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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形影不离了好几天后总算跨过了初重逢时的那一点相处尷尬与不真实,徐安脸皮薄,在外头的时候不太会跟苗临有过多交流,可在私底下,却允许苗临一直努力地让两人能过上小情侣般甜蜜蜜的黏呼日子。
  八年过去,长了年纪的徐安比之前还更爱撒娇一些,虽然也并非刻意,只是在某些生活细节上会不经意流露出特别地软萌及依赖苗临的倾向。
  苗临对照顾他的生活起居甘之如飴,一日下午他帮徐安洗好一头长发,方才用巾子细细地搓乾,正欲起身去拿他惯用的花蜡过来,却一时没站好一个踉蹌。
  「怎么了?」徐安本来是安稳地趴卧在躺椅上让苗临帮他擦头发,听见动静睁开眼,就看苗临扶着椅背站直了身,朝他扯了扯嘴角。
  「没事,我去拿发油过来,你稍等一会儿。」苗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有些脚步蹣跚地往屋里走去。
  徐安觉得不对,坐起身来低头趿上鞋就追进去,谁知刚一进屋就看到苗临痛苦地跪在地上正试图要扶着椅子站起来。
  「苗临!」徐安明显地慌了手脚,赶忙过去扶他,可刚接触到苗临,他却像遭受到莫大的痛苦般不停地往远离他的方向躲。
  「别、别看我……徐安、求你……」苗临不想让徐安看见他天傀蛊毒发作时候的丑态与狼狈,哆哆嗦嗦地往后躲着不肯让他碰。
  徐安以往只听过苏凡描述苗临毒发时的痛苦,第一次亲眼所见,想替他探探脉,可架不住当事人不愿配合。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徐安也来气,冷冷地开口:「你若不愿让我碰可以,那从今日起你就搬回你住的地方去,以后也不要再来见我了。」
  这个威胁比什么都有用,原本还想费力躲藏的苗临立刻反过来捏住他的袖子,卑微地恳求:「不……卿卿,你别、别生气……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徐安如愿以偿地让苗临交出他的手,费了一点儿力气才把人从地上拖拉起来安置在椅子上,本想替他好好地诊一诊毒发时的脉象,男人却突然颤抖着捉住他的手,卑微地祈求:「徐安,让我抱着你好不好?抱着你我就不疼了……你让我抱着,好不好?」
  以往苗临毒发之时,都只能靠回想自己与徐安的点点滴滴来熬过去,如今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边,他是怎么样都忍不下去了。
  徐安低头看着努力忍耐着疼痛的苗临,心里一片柔软,最后竟然真的往他怀里坐去,双手捧着脸在唇上啄了一下。
  几乎痉挛的驱体狠狠地箝制着徐安的腰身不放,像是要把他勒死在怀里一样。
  徐安被他抱得有些不舒服,却也没有挣开,反倒是一手贴在他的背上,运转心法将自己的养心诀内力导进他的身体里,又贴在耳旁呢喃细语:「苗临……你得熬过去,你欠我的,你得用一辈子来还。」
  苗临毒发的时候,时间似乎流逝地特别慢,徐安几乎耗掉了一身的内力,男人才筋疲力尽地抱着他,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一身的虚弱冷汗,累得说不出话来。
  徐安往后忙握住他的手腕,又费力地从药囊里摸出一颗药来,贴在苗临自己咬得鲜血淋漓的唇上,带着一点儿命令意味地开口:「张嘴。」
  苗临有些吃力地张嘴含住那颗药嚥下,感受到怀里的人似有离开的打算,连忙又抱紧他,带着卑微与哀求:「徐安,别走……」
  徐安本来只是想去帮他倒杯水来,可视线接触到苗临那好像不甚清醒的双眸,看他满满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给揪了一下地难受。
  徐安摸了摸他的脸安抚他,又在染血的唇上亲了一口以表诚意,连声安抚他:「好好好,我不走……可你勒得我难受,你先松点手。」
  「不!」苗临一口回绝,一点想要把人放开的跡象也没有,满脸的绝望开口:「我一放手你就要走了,徐安……留下来,我求你,留下来……」
  其实徐安也不是真的挣不开苗临的怀抱,可看他这么恐慌害怕的样子又有些捨不得同他发脾气,最后只好无奈地忍耐着他有些用力过头的怀抱,甚至还反过来和煦地轻拍他的背脊,温柔地安抚他:「我在的,苗临……我在的。」
  等苗临冷静下来又花了一点儿时间,对于自己不清醒时的耍赖他有些不好意思,又怕惹了徐安生气,小心翼翼可怜兮兮地低喊了一声:「卿卿……」
  见他终于是能沟通后徐安第一时间便挣出了他的怀抱,在椅子前轻拍着刚刚为了搀扶苗临起身而弄脏的衣角。
  苗临十分忐忑地想帮他,可徐安轻巧地回避开了,他不敢再靠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绞着自己的袖子,耷拉着脑袋又喊了他一声:「子归……」
  徐安这时也觉得自己对他这么冷漠有些不妥,可却拉不下脸道歉,只好一步向前靠近他,拉着对方的手虚虚环到自己腰上,低声开口:「我又不会走,以后别抱这么用力。」
  「对不起……卿卿,对不起……」苗临小心翼翼地抱着他,满是忐忑地在他唇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嗯……没事了。」徐安自己加深了这个吻,捧着苗临的脸颊温驯地与他唇舌交缠,一双眼睛里是满溢的纵容与温柔,丝滑的长发垂落,像一株傲然挺立的冷梅。
  ——
  亲眼见识过苗临毒发时的凶险后,替他驱毒这事就被徐安提上了日程,所幸苗临发作得不太频繁,平日也能在照顾自己之馀宠着徐安,倒不用徐安替他多做操心。
  徐安渐渐地一整天之中只有睡觉会回叁星望月上,白日里课堂下了学,他就直往藏书楼去翻阅前人典籍寻找解毒方法,比他的每一个学生都还要用功不少。
  苗临对医学一窍不通,但幸亏他对毒经鑽研颇深,对于蛊毒奇虫也有几分心得,不至于和徐安鸡同鸭讲,多少还能做上一点儿交流。
  徐安为了专心地帮苗临解毒,秋天的时候甚至辞去了多年来由他所担任的万花医之试主考官的职位。
  苗临有些心疼他的抉择,他知道徐安一直都很以自己的一身本事自豪,也希望孙思邈能以他为傲,如今竟为了自己捨掉这样一个重要的工作,心里不免五味杂陈。
  夜里睡觉的时候他把人抱在怀里揉,咬着耳尖轻轻地舔吻,满是旖旎地喊他:「卿卿……心肝儿……」
  徐安微微地抱着在颈间作乱的头颅却没有推开他,一双长腿隔着布料蹭在了苗临的腰上。
  他对这样子亲密的拥抱习以为常,极为放松地闭着眼睛任凭苗临掀开他的衣领,在白皙的锁骨上吮出一个煽情的吻痕。
  他的肩上有一个未褪尽的疤,是当初他在凤鸣堡大开杀戒,最后力竭被擒时所留下来的伤。
  苗临舔到了那处,眸底暗了暗,他抬头去看徐安,黑暗里看得不太真切,但万花青年依然全无保留地将自己脆弱的要害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
  他伸手揽住徐安,将他带得坐起来,徐安有些疑惑,下意识环着他的颈子,温柔地细声询问:「怎么了?」
  「卿卿……子归……」苗临没有答话,繾綣旖旎地吻着他的眉眼,咬住了嘴唇细细地嘬着,像害怕失去他一样。
  徐安默默地坐在他怀里垂眸不语,好半晌后,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捧着苗临的脸回吻他,直到男人停下动作,青年的眉眼中尽是温柔,与他额抵着额,细语落在了唇上。
  他说:「苗临……我还在呢……所以,你得活着。」
  「徐安……」苗临的眼里看起来有点难受,轻轻地握住他贴在自己脸上的手。
  有好一段日子,苗临夜晚不敢闔眼,诚惶诚恐地抱着熟睡的徐安,却忍不住一次次去探他的鼻息。
  徐安在他怀里断气的那一幕犹如附骨之蛆一般地纠缠着他,来得太快的幸福让他始终握不住实感,总觉得,一旦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他又要回到当时他被天傀蛊吞噬,又自混沌中醒来,却恨不得不曾清醒的绝望。
  徐安很有耐性地一点一点安抚苗临的情绪,任由他抱着自己,蛮横地侵夺自己的呼吸,直到两人同样气喘嘘嘘后,他才重新拉着苗临躺下,将自己细细密密地埋进他的怀抱里,又拉着手臂搭在腰上,凑脸在唇上啄了一下,柔声哄他:「睡吧,你明天醒了,我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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