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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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慧娘进屋看到林明晰,诧异的惊呼出声。
  “六子你怎么回来了?”
  不等林明晰开口,她就紧张道:“可是近日在书院中遇上麻烦了?”
  林明晰读书刻苦,平日里无事也很少在不曾休假的时候归家。
  毫无征兆的回来了,林慧娘心里的惊惶胜过了欢喜。
  甚至忍不住拉着林明晰上下打量。
  生怕他身上有半分不妥。
  林明晰见状无奈苦笑,低声解释:“我无事,就是今日书院先生们有事儿,临时放了假,我想着许久不曾回来了,得空了索性就回来瞧瞧。”
  见林明晰神色不似作伪,林惠娘才如释重负的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她眼底的欢喜涌跃而出,拉着林明晰就舍不得松开。
  “回来得正好,我今日运气好,摘了不少鲜嫩的野菜,一会儿等你爹回来了,娘给你做好吃的好好补补。”
  林明晰笑着应好。
  林惠娘欢喜一瞬,下一刻却忍不住说:“回来是好事儿,可你回来的时机实在是不巧,这……”
  林明晰敏锐捕捉到这话不曾明说的深意,不自觉的皱眉。
  “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林惠娘欲言又止的停顿了一下,苦笑道:“说起来也没你们小孩子什么事儿,你就不必问了,难得归家一次,好好歇息。”
  林明晰眸光闪闪,见林惠娘无意多说也就顺着台阶下了,没再多问。
  可眼神却不受控制的往苏沅在的方向看。
  半个时辰前,苏沅单方面的与他起了争执。
  小丫头嗷呜嗷呜的喊了一气儿就负气回了屋子。
  这会儿还不见人影。
  也不知是气成了什么模样。
  看他往苏沅屋子在的方向看,林慧娘不由得有些好笑。
  林惠娘笑着说:“沅沅孩子性子,生来爱玩儿爱闹,今日得了空,不知去哪儿玩儿了。”
  “不她是有分寸的,等不到天黑自己就回来了,从不让人担心,你等会儿就能见着人了。”
  林惠娘本意是解释一下苏沅为何不在。
  林明晰听了,眼里闪过一丝微妙。
  他看似不经意地说:“她近来总是这样吗?”
  林慧娘笑着点头,说:“小孩子家家的,爱玩儿爱闹实属正常,咱家也没什么活儿非得拖着她做,不必拘着她自在。”
  林明晰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未对林惠娘的话表示半分异议。
  林惠娘没留意到他神色的古怪,乐呵呵的张罗着晚饭做什么。
  屋子里,苏沅听到林惠娘的声音,迟疑的咬了半响被子,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做都已经做了。
  藏着躲着没用。
  坦然面对比什么都强。
  出来前苏沅甚至想过,事情败露后林家夫妇可能的反应。
  心中始终惴惴。
  可见了林惠娘,她就知道自己多虑了。
  林惠娘看起来依旧不知情。
  林明晰也一如往昔的在一旁陪着,并未提起任何自己担心的话题。
  苏沅狐疑的暗暗打量了林明晰片刻。
  在他的眼神转到自己身上之前,又赶紧转移了目光。
  她自以为动作隐蔽。
  可还是被林明晰看到了。
  林明晰看了一眼中进进出出忙个不停的林惠娘,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没想告状。”
  也不会告状。
  他提及林家二老,只是想让无法无天的苏沅心中有个忌惮,日后行事不再那么莽撞。
  他自己也想不通,苏沅为何认定自己一定会告状。
  面对他探究的眼神,苏沅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脖子梗得硬邦邦的,有些古怪的僵硬。
  她强压心虚,嘴硬道:“你就是告状我也不怕。”
  林明晰意味不明的呵了一声,慢悠悠地说:“不怕也好,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知道怕的。”
  苏沅无言以对,忿忿的咬了咬牙。
  两厢无话,耳边只能听到林惠娘在厨房忙活的声响。
  苏沅和林明晰大眼瞪小眼的无话可说。
  气氛诡异的尴尬。
  苏沅正绞尽脑汁的琢磨怎么打破这种诡异的时候,隔壁院子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哭喊。
  撕心裂肺的。
  一声声刺得人耳朵生疼。
  苏沅惊诧抬头望去。
  林明晰也不禁微微皱眉。
  厨房里的林慧娘显然也听到了动静。
  她擦着手上的水走了出来,眼疾手快的拦住了想探头的苏沅,低声说:“别好奇,乖乖在家待着。”
  苏沅心里跟小猫爪子抓似的,痒痒得难受。
  她看清林惠娘眼中掩饰不住的担心,忍不住小声道:“婶儿,发生什么事儿了啊?”
  苏沅最近忙着赚钱忽悠人。
  实在是没闲工夫关注林家的事儿。
  林家其余人最近也还算安分,不曾作妖。
  时间长了,苏沅险些把这家人忘了。
  见苏沅实在好奇,林明晰也看着自己,林惠娘不禁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低声说:“你小姑父出事儿了。”
  跟着商队跑商,本就是个危险的活儿。
  否则也不可能有那么丰厚的好处。
  林小姑见识到了林传读从中得的好处,满门心思的也想着让江大山跟着去闯富贵。
  可这富贵若是那么好得,岂不是就不稀罕了?
  江大山前些日子求了林传读帮忙找了路子,没几日就收拾着东西出了门。
  林小姑满脑子想着如何发家致富,压根就没想过其中可能的风险。
  林传读倒是想到了,也在江大山出门前,细细的与他说过了各种注意事项。
  可人算不如天算。
  说得再多,在真正的危机到来前也是无用的。
  江大山刚跟着商队过了沧江,不等进山,商队的马队就受了惊。
  马受了惊可不是小事儿。
  轻则财物受损。
  重则伤及性命。
  慌乱间江大山闪躲不及时,混乱中就被马踩到了脚下。
  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被马蹄一踩,几乎就丢了半条命。
  商队领头的反应也快,就近安置下来就赶紧找了大夫。
  可人是由皮肉造,并非钢铁坚石头。
  被马直接踩了这么一通,能把命捡回来已然不易,再想别的就很多余。
  事发了快十日,江大山出事儿的消息才传回了林家。
  林传读今日出门,就是去接江大山回来的。
  人都已经这样了,好不容易把命捡回来,自然不能再在外飘着。
  商队也不可能再要这样的人留下。
  林惠娘还没能见着江大山本人。
  可光是从林传读的转述中,她也大致能猜出江大山此时的情形不妙。
  想及当年林传读昏迷不醒被人送回来时的场景。
  林惠娘不由自主的又红了眼眶。
  她叹息道:“你小姑父是个命苦的,这才出门多久,就遭了这样的难,若人真不大好了,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苏沅没想到有这样一般原委,一时有些呐呐。
  她上次见江大山的时候,还是个好好的人。
  这才多久,怎么突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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