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令朕宠罢不能[穿书]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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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悯转身对着沈映拱手一拜,沉声道:“启禀皇上,关于撤藩的传闻,不过是臣和下属闲聊时说的几句闲言碎语罢了,不知道怎么就给传了出去。是,臣的确是想撤藩,因为藩王在各自封地上,大肆敛财,鱼肉百姓致使民怨沸腾,不利于大应国泰民安,另外,藩王放任自己的子孙游手好闲,坐吃空饷,朝廷光是每年养这些米虫就要耗费巨资,难道不该撤吗?”
  汉王听完,怒不可遏地上前指着顾悯的鼻子骂道:“徐景承!这江山好歹还是姓沈!太祖定下的规矩,轮得到你一个外臣在这里指手画脚?你这是对太祖的不敬!”
  顾悯对愤怒的汉王视而不见,只看着沈映道:“不过这也只是臣个人的想法,臣也知道太祖定下的规矩不可违,所以才并没有和皇上禀明,臣方才所言,句句都是为朝廷、为大应考虑,还请皇上明断。”
  藩王们连忙又把矛头对准沈映,七嘴八舌地劝道:“皇上!您可万万不能听信了此人的谗言啊!臣等绝对没有鱼肉百姓,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巩固我们沈家的江山啊!”
  “皇上!徐景承此人用心险恶,妄图挑起咱们皇家内斗,皇上您可不能上了他的当!”
  “皇上,臣也知道国库压力大,这样,每年朝廷拨给汉王府的禄米臣不要了,权当是给朝廷减轻压力,皇上您觉得怎么样?”
  “臣也不要了!”
  “臣也是!”
  沈映装作十分欣慰的样子,撑着御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感动地看着那些藩王,点头道:“你们的忠心,朕都知道,请诸位长辈放心,朕向你们允诺,只要朕在位一日,朝廷就绝不会撤藩!”
  众藩王已经得到了皇帝不会撤藩的承诺,也不好再说什么,尤其皇帝还是一副病歪歪的样子,他们总不能一直赖在皇帝这儿,打扰皇帝休息,只能提出告退,离开了永乐宫。
  这些藩王都是老狐狸,虽然沈映已经跟他们做过了保证,可他们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诸位,你们觉得皇上是真不知道徐景承打算撤藩的事,还是假不知道?”
  “哼!怎么可能不知道?本王看他们分明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合起伙来在糊弄我们呢!”
  “不过皇上已经说过不会撤藩,他总不可能出尔反尔吧?”
  “光是嘴上说说能作数?又没下圣旨!唉,总之咱们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次一定要齐心协力,绝不能和朝廷妥协,绝不答应撤藩!”
  “对!汉王说的没错!咱们都听您的,您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跟着您怎么做!”
  可这些藩王不知道的是,沈映的目的其实根本不在于撤藩,而是在于降爵。
  大应的藩王制度是一子承袭,余子降等,除非那个藩王家里绝了嗣,否则王位就能一代代永远传承下去,所以造成了大应现在有三十多个藩王并存的局面,郡王更是不计其数,假使每年朝廷往一个藩王家里拨十万两白银俸饷,那每年的开销至少也是三百多万两,更别说还有给更多的郡王、镇国将军等府上拨的银子。
  所以沈映要废除藩王世袭罔替的制度,规定只能由一子继承爵位,且是降等袭爵,等到数代以后,这个藩王家里的爵位便约等于无了,不会再给朝廷造成经济负担。
  今天也试过了,藩王们对撤藩的反应十分强烈,强制撤藩一定会引起他们的反抗,而有撤藩的铺垫在前,接下来降爵对他们来说反而没那么难接受了。
  这就好比劫匪绑架了一群人,本来是要对这些人赶尽杀绝,后来却宣布,只需要交上足够的赎金便可以放他们一码,这些人本来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又有了生机,于是纷纷争先恐后地主动掏钱给劫匪,说不定还会感谢劫匪的不杀之恩。
  最后受益的难道会是被绑架的人吗?当然还是劫匪。
  等到藩王们出了宫,沈映终于可以不用再歪着身子,有气无力地说话装病,站起来活动了两下身体,指着顾悯笑着打趣道:“你瞧见那些人看你的眼神没有?要不是朕在这儿,那些个老东西就差把你生吞活剥了!”
  顾悯不以为意地挑挑眉,正色道:“皇上可看出来了?汉王似乎是这些藩王的主心骨。”
  沈映嗤笑了声,“自然看出来了,汉王是太祖一脉威望高,那些老家伙都听他的,所以,咱们得想办法把这根主心骨给拆掉。”
  “看皇上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是想到办法了?”顾悯看着沈映的眼睛,勾唇笑得高深莫测,“巧了,臣也想到了一条妙计。”
  沈映摸了摸下巴,挑起眼尾斜扫顾悯,饶有兴趣地道:“哦?你也有主意了?那咱们一起说吧,看看会不会心有灵犀。”
  二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二桃杀三士!”
  第91章
  “二桃杀三士”,春秋时期,齐国有三个勇士,分别叫田开疆、公孙接、古冶子,号称“齐国三杰”,三人勇猛非常,功劳卓著,对齐景公的统治造成了威胁,于是齐景公在晏子的建议下,用两个桃子引得三人互相攀比功劳,最后三人皆羞愤自杀,所以“二桃杀三士”乃是一招借刀杀人的至高阳谋。
  沈映打算用利益驱使藩王们内斗,等他们斗得几败俱伤之时,他才好坐收渔翁之利。
  但那些藩王也不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遂了沈映的意自相残杀起来,所以,这计谋中的“桃子”才是关键所在。
  年节一过,虽然已经过了立春,但天气还是没有回暖的迹象,春寒料峭,冻杀年少,御花园桃林里的桃树刚试探地长出花苞,这时寿安宫里却传出一个消息——刘太后薨了。
  被幽禁在寿安宫三年的刘太后,到底没等来新一年的春暖花开。
  刘太后从一个宫女,一步步成为宠冠六宫的贵妃,再到权倾朝野的当朝太后,她的人生也曾如夏花般灿烂热烈,却在一个寒冷的夜里,孤独地,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自己的寝宫里。
  若不是每天都会有人给她送饭,刘太后的尸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人发现。
  人死如灯灭,哪怕生前再辉煌荣耀,临了也不过就是眼睛一闭的事,曾经拥有过的一切,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刘太后虽然被沈映幽禁,但沈映为了照顾皇家颜面,并没有将刘太后的恶行公之于众,也没有废了刘氏的太后之位,所以刘氏死的时候,还是太后的身份。
  沈映和顾悯两人整个冬天都在烦恼要想个什么名正言顺的借口来更改太祖立下的宗室制度,毕竟现在天下太平,朝局稳定,突然就要改了几代传承下来的祖宗礼法,那些亲王、郡王怎么也不可能答应。
  沈映在永乐宫里一听说刘太后的死讯后,脑中立即冒出来一个绝妙的主意,没想到刘太后活着的时候坏事做绝,死了却倒是能帮到他一个大忙。
  太后薨逝,乃是国丧,按照规矩,京中所有王公大臣都要为太后服丧,而那些不在京里的皇亲国戚也都要来进京吊唁。
  沈映立即命人将太后薨逝的消息快马加鞭传递至各藩王、郡王府里,敕令所有藩王、郡王务必进京来太后的丧仪上吊唁,若谁敢推三阻四不肯进京,则一律视为不敬太后,对这些人定会严惩不贷。
  本来有些藩王、郡王还想推脱身体不适,打算只派子孙进京吊唁,没想到来传旨的太监,还一起带来了宫里的御医,哪个敢说自己有病,便有御医立即给他诊治,这下谁还敢装病,只能认命地动身前往京城。
  皇太后的丧仪一直要持续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各地藩王、郡王们陆陆续续都到了京城,每日轮流要去刘太后梓宫前哭丧,到了丧事快要结束的时候,藩王、郡王们纷纷上表请求沈映允准他们回到各自封地,可沈映却把这些奏表都退了回去,要他们等过了刘太后的百日祭再走。
  可现在离刘太后的百日祭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这么长时间不让他们回封地,藩王、郡王们难免不会起疑心,都在猜测皇帝打的什么主意,难不成要将所有分封出去的沈家子孙都软禁在京城?
  藩王们怀疑沈映将他们拘在京城,是打算要逼他们答应撤藩,不过他们人虽然来了京城,但为防万一,也给自己留了后手,早就交代了自己的子孙,若是他们进京遭遇不测,就联合起兵造反推翻沈映的统治,一个对自己的骨肉亲族都能下狠手的皇帝,根本不值得他们拥戴!
  就在这些人怀疑这怀疑那的时候,沈映忽然将几个藩王召进了宫,亲自设宴招待他们。
  那几个藩王惴惴不安地进了宫,以为会是场鸿门宴,进宫之前甚至连遗言都对下属交代好了,可一直等到宴席快结束了,也没见皇帝对他们发难,不免心中疑惑,这皇帝的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那么多藩王在京城,怎么偏偏只请了他们几个赴宴?
  晚宴一直持续到将近亥时,沈映才放下手里的茶杯,掩唇咳嗽了几声,歉然地对几个藩王道:“朕久病不愈,御医叮嘱不能饮酒,是以也不能和难得进京的几位叔伯好好喝上一杯,加上太后新丧,为表哀思,宫中禁了歌舞,不知道你们今晚有没有尽兴?”
  众王起身行礼道:“谢皇上款待,臣等十分尽兴!”
  沈映欣慰道:“尽兴就好,诸位都是朕的叔伯长辈,朕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早就想和叔伯们说了,就怕你们对朕有所误会。”
  众王忙道:“臣等不敢!”
  沈映摆摆手,“今晚既是家宴,一家人就不用拘束了,都不必多礼,坐罢坐罢。”
  藩王们只能重新坐下,按捺住心里的忐忑不安,等着沈映继续说下文。
  “是这样的,你们也知道,朕这身子一直不大好,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可是太子尚且年幼,朕这心里是总放心不下,总担心还会有像杜谦仁、郭九尘那般奸臣窃权干政的事发生。”沈映说到这儿,大喘了一口气,然后接着道,“这天下总归要交到咱们沈家人手里朕才能放心,可太祖定下的规矩又摆在那儿,宗室子弟不得在京中授职任事,所以朕就算想找个靠得住的自己人来辅佐太子都找不到。”
  藩王们听沈映说完,不太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汉王眼珠儿转了转,主动起身问道:“不知皇上是有何打算?”
  沈映含笑看着汉王道:“朕这几日和内阁商量,有杜谦仁、郭九尘的例子在先,断断不能再有让国家大权落入外臣手里的事发生,所以朕便打算从藩王中选出几个委任其为顾命大臣,将来一同辅佐太子,诸位都是藩王里威望最高者,今夜叫你们过来,便是想问问你们的想法。”
  藩王们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没说话。
  大应的就藩制度,除非有圣旨传召,否则藩王不得随意离开自己封地,说白了,他们也就只能在自己封地上耍耍威风,可若是能到京城做顾命大臣,那就是直接接触到国家权力的中心,若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可藩王们心里也存有疑虑,哪有天上掉馅饼这么好的事,焉知这不是皇帝的什么阴谋诡计?
  汉王最为谨慎,先推辞道:“老臣年迈,在国家大事上心有余而力不足,恐怕不能胜任顾命大臣一职,还请皇上另择高明。”
  其他人都以汉王马首是瞻,见汉王都表态了,于是纷纷起身称自己才能不够,不敢接受顾命大臣的职位。
  沈映见这些人全都一副胆小怕事,不堪重任的样子,不由得冷下脸来,拍桌不悦地道:“诸位也都是沈家的子孙,难道都想独善其身,眼睁睁看着国家大权掉入外姓人手里吗?你们让大应的列祖列宗怎么瞑目!”
  众王都装作羞愧地低下头,“臣等惶恐,请皇上恕罪!”
  沈映冷哼道:“朕知道你们有所顾虑,担心是朕在拿顾命亲王算计你们,行,那朕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们都仔细听好了,朕会给予顾命亲王高于一般藩王的待遇和特权,不仅爵位世袭罔替不降封典,死后还享有配飨太庙的殊荣,即使后世子孙犯错以致降爵,也可恢复原来爵位,你们听清了吗?这也是算计不成?!”
  有几个藩王小声嘀咕:“可咱们的爵位不都是世袭罔替的吗?这有什么的?”
  沈映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慢悠悠地道:“另外,为了突显顾命亲王的地位,其他藩王的待遇和特权自然也要随之降低,朕打算,除了顾命亲王外,其余藩王从这一世起,废除世袭罔替的袭爵制度,将来各王府,只有一子可降等袭爵,其余子孙解要通过考封才能获得爵位。”
  藩王们纷纷变了脸色,抗议道:“这怎么能行?不是违背祖宗礼法了吗?”
  沈映眉眼间一片冰冷,漠然地看着底下那些群情激奋的脸,淡淡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各位叔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你们可知光是供养宗室这么多张嘴,朝廷一年的开支就有多少?太祖当初定下爵位世袭罔替的规矩,也是一片慈父之心,想厚待沈家子孙,可他老人家也没想到,他辛苦打拼下来的江山,就快要被他的后世子孙给蛀空了!此礼法不改,必会动摇大应江山,那朕将来有何面目去九泉之下见太祖?”
  藩王们还是不同意,尤其数汉王吵得最凶,他自恃是太祖一脉,向来将太祖的话奉为金科玉律,沈映想改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他绝对头一个不同意。
  沈映对台下的反对之词置若罔闻,面不改色地道:“诸位叔伯,朕意已决,就不用再劝了。朕今夜把你们叫过来,也因为你们是朕心里属意的顾命亲王人选,所以才会提前告知你们朕的打算,但是为了显得公平,其他藩王那里,朕明日也会命人去传旨告知,最后通过各王的功绩才能高低来决定顾命亲王人选。顾命亲王拟定一共六位,你们不愿意当,自然也会有其他人愿意,所以朕劝你们还是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时辰不早了,朕也乏了,就都退下吧!”
  沈映在太监和侍卫们的护送下离开了大殿,留下几个藩王在大殿里面面相觑,他们如今被扣留在京城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皇帝想要更改宗室制度,他们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而且皇帝有句话说得对,他们这些藩王也并不是都齐心的,这顾命亲王,他们不愿意当,自然也会有其他人愿意,怕就怕有人只顾眼前的利益,率先支持皇帝来讨好皇帝,一旦有人成为了顾命亲王,其他人怕自己的利益受到影响,便会纷纷效仿,人心一旦不齐,那他们和皇帝的较量就会变得毫无胜算!
  藩王们带着一肚子火出了宫,没想到他们经营了一辈子,最后竟要栽在沈映一个病秧子手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藩王们陆续乘坐轿子离开了皇宫,只有汉王的轿子刚被轿夫抬起来就被人给拦下了。
  汉王感觉到轿子停在原地没动,恼火地掀开轿帘,询问轿夫:“怎么还不走!”却没想到竟然看到顾悯站在他轿子前,于是从轿子上走下来,皱眉看着顾悯,语气傲慢地问,“怎么是你?”
  顾悯拱了拱手:“给王爷请安。”
  “摄政王不必多礼,你的礼,本王可受不起,黄鼠狼给鸡拜年,谁知道安的什么心。”汉王冷哼一声道,“不知道摄政王拦在本王的轿子前,意欲何为?”
  顾悯淡淡笑道:“徐某来找王爷,是有几句话想劝一劝王爷。王爷是太祖嫡系,身份尊贵,地位尊崇,圣上其实心里一向都很重视您这位皇叔,圣上曾跟我说,汉王懿德美行、公忠体国,先淮、信二逆王叛乱,声势浩大,汉王却能不受其蛊惑,坚守为臣本分,乃是他心里最属意的顾命亲王人选,太子将来若由汉王辅佐,他十分放心。”
  汉王听顾悯说完,脸色不由得缓和了些,半信半疑地道:“皇上真这么说?”
  “自然,若王爷不信,尽管可以去问皇上。”顾悯神色自若地道,“皇上决意更改宗室制度,已是板上钉钉的事,王爷深得圣心,实在没必要去做这出头之鸟。恕徐某直言,王爷膝下人丁单薄,仅有世子一个儿子,若您能成为顾命亲王,世子将来也能承袭您的王位,这宗室制度改还是不改,对您汉王府的影响实在甚微,您又何必要和皇上唱反调,惹龙颜不快呢?”
  汉王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精明的眼中眸光闪烁了两下,显然是已经有些被顾悯说服,虽然没有立即表态,但看顾悯的眼神已经比刚才友好不少,他抚须沉吟道:“皇上的意思本王明白了,本王会回去仔细考虑的,也多谢摄政王跟本王说这些,这份人情,本王记得了。”
  送走了汉王,顾悯回到了永乐宫,沈映刚沐浴完,坐在软塌上由着小太监帮他绞干头发,见顾悯进来,先挥挥手让伺候的宫人都退出去,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顾悯问:“怎么样?”
  顾悯走到沈映旁边,拿起干帕子继续帮他绞头发,“该说的我都跟他说了,看他当时的神色,应该是心动了。”
  沈映冷冷地扯唇,笑容中含着讽刺,“只要把主心骨一拆,其他的,那就是一盘散沙。接下来三十八个藩王,抢六个顾命亲王的位子,那才是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
  第92章
  第二天,皇帝打算改革宗室制度的旨意就下达给了在京的诸王,藩王和郡王们的利益受损,当然不看善罢甘休,闹着要去御前讨个说法,沈映先礼后兵,先派了六部官员轮流去安抚劝说,等到稳住一部分人后,又让锦衣卫把那几个闹得最凶的藩王和郡王带进宫里。
  那些人虽然进了宫,沈映却也不见他们,只让人好酒好肉伺候着,但不许他们离开所在的宫殿一步,另外,他还让人每天把这些王爷们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记录下来,命翰林院的经筵官每日卯时去给这些人讲解史书经义。
  这些王爷们从来都在自己的封地养尊处优惯了,天不亮就让他们起床就算了,还要他们上“早自习”,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折磨死人!
  果然不出三五日时间,这些人的气焰便全都消了下去,他们怀疑自己若是还继续闹下去,那皇帝绝对敢这样关他们一辈子。
  而在宫外的藩王郡王也在观望宫里的情况,见那几个闹事的进了宫迟迟不出来,担心危及到自己,也不敢再闹得太凶。
  皇帝这次是铁了心要改宗室制度,若是他们这些人还在各自封地,尚有可能一争,可因为这次太后薨逝,他们不得不进京奔丧,成了瓮中捉鳖,若惹恼了皇帝,皇帝火气上来把他们一锅端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可要是人死了,那爵位不爵位的还有什么意义的呢?
  退一万步讲,后世子孙降爵总比现在直接撤藩的好,况且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都自顾不暇了,哪里又能管得到那么远的身后事呢?
  就在藩王们决心动摇的时候,忽然又听到了风声,说汉王其实早就写好了同意降爵的奏表递进了宫里,想当头一个顾命亲王呢!
  藩王们听说了后,顿时气愤难当,纷纷指责汉王背信弃义,明明说好了要共同进退的,事到临头他反水起来倒是比谁都快,怎么对得起他们这些人的一番信任,简直无耻之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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