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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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所能看到的位置,他看见那个姑娘摘下了一支金色的菊花递到了宇文缙手中,而宇文缙笑着接了过去,脸上似乎还有笑容。
  轩辕铮睁大了眼睛,手上再度用力,手里的杯子再次被捏碎。
  轩辕昂:
  严玉立看着轩辕铮,眨了下眼,眼神真挚道:铮儿,你是和程府的杯子有仇吗?还是说,你疯了?
  严婷婷笑了下,轻摇了下头,而后抿了口茶。
  轩辕昂无奈道:铮儿,我说真的,你冷静一点。
  这段时日,轩辕铮都乖乖待在轩辕府,不出去喝酒,也不出去惹事,就在家里练功,偶尔单安承会带着些好吃的过来和他聊会儿天。看起来怎么都很正常。
  他还以为轩辕铮是走出来了。
  怎么今日一见到陛下,他又不正常了?!这些时日,他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对吗?
  轩辕昂忍不住叹息一声:铮儿啊,你要实在是不高兴看见什么画面,要不你先回家,好吗?
  我、不!
  他就是在这里看着。他倒要看看,那个女的是不是真的打了陛下的主意!
  烦死了!!
  男人惦记陛下,女人也惦记陛下,怎么什么人都惦记陛下!!!
  可恶可恶!!!
  轩辕铮紧握着拳头,手背有些许青筋凸起,他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下,但表情依旧是那样一副隐忍、控制的模样。
  轩辕昂觉得,若非周围还有许多人在,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以轩辕铮的脾气,很有可能连这桌子都要给掀翻掉。
  严玉立好奇轩辕铮为何忽然行为反常,便顺着方才轩辕铮所看的方向看去,倒是看到了些他认识的人,但他觉得轩辕铮不是因为他们而不高兴。
  人群之后,有个身形格外挺拔的男子出现在严玉立视线中。他定睛仔细一看,那不是陛下吗?
  陛下身边好像还有个姑娘?似乎是程行知程阁老的小孙女程婠婠啊!
  严玉立睁大眼睛,而后收回视线凑到严婷婷耳边:姐,你看那边,那是程婠婠吧?程阁老是要把她送给陛下当妃子吗?她好像才十五岁呢。
  严婷婷没看那边,只抬手在严玉立脑袋上用力敲了下:刚刚是怎么和你说的?别八卦,少说话,又忘了是不是?
  严玉立吃痛,摸了摸挨打的地方,撇了撇嘴。他就是好奇嘛,问问而已,又没有别的意思。
  那程婠婠要是真的入宫当了妃子,那程阁老家在朝堂上的位置可不言而喻。这对丞相府,亦或者是轩辕府,可都未必是好事啊。
  他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不自觉看了眼程行知那边。他一脸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
  京都传闻,程行知程阁老德高望重、清淡无为,现在看来,也不尽然。有些人啊,总是可以将自己真正的心思隐藏的很好。
  而此时宇文缙那边,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金色菊花,手指轻轻捏住□□,眼中有一丝不明以为的情绪闪过。
  程婠婠站在他身边,小心翼翼注意着他的脸色,见他盯着手里的金菊看,便笑着问他:陛下若是喜欢这菊花,臣女让人送一些去宫中可好?
  不必麻烦了,宇文缙淡淡开口:朕并不喜欢菊花。
  喜欢菊花的,是他的母亲。
  不过,那也只是在江南时候的事情。自从五年前他们来到京都后,他便再也没有听他的母亲提起过任何她喜欢的东西,她每日挂在嘴边的,不是佛经,便是说些希望他可以当个好皇帝的话。
  但,那也是之前的事了。
  算算时间的话,如今他的母亲,也许已经在皇陵中腐烂,化为了一堆白骨。
  中秋佳节,他是不是该去皇陵前祭拜祭拜他的母亲,顺便再祭拜一下他的那个只匆匆见过一面便天人永隔的所谓的父亲。
  什么时候去比较合适呢?
  明日?或是后日?
  见宇文缙出神,程婠婠小心着开口提议道:陛下,咱们在太阳下站的有些久了,去旁边阴凉处歇息一会儿可好?
  宇文缙回过神来,轻点了下头:好。
  程婠婠笑着将宇文缙往前带去。与方才他们来的方向相反。
  宇文缙眯了下眼,视线往后瞥了下。
  陛下,臣女见您似乎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便让人安排了个稍微安静些的位置给您,请随我往这边走,很快便到。
  宇文缙将手背在身后,那支金菊捏在大拇指与食指间,手指稍动,金菊轻轻摇晃了下。
  行至院中,宇文缙见四下无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问道:程小姐,这也是程阁老的意思吗?
  陛下误会了,这不是祖父的意思,祖父并不知晓臣女的安排。
  程婠婠转过身来,面带微笑看着宇文缙:陛下,有个人,想见您一面。
  宇文缙挑眉:何人?
  是我啊,旁边有个男子的笑声响起:程缙公子,不过几日不见而已,你怎么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我可是会伤心难过的~
  宇文缙一愣,转身看过去,而后惊喜:是你。
  是我,独孤烨环抱着双臂朝他走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待走近后,他笑着张开双臂:许久未见,你要不要热情的给我一个拥抱?
  不。
  啧,无情。我伤心了。
  第63章 六十三
  程婠婠和独孤烨认识, 不在宇文缙意料之中。一个是藏书阁阁老的小孙女,一个是杀手组织的首领,这两个人怎么也无法联系起来才是。
  可看起来, 他们关系好像还很不错。
  程婠婠为他们准备了酒席,就在院中一处凉亭内。此处只有他们三个, 倒是安静,且这是程府内院, 程婠婠特意交代过不许外人进入, 因此无需担心有人前来打扰。
  入座后, 程婠婠为他们斟酒。
  独孤烨笑着举起酒杯,道:程缙公子, 你隐藏的好深啊, 要不是婠婠告诉我, 我竟然还不知道你居然是皇帝。我说你怎么那么有自信可以为我叶家翻案呢。
  宇文缙挑了下眉,他也没有想到独孤烨居然和程婠婠认识。原本他不打算如此快便告知独孤烨自己的身份, 现在看来, 也无需他说了,该告诉他的, 程婠婠肯定都告诉他了。
  他拿起酒杯, 轻轻抿了口。这段时日没碰酒, 这酒忽然入喉,竟觉得有一丝丝苦味。
  他皱了下眉,随即放下。
  独孤烨诧异:你不会喝酒?
  有些时日没喝了,不太习惯, 何况这出门在外,还是不喝了。
  也是。独孤烨将杯中酒饮尽,也放下了酒杯。
  啊, 对了,我方才过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东西,翘着特别眼熟。
  宇文缙正疑惑着他跟自己说这个做什么的时候,独孤烨从桌底下一捞,拎起了一个小麻袋,然后从麻袋里揪出了一只大白鸭。
  准确一些来说,是被绳子绑着翅膀,嘴巴里还塞着一块小布条的大白鸭。
  宇文缙一惊:小九?
  13579一看见宇文缙,毫不犹豫奋力挣扎起来。
  独孤烨拎着13579,笑着:我就说这么大一只大肥鸭在哪里见到过,果然是你养的那只。感觉比之前更肥了,要是拿来烤着吃,肯定特别香。
  13579:!!
  宇文缙无奈,起身伸手,将13579从独孤烨手里拿了回来:请独孤公子放过我家小九。她可不是食物。
  宇文缙低头给13579解开绳子,又拿下了她嘴里的布条。
  13579扑腾了几下,窝在宇文缙大腿上,哭丧道:宿主,这个人是坏蛋,他要把我烤了吃!啊啊啊!!
  宇文缙摇了摇头,轻顺了顺她的羽毛,安抚着她。
  宇文缙明明记得出宫的时候没有带上小九,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唉
  这还好遇到的是独孤烨,这要是遇到别的人,还指不定把她带到哪里去了。说不定,还真把她当成是食物给解决掉了。
  他拍了拍她的背:让你乱跑。
  我不敢了。
  独孤烨笑着:皇帝陛下,你对你这小宠物还挺好啊,明明只是只大肥鸭来着。
  宇文缙没有接着他的话说,反问道:独孤公子要见朕,所为何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在你是皇帝身份的时候见见你,毕竟,你之前可是骗得我好惨呢,我还在你那明月楼输了那么多钱!独孤烨笑嘻嘻朝宇文缙伸出手:那些钱能还我吗?皇帝陛下~
  宇文缙挑了下眉,直接忽视了他伸过来的手,答:不能。
  为什么?
  你凭你的本事输的钱,朕为何要还给你?
  再说了,你又不缺钱,输点怎么了?
  那也是我的血汗钱。
  哦。
  独孤烨扶额,好冷淡的男人!虽说他自己不是很在意那些钱,但输掉的数目比他预想中要多了一些,他堂堂一个皇帝,又不缺这么点钱,还给自己一点点都不可以吗?!
  别的事他不在意,但家里管账的是他家月月,要是等他家月月办完事回来后要是发现自己输了那么多钱,账目对不上,自己未来个把月怕是都得躺在床上度过了!!
  宇文缙看他好像真的是有点缺钱的样子,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继而笑道:独孤公子想要钱,也不是不可以。
  独孤烨瞬间露出惊喜神色,但看见宇文缙脸上的笑容时,又觉得他不可能那么好心白给自己钱。
  条件是什么?
  朕这几日要去一趟皇陵,你跟朕一起去,当朕的护卫。
  护卫?独孤烨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杯酒:你一个皇帝,还需要我给你当护卫?你身边没人了吗?
  可用且可信之人,确实不多。
  独孤烨挑了下眉:行吧,反正我也闲。我陪你跑这一趟,你准备给我多少钱?
  你想要多少?
  我输在明月楼的全部!
  你想得美。
  独孤烨翻了个白眼,那你问个锤子啊!
  院外好似有人在喊陛下,宇文缙朝那边看了眼,听声音,好像是何进。
  他方才跟着程婠婠过来,倒是忘记要跟何进说一声了,离开也有些时辰,该回去了。
  宇文缙起身,对独孤烨道:等去皇陵时,朕会派人提前去找你的。
  独孤烨点了点头:知道了。
  宇文缙转身要走,程婠婠也立即起身跟上了宇文缙的步子。
  走出些许距离后,宇文缙忽然问她:程小姐为何会跟独孤公子有来往?
  陛下不必担忧小女的忠诚,今日之事,臣女不会跟任何人提起。独孤公子和无月姑娘于我和我母亲有恩,我为他们办事,实则是报恩,也是为我自己争取一条不一样的路。
  宇文缙摸了摸怀里13579的羽毛,往后瞥了程婠婠一眼:不一样的路?
  是的,程婠婠恭敬着回答:我已过十五岁生辰,若没有今日这出,很快我便会被家里嫁给一个我不爱、甚至从未谋面的男子度过余生。可独孤公子说,若我愿意为陛下效力,我便可以有别的选择。
  别的选择?
  宇文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那并非愉悦。确实,为他效力她的确可以有别的选择,但要因此而付出的代价却也不小。
  而且,那条不一样的路上充满了危险,随时都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独孤烨这家伙,怕不是在忽悠程婠婠吧?就眼下的情况来说,给他办事,好处和坏处几乎是相同比重的。
  她也许可以有别的选择,可那个选择未必是好的。也许,走那条路的结果会比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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