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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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九姑见着陈郄走进,就抽空打招呼,“可睡好吃好了?”
  陈郄点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晚啦。”
  陈九姑笑着给人分了布匹,嘱咐人家给家里做一身新衣裳谁也没漏掉,才回头道:“没事儿,一下子走这么远路,是要累一些。”
  陈郄干脆就在旁边帮陈九姑拿布了,每家的人多少大小不同,分的布也不同,中间还要量好了拿剪子裁剪。
  这活儿干着轻松不费脑力,陈郄干得正起劲儿,身后就被人拍了拍肩。
  一回头,是傅三郎,见她回头就跟她挤眼睛。
  手里的活儿也不是非自己不可,陈郄就松了手,跟着傅三郎走远了一点,才问道:“表哥有事儿?”
  傅三郎小声道:“赎金也交了,你打算何时走?”
  陈郄看了眼旁边当哑巴的刘喜玉,道:“等等看吧,跟人家商量生意呢。”
  傅三郎惊讶,“你还真跟人家合作啊?”
  陈郄身子一歪,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我还能说假?能赚钱,就别放过了。”
  傅三郎抱怨,“都钻进钱眼里去了。”
  陈郄想,她孤身一人,就算是靠着三舅舅过日子,要没银子就要活得艰难,谁愿意有好日子不过天天吃糠咽菜的。
  傅三郎见陈郄不说话,以为人生气了,有些不好意思,这个表妹总是让他有种难以亲近之感,就带着歉意道:“就是想问反正东西也送到了,看他们也挺满意的,要不继续进山里面看一看?”
  陈郄抬眼看了下人,又看了眼旁边明显看得出侧着耳朵在听的刘喜玉,道:“我去问问了。”
  傅三郎心里欢喜,就道:“那劳烦表妹了。有好吃的果子,表哥给你摘回来。”果然还是直话直说舒服,这般对话才毫无压力。
  陈郄点了下头,就回头找了陈九姑。
  “这山再往里面走没有什么不能见光的东西吧?”陈郄压声问陈九姑。
  之前傅三郎叫陈郄,陈九姑是看见的,这会儿听这么一句就知道这些人想往继续往里面走,就道:“倒也没见不得光什么的,就是野兽多了些,特别是有几只猴子,那是它们的地盘,极为难缠。”
  陈郄哦了一声,对着傅三郎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去了,跟着陈九姑撇嘴,“想着都亏了大笔银子,不进山都亏了。”
  陈九姑道:“那些个儿花草就那么招人喜欢”
  陈郄帮着拿布匹,随口道:“可不是,要运气好,选着好的了,少说也要赚一些的。那些个起哄的,自己养一堆花花草草,修剪修剪,能卖上千两银子的都有,就那个叫茶花什么的,要落在哪家有身份的人手里,一万都有傻子凑上去。不过也就坑他们那些当官儿的,要玩高雅表示自己跟普通老百姓不一样。其实就是钱多了没花销,可没见多舍点给路上的乞丐儿。”
  陈九姑听得好笑,“个人有个人的爱好,你觉得不值,他觉得值得就够了。”
  陈郄就道:“就好像担着这个重任?”
  昨天晚上并没有商议出个好结果来,避世三十年的结果,就是大多人已经习惯了在山里偶尔抢一票的生活,对外面有着许多畏惧。
  陈九姑一个女人,能当上头领自然有她的本事,就光说抢人不涉人命这一点,想来也是费了老大功夫来约束这些人的。
  而这些人,也并没有这么服她,从昨天夜里的那场商议里就看得出来。
  那些个倚老卖老的,看不起她是女人的,觉得自己年轻能取而代之的,都潜在水里隐隐欲动。
  说起来陈九姑能压住这些人,是真的厉害。
  陈九姑没再回话,带着陈郄往村子外面走,“我们这也没什么待客的,外面有些野果子,我带着你去看看。”
  其实就是有话要说,陈郄跟着她走出了村子老远,然后才深深吐了口气。
  她也有说不出的难处来,只是道:“你昨天里说可以先拿钱给我们办户籍跟买田土,你能保证那个地方能养兔子?”
  只有土地,一年税赋那般重,没有别的出息,谁又愿意去过那日子。
  何况两百多口人,有二三十户的模样,都是从老人算着走并没有分家,里面壮年男女就有将近一百多,要能满足这两百多人的土地,还要圈在一个周围的并不太好找。
  就像是陈九姑昨天说的就那样,土地太难寻,没有土地就落不掉地生不了根,就不会有多少人愿意跟着离开。
  “其实我也就做生意顺便路过这,要说最近哪合适还真不知道。不过货这会儿都给你了,再慢慢采办,倒也能留下许久,能四处找找。”陈郄道。
  陈九姑嘴角扬了扬,知道这个是厉害姑娘,道:“姐记你的情。”
  陈郄笑了,“也没什么情不情的,我就喜欢帮厉害的人。不过养兔子,靠着山好,山里的草到秋冬收集草籽在出冬了就满天遍地的撒,不用花钱买草料什么的。你们一个村的人,团结在一道,就是下了山,也没什么可怕的。”
  陈九姑道:“就这座山下,你觉得怎么样?”
  看样子还是不想离得太远,要把这最后一条退路留着。
  陈郄道:“我看行。”
  第103章 事成
  第一日发布匹,第二日发食盐,第三日发敲碎的糖粒子。
  陈郄在旁边帮忙,最后说了一句,“不患寡而患不均,姐姐可想过下山后该怎么样?”
  均字并非一个数量词,就好似这些棉布、食盐、糖粒,有人觉得按人口均分是应当的,有人会觉得按一户一户分才是应当的。
  接连三日发东西,大伙儿心里都高兴,然而高兴也掩藏不了对别家多分的嫉妒,然后带到了言语间,互相明面上开着玩笑,说的却都是心里话。
  等下了山,在置办田地的时候,利益更大,想来会争的就更多更激烈了。
  陈九姑问道:“他们怎还没出来,可别是出了事。”
  陈郄想了想,刘喜玉他们进山也两天半了,就道:“这山里能有多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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