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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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公布名单啊?魏沁扒着铁门,努力往里面看。
  袁海:至少要八点以后吧。你别紧张,名单已经定好了,听天由命吧。
  我知道,但还是很紧张。魏沁指尖用力到发白,转过去问还有心情喝牛奶的同窗,北子,你紧张吗?
  不。沈顾北咬着吸管,慢吞吞说,等会正式考试,有你紧张的机会,希望你把情绪发挥到该用的地方。
  对哦,抢答赛肯定更紧张,怎么办怎么办!魏沁跺跺脚,感觉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喂喂喂,你要吃面包还是烧饼?郑安南拎着早餐,努力冲破重围奔向沈顾北。
  面包。沈顾北伸出手,刚碰到面包的包装纸。
  周围突然一阵骚动,四面八方的人都挤出来,硬生生把他们冲散。
  郑安南身体强健,顶多是原地转了两个圈。
  相比之下,沈顾北简直凄惨,被强行挤到人群外围。
  天呐,他们疯了吧!郑安南无奈,只好再次冲破人群防线,寻找沈顾北。
  沈顾北接过被压扁的面包,朝里面看了眼,因为考试分组出来了。
  考点还没有到开放时间,工作人员刚贴出分组名单,所有人都往校门口挤,通过铁门的间隙查看分组情况。
  徘徊危险线边缘的学生,要看自己有没有进入第二场比赛。
  确认能够进入第二场比赛的学生,要看自己能否进入A分组。
  稳扎稳打A分组的学生,有更大的野心,要看自己排在A分组第几位。
  最终的成绩是按照笔试+抢答赛分数,比例各占50%。只有排名前十五,且两项成绩都在优秀线以上的选手,才能进入国赛。
  排名更靠前的选手,还能得到省上的奖励。
  大家都是各个学校的佼佼者,都想争一下。
  每个人都格外关注自己的成绩,愣是把分组名单,搞出科举放榜的效果。
  有我!魏沁激动地跳起来,我在E小组第二个!
  袁海:我找找有了!居然进了D小组。
  嘁。孟佳佳瞥了眼他俩,骄傲地抬起头,看向高高挂在B小组的自己的名字。
  虽然只是B小组末尾,也比他们高两个等级,是庆黎中学最优秀的。
  袁海和魏沁庆祝了足足30秒,才想起还有个被挤出去的小伙伴。
  他俩连忙扒住栏杆,眯着眼睛努力寻找沈顾北的名字。
  E小组没有。
  D小组也没有。
  C小组没找到。
  孟佳佳得意的插话,B小组我看过,没有姓沈的,他肯定没进第二轮。
  魏沁没理会他的奚落,那应该在A小组,袁海,你眼睛好帮忙看看。
  分组按照从左到右的顺序,A小组分组距离校门口最远,字显得特别小。稍有有点近视的人,很难看清楚。
  我瞅瞅。袁海把双手卷成筒,模仿望远镜,艰难分辨A小组分组底下小小的字。
  他盯着瞧了半晌,突然惊叫出声。
  啊!袁海仿佛受到惊吓,猛地打了个哆嗦。
  怎么?
  北子、北子他袁海语言能力受阻,半晌没说出完整的话。
  他怎么?魏沁吓得脸色发白,以为A小组名单里也没有。
  还没追问出结果,学校大门打开,外面等候的学生纷纷涌进去。
  魏沁也跟着冲进去,飞快跑到公告板前,查看A分组名单。
  竞赛工作人员打印出来的分组名单,除了有姓名以外,后面还有学校。
  魏沁倒着看上去,有许多扶溪一中,扶溪师范附中,扶溪市中全都是赫赫有名的好学校。
  而在他们上面,压着一个庆黎中学,格格不入又那么嚣张。
  沈顾北的笔试成绩,竟然排在A小组第四位。
  魏沁看到白纸黑字他的名字,也感受到袁海的震撼,惊讶地头皮发麻。
  旁边孟佳佳已经傻眼了,看看沈顾北的名字,又扭头看看自己的名字。
  两人明明只相隔一个小组,实际上却隔着天与地。
  根本比不过。
  所有庆黎中学过来的人,唯独沈顾北本人对此不意外。
  如果现在开始高考,他肯定比不过基础知识扎实的尖子生。但竞赛题比较灵活,更多考验思维能力和应对技巧,这两项都是沈顾北的优势。
  再加上,他身边还有名师指导,占尽天时地利。
  跟我预想的名次差不多。沈顾北平静地说,我预想第五名左右。
  周围小伙伴都惊呆了。
  九点,第二轮抢答赛正式开始,监考老师发给每位同学抢答器和答题板。
  按照规则,抢答赛分为必答题、选答题、和抢答题。
  必答题每个人都需要回答,比拼回答的速度和正确率。选答题是老师给每个分组不同难度的题,用120作为编号。学生们从120里选一道作答,规定时间内答完题目,就能获得相应分数。
  选答部分规则最粗暴,也是最能拉开分数的部分。学生们通过抢答题争取答题权,答对得分,答错有可能扣除之前两部分得到的分。
  有许多同学害怕扣分,瞻前顾后不敢抢答。还有的同学知道自己没机会,基本放弃抢答。
  最终导致抢答权,总是落到那么几位同学身上。
  又是4号,这位同学速度很快啊。监考老师把沈顾北叫起来,没忍住调侃一句。
  谢谢老师。沈顾北站起来,用丰富的社会经验地分析,因为答对加的分,比答错扣的分多。只要四道题答对一道就能抵平,答对两道就赚,所以不能放过每一次机会。
  其他选手:
  抢不过,好气啊。
  第52章
  抢答题不限制参与答题的人数,只要答错就会有其他选手接着抢答,直到答对为止。
  沈顾北抢到的题目多,但由于他之前没有做过抢答赛训练,答错的题目比答对的题目多,导致分数比不上另外几位选手。
  最后核算成绩,他只能排到第八名。结合之前的笔试成绩,拿到省级竞赛三等奖。
  对于庆黎中学来说,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而沈顾北本人,倒不是很在意省赛的奖项。
  拿到国赛入场券,就足够了。
  国赛之前,省里最优秀的老师们,会组织参赛选手进行冬令营集训。
  到那时,他就跟其他选手,站在同样的起点,享受同样的条件。
  沈顾北有信心不输给他们。
  沈顾北同学。年轻的老师匆匆跑出教室,叫住沈顾北的名字。
  沈顾北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
  还记得我吗?
  沈顾北回答,记得。之前上公开课,您送给我一套题,谢谢。
  不客气。年轻老师微微笑着,你发挥了它的价值,就是对我更好的感谢,恭喜你拿到省赛三等奖。
  谢谢老师。沈顾北握住她伸出来的手,请问,今天要传授我什么秘籍。
  哈哈哈,哪有那么多秘籍啊?
  哦。
  你不要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太真实了吧?年轻老师打趣两句,才进入正题,从现在到国赛还有两个多月,国赛厉害的选手更多,希望你做好准备。
  嗯。
  你们学校什么时候放寒假?
  一月份。沈顾北回答,庆黎不补课。
  高三也不补吗?
  嗯。
  那有点好吧,我知道了。等你放寒假联系我,我来安排冬令营的时间。
  沈顾北答应下来,跟老师告别。
  他刚走出考点,带队老师和负责后勤的女老师跑过来,围住沈顾北,情绪几近失控。
  带队老师:我听说你拿到了第三名?真的假的?
  沈顾北回答,假的。
  啊?带队老师笑容缓缓消失,整个人差点裂开。
  沈顾北拿出竞赛组发的证书,翻开来给他解释,只是拿到三等奖,真实名次应该是第六或者第七。
  对对对,三等奖。瞧我,记糊涂了。带队老师敲敲脑壳,重新恢复喜悦,拿着沈顾北的证书左看右看,嘴里絮絮叨叨嘀咕。
  你真棒,有出息!女老师激动地夸奖他,就差把沈顾北抱起来转圈圈。
  要知道,庆黎中学建校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拿到省级奖项。
  带队老师立刻把好消息告诉校长,校长一个激动,半夜找人写光荣榜,挂到学校大门口,来来回回的师生都能看到。
  从早读课开始,学校里到处议论。
  低年级同学对沈顾北不熟,得知他拿到三等奖,纷纷感慨好厉害。
  高二的沈朋看到奖状,脸色清清白白。
  班里有人清楚他的家庭情况,上前问道,沈朋,那个沈顾北就是你堂哥吧?他好厉害。
  听说省赛拿到奖,报考本省的学校可以择优录取。国赛拿到奖,好像能直接保送。
  能不能让你哥教教我啊?我明年也想参加竞赛。
  我又不是沈顾北,问我干吗?沈朋粗声粗气的拒绝对方请求,用力咬紧大拇指。
  最近几年,家里跟沈顾北家交情很差。他受到母亲的教唆,从来不跟沈顾北玩,也不清楚对方的学习状况。
  从小到大,母亲总用自己的成绩拉踩沈顾北,导致沈朋总以为堂哥学习很差。
  怎么突然之间,他就拿到了省级大赛的三等奖?
  假的吧!
  庆黎镇小,风声刮得快。
  如今,报纸和电视开始普及,大家经常能看到谁谁谁通过学习逆天改命,镇上的人都知道学习的重要性。大人见面唠嗑,免不了问孩子的成绩。
  由于庆黎镇教育资源落后,能考上大学的孩子少之又少。谁家考上一个,那都是光宗耀祖的事。
  而沈顾北力压无数城里学生,拿到省级竞赛的名次,那绝对是给庆黎人争脸,祖坟冒青烟的大喜事。
  沈顾北的婶婶出门买鸡蛋,听到好几个人议论。
  她喜欢唠嗑,凑过去问怎么回事,结果就从别人口中,听到沈顾北风光拿奖的消息。
  说起来,沈顾北好像是你侄子吧?
  你侄子那么出息,你当亲戚的,有什么表示?
  我婶婶脸色铁青,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出门好像没关门,我先走了!
  婶婶连鸡蛋都顾不上买,回到家中,魂不守舍熬过一天。
  熬到沈朋放学回家,她慌忙拉住儿子打听情况。
  沈朋听同学叨叨了一天,心里正烦着,暴躁地说,他拿奖管我什么事?
  你吃炸|药桶了?跟我发什么脾气!婶婶用手戳他脑门,你吃得比他好,穿得比他好,为什么他能拿奖你不能。
  我吃得哪有他好?沈朋顿时委屈了,他现在可有钱了,天天请我们班几个男生吃饭,就吃学校门口的大肉包。
  他哪来的钱?难道是寡妇给的?婶婶最看不惯方婉手里有钱,立刻带着孩子去方婉家讨债。
  来到方婉家门口才发现,破木门紧紧闭着,锁上积了一层灰。
  人呢?婶婶觉得奇怪,找隔壁魏延年打听,才知道方婉上个月初就进城看病去了。
  虽然现在已经出院,可方婉找了份城里的工作,估摸着要等过年才回来。
  她笨手笨脚的,能做什么?
  魏延年跟婶婶认识几十年,知道她的臭毛病,没计较,还耐着性子解释,有城里的大品牌请她当设计师,帮忙做衣服。
  做衣服能赚多少钱?嘁。婶婶知道方婉做衣服的价格,挺多赚个吃饭钱。
  魏延年以为她诚心诚意发问,便老老实实回答,前三个月,每个月五千,做得好以后会涨工资。
  五、五千?!婶婶差点惊掉下巴。
  五千块,那是多少壮年汉子,辛辛苦苦大半年的钱。
  方婉只是做个衣服?凭什么?
  婶婶虽然想不通凭什么,但有两件事她能想通。
  一、方婉娘俩都出息了,前途大好。
  二、沈顾北之前说要起诉她,把赔偿款要回去,八成是真的。
  坏了。婶婶望着黑黝黝的天,黑得望不到边。
  她没有想错,沈顾北确实打算通过法律手段维权。
  只不过,他深知打官司耗时耗力。所以目前主要以学习为主,等以后抽空再请个律师解决。
  反正他们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目前最困扰沈顾北的,并不是某个人,而是庆黎镇过于寒冷的冬季。
  庆黎镇地处山阴,每年冬天有大量的冷空气凝聚于此。刚到十二月,初雪洋洋洒洒覆盖整个山头,温度骤然降到零下。
  农村地区没有通暖气,更没有空调那种稀罕玩意儿,供暖只能靠家家户户生炉子。
  炉子的取暖效果,跟煤的燃烧程度成正比。
  这年头,煤价越来越高,许多人舍不得用于取暖。就算搭炉子,只能暖周围一圈,很难让整个屋子暖起来,
  可怜沈顾北天生畏寒,每天冒着凛冽的冬风,晨跑去学校,对他来说简直是生命最大的酷刑。
  要是有跑步机就好了。
  嗯?郑安南没听清楚,什么鸡?
  没什么。沈顾北悠悠叹息,裹紧身上的羽绒服。
  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提前买了几件防寒的衣服。
  否则,怕是年轻的生命熬不过这个冬天。
  旁边郑安南好像不怕冷,身上还穿着薄外套,面色像平常一样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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