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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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查李成祥和猎萃生物的事情多少已经被对方察觉,不被套麻袋打顿算好的了,她不认为自己在老楼的好友列表。
  你以为真的是吃吃喝喝庆祝啊?海澄说,现场气氛炒热了,卖个惨说首付把家底掏空了,请同事们帮帮忙。三五万给不出,三五千、万把块周转两天总趁手吧,反正都知道过两天还会发奖金。
  行吧。搞了半天又是出薅羊毛的戏,隋然拧上瓶盖,看了下时间,十点三刻。海澄下来的时候提过她跟人约了午餐,还有别的事么,没事儿的话,我就不打扰海总了。
  你等等,别急。海澄下滑屏幕,目十行扫过刚编辑的大段内容,心两用道,我顺道带你去遇安,淮总是不是出差了?你去跟芮总桑总探探口风,我下午去总部开会,尽量帮她们争取最低价,如果到了她们的价位,你问问看今天能不能出个意向。
  耳边好像什么东西悄然爆裂,没有到晴天霹雳震耳欲聋的程度,只是后面的话模模糊糊听得不太真切。
  嘶,就算在商言商,这几个老板也够狠的,平时好姐姐好朋友,出价简直要跟她们割袍断义刀两断,太狠了。
  常主任下午也去总部。我想如果遇安真的出正式意向,常主任八成愿意让价。
  隋然不知觉地抓紧门把手,视线飘向海澄的屏幕:遇安定了?
  元旦前最后天芮岚和费总跟我起谈过了,现在只差个盖章的正式意向就可以走流程了。我想春节前遇安肯定要把初步方案定下来,淮总没跟你说?
  没有。
  隋然用手掌压着侧脑袋,再次兴起的剧烈疼痛让她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淮安知道么?如果知道没道理不跟她讲。
  如果不知道海澄作为外人已言之凿凿,淮总怎么可能不知道内部决策动向?
  是哪里搞错了?
  海澄对此无所知,修改了几个错字,再检查遍内容,点击发送。
  掌心嗡嗡震动,隋然茫然地把视线转回自己的手机。屏幕上亮起系统通知【海总在群聊里@了你】。
  海总:「重要通知[喇叭]:有关奖励金发放的若干细节」
  长长的页文字,除了开头行字,其余写了什么隋然完全没看进去。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今天海总今天会跟她讲这么多有的没的。
  通常只有在事情翻篇时海澄才会长篇大论地解释,甚至可以说引导、教导。
  好了,安全带系好,我们出发。海澄设置好导航,将手机放上支架,这才留意到副驾的人不大对劲,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
  隋然勉强挤出两个字:头疼。
  靠,这么厉害你不早说。海澄手忙脚乱地拿下手机,去医院还是回家?我跟人约好了走不开,你先别动,我叫小姚过来照顾你?
  没事,可能昨晚有点着凉了。隋然尝试性做了几次深呼吸,我去楼上休息会儿,海总要么让姚若帮我买点止疼药。
  隋然以为遇安出意向是新的年最大的惊喜,可她没想到,还有个更大的意外等在后面。
  那时候止痛药的效力刚刚发挥作用,她去茶水间洗杯子,不料刚出门碰上了邱俊力。
  邱俊力是她转到惊雷团队前的小组组长,他不是个人来的。
  隋然费了点力气才认出旁边那个双目红肿的中年男性,她复工之后的第个客户线索,姓魏。
  魏先生穿着套皱巴巴的西装,大半年没见,人圆了圈,不过唯唯诺诺的气质没怎么变,他揪着衬衫下摆,副手足无措的模样,话没出口,鼻涕和眼泪先冒出来。
  她们她们把紫薇垣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老板:少年。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老板:80岁加班妪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老板:此刺磁 3个;无聊的我、易十三、厌厌、ML、kki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园丁:3192193 55瓶;一千零二夜、妙妙 20瓶;小当当、以读攻独、青城山下白团子 10瓶;凤尾 9瓶;华音流韶 8瓶;47012135 6瓶;J 5瓶;不是谁、十二月 3瓶;何年。 2瓶;
  感谢感谢,周末愉快~
  第87章 去么[可爱]
  这人中午就在楼下, 我下楼吃饭看到保安在问他话,特别留意了。
  邱俊力接过隋然递来的瓶装水,说了声谢谢。
  吃完饭我在门口碰到杨文, 我俩一块儿等电梯, 他还在, 也巧, 杨文戴着工牌, 他看到工牌了, 就过来问是不是兆悦的, 认不认识你。我问他什么事儿他不说, 就说要找隋小姐隋经理, 咱公司就你一个姓隋的,我一听就知道是找你。哎你换号码了吗?我给你打了两个电话一直通话中。
  不好意思,刚刚一直在跟客户沟通合同。听见自己的声音, 隋然皱了皱眉, 又给自己兑了杯温水。
  邱俊力关切地问:感冒了?
  好像是。隋然吸吸鼻子, 鼻塞症状明显。
  俩人在茶水区, 一株发财树挡住了办公区,也挡住了几道打探的视线。
  邱俊力来之前几分钟,隋然才结束和榛果对接人的通话。她手机开通了呼叫等待功能, 印象中间有听到一两次来电提醒, 但榛果那边攻势猛烈,她连打断对方说接个电话的机会都没有, 没顾上管。
  药效上来头晕得厉害,不知是因为鼻音浓重,让对方误以为把她逼哭了,又或是对方意识到电话沟通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最终,对方同意把修改意见放进合同文档,挂了电话。
  这两天降温,多注意保暖。邱俊力说,朝魏先生所在的会议室张望了眼,碰到魏先生的目光,他连忙转回头,那个人是你客户吗?我听他一直嘟囔什么要你负责啊,我们公司得管啊什么的,什么情况?要是来搞事情的你尽管跟我说,我怎么把人带来的,就怎么把人带走。
  是以前的客户。隋然笑笑,我也不知道情况,得了解清楚。不过这客户我还算熟,搞不来事情。
  那就好。邱俊力摸了摸后脑,我也是看他穿的不错,不像那种随随便便的人,担心万一真有急事,所以就带过来。
  隋然说:真不好意思哈,还麻烦你专程过来。
  客气啥,离得不远。邱俊力嘱咐了她几句多喝热水早点吃药,先走了。
  隋然端着两杯水走进会议室,后脚跟阖上门,将办公室追随而来的探寻目光拦在门外。
  魏总,好久不见。
  好、好久不见。
  魏先生畏畏缩缩地举了下右手,露出手腕上银黑相间的表盘,贵金属表链反光亮眼,吸引了隋然。她认不出品牌,但看质感和设计,价格便宜不到哪儿去。
  隋然把一次性纸杯放到魏先生伸手够得到的地方,捧着自己的水杯站去两三米开外的距离,端详可谓改头换面的魏先生。
  三十而立,过了某个阶段,人的气质很难在一年半载发生特别大的变化,就像魏先生,固然穿着质地精良的服装,圆润的体型也跟半年前高高瘦瘦的形象大相径庭,但仍有种缩手缩脚的拘谨,那是性格里根深蒂固的东西,改不了。
  止痛药大约有镇定作用,隋然此刻头不晕不疼,神智格外澄明,甚至有闲心对魏先生评头论足,最后得出结论衣冠楚楚也没用,就算没到猥琐油腻的程度,这人看起来还是不够清爽。
  似乎受不住她的打量,魏先生不自在地抻抻衣袖,把手缩进袖口,头垂得更低,咕咕哝哝:她们卖了紫微垣,紫微垣你记得的伐,你教我起的名字。你晓得的。
  隋然当然记得,她还记得那个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的[红包],喝了口水,具体经过您方便跟我讲讲么?
  我就是上了她们的当!魏先生握紧右手,忿忿地说,我被她们骗了!
  隋然拉开凳子坐下,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那个芮小姐哦,讲话办事有一套的,刚开始可好了,说我是公司老板,今天让我参加这个会议,明天安排那个讲座,还给我置办了行头,你看这个表,好吧,我以为她送我的,结果有次我们那个财务说漏嘴了,是走的公司的账,她借花献佛她。
  到八九月份,她又说时间来不及,赶不上进度,我母校的演讲都不让去的,给我配了一个专家团,说是专家,没用的,不来赛。天天一堆问题丢给我,这个问一点,那个问一点,我要他们我还不如我自己做咧。
  最过分的,我后来才发现他们问的那些问题,做的那些调试,把紫微垣的核心架构取走了。
  哦,出去休假的事情是芮小姐叫助理给我办的,跟我讲上线了我可以好好休息,给我安排全家休假。卖紫微垣的事情,她们三个女老总什么都没跟我讲,我好端端地出去休个假,回来办公室都不给我进了。我是被保安赶出来的,你说过不过分?
  我早晓得她是把我支出去背后卖我的程序,我怎么可能听她们的
  魏先生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语无伦次地讲述遇安的老板如何对他的工作生活指手画脚,如何干涉本应属于他的公司,隋然心平气和地听着。
  尽管明知不可兼听兼信,但她从魏先生的话里提取了几个关键点:芮岚找了一个团队,名义上协助,实际拷走了核心架构;紫微垣照原定计划于去年十一月上线试运营,上线后,芮岚安排魏先生全家出国休假,将紫微垣包装卖给了不知名公司,而整个交易过程是在魏先生完全不知情的前提下进行的;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魏先生被扫地出门了。
  这件事情隋小姐你要帮我忙的,你介绍的她们,现在他们把我的紫微垣卖了,你要给我个说法的。
  魏先生望着她,神情中那股殷切的期望似乎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
  隋然水杯递到唇边,轻轻地问:你想让我怎么做?
  和魏先生在楼下友好分别,隋然拿出手机,查收堆积的邮件和信息。
  魏先生找她的事传到了海总耳中,海总百忙之中向她表达了亲切的慰问关怀:「跟咱们业务无关的事情不要管,干完活早点回去休息,吃药之前先吃饭,么么哒。」
  隋然品了品,海总的重点显然是先干好分内的事,休息吃药尚排在后面。
  手机电量够用,她懒得上楼,在楼下餐厅要了一份下午茶。
  海总交代的事情多而杂,隋然循着备忘录一条条打勾。服务员过来续杯时,她抬起僵硬酸痛的脖颈,长时间对着屏幕导致视线模糊。她四下望了望,看到墙上挂钟显示下午五点一刻,距离她走进餐厅足足过去了两个小时。
  姚若发信息:「楼师兄后天请我们吃饭耶~~估计是要宣布大喜事了,然姐去么[可爱]」
  隋然:「不去。」
  姚若弹了个语音过来,隋然拒接了。她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能撑住完成工作她也蛮佩服自己,没有再多精力应付其他事,她发消息:「感冒了不太舒服,我先回去了。有事明天说。」
  隋然在外面吃了晚餐,买了药去滨江苑。
  进门没多久,房东阿姨打电话过来,问续约的事情。
  这套住宅是去年淮安刚到海城时租借的,只签了半年的合同,因为她有意定居海城,所以跟房东的合同就以不定期租赁的形式,一个月一个月延续下去。
  我打她的电话打不通。家里小孩春节前回国,就问问你们还要住不啦,要住没关系。不住呢,你们下月底还了房,我好提前预备联系装修公司,把房子收拾一下再给小孩用。
  隋然和房东解释:做主的人在飞机上,晚点或者明天回复。去大洋彼岸的航班到燕京时间晚上九点才落地,意味着她和淮安目前处于失联状态。
  或者说,淮安和所有人都处于失联状态。
  好的呀,反正就是你们尽快给我消息啊。一直这么住住也没关系的,我家还有别的房子,看你们意思嘛。不过小孩回来,过完年工作就在附近,还是近点方便,你说是不啦?
  是啊。房东话讲得委婉,隋然便也客气地说,明白,尽快给您回复。
  挂断电话,隋然换了衣服洗了手,开始按照《多肉养护指南3.0》照料淮总那一多宝阁的金贵多肉。
  前不久的某个夜晚,也是在多宝阁前,淮安给她讲冯老的过往时,提到一个说法。
  她说:当你潜意识关注某个人或者某个事物,你会发现它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后来有次,隋然无意间读到一篇解说奥卡姆剃刀理论的文章。该理论的具体内涵和应用范围她没有深入研究过,只对那篇文章作出的设想印象特别深刻。
  文章里提到,数据时代将愈来愈呈现出趋同化特征,强化群体效应。因为人的衣食住行乃至接收到的信息资讯皆由大数据进行统计后投放,你会在上下班路上、餐厅等公众场合听到人们对同一种产品、同一明星、同一个新闻、乃至同一个现象的讨论声音。
  这就像维护世界运行规则的管理员运用了奥卡姆理论如非必要,勿增实体。
  当你关注某个人、某一事物时,抛开表象和干扰因素,你会发现在一段时间里,它出现的频次将会使你投入更多注意力,直到它成为你生活中的一个焦点,或者,它被下一个关注点替代。
  冯老才对淮安下过评判,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接踵而来的事情似乎都在验证冯老对淮安的评价他们凡事以利益为先,他们无所不用其极,他们不可信。
  该说无巧不成书,还是说冥冥之中掌握她这条人物线运转的控制者懒得做铺垫?
  如果一点信任都不给淮安,好像也太对不起有淮总陪伴的这段日子,她相信淮安不是主观的愿意,而是希望。
  遇安出意向定在临港园区也好,罔顾魏先生意愿、自行出售紫微垣也好,淮总会给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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