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列为两大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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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园区里的餐厅翻阅菜单时,我问梁书蔚:「你们这里有没有那种小块的扁扁的用煎的鸡肉啊?」
  「嗯?」他皱眉思索了下,拿起手机搜寻,然后把搜寻结果拿给我看,「像这样的吗?」
  我咦了一声,长得很像鸡块耶!「里面是湿润的吗?会喷出甜甜的鸡汁吗?在哪吃得到啊?」我兴奋地问。
  他把网页点开,「不远啊,改天我带你去。」
  「好啊……啊,还是不用了,你把网址发给我,我找我妈一起去吧,她很爱吃油腻的东西。」
  他不疑有他,嗯了一声后,动动手把一长串的资讯发到我手机上。我点开看着那家私房料理的菜单,仔细研究那些图片与说明,过了几分鐘后把手机扔进包里,蓄势待发的说:「别低头了,赶快点餐,我等不及要品尝炸鱼啦!」
  玩了一天回到家,换作原本那个二十五岁的女人早就累垮啦,但十七岁的体力真是远远超越我的想像,我居然还有精力打电话给何拓,问他这个周休二日都忙了些什么。
  他淡淡的说:「没干嘛,打工而已。」然后反问我跟梁书蔚去海边好玩吗?
  我惊呼:「你怎么知道啊!说!内鬼究竟是谁!」
  他语气很平静,说是米可宁说的。
  「没事的话我要掛了。」他冷淡的说。
  「等等!」我焦急的阻止他,「我有买东西给你!」
  虽然很幼稚啦……
  「哦?」他的声调抬高了,我想像在电话的那头,他单眼皮上面那道眉毛也跟着抬了起来。
  「不要太期待,只是刚好看到,虽然它有点不适合你的年纪,但我……我明天拿给你吧?」我忽然很心虚。
  他顿了顿,低沉的说:「干嘛等明天?」
  「不然呢?」
  「现在才七点。」
  我看向壁鐘,此刻刚过七点。他的意思是?
  「把你家地址发给我,我勉为其难跑一趟吧。」
  「蛤!」
  在门口等待何拓的时间相当煎熬,我把手背在身后,不想太早让他看见那个幼稚的小东西。我觉得我完蛋了,完了,呜呜,他还特地跑过来,待会看到这么丑这么兇的鯊鱼,他会气得咬死我吧。
  何拓从远处慢慢走过来。
  他真的很瘦,身形像竹竿一样,两条长腿又直又细,走路的姿态酷酷的,爱把双手插在外套口袋。
  我看着他由远而近,忽然觉得心中有些慌乱,很紧张啊,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往后退了两步,突然有点想逃。
  他停在我面前,纳闷的看着浑身僵硬、如临大敌的我:「你干嘛?」
  「我……」我、我一看到你就有点心悸啊。
  他静静地凝视我,居然跟着不说话了。
  半晌后,我把手从背后伸出来,让手偶鯊鱼弱弱的咬住他的手,「送你,不准笑我。」
  他垂眼看了片刻,把鯊鱼从我手里拆下来接过去,套入他手中,动一动,让鯊鱼的利齿夹住我的脸颊,轻柔啟唇:「咬。」
  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又低又嘶哑,太好听了。
  嗷呜~我全身酥麻,心脏怦怦跳了两下。
  我瘪起嘴看他,他倏地笑开怀,操纵鯊鱼又咬了我几口。
  我发现,一整天下来,最开心的一刻不是去看美丽的海也不是吃到什么好吃的食物,而是何拓静静的拿走我送他的东西,然后揉乱我的头发,对我说声「明天见」。
  明天还会见到何拓,后天也会。
  待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天,都有机会见到何拓,跟他一起上学。
  也许继续留在这个时空,并没有那么糟糕。
  有种沸腾的心情呼之欲出,可我仍死死按住不让它有机会冒头,执意漠视。
  何拓走后,我苦着一张脸心想,他只有十七岁啊。
  下一个假日,我独自走访了梁书蔚发现的那间店。
  为什么会有这么像鸡块的东西呢?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人也吃过麦当劳?只要一想到存在这样的可能性,我就完全无法冷静。
  我需要麦当劳,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到麦当劳,我热切的怀念着汉堡鸡块与薯条,只要能再让我吃一口,我就能看见活下去的希望。
  那间食堂很隐密,而且居然没有招牌,更没有指示牌,好几次我在外面不停的走过、经过、路过、各种错过,茫然盯着手机上的导航,绝望哀号「明明就是这里啊我为什么没看见呢」,不懂啊我不懂,难道吃鸡块前还要先开通天眼吗?
  就在我疑惑到最高点时,一阵香喷喷的味道窜入我的鼻腔,我趁胜追击,不断的翕动鼻子嗅啊嗅,为了使嗅觉更为敏锐,我甚至闭起了双眼全心感觉。我像个瞎子一样伸出双手摸索道路,在美味飘香中循线追缉,终于摸到了……一隻手臂?
  有道磁性嗓音轻语:「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睁眼一看,这不就是那位和梁书蔚在学校天天如胶似漆,并列为两大校草,却常被我的腐魂带入某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境界的周夜吗?
  「你、你好啊。」我硬挤出非常尷尬的问好,笑得特别乾,希望他能感觉出我的窘迫,道声江湖路远,咱俩就此别过。
  「你刚刚那样是做什么?」他双手环胸,目光沉沉的瞅视我。
  我跟他说我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想看看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他蹙起眉头,若有所思道:「你好像很喜欢吃东西。」
  无论是梁书蔚说的还是他自己观察的,总之我真的更尷尬了。
  这种事不用讲出来好吗!
  「这附近的话,我应该知道是哪间店,我带你去吧。」说完他就自己帅气的走了。我平时是个有骨气的人,绝对不会人家叫了我就走,这样很像狗。但我也是个充满弹性伸缩自如的人,不需要尊严的场合我一百个愿意妥协,所以我当然就跟着他去了。
  走过我刚刚鬼打墙绕来绕去绕了n遍的那片红砖墙,中间居然有道大概只能容纳一个中等体型的成年人类通过的缝,还好我胸不大,侧身过去时前胸后背都安全pass了。经过那道墙缝后,我回头一看,这简直比顶尖大学的窄门还窄,六个月前的棉花糖女孩左淇淇挤进来的可能性相当渺茫。
  难怪我刚刚一直没看见入口,巷弄美食果然还是得有在地者开路啊。
  进了那条缝,视野越发开阔,景象别有洞天。道路两旁种满了蓝紫色小小朵,在阳光照耀下隐隐散发碎光的花。我停下来蹲下身去戳了一朵,他很快拉住我的手警告:「别乱碰。」
  我吓了一跳,赶紧说了声抱歉。
  踏着庭院里的碎石子,在小径上走了十几公尺,酷爱思考的我觉得很奇怪,香味怎能传这么远呢?会不会是刚刚闻到的那一瞬间我正好与厨房仅有一墙之隔?
  正发愣,那位高冷帅哥转过头来说:「到了。」他把门推开,门板上方响起清脆的铃声「叮咚」。
  里头探出一颗发上包裹着布巾的大婶,她「欢迎光──」才说到一半,看到我旁边那位就打住了,收起笑脸,用一种对待熟人的语气说:「周夜,带朋友来啊?」
  「嗯。」周夜淡淡说。
  既然被定位在朋友了,我热络的抬起手来挥了挥,「阿姨您好!」
  妇人笑得挤出了亲切的鱼尾纹,「随便坐啊,桌上都有菜单,想吃什么尽量点,阿姨招待。」
  店内的桌子大多是方桌,唯大小不同,周夜自来熟的领着我去其中一张小桌坐下。一就座我立刻来势汹汹抓过菜单,想立刻钦点我魂牵梦縈的鸡块,双眼发光杀红眼的翻着。
  鸡块鸡块、你在哪里呢鸡块!快出来啊!
  我的手忽然一顿,眼睛一亮,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那张图片与它旁边的文字说明──
  『香煎何太鸡』:使用鲜嫩咕咕鸡肉,剁碎后压製成可爱小巧外型,于煎炸过程中充分保留鸡汁甘甜美味,无论是撒上胡椒粉食用或沾附番茄酱还是搭配期间限定的酸醋酱,都是最受孩童们欢迎的一道闔家美食。
  我的声音兴奋到颤抖:「给、给我来三盘,不不不,等等,还是来五盘,啊啊啊,再等等,给我、给我来七盘,对、那就七盘、七盘香煎何太鸡好了!」
  周夜沉默的注视我。
  接着他点点头,问:「喝点什么?」
  「随便。」我猴急的催他赶快进去厨房点餐,他只好慢吞吞地站起来,又确认了一次是七盘吗,我说对啦对啦赶快去,我有带钱啦,他淡淡瞟我一眼后消失在门帘后。
  这是一次非常奇妙的用餐经验。
  周夜是我遇过话最少的男生,他几乎都不说话的,为了不让老闆娘觉得店里好安静,有人跟没人一样,我努力地找话跟周夜说。
  他优雅吃着酥炸鸡腿排套餐,而我狂嗑七盘滋味真的超像鸡块的香煎何太鸡,妇人不时过来送我们饮料跟水果,最后还端了圣代来招待。
  一盘山寨鸡块数量有十,我只分了周夜一块,其他全进了我的胃袋。我好撑,扫光全场食物后就瘫在椅子上休息,他端了杯红茶小口啜饮,毫不留情指出:「你的肚子变得好大。」
  不,我什么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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