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消失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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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天晴,活下去——
  「哥——不要!」我从梦中惊醒过来,那种真实感使我惊魂未定,彷彿那天的事又重复在我面前上演了一次。
  早晨鸟儿吱吱喳喳的叫声,像是在对人们说着,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因为这个梦不得不让我清醒过来,眼角的泪纵然滑下,我用手摀住了自己的双眼,低声呢喃地说:「我好想你们啊……」
  天晴,妈妈希望你能以笑容来面对任何事情,无论是开心的,还是悲伤的,露出犹如天空般澄澈晴朗的笑容,妈妈相信这样你遇到任何事情一定都能迎刃而解的。
  天晴,这个名字可是带有这种寓意的喔。
  晴儿,爸爸我啊,最喜欢你的笑容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开心的笑着喔,这样长大才会成为一个大美女。
  小时候父母常将这些话掛在嘴边说给我听,而小时候的我的确笑口常开,因为当时我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天真小孩。
  但就在我小六时,我的父母车祸过世了,当时他们在下着大雨的夜晚里,开车载着高烧不退的哥哥赶往医院,但却因为雨势过大,没注意到前方迎来的车,当下虽然已经及时避开了,但却还是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桿,送医过后父母被医生宣告不治,而这场车祸中只有哥哥逃过了一劫。
  回想起当时新闻上都在播报这件事,因为朝他们迎来的那辆车的主人那天酒驾,加上他之后又肇事逃逸,所以那阵子新闻上都重复播报着这件事。
  希望我面对任何事都以笑容来面对吗?妈妈。
  但你们都离开了,只留下我一个人,这样我要怎么告诉我自己要快乐呢?我把哥哥给害死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开心的笑呢?要是那天没有下雨,我没有那个念头,甚至我没站在那,这样的话哥哥是不是就不会因为救我而死了呢?
  「天晴你起床了吗?」丽华阿姨在房门外敲了我的门说:「今天是你要搬去玖美阿姨家住的日子吧,赶快起床准备。」
  丽华阿姨是我妈妈的亲姐姐,当年父母车祸过世时,是她一个人说要承担起照顾我和哥哥的人,和丽华阿姨、哥哥,三人相处在一起的日子里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不过高二那年的暑假,我转学了,我和丽华阿姨说想要转到一间没人认识我的学校,当时哥哥刚过世,丽华阿姨心情也尚未平静下来,而且她的工作也不是说换就能换的,于是她答应了让我转学,她联络了一位多年之交的朋友,也就是刚所提到的玖美阿姨,听丽华阿姨说,玖美阿姨的老公长年在外地工作,平常家里只有她和她儿子,所以家里很冷清,她希望我住过去能让他们家里气氛活泼起来,但……很抱歉我做不到。
  「天晴,你一个人坐车过去真的可以吗?」丽华阿姨一脸担忧地说:「还是要我和你一起坐过去呢?」
  「没事啦,我一个人也可以的。」我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要让丽华阿姨放心。
  她伸手抚摸着我的脸说,哽咽地说:「傻孩子,我对你和天澄都亏欠的太多了,总是让你们自己承受压力,希望这次你到那所新学校后,能变回那个爱笑的天晴,还有就是放下你哥哥那件事吧,那并不是你的错。」
  我走向前抱住丽华阿姨说:「阿姨你对我们已经够好了,这些年来真的很谢谢你。」
  丽华阿姨紧紧地抱住我,「这个家现在只剩我自己很孤单呢,记得要时常回来看我啊。」
  「嗯,知道了。」
  和丽华阿姨道别后,我独自一人搭着计程车前往玖美阿姨的家,她和我原本住的家相隔了一段距离,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才能到的了。
  坐在车内的我,抬头看了澄澈的蓝天,在心里对着天空说:「哥,你走后只要我一抬头看见这澄澈又宽阔的天空,总是会让我想起你。」
  对不起……
  经过了一个小时的车程,我终于抵达了目的地,看了丽华阿姨给我的大楼地址,开始找317号在哪,拖着笨重的行李好一阵子才看见了317号的门牌。
  叮咚——
  「来了!」从门内听见了女生高兴地回应声,「儿子,帮我去开下门!」
  那个男生打了一个哈欠后,朝玄关走了过来,他边打开门的时候边问:「谁啊?」
  我微微弯腰,有礼貌地说:「你好,我是今天要在这边住下来的向天晴。」
  将身子站直后,看见出来应门的是一个裸着上半身,头发乱翘的男生,我将视线愣在他那六块腹肌上。
  他看见红着脸愣住的我,才察觉到自己是裸着上半身出来应门的,于是慌慌张张地将门关了起来。
  站在外面的我,都能听见他在屋内喊着的声音。
  「妈!你怎么没跟我说有女生要住我们家啊!」
  「哎呀,我没说过吗?哈哈哈。」
  「没有啊!你还叫我去开门,早知道我就穿上衣服了。」
  「咦?天晴人呢?」
  「啊!糟了!」
  听见屋内急忙的脚步声,没多久门又开了起来。
  「欸你先进来吧。」他将视线别过,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身体,不过他有遮跟没遮是一样的。
  我低着头,走了进去,「不好意思,打扰了。」
  「儿子,你给我好好跟天晴道歉,怎么可以对女孩子那么不礼貌呢。」玖美阿姨坐在沙发上,看着衣服已经穿上站在一旁的那个男生。
  我不好意思地说:「阿姨,没关係啦,是我没提前说要到了。」
  玖美阿姨对我面带微笑说:「天晴啊,你不用那么拘谨,当在自己家就好了。」她把那男生拉到沙发上坐下,「对了,来跟你介绍我家儿子,他叫做项天宸,大你一岁,但因为在学校发生一些事情,所以降转,现在和你一样是要升高三的人。」
  项天宸……这个人的名字跟哥的名字唸起来一样,我抓住左胸前的衣角,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泪水也一滴一滴从眼眶流了出来。
  为什么老天爷要对我这么狠,是不想让我忘记我哥是被我害死的吗?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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