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黑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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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章黑面人
  次日清晨,窗外乌云稍稍散去,下了一整天的雨总算停了,华雨嫣睁开了美眸,轻轻的蹭了蹭华逐云的胸口。药酒与正常酒精不同,隔天醒来不会有头痛的现象,所以华雨嫣并没有身体不适,反倒觉得很温暖,好想这么一直被抱着......等等,被抱着?!
  华雨嫣心下一惊,抬头一看便发现华逐云正温柔的微笑着,脸上顿时发烧,扭动着便要挣扎起身,岂知华逐云却抱得更紧,无奈只得继续躺着。
  看着怀中人儿娇羞的模样华逐云叹了口气,“姐,你怎么就瞒着我,如果没有昨天喝醉,你不会就想一辈子瞒着吧。”
  华雨嫣心中一震,惊慌失措了起来,“我...阿云...我昨天...是不是,是不是说了什么,你,千万别当真啊,那,那只是醉话而已......。”
  华逐云捧起少女的脸,吻上柔唇。平常深藏心底的感情再也压抑不住,华雨嫣勾住了青年脖子,迎合着探进小嘴里的舌尖,纠缠,繚绕。华逐云吸允着少女嘴里的蜜汁,手掌在纤腰游移着,良久才分开。掩着雾气的双眸流下泪来,华雨嫣捂着脸,难受的抽泣着,“阿云...对不起...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的喜欢你...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姐姐......。”
  华逐云轻轻的握下少女的手,笑着在粉唇上啄了一口,“傻丫头,别哭了,姐姐以后就由我守护吧。”
  华雨嫣止住了哭泣,眨着眼睛看着青年,“你...不嫌弃我吗...拥有这种想法...对弟弟拥有这种想法......。”
  华逐云笑了笑,“我如果嫌弃你,你现在还会在我怀里?”
  少女闻言不禁红了脸,心中却是满满的幸福,“谢谢你...阿云......。”
  “对了,如果那个女孩想跟你在一起,姐姐没关係的,我只想要守在阿云身边,这样就满足了。”
  华逐云笑了出来,“看来姐姐是打从心底这么想,跟昨天醉时话一样。”
  “我...昨天说的话...都是些什么话啊?”
  华逐云复述了一次,少女听完不禁羞红了脸,埋在了青年身上。
  华逐云其实一夜未眠,内心盘算着另一件事。自地球在宇宙尘埃碰撞爆炸中凝结之时,便生有数颗脐眼,形似凤目,分散于世界各地。当初戌玄老人发现苍绝之处,正是一处quot;地脐quot;,且是地球最大的地脐之一,乃是天地之气交接之处,致使才能够让quot;始劫之兵quot;孕育于此。
  而华逐云所要寻找的,并非此处,而是在自己脚下这片大陆,离自己最近的小地脐。地球之上,无数地脐平均分布,除了天地相接的两处主要地脐之外,其他的地脐,所作用是呼吸,以及和日月精华相呼应。地脐内的空间无人可知,唯一能知道的是,地脐所蕴含的能量非其他地方可比拟。自古觅龙点穴的风水大师和修炼之人不知几何,踏遍山川百岳寻而无果,如今华逐云的想法,本是痴心妄想,然而其身边却有一个quot;珠灵quot;。小梅本就是天造地化之物,自然能够探测一些风水穴位,何况她并非凡尘风水灵智孕育之物,探测大地之脐应当能够办到。当然,这些都是自己爷爷教他的知识。
  华雨嫣起身去准备早餐,华逐云让小梅现身出来,“梅儿,你能帮我个事吗?”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华逐云感觉眼前女孩似乎长大成熟了些,爷爷浸的药酒,不见有这般功效啊。
  小梅掩嘴轻笑,凑近青年歪着脑袋笑道,“怎么,有事相求就改称呼啦?”
  华逐云摇了摇头,伸手摸着女孩的脑袋瓜,心下却想,声音也变得成熟些,看来是稍微成长些了。
  “傻丫头,我只是觉得这称呼比较亲腻。梅儿,你知道地脐吗?你能感应到吗?”
  小梅托着下巴思咐道,“逐云哥哥,我是知道,但你能告诉梅儿为什么要寻找地脐吗?”
  小梅身为地灵,地脐对她来说是大地必不可缺之处,若是有人要打其主意自己定当不能旁观。
  华逐云点点头,“我这是想为日后冶炼舍利道体之时的打算。虽然日后修为不知到达多少,但炼尸成舍利,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何况那时还是性灵之身,定是更难办到了,所需要的天地灵气需要极大量,因此就想到地脐。
  小梅知道对方此话不虚,点了点头,“我可以带哥哥去,但是,假如哥哥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就算是牺牲自己的性命,梅儿也一定要阻止哥哥。”
  华逐云笑着揉了揉女孩的脑袋瓜,”玄极一脉的弟子,即便是师叔,都不可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
  朝府。
  “玉白,感觉怎么样了。”
  密室中,邱玉白跌跏趺坐(注:身体略微倾斜的盘腿入静),双眸渐渐睁开,“老爸,就是腿上仍有些麻木。”
  当天在机关公寓里时,华逐云的一掌震碎了邱玉白的八卦(胸口),同时将他重重的击落在地面,震伤了脊椎,导致下半身瘫痪,残存着一丝气息被送回了朝府。自古以来,功力与医术是相成的,邱玉白的父亲,也就是当今首长其内力已不可估量,要摧毁一座小山亦是分分鐘的事,但凡修炼者,必定要知道人体经脉,穴位,骨骼等位置,才能必要时自救或伤人。
  华逐云的一掌用了两成内力,即便当时邱玉白修为已有小成,但在其眼里仍是一隻小虫子,故华逐云愤怒下亦是随意的一掌轰出,要是让他动用了十足内力,恐怕邱玉白会当场粉身碎骨的炸裂开来,要知道,修为上达二甲子的内力是多难的一件事。
  虽是随意一掌,饶是将邱玉白的胸前肋骨尽数打折,可偏生走了狗屎运,断裂的胸骨没有插进肺腑里,虽然震伤却仍可医治。首长接好断骨,内力运转间竟然瞬间便将断折的骨头恢復原样,随即手掌按在其胸口上,浩瀚的内力一下子便治疗好震伤的脏腑,甚至以气打通了脊椎凝滞的神经以及经脉,实力恐怖至斯骇人听闻。
  但毕竟是震伤了脊椎,骨节多少移了位,首长便以此当惩戒邱玉白武断局势的莽撞,并未治疗,而是让他努力修炼,自己的仇自己报。
  “嗯,大梵天印修炼几成了?”
  “前面三印都进入了,正在突破第四印。”
  首长点了点头,“嗯,大梵天印共七印,现在的你,已经掌握了基础,赶快将脊椎骨整好位吧,我好带你去寻找风水穴位,吸收精华。”
  邱玉百舔嘴一笑,“等我修炼完成,定要华家那小子血债血偿。”
  ※※
  华逐云双掌一推,排山倒海的内力硬生生将一颗坚硬的巨石轰出深深的掌印,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跡,巨石被内力一送整整推出了十几米外。
  华逐云缓缓平息了内力,双眸渐渐睁开。
  “终于又突破了,一百三十年,距离师叔更近了些。”
  华逐云走回了屋里,华雨嫣走了过来,伸手轻轻的整理着他的衣襟,“姐,梅儿呢?”
  少女摇了摇头,“去了一个叫地脐什么的地方。”
  华逐云点点头,心里有着一丝暖意,这丫头,很细心啊。
  ※※
  心语父亲打开衣柜,拉出了抽屉,取出一个上着木漆,不锈钢的铁盒,扣着个密码锁。按下复杂的密码后,钢盒打开,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只有一个黑面具。
  然而若是清楚过去发生的战争,定会因此面具感到恐惧。
  二十几年前,此时各个势力正在茁壮。朝府那时是统治国家的势力,然而因为暴政民不聊生,课税越来越多,致使国家人民开始整合成不同势力。过后不久,朝府便与民间势力发生战争,首长凭恃着自己的盖世内力大杀四方,忽然南市的一方势力冒出了一个老者,将首长打成了重伤,逼退朝府,因此现在国家的各个地区才充斥着不同势力,和朝府的势力互相箝制。
  战争之时,除了首长以外,有一个人,也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那人总是戴着一个黑面具,擅长设局。他没有内力,但是头脑非常聪明,操纵整个军队,还是当时首长的左右手。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唯有杀死敌方之时,他才会掀开面具。因此人称其,黑面人。
  首长回归朝府后,因为华城那位老者的一掌,导致自己伤到脉络,气血逆转下走火入魔,大梵天印现出的不是佛陀,而是修罗。那时的首长恐怖之极,据说犹如恶鬼般的噬血 ,手下一半以上的人都遭其杀害,而黑面人也不知所踪。
  然而任谁也想不到,心语的父亲,就是当初骇人听闻的黑面人。
  元曲作家张养浩的《潼关怀古》一词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自古以来,征战苦的,永远是人民百姓。在过去那场战役中,一对父女被战争时的爆炸型子弹击中了破旧的老房,本就贫穷的他们顿时无家可归,镇上的所有居民早已搬迁,这对父女走投无路的窝在了角落,正好被黑面人带的士兵撞见,正要了断他们之时,黑面人下了命令制止,同时让他们退后,自己走向了那对父女。
  昏暗中,女孩和老父瑟瑟发抖的看着黑面人,忽然他把脸上的面具摘下,露出了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他微微一笑,看着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女孩温柔出声道,“老伯,小妹,你们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说完话的同时,他復又戴上了面具,向掌管军粮的士兵要了一罐水和两颗馒头,给他们父女俩先充了飢,随后暂时将他们安顿在一所尚能住人的民房,也给了他们一些粮食。
  而后战争结束,首长重伤,无奈只好打退了堂鼓。
  然而在没人知道的时候,黑面人常常来到这所民宅,提供食物的同时也与这对父女熟络起来。
  原来,黑面人自幼是个孤儿,眼睛睁开之时自己已在孤儿院,他个性孤僻,冷漠,瘦弱的身子骨常常被院里年长的孩童欺负,但他从没和他们较过劲儿,只是将这些记在脑海里。
  孤儿院是朝府所设的机构,每年首长都会亲自在这里挑选一些孩子培养人才,这次首长一眼便注意到角落的他,首长走近了幼年的黑面人,“你叫什么名字?”
  他缓缓的抬头,锐利的眼神中是一种旁人没有的孤傲,“刘伏崭,是我给自己取的名字。”
  首长微微点头,“匿伏,待崭,好名字,孩子,从今往后你便跟着我学习吧。”
  在首长旗下学习了七年,他善攻心计,同时为了增强体魄,刘伏崭苦心锻鍊,虽然没有盖世内力,却足以和特训兵对敌,他成为了首长的右手,用这副头脑带兵攻下了许多地方,同时,他寻找到当初欺负他的那些人,没有对他们怎么样,只是将之纳入麾下,不服则打。
  刘伏崭的年纪初达弱冠便掌握高权,若在组织内异议自然是多,因此他配上了一副面具,只有对方死,他才会摘下。
  他没有好恶,然而在这与对父女的谈天中,他渐渐明白了是非对错,此时的他已有退隐之心,正逢首长走火入魔,他连夜带着这对父女远走高飞,来到了南市。
  他不再戴着面具,眼神也隐去了锋芒,他用着深厚的家当在华城与蟒城的交界处买了一所小别墅,和小自己三岁的女孩结为了夫妻,悉心照料着老父,然而人的年岁有限,老父在他们照料下安然离世。
  奋斗了许些年,刘伏崭夫妻有了孩子,便是心语了。
  当初华逐云与心语父母谈话时,他们便知道肯定是朝府的人心不死又要统一天下,只是他们没有说出来。以那孩子的心智,若不稍微隐瞒怕是会联想出什么。
  看着手中的黑面具,刘伏崭叹了口气,这是他一辈子的耻辱,他的双手,染上了许多的鲜血,每每午夜梦回,他便瞧见一个个子民被他用枪打死。他一生良心不安,二十几年来没有安稳的睡过一觉。
  其实当初救下这队父女,聪明的他本意就是希望有个人可以教给自己不懂的事,做人的道理。
  “孩子的爸,你又想起了从前吗?”
  刘伏崭叹了口气,“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归入首长麾下成为他的杀人武器,我设下赌场使人倾家荡產妻离子散,建立酒吧诱拐无知或贫穷少女,战争又让自己双手涂满千千万万的鲜血,这个错,纵此身万死亦难饶恕。”
  心语母亲轻轻的抱着他,“过去的便过去吧,既然你已经脱下面具,便不再是当初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面人了。”
  刘伏崭摇了摇头,“秀嵐,你的丈夫这身罪孽总要偿还,话又说回来,心语她爱上的那个小子,我很难相信他会是那种人,况且如心语所说,突然的弃她而去确实有问题...秀嵐,那孩子在跟我们相处时你也瞧见了,那一身与生俱来的浩然正气,可不是装得出来的。”
  卢秀嵐点点头,“还是,你要考验一下他?”
  刘伏崭乍听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没错,我有办法。”
  将面具收回盒中,再次上锁放进柜子里。刘伏崭搂着卢秀嵐,“倘若那孩子真的是为心语着想,那便是我们错怪他了,同时,也要借此机会,帮助他成功对抗朝府。”
  卢秀嵐偎依着丈夫柔声道,“等一切结束,我们就一起隐居山林吧。”
  刘伏崭笑了笑并未作声...
  因为他不知道,是否能够真正的逃离灾难,更不敢认定,华逐云能否阻挡首长,阻挡这场人间浩劫。
  但愿一切安然吧。刘伏崭这么想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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