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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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天她正视自己内心深处一直企盼的陪伴,还有寂寞的心之后,她和东孟天之间的距离似乎变得更近了些。
  每天早上她都会在屋外看见那站在自家门口等待她的身影,一开始她会开口要他别再这么做,因为她不想让别人误会他们之间有什么关係,每次她一进到教室就会被班上的同学盯着瞧,尤其是那些曾经和萧芸昕很好的同学,当她们知道萧芸昕因为她而被迫转学之后,对她总是没有给予好的脸色,而班上其他的同学本就不怎么搭理她,她以为事情会因为萧芸昕的离开而结束,但事实上还是什么也没变。
  她抬手轻触着额上已经拆线而留下的疤痕。
  至少,不会再有人对她动手动脚伤害她了。
  思及此,她露出一抹放心的笑容,这笑容看似平淡不着痕跡,但却令走在她旁边的东孟天心头一震。
  他移回停留在她脸上的目光,心跳加速让他的呼吸变得有些快。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感觉?而且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好像…当时看见巧依姐姐时才会有的反应。
  他该不会…
  东孟天静凝着她的侧脸,陷入思绪中。
  *
  早自习下课结束,艾緹夏从座位上起身,正准备要走出教室去厕所时,却被一群人挡住了去路,她抬眼,发现是之前那些和萧芸昕关係要好的同学,同时也是经常同萧芸昕欺负她的人,她有些不安地看着她们。
  「有什么事吗?」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拳头,她有些害怕她们又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萧芸昕不是已经不在了吗?为什么她们还是要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
  有人站在她身后推着她往前走,她想要逃开却被她们包围住,只能被强迫的被她们带到厕所,并推向角落。
  这熟悉的景象令她的背脊发凉,额上的疤痕似乎又开始作痛起来。
  「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她的背抵着墙,前面的路已经完全被她们给挡住,她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做什么?我才想要问问你是用了什么手段让芸昕离开这所学校的!」为首的是平常跟在萧芸昕身边的人之一,她觉得芸昕会离开这所学校一定是她用了什么手段让学校不顾芸昕的父亲是校内股东,还是执意让芸昕转学!
  「我没有!」她连萧芸昕为什么会被辅导转学的事情都不晓得,她知道萧芸昕的父亲是校内的股东之一,照理说学校是不可能会为了这件事情而捨弃利益,更何况是因为她,她也觉得很怪异。
  「还狡辩!」她上前一把抓住艾緹夏的头发往墙上甩去,「我看你是因为忌妒芸昕吧?看你最近跟东孟天走得很近,是不是因为想要从芸昕身边抢走他才使手段害芸昕被赶走的!」
  「不、是…我没有!」艾緹夏痛得眼角都泛泪了,双手用力抓住那隻扯着她头发的手,想要把她拉开却徒劳无功,因为她的力气很大。
  「每天一起上下学,当我们是眼瞎啦!还说没有!手段还挺高的嘛,艾緹夏,之前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是吗?」她用力戳着她额上还未淡去的疤痕。
  她的额上陡然传来一阵刺痛,她抬手去摸,发现指头上沾染着血,看来她是故意的,她紧咬着下唇不语。
  「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你的目的了是不是?」她不停戳着她流血的地方,就是要她痛得叫出来。「你这阴险的女人!」她放下扯着她头发的手,往旁使了个眼神。
  在艾緹夏捂着额上的伤时,她的身子突然被整个提了起来,被带往旁边的厕所间,之前在这里被羞辱的画面瞬地浮上脑海,她开始挣扎起来,因为这个恶梦将要再次出现。
  「放开我!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艾緹夏的双手被紧紧的抓住,让她无法挥开,当她被迫趴在马桶边时,她原本忍住的泪水在这一刻夺眶而出。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在她们开始压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贴近马桶里时,她的脚因为不停挣扎而被地上的磁砖割伤且开始流血,但是她并未感觉到痛,因为比起肉体上的伤,心里的创伤再度被撕开,那种痛是无法比拟的。
  「怎么?觉得怀念吗?」她在艾緹夏身后使力压着她的头,恶狠的说着。「别以为芸昕离开就没事了,接下来的日子我一定会让你过得生不如死!当作是补偿你害芸昕离开的这件事!」她加重力道,将艾緹夏的头整个按进马桶中。
  她看着眼前的水离自己越来越近,内心绝望的几乎就要放弃挣扎,因为她知道没有人会来救她,也没有人会来帮她,她早已看惯那些冷眼旁观、漠视到底的眼神,但是她却没办法习惯心底因为这些忽略而感到心凉的绝望。
  不会有人来的…
  她索性闭上双眼,一如往常,让自己置身在黑暗中,她感觉到肌肤传来一阵冰凉,原以为她会被压得快要窒息,但是却在下一秒,她的身子突然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里,脑袋还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身子一轻她便被抱了起来,,等到她意识过来,她急忙抬眸看去,她看见东孟天严肃着一张脸,像是在生气的样子。
  「你…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出现?为什么他会帮她?她和他也称不上是朋友,只不过每天一起上下学,在途中也没有交谈过,总之就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也许,就只是因为自己受伤的关係,让他感到愧疚,所以就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她吧,想到他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帮她,竟让她感到莫名的失落。
  「你…其实可以不用管我的。」当他将她轻放在保健室的床上时她开口。
  「你在说什么?」
  「我跟你…也不是什么朋友,如果你是因为想要弥补我才帮我的话,那就不用了…」她垂眸望着自己的手指,视线忽地模糊起来,不知为何,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心里会感到一丝疼痛,是因为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远离孤独,可以不用再一个人,但到头来也还是一样。
  最后还是会只剩下她一个人。
  东孟天看见她低着头,双手像是在克制什么而紧握并微颤着,直到他看见她的泪水滴落到她的手背上,他才明白她在想什么,于是他蹲下身一手握住她颤抖的手,另一手则轻柔的替她擦掉眼泪。
  他突然觉得她很可爱,对于她的想法。
  「我们不是朋友没错,我也没打算要和你当朋友。」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他感觉到手心一阵颤抖,更多的泪珠滴落下来,在她抽回手时,他又伸手抓回来,她睁着湿润的双眼,对他的举动感到疑惑。
  尔后,他露出微笑,直视着她的双眼,说:「我来当你的家人,我当你弟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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