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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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好忽然想起他养的那只伯恩山犬。
  她问:【coki现在怎么样了?】
  陈嘉卓:【去年生病去世了】
  心口一滞,只看这句话姜好都有些难受,陈嘉卓养了它那么久,coki去世时,他应该也很难过吧。
  姜好见过那只小伯,架子很大,但很温顺也很亲人,陈嘉卓在它身边时,它很黏他。
  她当时对陈嘉卓说,coki很喜欢你陪着它,他笑一笑,说其实也算是它陪着他。
  他好像总是一个人生活着。
  姜好望了一会儿墨蓝的夜空,而后坐起身,拉开落地门回了客厅。
  和外公外婆打过招呼之后,姜好拎上包回去了,走之前还顺走了家里的两盒月饼。
  一路畅通,姜好很快回到自己住的小区,只是没有回家。
  陈嘉卓的住处是她找的,她也自然知道他家在哪一栋楼。
  拎着月饼盒,姜好给他发语音,叫他下来接她。
  陈嘉卓将那条语音听了两遍。
  女孩子清恬的声音说:“陈嘉卓,我在你家楼下,来给你送月饼,你有空下来接我吗?”
  岑寂的夜,沉闷无趣,因为她的话起了一丝波澜。
  那语音发出去没过两分钟,陈嘉卓便出现在姜好面前。
  姜好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借花献佛的月饼,也因为她知道他根本不缺月饼。
  他今天应该是没有去公司,或者是因为洗漱过,只穿了件黑色圆领衫,宽松长裤,除却更沉稳的眉眼,和学生时代几乎无差。
  陈嘉卓接过月饼,道了谢,又问她:“要不要上去看看?”
  “好啊。”她答应下来。
  之前因为感冒,姜好没有去送咖啡机,那晚他给她送感冒药,她直接叫他带回去了。
  陈嘉卓家里很新,没有几件家具,空空荡荡。
  姜好转一圈,和他说:“好空哦,有一种你随时会离开的感觉。”
  “我能去哪儿?”陈嘉卓站在她身前一些的位置,眸中一直有笑,像是心情很好。
  这些年,他一直往前走,脚底却好像悬空,总不踏实,看不到自己的终点。
  他一直记得姜好被诬陷的那一年,她见到他,哭着给他看那些加之在她身上的恶言,划着屏幕的手都在抖。
  她当时瘦了很多很多,脸颊上一点肉都没有了,笑容也变少,和他呆在一起时经常发呆,状态很差。
  去年一整年是最忙的时候,睡眠很少,也开始频繁做梦,又梦到那个夏天,梦到她受欺负,梦到她在流泪,而他无能为力。
  回西城的打算在那时就定下来了,本来还要晚一些才能处理好那边的事情过来,没想到年初时他叔父意外去世。
  于是来西城便有了足够正当的理由。
  好像一切都在不断提前,连和她重逢都是预料之外。
  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重新联系她,原本只是想远远看一场她的节目,却以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再次见到她。
  那晚在停车场,她很冷淡,他心里不好受,还以为她不会再理他。
  毕竟,是他先断联。
  可陈嘉卓忘记,他喜欢了很多年的女孩心有多软,似乎只要他示弱,她便不忍心再为难。
  再到现在,她出现在他家里。
  心里那股悬空感消失了。
  姜好到沙发上坐下,她穿杏色的薄毛衣,牛仔裤,明媚又柔和。
  又想到自己送的乔迁礼,她问陈嘉卓:“咖啡机好用吗?”
  他说好用,“感冒好些了吗?”
  “好啦,多谢你的药,很及时,上次那家馄饨也很好吃,不过他们家是不是只做熟客生意?”
  姜好记得自己看过那个餐饮品牌,是家私房,不是连锁店,也不缺钱,消费制度有点类似于会员制,一般人有钱都进不去。
  “对,那家店的老板是我认识的人,你喜欢的话,下次我叫他把你名字填进去。”陈嘉卓说。
  姜好微微睁大眼睛,“会不会需要充很多钱?”
  她没有那么多钱,她父母有钱,但给她的都是些不动产,她也不打算为了吃一顿饭那样挥霍。
  “不用,熟人介绍,会卖一个面子。”
  “哦哦。”姜好听懂了,但还是婉拒,“那样你不就欠他一个面子了,还是算了。”
  陈嘉卓笑,他不强求,“那你下次想吃,直接和我说吧。”
  第23章
  姜好没有在陈嘉卓那儿呆很久。
  他家真的什么都没有,姜好坐沙发上拿着遥控器研究一会儿,帮他把电视联上网,但她估计他很少会看。
  陈嘉卓去厨房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可以做零食的东西。
  有些惭愧,像是小朋友来家里玩,翻遍口袋都找不到一颗糖果给她。
  又回到客厅,沉默一会儿,他问她要不要喝咖啡。
  姜好摇头,“太晚了,我喝了咖啡会失眠的。”说完后也起身,“我要先回去了。”
  时间不早了,即使有些不舍,也找不到理由再留她。
  陈嘉卓送她下楼。
  分开时,姜好想到外公的话,和他说:“我今天去外公外婆家过的节,和他们说你来西城了,外公还问你怎么不去看他。”
  他只是笑,“你帮我和外公说好话了吗?”
  “我说了呀,你工作忙嘛。”她鼓鼓腮,“你也别太辛苦了。”
  “不会的,我过段时间找机会去看望他。”
  对于外公,陈嘉卓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去他家做客,却对他的外孙女有了觊觎之心。
  外公阅历深,有时面上不显,但却能将人看得很透彻。
  他担心自己的心思在外公面前无处遁形。
  -
  中秋过后,陈嘉卓回了趟港城。
  他父母都不从商,父亲研究生态学,过去几十年的时间常奔波在外,有时进热带雨林,有时去极地做考察,母亲学的建筑,读博时师从姜好外公,也同样专注自己的事业。
  两人是联姻,虽然感情不深,但在学术上是有共鸣的,因此许多年里相敬如宾,过得也算和和睦睦。
  这两年,他们俩有在港城定下来的打算。
  年岁有加,再热爱的东西追逐几十年也变得不再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安稳更适合他们,也因为陈嘉卓那次生病,叫他们不愿再将剩下的时间用在别处。
  原本以为回了港城,一家人相处的时间会比之前多一些,但陈嘉卓比他们要忙,早出晚归,在家的时间很少。
  公司内部大洗牌后重整,动荡之后稳定下来,好不容易忙完那阵,他却去了西城。
  这次回来还是因为陈嘉卓母亲的生日。
  朱毓一早便发来消息问陈嘉卓什么时候到,他回说能赶上午饭。
  收到回复,朱毓便吩咐家里的佣人准备,陈嘉卓的房间需要打扫,午餐也早早开始备。
  丈夫陈绍晖在一旁,面上忡忡地开口:“你说,嘉卓为什么非得去西城?”
  因为这件事,陈嘉卓与他祖父在家宴上起过争执,他不同长辈吵架,但有自己的立场,也不轻易让步。
  朱毓自然也不清楚原因,但显然没有丈夫那般忧心,“他有他的想法,我们操心也没用。”
  她拎得清,说好听些,前二十年都没干涉过孩子的生活,现在再管不是有些多余吗。
  想完这些事,朱毓又出声提醒陈绍晖也不要插手。
  陈绍晖连连点头。
  ……
  将近中午12点时,陈嘉卓到家。
  他进门,佣人上前替他接过外套,周到收好。
  自年初去西城,这还是他第一次回来。
  父母都在客厅等着,陈嘉卓过去,将手中的礼袋递给朱毓。
  “妈,生日快乐。”
  朱毓笑着接过来,直接拆开来看,里面是一副耳坠,国风设计,做工精良考究。
  朱毓不免惊讶,她骨子里有学术者的简练直接,心思不藏着,想到便说了:“这是你秘书帮忙挑的?”
  陈嘉卓刚从佣人手里接过水,闻言道:“我之前的眼光不好?”
  那倒也算不上,朱毓说:“不是一个风格。”
  他勾一下唇,“有人帮忙参考过,你喜欢就好。”至于是谁,他不再细说。
  朱毓眉梢微扬,心下有了考量。
  一家人一起吃了顿饭,朱毓的生日向来不大办,一切从简,蛋糕都没有买,因为家里没人吃。
  饭后,陈绍晖找他问了些关于君懋的事情。
  陈嘉卓简单和他谈了一些进展,没有深聊。
  “这次回来,得去看看你爷爷吧。”陈绍晖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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