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节
究其原因，就是万族反叛，而万族圣位更是致命的反叛力量，在没有大领主镇压一切的情况下，万族的圣位几乎无可匹敌，特别是从内部攻陷禁地时，许多对外防御设施都无法启动，当时就是圣位集体反叛，这才导致了最后众人陷入绝境，昊不得不启动了最终腐朽，以此来进行了这场大转移。
对于众人来说，万族的圣位就是他们不共戴天的死仇，他们与之绝对是不死不休，所以若是万族圣位真的知道了他们的存在，那万族圣位们也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们的，是绝对会对他们赶尽杀绝的。
“若真是万族圣位，那他们直接就会降临了，靠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就无法对抗他们，除了天还有反抗之力，其余的我们在他们眼中和虫子没什么区别，那他们为什么不降临呢？”工程师杨有不同的看法，他对二人说道。
这也是杨烈与志疑惑的地方，因为若不是圣位指示，处于低文明层次的两个万族部族，他们不可能和平相处，别说是和平相处了，两方军队遇到了估计先就把脑花子都打出来了，但是这两方确实保持了和平，这本身就只可能是更高层次的力量统合才能够做到，所以说若不是圣位也不大可能。
“干脆把这两只部族的军队指挥官给抓来好了。”杨烈摸了摸下巴道：“顺便也试试这个时代万族的实力如何。”
志就双眼冒出凶光的点头，工程师杨则有些迟疑，他说道：“天估计还有两三天就会苏醒，要不等他醒了我们问问看？我感觉天似乎不希望对两个万族部族打草惊蛇的样子。”
杨烈就摇头道：“别人都追上来了，这还不算打草惊蛇？而且我也没说要直接莽上去啊，这里可是雪山啊，满地都是雪山，他们不是要来追踪我们吗？那引发雪崩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我带几个兄弟去弄出雪崩，志你带几个精锐军人去抓他们的指挥官，对方团队里若有很强的超凡者，那我就出动勇士去杀，总是要让他们付出些代价吧？”
工程师杨还待要劝，他就看到了志的表情，当下他就不说话了，任凭杨烈和志商量着行动计划。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杨烈带着脚男们引发了雪崩，而志亲自带着几个侦察兵抓住了两个部族军队的指挥官。
这简直就是碾压，两个部族的文明都十分的落后，一个是城邦文明，一个甚至还是部落文明，那怕是有超凡职业者在军队里，面对雪崩的天威也直接被碾死，他们甚至把炸弹的爆炸声当成了天雷，文明已经愚昧到连科技都不识的地步，轻易的便被毁灭在了雪崩之中。
两个部族的军队指挥官就这样成了俘虏，这两个万族都有二阶实力，但是在志面前甚至走不过一回合，待到杨烈看到这两个万族时，他们的手脚都被砍断了，浑身上下的骨头都碎了个七七八八，要不是为了从他们口中掏出信息来，估计杨烈看到的就是两堆肉泥了。
对此杨烈也不会多说什么，他可不是圣母婊，当初禁地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那是他永世都无法忘记的地狱，现在他只恨所杀万族太少。
“问出了什么吗？”杨烈也不理会两名万族的哀嚎，他直接问向了志道。
志双眼无神，和昊的状态很是类似，他眼中只有死气，对万族的，和对自己的，他说道：“情况有些复杂，估计这就是天为什么让我们进入群山的原因了。”
当下志就将他所询问到的情况告诉了杨烈，他初步审讯得到的信息中，这两个部族的法系超凡，城邦那边被称为祭司，部落那边被称为萨满，他们都得到了神启，神启要他们来查探群山中出现的巨大邪恶，而且不单单是他们两个部族，据那个城邦的指挥官所说，在永冻群山外的希罗克诸城邦都收到了神启，他们已经传讯过来，其探查军队将会在下个月到达，至少有七个城邦的军队将会出现。
“神启？诸城邦？”杨烈皱起了眉头，他说道：“神启这玩意，若不是骗人的话，那就是那些万族圣位们搞的鬼了，他们打算做什么？知道了我们在这里，却并不降临，还是说他们只是觉得我们可能在这里，也可能不在，所以才派出查探军队来？”
志冷冷的看着两头万族，他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具体的还是等天醒来后再说吧，他估计知道得比我们多很多……这两头万族怎么说？”
杨烈沉默了一下，他听着这两头万族的哀嚎，一头是老鼠头，一头则是巨魔，形象都不似人，而且这可是万族，当下他就直接起身走开，志待到杨烈走远之后，他才冷冷的回头走向了这两头万族……
待到昊知道这一切时，已经是两只军队被消灭的第四天时了，他苏醒后就开始吃着有厚厚脂肪的烤肉，沉睡的这七天时间里他都是滴水未进，这时候就要大吃特吃，边吃着，昊边听着志叙说他拷问得到的信息，待到志全部说完后，昊也不说他们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只是说道：“这很正常，当时在禁地破灭时，出手袭击圣位的那些存在名为往日旧神，他们与万族圣位们是天生死敌，目前的情况是永夜消退，但还未完全解禁，高纬度有部分开放了，圣位和往日旧神各自占据了部分，各自都在小心隐藏着彼此，不单单是圣位对阵往日旧神，在这新时代下，圣位与圣位，往日旧神与往日旧神，他们彼此之间都是猎人与猎物，旧的秩序已经消失，新的秩序还未形成，谁都渴望登顶，谁都渴望成为至高，所以他们只可能混战不休。”
“呃，简单些说？”杨烈呃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
昊就用无神的双眼看着了杨烈道：“你们脚男讨论过一本名为三体的书，里面的文明都是黑暗森林中的猎人与猎物，只要有暴露的文明，就会立刻被暗中的文明所毁灭，现在的圣位与往日旧神也类似于此，这是由他们彼此之间的敌对关系，毁灭了禁地后从命运所获得的奖赏，以及现在的永夜末期三者所造成，他们彼此之间是永世死敌，毁灭了禁地后，圣位们获得了突破的资粮，那怕是普通圣位都有希望进阶高阶圣位，而高阶圣位有希望看见先天之境，同样的，吞噬了他们的往日旧神也有希望重掌权柄，利益太大，彼此之间就会怀疑彼此，就有了间隙，而永夜末期则适合隐藏，高纬度打开了一部分，各个圣位都凝聚出了属于自己的高纬度碎片空间，隐藏在多元宇宙的本源之上，只要不露头，那谁都找不到自己，这种情况下，那怕圣位们知道有大转移幸存者出现，但是无法确认究竟是谁的情况下，他们只会传递下神谕神启，让这些万族凡人们来确认或者捕捉我们。”
“哦哦哦，黑暗森林理论嘛，我懂了。”杨烈就恍然大悟道。
这时候，志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们？为什么我们非要退到这群山之中？为什么你试图让我们脱离万族的接触？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事情？我有非常多的疑问……你会回答我们吗？”
昊沉默着，他的双眼无神，仿佛在看着志，又仿佛透过志看向了他身后，隔了许久之后，昊才问道：“你想要问什么就问吧，可以说的我都会说……”
“可以说的……”志沉默了一下，就问道：“你想要带领我们去往何处？找寻一处远离万族的世外桃园吗？还是想要带领我们复仇呢？我想要知道你的目标是什么。”
“……既要复仇，也要找到属于我们的世外桃园，更要重新建立人类城。”昊就如此回答道。
“这个目标太大了，你做不到。”志想了许久，他才摇头说道：“万族势大，之前你自己都说了，我们的超凡之力随着永夜结束，正在不可逆转的衰退中，这也包括了你，换言之，你现在的实力已经是最强了，也不过能够镇压普通圣位，对于高阶圣位你也只能够仅以身免，而且没了艾……你连战体都无法启动，以后还会越来越弱，任凭你有万般谋略，在万族的绝对强力下也是无用，你做不到的，连大领主都在迷雾中陨落了，你做不到的……”
“大领主只是现实世界的那部分陨落了而已，在低纬度下，还有他九分之一的本质，我们还有这最后的希望，而且关于迷雾，我也有了应对办法，我们一定可以……”昊就打算劝说志道。
志却是摇头，他的双眼也类似昊一样无神无光彩，那是已经近乎绝望的目光，他看着昊说道：“可是这要多久呢？而且这希望有多渺茫呢？真正的绝望不是从一开始就遭受苦难地狱，若是不知道美好，那地狱也就等闲，了不起就是死而已，但是看到了美好，看到了希望，之后又被剥夺了全部，这才是真正的绝望啊……”
“我明白了，我这就告诉你我所知道的真实，至少是部分真实，之后是否继续跟随我，就由你自己来决定吧……杨烈，你出去。”昊低下了眉目，同时沉声说道。
杨烈耸了耸肩膀道：“喂喂喂，虽然你们一直叫我脚男脚男的，我现在好歹也算是你们的同伴了吧？回不去现实世界的我，和你们现在有什么区别吗？有什么话不能够说给我听吗？”
“……我明白了。”昊就慢慢的说出了他所知道的关于机制与命运的信息……
与此同时，在希罗克诸城邦最大的城市，名为华纳之城的城市中央，这里是诸神的祭祀所，乃是诸神的荣耀地，是整个希罗克诸城邦最大的诸神圣所，此刻有光芒从天顶上直落而下，在这圣所外已经跪满了密密麻麻的万族，不多时，从这光柱中就有一个三米多高的龙头人身的生物走了出来，它走出光柱后就左右看着，然后它的目光看向了极遥远外的群山方向。
“吾神啊，看我为您狩猎恶魔吧……”
接下来的日子中，昊沉睡的日子越来越少，到一个月之后，他已经不需要再沉睡，只是他的双眼越发无神，既仿佛没有看任何东西，又仿佛他所看的一切都不是东西一样，而且还不单单是如此，周围人发现他有些不对劲，比如他对味道的接受能力大幅度提升，不管是美味的，难吃的，太咸的，没盐的，烧焦的，或者依然是生肉的，他都用同样的表情吃下去，或者说没有表情的吃下去，同时，他似乎没有了痛苦，寒冷，炽热等感觉一样。
有人说，昊因为太过悲伤，自己的妻子在自己面前死掉，自己未出世的孩子都没有见到一面，所以他的精神已经崩坏了，也有人说他在忍辱负重，正计划着带领众人找到真正的庇护所，安居地，也有人说这群山中有他和丞相留下的暗手，现在他们正在向着建设完善的永久基地前进，在那里就有热水，暖气，好吃的食物，安全的住所等等了……
众人依然在昊的带领下向深山前进，随着进入群山的距离越深，这里的山岭越加陡峭高大，由此也带来了严寒，高山空气稀薄，食物缺乏等问题，特别是一些巨山挡路，都有万米以上，甚至几万米的高度，对于众人来说即便有勇士机甲帮助，也根本无法跨越这样的高山，所以往往就走得比较曲折艰难，好在有昊的昊天镜明晰指引，倒也可以在茫茫雪山中找到出路与各种山洞避雪处，勉强可以安顿个几天。
然后就在这一天，一只由全超凡职业者构成，而且还是具备着潜行与追踪的万族超凡小队，他们追踪到了这三千多人的踪迹，而与此同时，在群山外一处城邦的神殿中，正闭目养神的龙头人猛的睁开双眼，然后它直接撞破神殿顶端，化为一道光就向着群山飞去。
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九章：我不会停下脚步……（下）
昊眼中的世界，真的已经与别人完全分开了。
随着他使用昊天镜的持续，他的视线中已经没有了颜色的区别，整个世界一片灰白，不，连灰白都不是，所有的颜色都已经从他的世界中被剥离，同时昊也基本确认，人这种东西吧，或者说生命这种存在吧，真的是极其极其复杂的东西，不单单是会根据经历，记忆，体内的激素等等来决定感情反馈，甚至还会因为感知来决定。
随着颜色的失去，昊每天都处于一种感情缺失状态中，类似于他听说过的某种病例，好像是叫做抑郁症的那种，以前他还不理解得这种病的人，据说他们什么都不想做，甚至连活着都不想，在昊看来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人总要活着吧？总不至于连活着都不愿意吧？怎么可能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但是现在昊知道了，真的有抑郁症这种东西，真的有人什么都不愿意做，甚至连活着都不愿意，不，与其说是不愿意，倒不如说是无所谓更合适一些，他们什么都无所谓，既无所谓活着，也无所谓不活着，其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他们其实心智并没有问题，也会思考，也知道自己不对劲，但是他们却无法控制这种对一切都没兴趣的状态。
昊就类似于这样，不过他的状况更复杂得多，他是被扭曲状态剥夺了各种东西所造成的，随着他使用昊天镜的次数与时间持续，被剥夺的东西就越多，到目前为止，他被剥夺了近乎所有的颜色概念，同时还被剥夺了记忆中的颜色概念，同时被剥夺的还有关于冷与热的概念，还有疼痛的部分概念，味道的绝大部分概念。
事实上，昊并不敢肯定他是否有被剥夺关于感情方面的概念，因为这是一种自身孤证，只要是删除了他的概念，那么他就只能够从旁观第三者角度去确认自己的缺失，但是涉及到感情这种累唯心的层面，旁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的感情如何呢？
每一天，昊都会在脑内宫殿中回忆他的过往，特别是与艾伊的过往，每一点每一滴，那怕是心痛到无以复加，那一切都会回忆起来，因为相比于这痛苦，他更怕自己的记忆，自己的过去被这扭曲状态所剥夺，这简直就是比杀死他更加可怕的事情，他不要……他绝对不要忘记艾伊，忘记那过去！
昊经过这段时间的沉睡，探索这扭曲状态里的信息，以及对这扭曲状态的归纳总结，目前他得出了关于这扭曲状态的几个结论。
第一，扭曲状态会呈现出“真实”视觉，这种视觉并不是魔法意义上的真实视觉，并不是什么察觉遮蔽，察觉隐身之类，而是将万物以扭曲姿态呈现出真实来，比如昊看到了一颗生长在雪山上的雪莲果，这颗果实在旁人眼中就是晶莹剔透的一颗，水灵灵的甚是好看，但是在昊的眼中，这颗雪莲果却是呈现了某些哲学与逻辑上的概念，首先它带着生命的调皮，其次是冰冷的顽固，然后是从诞生到终末的腐朽气息，虽然非常淡，但是这腐朽气息如同最难闻的恶心味道，那怕只是一丁点都让昊敬而远之，而这正是每一个生命都带着的味道，包括了他自己，扭曲状态会将万事万物都以这种方式呈现出真实来，这本不该是生命所能够看到的视觉状态。
第二，扭曲状态会剥夺持有者的意志，记忆，理智，概念等等，这是从根源上的剥离，若是不与旁观第三者进行对比，被剥离者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有过这些东西，比如昊现在就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有许多的记忆或者细节概念被抹去了，他现在只能够每天回忆，记录日记，同时与常人的对比来确认自己的缺失，他甚至怀疑自己某一天所有的东西都会被抹去，包括了自身存在性都会被抹去，到了那时，恐怕这世间再也没有他的存在痕迹了，包括从前，现在，未来都是如此，别人或许连对他的记忆都不会存在，那是真正的消灭，比死亡还要夸张的从根源上的消灭。
第三，扭曲状态还会凭空的具现与消失一些东西，这完全就不讲究逻辑，科学，或者魔法，比如昊就经常性诡异的在身体某处出现一些器官，比如眼睛，比如嘴巴，比如耳朵，或者是一些不可思议的器官，或者无法言说的器官，这些器官都会凭空就出现，然后凭空又消失，甚至于昊都不知道他本身该有什么器官，不该有什么器官，现在的他是不是还是最初的他，又或者这种时刻消失又出现器官的他才是真正的他？而且这种扭曲状态的具现与消失并不仅仅只局限在他自己身上，他某一天早上睡醒时，在他手上握着了一颗苹果，然后这颗苹果在不知不觉中就消失不见了，这还只是苹果而已，最惊悚的一次是他睡到一半，手上摸到了一个硬物，睁开眼一看，他看到了一个二十三面体，一种完全不应该以三维空间结构型表现出来的东西，而随着他看到这个二十三面体，几乎只是一刹那，他的一切都开始崩坏，从物质肉身，到记忆，到认知，一切都开始崩坏，他消失在了这一刻，然后他苏醒后，这二十三面体已经消失不见，本不该存在的他却又完好出现，仿佛之前的那一切都是梦幻一样，但是昊知道这不是梦幻，因为他获得了部分那二十三面体的知识，非常诡异的，难以形容的知识，简直不像是这个世间该有的那样。
最后，扭曲状态会混乱化他的时间，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混乱化时间，在不经意间，或许他周围已经过去了数小时之久，也可能他感觉过去了大半天时间，但其实连几分钟都没有，最让人感觉诡异的是，周围人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他们的速度，昊并没有像看慢动作或者快动作那样的感觉，他所经历的时间似乎是不变的，所以昊也并不知道是他的时间真的变多了，还是扭曲状态下他的某种感知错觉，若说是真实的，那周围人为什么并没有任何改变，若说仅仅只是感知错觉，那为什么好几次时间延长时，他却真的做出了足够延长时间下才能够做出的事情呢？
这些是昊归纳出来的关于扭曲状态的情况，而今天，他又发现了扭曲状态的另一个特点，能够“看到”命运。
就在今天，他“看到”了他们这只队伍的命运，命运的开始，有万族超凡发现了他们的踪迹，随后就有灵位强者降临，此灵位强者身上带有一道大神术，乃是普通圣位巅峰层次的存在为其储存的，威力十分巨大，最关键的是，这个大神术使用之后，会让这名圣位暂时的将视线投注在此。
由此，命运展开了各自不同的分支，昊试着用计策转移了这灵位的视线，将其引向了别处，此命运的未来会让他们这个小团队的气运增长，之后在这片十万群山之中逢凶化吉，又恰好遇到这片群山里唯一的谷地平原，此处有地热升腾，周边的高山组成屏障阻挡了寒风，里面四季如春，有大量植物与动物，更有高山雪水融化的湖泊，土地又是火山灰的肥沃土地，再加上远离外界，也没有万族的困扰，团队就可以在此休养生息。
在这命运中，他们休养生息了数十年之久，这期间昊也亲自带队离开大山了数次，每次都从外界秘密带入了一只只人类，要么是大转移中失散的同伴，数量较少，要么就是土著原始人类，数十年后也有了近乎百万的人口，昊又借着之前禁地的成功经验，慢慢开始攀爬科技，特别是以杨烈的勇士机型为模板，制作了简化式的机甲，而且还制造出了简化版的跃迁装置。
气运慢慢增长，随着永夜的彻底结束，这气运没有万族遮蔽，就此暴露于天地之间，就有圣位直接降临，将这山谷彻底夷为了平地，昊也死在了这里……
命运之轮再演开端，这次昊拼尽一切，那怕他现在的体质已经被畸变破坏，再不复之前的强大，但他还是靠着昊天镜与团队的力量，志，杨烈，脚男他们，硬拼杀死了这只灵魂万族，又避开了那一招大神术，可是因此也暴露了他的行踪，那怕是永夜之中，圣位，高阶圣位，先天圣位，以及往日旧神都下降而来，各自都想要活捉他，以掏出大领主的各种秘密与遗泽，因此就在这十万大山中爆发了大战，将整个无穷山脉都打成了平原低地，而昊与团队也都死在了这里……
命运之轮再演开端，昊既没有击杀这万族灵位，也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更强制不让人族进入到那谷地中，但是气运的累积不由他意志所转移，这只团队避开了危险，就有气运降临，那怕中途昊一直都有意避开了那些福泽，机遇，福地，但是这气运依然如此弄类，在游走洪荒的第三个年头，团队中就有数名有大气运的婴儿降临，个个都是天纵之才，几乎是三十日能走，九十日能言，但是随着他们的降生，就有大灾祸降临于团队，最后一个个人都死在了灾难里，便是脚男都死得没了复活次数，到最后，只剩下了昊带着这几个孩子东躲西藏，昊也死在了万族的追杀中，至于这几个孩子的下场他就没看到了……
命运之轮再演开端，命运之轮再演开端，命运之轮再演开端……
周围人都诧异的看着昊头发从黑到灰，从灰到白，然后又从白到黑，他的形象也从年轻到老年，到衰老，之后再度恢复年轻，仿佛在转眼之间他就度过了几番轮回那样。
过了许久，昊的状态稳定了下来，他的双眼依然无神，面无表情，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众人，然后他就对着志说道：“志，是时候了……”
志愣了一下，接着他就释然的笑了起来道：“是吗？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你可以反悔的，若是由脚男去，最多多死几次，同样可以凑出抵消这部分气运的牺牲，虽然你是团队里少数带着青色质量气运的人，但并不是无法替代……”昊低着眼，他淡淡的说道，只是这淡然之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就仿佛惋惜，就仿佛留恋，就仿佛舍不得这宴席结束一般……
“不了，之前你告诉我真相后，我就已经做了这个决定，也明确告诉了你我的回答。”
志转身就向大团队走去，边走他边说道：“已经够了，那怕是再坚强的人，心中坚硬如钢铁一般，在一切都没了，一切都破灭的绝望下，估计都会一蹶不振，天，你的精神已经跨越属于人类的范畴了，我做不到……不怕告诉你，你也可以嘲笑我的软弱，我每一天啊，只要闭上眼睛都可以看到我的妻子，我的几个孩子，他们在酒坊中冲我笑，然后万族来了，我没办法忘怀啊，我最小的孩子才几岁大，他在最后一步时死在了我的怀里……”
志的声音似哭似笑，状已疯癫，忽然间，他转身看向了昊，接着对着昊深深一鞠躬道：“我无法阻止你的决定和做法，但是我也要告诉你，天，你走了一条艰辛得看不到希望的绝路，你将会一遍一遍游走在地狱边缘，一遍一遍的将自己的同伴，自己的伙伴，自己的战友，甚至是自己的亲人与爱人都推入到这地狱中，直到他们的尸骨填满了这地狱深坑，你才可以踩着他们的尸骨直到天上……你将会在诋毁，不解，怨恨中挣扎，你将永远也无法拥有对你最真挚的感情，即便是这样，你依然会一直走下去吗？”
昊双眼无神的看着志，许久许久，在昊的脑海中回想着过往那一切的记忆，姆的，梨的，伙伴们的，子牙的，大领主的，还有……艾伊的，他们都看着那美好的人类城笑着，每个人都笑得如此的灿烂，而那人类城是最光辉的美好之地，是所有善与美的集合，他尤记得子牙丞相看着禁地的繁华而落泪，他尤记得那一次赏花，他尤记得与艾伊结婚的那一天，他尤记得大领主站在半空，看着这和平而繁华的禁地微笑着……
“我……我一旦停下来，那伙伴们的牺牲，大领主，子牙，艾伊他们的牺牲，这一切都白费了，我不会停下我的脚步，那怕走在地狱火海中，我也要继续走下去，只要我不停下来，伙伴们的意志就会一直活着，所以……”
志笑了，他左右看了看，忽然就直接从地面上抓了一把雪，然后对着昊抱拳道：“我酿了许多的美酒，但这时却没了酒，甚是可惜，天，不，你该叫你部落的名了，我记得当初才酿美酒时，你偶然间提到过，说是你的族长爷爷曾经为你取了名，是你的名和族名的结合，但是你想要找到人类城后才改名，现在就是时候了，昊啊，人类城没有破灭，你是一个英雄，这牺牲中也包括了你自己啊，我有预感，总有一天，你会把你自己压到这天枰砝码上，作为最后的底牌重重压上去，所以，你……就是人类城！”
“此时没酒，就以雪代酒好了，昊啊，走下去吧，永远不要停下来，我是一个懦夫，走到这里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渴望快些见到我的妻子和孩子，请原谅我无法陪你走到最后，但若是有在天之灵，我一定会站在你的背后，不，站在你的脚下，化为尸骨踮起你的梦想，人类城啊，昊……一定不要停下来！”
志一口饮尽这风雪，然后他哈哈大笑着，转身就向团队走去，然后他点起了团队中对昊最不满的那些个军人与平民，再叫上了几个脚男，接着转身就向队伍的后方走去。
昊痴痴的看着，等到志带人都走入风雪之中，他才从地面抓起了一把风雪，同样一口饮尽，味如烧酒，入喉即痛……
“别了，志。”
“从今天起，我再不是天，我名为昊，我……即人类城！”
初号
第一章 ：没有俘虏
“加油，快到了，这鬼天气……太他妈的冷了！”
李璐清听着队长的呼喊声，她紧了紧身上的厚皮衣，但还是觉得好冷，这怕不是有零下三十度了吧？
李璐清是脚男，应该说是前脚男之一，脚男虽然带了一个男字，但其实里面也有女性，李璐清就是脚男中的女性，而且还是一个潜行贼玩得贼溜的贼，好吧，听起来是很拗口，但是李璐清确实是这个团队中少有天生就会潜行的人，也是这次行动中的主力……之一，好吧，也仅仅只是之一，不过李璐清对此已经很满意了。
作为一个几乎从出生开始就是小透明的女孩子来说，据她父母说，她和她的同胞姐姐出生时，护士当场就说只有一个，然后她被放在养护仓中半天时间才被发现，这说法当然是夸张了的，但是显然她的不起眼是天生的，这也是她能够在游戏里成为一个高明潜行贼的缘故，因为许多时候她压根就没潜行啊，大摇大摆的走入到任务地点，然后绝大多数情况所有人都会对她视而不见，然后她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有名气的潜行贼了。
许多次李璐清都试图和别人解释她压根不会什么潜行技巧，但是旁人也是压根就不听她解释，个个都是赞叹的潜行技巧，甚至许多人还绘声绘色的叙说着她的潜行过程，要不是当事人就是她自己，说不定她就信了，因此李璐清甚至怀疑脚男队伍中的许多传奇人物，他们是不是也是因此而被误会了的呢，比如号称万年难得一遇的狙击奇才那一位……
李璐清正在发散自己的思维，因为她真的太冷了，而且还很饿，还很口渴，浑身上下也是酸痛，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庇护所去，好好的洗个热水澡，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饱饭，然后倒头就睡，那可真是最美的事情了。
“好冷啊，是不是比刚才更冷了？”队伍一共八个人，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一个大高个忽然就颤抖声音说话道。
其余七人都是埋头走路，倒不是说他们与这大高个不对付，而是他们真的没精力开口说话了，这一次出行任务差不多耗时半年，虽然他们都是脚男，但是现在除了可以复活以外，他们与这里的人没什么区别，该冷就冷，该热就热，该痛也痛，半年的奔波，半年的提心吊胆，他们真的是非常疲累了，非常渴望快点回到避难所去，大家都没这个精神来说话。
“但是，真的比刚才更冷了。”李璐清说话时，再次紧了紧衣服。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人是一个戴着面罩的男子，他忽然间站停了脚步，开始在这高山上的暴风雪中左右张望，这里已经是高山至少六七千米的高度上，他们又遇到了暴风雪，能见度连十米都不到，他什么都没看到，但是这半年来的数次死亡，十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经验，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周围不对劲。
“小心些，可能有……是雪妖！掩护！”队长大声呼喊着，随着他的呼喊，从暴风雪中就有巨大的冰块如炮弹一样向八人直落而来。
还好队长呼叫得及时，同时他们也都是久经战阵之人，在这巨大冰块落下来的同时，八人立刻就卧倒在地，这冰块几乎是擦着好几个人的头皮飞往了暴风雪中，然后远处传来了仿佛炮弹落地一般的爆炸声，由此可见这冰块投掷而来的力量。
八人就见得在这暴风雪中就有三个身高都足有八米多的巨大人形生物走了出来，类似人的体型，但是浑身上下都有白色长毛，而且血盆大口，牙齿锐利，形象狰狞，这就是雪妖了，也被称为雪巨人，不属于万族，但是也不属于魔兽，类似于有一定智慧的化外种族，野蛮，好斗，强大，无法沟通等等。
看着三头雪妖，八人都是吞了吞口水，各自脸色都是发苦，这真的是简直曰了狗，这种雪妖数量极少，只在群山深处活动，每个部族最多只有七八头成年雪妖，平时极为少见，没想到居然这里就遇到了三头，要知道这种雪妖实力非常强大，或者说永夜过后，这个时代的生物都比以前强大了许多，每一头成年雪妖估计都有三阶的实力，最关键的是他们的肉身非常强悍，在冰雪中还有超速愈合与力大无穷等特征，若是换成万族的三阶的话，雪妖估计可以一个打三个。
三阶实力在脚男们的评价中，已经属于高级精英范畴，再往上就是boss级了，三头高级精英的话，至少需要五十名脚男互相配合才能够搞定，否则就需要以前的装备，或者是以前的玩家传奇小队才可以搞定，而他们只有八个人，还都精疲力尽，装备也只有冷兵器和少数炸药，这种情况下几乎是死定了。
“不要啊，我的炉石还绑定在沼泽边缘，再跑回来要十天，这他妈是要我死啊！”有个脚男就哀叹了起来。
其余人个个都是脸色发苦，但是现在的他们已经与以前有了很大不同，虽然嘴巴里还在吐槽，但是八个人都各自掏出了武器，两个壮汉顶着盾牌就挡在了队伍最前端，还有两人拿出了折叠弩弓开始瞄准，剩下的人也各司其职，全都是一副精锐模样，他们就打算拼死到底了，虽然全灭的可能性极大就是。
三头雪妖就从冰雪中大步跑来，两名壮汉各自大吼了一声，都用力把他们的大塔盾插入在了雪地里，接着砰的两声炸响，两块厚实的镶铁塔盾直接被打成了碎片，两名壮汉都被打飞到了暴风雪里，一时间也是生死不知，不过他们好歹挡住了两头雪妖的第一轮冲撞，接着两名持着弩弓的脚男开始了射击，可惜现在是暴风雪里，两人都不好瞄准，弩箭就射在了两头雪妖的脸上，可惜都没有射中要害，反倒是激发了这两头雪妖的凶性。
剩下的那头雪妖也咆哮着直冲入了玩家阵列里，抬脚一踢，持有弩弓的其中一人就被踢飞了十多米开外，这时候，拿着冷兵器的脚男们都在雪地里翻滚前进，用刀，用枪，用斧给这雪妖修理着脚趾甲，当然了，技术很粗糙，所以连脚皮都被砍下了许多。
对于众人来说，万族的圣位就是他们不共戴天的死仇，他们与之绝对是不死不休，所以若是万族圣位真的知道了他们的存在，那万族圣位们也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们的，是绝对会对他们赶尽杀绝的。
“若真是万族圣位，那他们直接就会降临了，靠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就无法对抗他们，除了天还有反抗之力，其余的我们在他们眼中和虫子没什么区别，那他们为什么不降临呢？”工程师杨有不同的看法，他对二人说道。
这也是杨烈与志疑惑的地方，因为若不是圣位指示，处于低文明层次的两个万族部族，他们不可能和平相处，别说是和平相处了，两方军队遇到了估计先就把脑花子都打出来了，但是这两方确实保持了和平，这本身就只可能是更高层次的力量统合才能够做到，所以说若不是圣位也不大可能。
“干脆把这两只部族的军队指挥官给抓来好了。”杨烈摸了摸下巴道：“顺便也试试这个时代万族的实力如何。”
志就双眼冒出凶光的点头，工程师杨则有些迟疑，他说道：“天估计还有两三天就会苏醒，要不等他醒了我们问问看？我感觉天似乎不希望对两个万族部族打草惊蛇的样子。”
杨烈就摇头道：“别人都追上来了，这还不算打草惊蛇？而且我也没说要直接莽上去啊，这里可是雪山啊，满地都是雪山，他们不是要来追踪我们吗？那引发雪崩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我带几个兄弟去弄出雪崩，志你带几个精锐军人去抓他们的指挥官，对方团队里若有很强的超凡者，那我就出动勇士去杀，总是要让他们付出些代价吧？”
工程师杨还待要劝，他就看到了志的表情，当下他就不说话了，任凭杨烈和志商量着行动计划。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杨烈带着脚男们引发了雪崩，而志亲自带着几个侦察兵抓住了两个部族军队的指挥官。
这简直就是碾压，两个部族的文明都十分的落后，一个是城邦文明，一个甚至还是部落文明，那怕是有超凡职业者在军队里，面对雪崩的天威也直接被碾死，他们甚至把炸弹的爆炸声当成了天雷，文明已经愚昧到连科技都不识的地步，轻易的便被毁灭在了雪崩之中。
两个部族的军队指挥官就这样成了俘虏，这两个万族都有二阶实力，但是在志面前甚至走不过一回合，待到杨烈看到这两个万族时，他们的手脚都被砍断了，浑身上下的骨头都碎了个七七八八，要不是为了从他们口中掏出信息来，估计杨烈看到的就是两堆肉泥了。
对此杨烈也不会多说什么，他可不是圣母婊，当初禁地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那是他永世都无法忘记的地狱，现在他只恨所杀万族太少。
“问出了什么吗？”杨烈也不理会两名万族的哀嚎，他直接问向了志道。
志双眼无神，和昊的状态很是类似，他眼中只有死气，对万族的，和对自己的，他说道：“情况有些复杂，估计这就是天为什么让我们进入群山的原因了。”
当下志就将他所询问到的情况告诉了杨烈，他初步审讯得到的信息中，这两个部族的法系超凡，城邦那边被称为祭司，部落那边被称为萨满，他们都得到了神启，神启要他们来查探群山中出现的巨大邪恶，而且不单单是他们两个部族，据那个城邦的指挥官所说，在永冻群山外的希罗克诸城邦都收到了神启，他们已经传讯过来，其探查军队将会在下个月到达，至少有七个城邦的军队将会出现。
“神启？诸城邦？”杨烈皱起了眉头，他说道：“神启这玩意，若不是骗人的话，那就是那些万族圣位们搞的鬼了，他们打算做什么？知道了我们在这里，却并不降临，还是说他们只是觉得我们可能在这里，也可能不在，所以才派出查探军队来？”
志冷冷的看着两头万族，他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具体的还是等天醒来后再说吧，他估计知道得比我们多很多……这两头万族怎么说？”
杨烈沉默了一下，他听着这两头万族的哀嚎，一头是老鼠头，一头则是巨魔，形象都不似人，而且这可是万族，当下他就直接起身走开，志待到杨烈走远之后，他才冷冷的回头走向了这两头万族……
待到昊知道这一切时，已经是两只军队被消灭的第四天时了，他苏醒后就开始吃着有厚厚脂肪的烤肉，沉睡的这七天时间里他都是滴水未进，这时候就要大吃特吃，边吃着，昊边听着志叙说他拷问得到的信息，待到志全部说完后，昊也不说他们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只是说道：“这很正常，当时在禁地破灭时，出手袭击圣位的那些存在名为往日旧神，他们与万族圣位们是天生死敌，目前的情况是永夜消退，但还未完全解禁，高纬度有部分开放了，圣位和往日旧神各自占据了部分，各自都在小心隐藏着彼此，不单单是圣位对阵往日旧神，在这新时代下，圣位与圣位，往日旧神与往日旧神，他们彼此之间都是猎人与猎物，旧的秩序已经消失，新的秩序还未形成，谁都渴望登顶，谁都渴望成为至高，所以他们只可能混战不休。”
“呃，简单些说？”杨烈呃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
昊就用无神的双眼看着了杨烈道：“你们脚男讨论过一本名为三体的书，里面的文明都是黑暗森林中的猎人与猎物，只要有暴露的文明，就会立刻被暗中的文明所毁灭，现在的圣位与往日旧神也类似于此，这是由他们彼此之间的敌对关系，毁灭了禁地后从命运所获得的奖赏，以及现在的永夜末期三者所造成，他们彼此之间是永世死敌，毁灭了禁地后，圣位们获得了突破的资粮，那怕是普通圣位都有希望进阶高阶圣位，而高阶圣位有希望看见先天之境，同样的，吞噬了他们的往日旧神也有希望重掌权柄，利益太大，彼此之间就会怀疑彼此，就有了间隙，而永夜末期则适合隐藏，高纬度打开了一部分，各个圣位都凝聚出了属于自己的高纬度碎片空间，隐藏在多元宇宙的本源之上，只要不露头，那谁都找不到自己，这种情况下，那怕圣位们知道有大转移幸存者出现，但是无法确认究竟是谁的情况下，他们只会传递下神谕神启，让这些万族凡人们来确认或者捕捉我们。”
“哦哦哦，黑暗森林理论嘛，我懂了。”杨烈就恍然大悟道。
这时候，志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们？为什么我们非要退到这群山之中？为什么你试图让我们脱离万族的接触？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事情？我有非常多的疑问……你会回答我们吗？”
昊沉默着，他的双眼无神，仿佛在看着志，又仿佛透过志看向了他身后，隔了许久之后，昊才问道：“你想要问什么就问吧，可以说的我都会说……”
“可以说的……”志沉默了一下，就问道：“你想要带领我们去往何处？找寻一处远离万族的世外桃园吗？还是想要带领我们复仇呢？我想要知道你的目标是什么。”
“……既要复仇，也要找到属于我们的世外桃园，更要重新建立人类城。”昊就如此回答道。
“这个目标太大了，你做不到。”志想了许久，他才摇头说道：“万族势大，之前你自己都说了，我们的超凡之力随着永夜结束，正在不可逆转的衰退中，这也包括了你，换言之，你现在的实力已经是最强了，也不过能够镇压普通圣位，对于高阶圣位你也只能够仅以身免，而且没了艾……你连战体都无法启动，以后还会越来越弱，任凭你有万般谋略，在万族的绝对强力下也是无用，你做不到的，连大领主都在迷雾中陨落了，你做不到的……”
“大领主只是现实世界的那部分陨落了而已，在低纬度下，还有他九分之一的本质，我们还有这最后的希望，而且关于迷雾，我也有了应对办法，我们一定可以……”昊就打算劝说志道。
志却是摇头，他的双眼也类似昊一样无神无光彩，那是已经近乎绝望的目光，他看着昊说道：“可是这要多久呢？而且这希望有多渺茫呢？真正的绝望不是从一开始就遭受苦难地狱，若是不知道美好，那地狱也就等闲，了不起就是死而已，但是看到了美好，看到了希望，之后又被剥夺了全部，这才是真正的绝望啊……”
“我明白了，我这就告诉你我所知道的真实，至少是部分真实，之后是否继续跟随我，就由你自己来决定吧……杨烈，你出去。”昊低下了眉目，同时沉声说道。
杨烈耸了耸肩膀道：“喂喂喂，虽然你们一直叫我脚男脚男的，我现在好歹也算是你们的同伴了吧？回不去现实世界的我，和你们现在有什么区别吗？有什么话不能够说给我听吗？”
“……我明白了。”昊就慢慢的说出了他所知道的关于机制与命运的信息……
与此同时，在希罗克诸城邦最大的城市，名为华纳之城的城市中央，这里是诸神的祭祀所，乃是诸神的荣耀地，是整个希罗克诸城邦最大的诸神圣所，此刻有光芒从天顶上直落而下，在这圣所外已经跪满了密密麻麻的万族，不多时，从这光柱中就有一个三米多高的龙头人身的生物走了出来，它走出光柱后就左右看着，然后它的目光看向了极遥远外的群山方向。
“吾神啊，看我为您狩猎恶魔吧……”
接下来的日子中，昊沉睡的日子越来越少，到一个月之后，他已经不需要再沉睡，只是他的双眼越发无神，既仿佛没有看任何东西，又仿佛他所看的一切都不是东西一样，而且还不单单是如此，周围人发现他有些不对劲，比如他对味道的接受能力大幅度提升，不管是美味的，难吃的，太咸的，没盐的，烧焦的，或者依然是生肉的，他都用同样的表情吃下去，或者说没有表情的吃下去，同时，他似乎没有了痛苦，寒冷，炽热等感觉一样。
有人说，昊因为太过悲伤，自己的妻子在自己面前死掉，自己未出世的孩子都没有见到一面，所以他的精神已经崩坏了，也有人说他在忍辱负重，正计划着带领众人找到真正的庇护所，安居地，也有人说这群山中有他和丞相留下的暗手，现在他们正在向着建设完善的永久基地前进，在那里就有热水，暖气，好吃的食物，安全的住所等等了……
众人依然在昊的带领下向深山前进，随着进入群山的距离越深，这里的山岭越加陡峭高大，由此也带来了严寒，高山空气稀薄，食物缺乏等问题，特别是一些巨山挡路，都有万米以上，甚至几万米的高度，对于众人来说即便有勇士机甲帮助，也根本无法跨越这样的高山，所以往往就走得比较曲折艰难，好在有昊的昊天镜明晰指引，倒也可以在茫茫雪山中找到出路与各种山洞避雪处，勉强可以安顿个几天。
然后就在这一天，一只由全超凡职业者构成，而且还是具备着潜行与追踪的万族超凡小队，他们追踪到了这三千多人的踪迹，而与此同时，在群山外一处城邦的神殿中，正闭目养神的龙头人猛的睁开双眼，然后它直接撞破神殿顶端，化为一道光就向着群山飞去。
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九章：我不会停下脚步……（下）
昊眼中的世界，真的已经与别人完全分开了。
随着他使用昊天镜的持续，他的视线中已经没有了颜色的区别，整个世界一片灰白，不，连灰白都不是，所有的颜色都已经从他的世界中被剥离，同时昊也基本确认，人这种东西吧，或者说生命这种存在吧，真的是极其极其复杂的东西，不单单是会根据经历，记忆，体内的激素等等来决定感情反馈，甚至还会因为感知来决定。
随着颜色的失去，昊每天都处于一种感情缺失状态中，类似于他听说过的某种病例，好像是叫做抑郁症的那种，以前他还不理解得这种病的人，据说他们什么都不想做，甚至连活着都不想，在昊看来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人总要活着吧？总不至于连活着都不愿意吧？怎么可能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但是现在昊知道了，真的有抑郁症这种东西，真的有人什么都不愿意做，甚至连活着都不愿意，不，与其说是不愿意，倒不如说是无所谓更合适一些，他们什么都无所谓，既无所谓活着，也无所谓不活着，其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他们其实心智并没有问题，也会思考，也知道自己不对劲，但是他们却无法控制这种对一切都没兴趣的状态。
昊就类似于这样，不过他的状况更复杂得多，他是被扭曲状态剥夺了各种东西所造成的，随着他使用昊天镜的次数与时间持续，被剥夺的东西就越多，到目前为止，他被剥夺了近乎所有的颜色概念，同时还被剥夺了记忆中的颜色概念，同时被剥夺的还有关于冷与热的概念，还有疼痛的部分概念，味道的绝大部分概念。
事实上，昊并不敢肯定他是否有被剥夺关于感情方面的概念，因为这是一种自身孤证，只要是删除了他的概念，那么他就只能够从旁观第三者角度去确认自己的缺失，但是涉及到感情这种累唯心的层面，旁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的感情如何呢？
每一天，昊都会在脑内宫殿中回忆他的过往，特别是与艾伊的过往，每一点每一滴，那怕是心痛到无以复加，那一切都会回忆起来，因为相比于这痛苦，他更怕自己的记忆，自己的过去被这扭曲状态所剥夺，这简直就是比杀死他更加可怕的事情，他不要……他绝对不要忘记艾伊，忘记那过去！
昊经过这段时间的沉睡，探索这扭曲状态里的信息，以及对这扭曲状态的归纳总结，目前他得出了关于这扭曲状态的几个结论。
第一，扭曲状态会呈现出“真实”视觉，这种视觉并不是魔法意义上的真实视觉，并不是什么察觉遮蔽，察觉隐身之类，而是将万物以扭曲姿态呈现出真实来，比如昊看到了一颗生长在雪山上的雪莲果，这颗果实在旁人眼中就是晶莹剔透的一颗，水灵灵的甚是好看，但是在昊的眼中，这颗雪莲果却是呈现了某些哲学与逻辑上的概念，首先它带着生命的调皮，其次是冰冷的顽固，然后是从诞生到终末的腐朽气息，虽然非常淡，但是这腐朽气息如同最难闻的恶心味道，那怕只是一丁点都让昊敬而远之，而这正是每一个生命都带着的味道，包括了他自己，扭曲状态会将万事万物都以这种方式呈现出真实来，这本不该是生命所能够看到的视觉状态。
第二，扭曲状态会剥夺持有者的意志，记忆，理智，概念等等，这是从根源上的剥离，若是不与旁观第三者进行对比，被剥离者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有过这些东西，比如昊现在就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有许多的记忆或者细节概念被抹去了，他现在只能够每天回忆，记录日记，同时与常人的对比来确认自己的缺失，他甚至怀疑自己某一天所有的东西都会被抹去，包括了自身存在性都会被抹去，到了那时，恐怕这世间再也没有他的存在痕迹了，包括从前，现在，未来都是如此，别人或许连对他的记忆都不会存在，那是真正的消灭，比死亡还要夸张的从根源上的消灭。
第三，扭曲状态还会凭空的具现与消失一些东西，这完全就不讲究逻辑，科学，或者魔法，比如昊就经常性诡异的在身体某处出现一些器官，比如眼睛，比如嘴巴，比如耳朵，或者是一些不可思议的器官，或者无法言说的器官，这些器官都会凭空就出现，然后凭空又消失，甚至于昊都不知道他本身该有什么器官，不该有什么器官，现在的他是不是还是最初的他，又或者这种时刻消失又出现器官的他才是真正的他？而且这种扭曲状态的具现与消失并不仅仅只局限在他自己身上，他某一天早上睡醒时，在他手上握着了一颗苹果，然后这颗苹果在不知不觉中就消失不见了，这还只是苹果而已，最惊悚的一次是他睡到一半，手上摸到了一个硬物，睁开眼一看，他看到了一个二十三面体，一种完全不应该以三维空间结构型表现出来的东西，而随着他看到这个二十三面体，几乎只是一刹那，他的一切都开始崩坏，从物质肉身，到记忆，到认知，一切都开始崩坏，他消失在了这一刻，然后他苏醒后，这二十三面体已经消失不见，本不该存在的他却又完好出现，仿佛之前的那一切都是梦幻一样，但是昊知道这不是梦幻，因为他获得了部分那二十三面体的知识，非常诡异的，难以形容的知识，简直不像是这个世间该有的那样。
最后，扭曲状态会混乱化他的时间，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混乱化时间，在不经意间，或许他周围已经过去了数小时之久，也可能他感觉过去了大半天时间，但其实连几分钟都没有，最让人感觉诡异的是，周围人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他们的速度，昊并没有像看慢动作或者快动作那样的感觉，他所经历的时间似乎是不变的，所以昊也并不知道是他的时间真的变多了，还是扭曲状态下他的某种感知错觉，若说是真实的，那周围人为什么并没有任何改变，若说仅仅只是感知错觉，那为什么好几次时间延长时，他却真的做出了足够延长时间下才能够做出的事情呢？
这些是昊归纳出来的关于扭曲状态的情况，而今天，他又发现了扭曲状态的另一个特点，能够“看到”命运。
就在今天，他“看到”了他们这只队伍的命运，命运的开始，有万族超凡发现了他们的踪迹，随后就有灵位强者降临，此灵位强者身上带有一道大神术，乃是普通圣位巅峰层次的存在为其储存的，威力十分巨大，最关键的是，这个大神术使用之后，会让这名圣位暂时的将视线投注在此。
由此，命运展开了各自不同的分支，昊试着用计策转移了这灵位的视线，将其引向了别处，此命运的未来会让他们这个小团队的气运增长，之后在这片十万群山之中逢凶化吉，又恰好遇到这片群山里唯一的谷地平原，此处有地热升腾，周边的高山组成屏障阻挡了寒风，里面四季如春，有大量植物与动物，更有高山雪水融化的湖泊，土地又是火山灰的肥沃土地，再加上远离外界，也没有万族的困扰，团队就可以在此休养生息。
在这命运中，他们休养生息了数十年之久，这期间昊也亲自带队离开大山了数次，每次都从外界秘密带入了一只只人类，要么是大转移中失散的同伴，数量较少，要么就是土著原始人类，数十年后也有了近乎百万的人口，昊又借着之前禁地的成功经验，慢慢开始攀爬科技，特别是以杨烈的勇士机型为模板，制作了简化式的机甲，而且还制造出了简化版的跃迁装置。
气运慢慢增长，随着永夜的彻底结束，这气运没有万族遮蔽，就此暴露于天地之间，就有圣位直接降临，将这山谷彻底夷为了平地，昊也死在了这里……
命运之轮再演开端，这次昊拼尽一切，那怕他现在的体质已经被畸变破坏，再不复之前的强大，但他还是靠着昊天镜与团队的力量，志，杨烈，脚男他们，硬拼杀死了这只灵魂万族，又避开了那一招大神术，可是因此也暴露了他的行踪，那怕是永夜之中，圣位，高阶圣位，先天圣位，以及往日旧神都下降而来，各自都想要活捉他，以掏出大领主的各种秘密与遗泽，因此就在这十万大山中爆发了大战，将整个无穷山脉都打成了平原低地，而昊与团队也都死在了这里……
命运之轮再演开端，昊既没有击杀这万族灵位，也没有暴露自己的行踪，更强制不让人族进入到那谷地中，但是气运的累积不由他意志所转移，这只团队避开了危险，就有气运降临，那怕中途昊一直都有意避开了那些福泽，机遇，福地，但是这气运依然如此弄类，在游走洪荒的第三个年头，团队中就有数名有大气运的婴儿降临，个个都是天纵之才，几乎是三十日能走，九十日能言，但是随着他们的降生，就有大灾祸降临于团队，最后一个个人都死在了灾难里，便是脚男都死得没了复活次数，到最后，只剩下了昊带着这几个孩子东躲西藏，昊也死在了万族的追杀中，至于这几个孩子的下场他就没看到了……
命运之轮再演开端，命运之轮再演开端，命运之轮再演开端……
周围人都诧异的看着昊头发从黑到灰，从灰到白，然后又从白到黑，他的形象也从年轻到老年，到衰老，之后再度恢复年轻，仿佛在转眼之间他就度过了几番轮回那样。
过了许久，昊的状态稳定了下来，他的双眼依然无神，面无表情，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众人，然后他就对着志说道：“志，是时候了……”
志愣了一下，接着他就释然的笑了起来道：“是吗？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你可以反悔的，若是由脚男去，最多多死几次，同样可以凑出抵消这部分气运的牺牲，虽然你是团队里少数带着青色质量气运的人，但并不是无法替代……”昊低着眼，他淡淡的说道，只是这淡然之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就仿佛惋惜，就仿佛留恋，就仿佛舍不得这宴席结束一般……
“不了，之前你告诉我真相后，我就已经做了这个决定，也明确告诉了你我的回答。”
志转身就向大团队走去，边走他边说道：“已经够了，那怕是再坚强的人，心中坚硬如钢铁一般，在一切都没了，一切都破灭的绝望下，估计都会一蹶不振，天，你的精神已经跨越属于人类的范畴了，我做不到……不怕告诉你，你也可以嘲笑我的软弱，我每一天啊，只要闭上眼睛都可以看到我的妻子，我的几个孩子，他们在酒坊中冲我笑，然后万族来了，我没办法忘怀啊，我最小的孩子才几岁大，他在最后一步时死在了我的怀里……”
志的声音似哭似笑，状已疯癫，忽然间，他转身看向了昊，接着对着昊深深一鞠躬道：“我无法阻止你的决定和做法，但是我也要告诉你，天，你走了一条艰辛得看不到希望的绝路，你将会一遍一遍游走在地狱边缘，一遍一遍的将自己的同伴，自己的伙伴，自己的战友，甚至是自己的亲人与爱人都推入到这地狱中，直到他们的尸骨填满了这地狱深坑，你才可以踩着他们的尸骨直到天上……你将会在诋毁，不解，怨恨中挣扎，你将永远也无法拥有对你最真挚的感情，即便是这样，你依然会一直走下去吗？”
昊双眼无神的看着志，许久许久，在昊的脑海中回想着过往那一切的记忆，姆的，梨的，伙伴们的，子牙的，大领主的，还有……艾伊的，他们都看着那美好的人类城笑着，每个人都笑得如此的灿烂，而那人类城是最光辉的美好之地，是所有善与美的集合，他尤记得子牙丞相看着禁地的繁华而落泪，他尤记得那一次赏花，他尤记得与艾伊结婚的那一天，他尤记得大领主站在半空，看着这和平而繁华的禁地微笑着……
“我……我一旦停下来，那伙伴们的牺牲，大领主，子牙，艾伊他们的牺牲，这一切都白费了，我不会停下我的脚步，那怕走在地狱火海中，我也要继续走下去，只要我不停下来，伙伴们的意志就会一直活着，所以……”
志笑了，他左右看了看，忽然就直接从地面上抓了一把雪，然后对着昊抱拳道：“我酿了许多的美酒，但这时却没了酒，甚是可惜，天，不，你该叫你部落的名了，我记得当初才酿美酒时，你偶然间提到过，说是你的族长爷爷曾经为你取了名，是你的名和族名的结合，但是你想要找到人类城后才改名，现在就是时候了，昊啊，人类城没有破灭，你是一个英雄，这牺牲中也包括了你自己啊，我有预感，总有一天，你会把你自己压到这天枰砝码上，作为最后的底牌重重压上去，所以，你……就是人类城！”
“此时没酒，就以雪代酒好了，昊啊，走下去吧，永远不要停下来，我是一个懦夫，走到这里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渴望快些见到我的妻子和孩子，请原谅我无法陪你走到最后，但若是有在天之灵，我一定会站在你的背后，不，站在你的脚下，化为尸骨踮起你的梦想，人类城啊，昊……一定不要停下来！”
志一口饮尽这风雪，然后他哈哈大笑着，转身就向团队走去，然后他点起了团队中对昊最不满的那些个军人与平民，再叫上了几个脚男，接着转身就向队伍的后方走去。
昊痴痴的看着，等到志带人都走入风雪之中，他才从地面抓起了一把风雪，同样一口饮尽，味如烧酒，入喉即痛……
“别了，志。”
“从今天起，我再不是天，我名为昊，我……即人类城！”
初号
第一章 ：没有俘虏
“加油，快到了，这鬼天气……太他妈的冷了！”
李璐清听着队长的呼喊声，她紧了紧身上的厚皮衣，但还是觉得好冷，这怕不是有零下三十度了吧？
李璐清是脚男，应该说是前脚男之一，脚男虽然带了一个男字，但其实里面也有女性，李璐清就是脚男中的女性，而且还是一个潜行贼玩得贼溜的贼，好吧，听起来是很拗口，但是李璐清确实是这个团队中少有天生就会潜行的人，也是这次行动中的主力……之一，好吧，也仅仅只是之一，不过李璐清对此已经很满意了。
作为一个几乎从出生开始就是小透明的女孩子来说，据她父母说，她和她的同胞姐姐出生时，护士当场就说只有一个，然后她被放在养护仓中半天时间才被发现，这说法当然是夸张了的，但是显然她的不起眼是天生的，这也是她能够在游戏里成为一个高明潜行贼的缘故，因为许多时候她压根就没潜行啊，大摇大摆的走入到任务地点，然后绝大多数情况所有人都会对她视而不见，然后她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有名气的潜行贼了。
许多次李璐清都试图和别人解释她压根不会什么潜行技巧，但是旁人也是压根就不听她解释，个个都是赞叹的潜行技巧，甚至许多人还绘声绘色的叙说着她的潜行过程，要不是当事人就是她自己，说不定她就信了，因此李璐清甚至怀疑脚男队伍中的许多传奇人物，他们是不是也是因此而被误会了的呢，比如号称万年难得一遇的狙击奇才那一位……
李璐清正在发散自己的思维，因为她真的太冷了，而且还很饿，还很口渴，浑身上下也是酸痛，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庇护所去，好好的洗个热水澡，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饱饭，然后倒头就睡，那可真是最美的事情了。
“好冷啊，是不是比刚才更冷了？”队伍一共八个人，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一个大高个忽然就颤抖声音说话道。
其余七人都是埋头走路，倒不是说他们与这大高个不对付，而是他们真的没精力开口说话了，这一次出行任务差不多耗时半年，虽然他们都是脚男，但是现在除了可以复活以外，他们与这里的人没什么区别，该冷就冷，该热就热，该痛也痛，半年的奔波，半年的提心吊胆，他们真的是非常疲累了，非常渴望快点回到避难所去，大家都没这个精神来说话。
“但是，真的比刚才更冷了。”李璐清说话时，再次紧了紧衣服。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人是一个戴着面罩的男子，他忽然间站停了脚步，开始在这高山上的暴风雪中左右张望，这里已经是高山至少六七千米的高度上，他们又遇到了暴风雪，能见度连十米都不到，他什么都没看到，但是这半年来的数次死亡，十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经验，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周围不对劲。
“小心些，可能有……是雪妖！掩护！”队长大声呼喊着，随着他的呼喊，从暴风雪中就有巨大的冰块如炮弹一样向八人直落而来。
还好队长呼叫得及时，同时他们也都是久经战阵之人，在这巨大冰块落下来的同时，八人立刻就卧倒在地，这冰块几乎是擦着好几个人的头皮飞往了暴风雪中，然后远处传来了仿佛炮弹落地一般的爆炸声，由此可见这冰块投掷而来的力量。
八人就见得在这暴风雪中就有三个身高都足有八米多的巨大人形生物走了出来，类似人的体型，但是浑身上下都有白色长毛，而且血盆大口，牙齿锐利，形象狰狞，这就是雪妖了，也被称为雪巨人，不属于万族，但是也不属于魔兽，类似于有一定智慧的化外种族，野蛮，好斗，强大，无法沟通等等。
看着三头雪妖，八人都是吞了吞口水，各自脸色都是发苦，这真的是简直曰了狗，这种雪妖数量极少，只在群山深处活动，每个部族最多只有七八头成年雪妖，平时极为少见，没想到居然这里就遇到了三头，要知道这种雪妖实力非常强大，或者说永夜过后，这个时代的生物都比以前强大了许多，每一头成年雪妖估计都有三阶的实力，最关键的是他们的肉身非常强悍，在冰雪中还有超速愈合与力大无穷等特征，若是换成万族的三阶的话，雪妖估计可以一个打三个。
三阶实力在脚男们的评价中，已经属于高级精英范畴，再往上就是boss级了，三头高级精英的话，至少需要五十名脚男互相配合才能够搞定，否则就需要以前的装备，或者是以前的玩家传奇小队才可以搞定，而他们只有八个人，还都精疲力尽，装备也只有冷兵器和少数炸药，这种情况下几乎是死定了。
“不要啊，我的炉石还绑定在沼泽边缘，再跑回来要十天，这他妈是要我死啊！”有个脚男就哀叹了起来。
其余人个个都是脸色发苦，但是现在的他们已经与以前有了很大不同，虽然嘴巴里还在吐槽，但是八个人都各自掏出了武器，两个壮汉顶着盾牌就挡在了队伍最前端，还有两人拿出了折叠弩弓开始瞄准，剩下的人也各司其职，全都是一副精锐模样，他们就打算拼死到底了，虽然全灭的可能性极大就是。
三头雪妖就从冰雪中大步跑来，两名壮汉各自大吼了一声，都用力把他们的大塔盾插入在了雪地里，接着砰的两声炸响，两块厚实的镶铁塔盾直接被打成了碎片，两名壮汉都被打飞到了暴风雪里，一时间也是生死不知，不过他们好歹挡住了两头雪妖的第一轮冲撞，接着两名持着弩弓的脚男开始了射击，可惜现在是暴风雪里，两人都不好瞄准，弩箭就射在了两头雪妖的脸上，可惜都没有射中要害，反倒是激发了这两头雪妖的凶性。
剩下的那头雪妖也咆哮着直冲入了玩家阵列里，抬脚一踢，持有弩弓的其中一人就被踢飞了十多米开外，这时候，拿着冷兵器的脚男们都在雪地里翻滚前进，用刀，用枪，用斧给这雪妖修理着脚趾甲，当然了，技术很粗糙，所以连脚皮都被砍下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