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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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有一次,霸凌同学的外校生到附近城市玩去了,苏宴还专门出资包车,带着小弟特意去外地教训对方。
  年少的苏宴性格张狂,出了事家里总能顺利摆平,说他是不学无术的校霸,又不尽然。
  直到苏宴的班主任再也忍受不了这位土豪公子胡作非为,想了个主意,说挑选一种球类运动相互对决,输的那一方要听凭发落。
  苏宴那时候太猖狂,班主任选择了难度系数最高的排球运动。
  结果发现苏宴居然极其有排球天赋,弹跳力尤其惊人。
  即使苏宴带着四个小弟勉强赢了,班主任还是死皮赖脸缠住他,跟他分析如果中考失利,走体育生的道路照样可以上大学。
  苏宴第一次参加正式比赛已经15岁了,比起其他的孩子,在时间上晚了特别多,按俗话说是排球队的老菜帮子,早该扔了。
  不过苏宴也算争气。
  在体训队里天天吃苦,风吹日晒得磨炼了性格和坏脾气,也开始知道自己不能一辈子做混蛋二世祖,应该认真谋划自己的人生未来。
  听起来蛮励志的一个小故事,程冬冬给宋恬希讲得绘声绘色。
  程冬冬说苏宴习惯性端着,是因为他开始变得有自己的思想,愿意为了未来做出改变,但其实惹急了之后,依旧是个毛躁的热血青年。
  程冬冬因为跟苏宴从同一座城市考上京大,两人当时念的初中相去不远。
  对于风云人物的憧憬与向往,让程冬冬死皮赖脸要跟苏宴住同一间宿舍。
  宋恬希心底越发后悔得要命。
  万一苏宴被对方激发本性,失手打死或者打伤对方,苏宴进国家队的希望就会彻底破灭。
  宋恬希是个挺没出息的人,心底一害怕就容易哭鼻子。
  一边抹眼泪一边打开房门,准备冲过去阻拦苏宴。
  苏宴与李木齐双双站在酒店门口,浑身散发出不容忽视的戾气。
  李木齐说,“妈的,那个死变态跑得太快了,跟不要命似的,要不是一辆货车冲过来,我非踢断他的子孙根!”
  苏宴沉着脸,排球队两大王牌疯狂的围追堵截下,居然让对方夹缝求生,不是对方运气太好,就是他们两个游击战配合太差。
  李木齐自我释怀说,“算了,我们把那个孙子也打得不轻,你刚才擦着货车边冲过去,我还真挺担心你别被货车轮子给卷进去了。”
  哪知大门一开,就看见宋恬希红着眼睛,眼泪汪汪的打量着苏宴。
  听这个意思,苏宴为了帮助他,还差点出了车祸。
  挂在眼眶里的眼泪豆豆,立刻倾如雨下。
  仿佛无形的擂鼓,敲击在苏宴平静无波的心房之上。
  怎么会有人哭起来会这样可怜,往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倒了火炭,炽烫到疼痛的地步。
  宋恬希一定被吓坏了吧。
  真可怜。
  苏宴破了天荒,用大手不停抚摸宋恬希的头顶,禁不住安慰说,“没关系的,我没上手,排球队有规定不准打架,我基本上跟李木齐用的都是脚。”
  然后又说,“以后谁敢再跟你找麻烦,或者再被什么莫名其妙的人骚扰,一定告诉哥,哥帮你锤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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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虽然没有亲手将变态送到警察局,不过经此一事,宋恬希也彻底回绝了所有橱窗模特的营生,从野模小群里退了出来。
  几个野模小姐姐还表示蛮可惜的,虽然彼此之间其实并未建立任何深厚的情谊,宋恬希临退群前依旧跟大家礼貌地道别了。
  没有稳定的高价收益,宋恬希的主意只好打在京大附近的商铺。
  余杉杉一听他又在蛋糕店找了个零活,不知该生气还是该抓狂。
  最后只能变成皮笑肉不笑的揶揄,“小希妹,我真得佩服死你了,真的,咱们每天练舞累得像狗一样,你居然还能爬起来继续打工?”
  纤纤玉手往宋恬希的练功服下摆里一塞,肉贴肉地捏住宋漂亮那一点点小肚腩,蓦得调笑说,“你要真这么缺钱,姐姐瞧你这身细皮嫩肉的,不然找个什么金主的,把你早点包圆算了。”
  艺术系的混乱其实早已经花名在外,很多人对艺术生会另眼相看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混这个圈子的男女,有些不洁身自好的,背后都会早早找好金主。
  还有一些坊间的传闻,就是有钱有闲的男人每天会在无聊的时候开着豪车,停在学院附近的巷道里,在高级车的外摆一瓶水,如果有那种意思的话,可以直接走上去坐进车里,表示自愿接受某种金钱上的关系,一夜或者几夜就不好讲了。
  宋恬希即使再纯洁,也能听懂余杉杉的玩笑并不好笑,虽然对方跟自己是一起吃苦的铁闺蜜,也忍不住反驳,“我也不是缺钱,我咩苏(妈妈)唔苏(爸爸)每个月的生活费都给很多的。”一着急的情况下,直接连傣语也脱口而出了。
  “再说我是猫哆哩(男)的呀!”
  宋恬希的傣语讲得软软糯糯,余杉杉特别喜欢听他讲。
  尤其猫哆哩,听发音好像一只可可爱爱的小奶猫喵呜喵呜张牙舞爪。
  余杉杉趁着休息的十分钟,更是喜欢在私底下调戏可爱的猫哆哩,捏住宋恬希滚烫的小耳垂,取笑他说。
  “男的怎么样?女的又怎么样?”又用手指刻意戳了戳猫哆哩的腰侧。
  “这个班里,有谁的腰比你细?还是说......有谁的腰比你扭得骚?”
  宋恬希嘴巴上从来没占过便宜,只会用捂脸大笑的姿势掩盖自己的害羞。
  却听见何晓彤高声对白雨婷喊道,“婷婷,听说这次咱们京大的公演节目,徐老怪最终定了你做压轴舞《青梅》的主舞,顾博做你的搭档。”
  “你们俩真的是什么令人羡慕的神仙情侣呀?而且徐老怪这次专门拉起几个编舞老师的团队,要着力打造咱们这次的压轴舞,准备学校公演完之后再推向京城市电视台,搞不好这次你和顾博就要名扬华国了!!”
  何晓彤的声音其实并不怎么好听,在敞亮的舞蹈教室里尤其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能给所有光线里撒一把灰尘似的。
  何晓彤的消息应该不假,她最善于搞打听情报的各类小动作,余杉杉总觉得她不应该跳舞,何晓彤的特长应该是当女间谍。
  于是,属于她们几人的小团伙便开始奉承起白雨婷。
  白雨婷显得趾高气昂极了,双手扶着把杆,不停将双腿轮换着后踢,做出白天鹅一般的骄傲姿态,嘴上说,“别听晓彤瞎喊,徐老怪的脾气阴晴不定的,搞不好连徐老怪自己都没决定好选谁呢。”
  余杉杉暗地里啐了一声,“顾博真是眼睛瞎透了,居然看上这么个玩意儿,还真以为自己是舞蹈系的一枝独秀呢!”
  又用着火的眼神紧盯毫无任何反应的宋漂亮,突突突冒出几句话。
  “真是被你气死了,小希妹~”
  宋恬希更是一脸懵逼,“我怎么啦?”
  余杉杉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啊你啊,你说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搬宿舍呢?顾博要是现在还是你的搭档,这次的《青梅》的主舞怎么会沦落到白雨婷头上?”
  宋恬希眨动无辜的大眼睛,“顾博和白雨婷是情侣关系,情侣之间本来就应该一起培养默契,徐老怪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余杉杉做出一副抓狂至极的表情,双手在面前夸张地抓挠几下。
  “好吧好吧,姐姐不劝你了,你就慢慢在蛋糕店打工,争取将来即使不能留在京城市舞团跳舞,也能靠卖蛋糕过一辈子!”
  余杉杉大概真的生气了,骂完他就去练舞,搞得宋恬希忽然不是滋味,想去哄哄铁闺蜜,又不知道该怎么哄。
  舞蹈教室晚上关门的时间是8点整,宋恬希拖着汗流浃背的身躯,抬手跟余杉杉打招呼一起走,余杉杉直接翻他一个白眼,甩了甩大波浪般的长发,扭腰走了。
  相熟的小姐妹都嘲笑宋恬希,说他胆子太肥了,居然连大名鼎鼎的杉杉姐也敢惹怒,以后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宋恬希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找个尿遁的借口,躲开女孩子们的哄笑,藏进了男厕所里。
  正好进去露了一面,被洗完手出来的顾博遇见。
  宋恬希想对方早已经决定不理睬自己了,也没当回事,眉眼都没斜视一下。
  反倒被顾博抓住了腰,随手一带摁在门背上。
  顾博挑唇一笑,“哟,这不是小希妹吗?如果不是在男厕所遇见你,我还以为自己眼花,是哪个美女走错进男厕所了?”
  宋恬希被他摁住不能动弹,之前两人是舞搭子,顾博看起来高挑精瘦,实际上力气很大,能把宋恬希轻松抗在肩膀上完美完成动作。
  宋恬希试图离开些距离,眼神躲闪道,“博哥,我刚练完舞,浑身都是臭汗,别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顾博才不肯让他,摁住人,堵着门,突然间不理睬宋恬希,每次见面像看见无关紧要的杂草,突然间又变换了态度,比之前更亲昵似的。
  “没关系,反正我也跳了一身臭汗。”
  顾博总算能逮到宋恬希单独一人行动,到手的机会他不可能每一次都放弃。
  “希希弟弟,你是不是还有一个解释没跟我讲?”
  宋恬希恍然大悟,怪不得顾博牺牲约会时间,把自己跟小鸡一样抓起来,满怀抱歉说,“对不起,我没跟你打招呼,就临时换了宿舍。”
  顾博反问,“是因为宿舍里那两个王八蛋乱说话吗?”眼底闪过一道阴狠的恨意,“我可以叫他们两个主动搬走,这样的话,你愿意再搬回来?”
  宋恬希奇怪看他,对方一脸的宠溺表情不知从何而来。
  虽说之前顾博在宿舍里便很照顾他,但也不至于为了他的不开心,能将其余的舍友赶出去。
  他以为自己是宿舍之神吗?
  宋恬希说不用了。
  哪知苏宴低沉的声线在舞蹈系悠长的走廊尽头传来,落地生花,字字铿锵,“宋恬希!!宋恬希!!我来接你,快出来!”
  苏宴?
  宋恬希以为自己幻听了,结果苏宴的声音由远到近,喊得愈发真切。
  顾博更是紧紧抓住宋恬希的腰肢,几乎咬牙切齿说,“你跟外面那个什么关系?”
  还能什么关系?
  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跟你一样。
  宋恬希竟酥软了骨肉,像一条难以捉摸的,滑溜溜的美人蛇,轻松从顾博的掌控中脱身,硬把大门打开,“苏宴在找我,他叫了这么多声,也该生气了,博哥你约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早点去约会吧。”
  潦草的交代,敷衍的态度,大咧咧从顾博阴鸷的注视下溜走了。
  气得顾博一拳打在木头门背,卫生间的门又沉重关闭,发出沉闷怨恨的声响。
  苏宴单独一个人背着书包,站在走廊的暗灯之下。
  平常女生一下课都会趁天亮赶紧往外跑,老旧灯管散发的青光越晚越吓人。
  宋恬希定了定神,再一看真的是苏宴站在青光之下,深邃的五官形成光与影的锋利线条,挺拔的身躯充满雄性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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