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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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身是血,身上被风刀切开了数十条浅浅伤口的胡平气急败坏的站在船头。
  他一路水遁而来,远远的看到了这条画舫,以他的耳力,他更听到画舫上白鼋和罗岫的对话。他听出,白鼋显然是一个身份地位极高的女子!
  胡平一时间邪火上涌,满门心思掳掠了白鼋,跑去僻静无人之处大快朵颐,好生的将她给炮制了。
  作为影楼庶出的五少爷,胡平天性就喜欢蹂躏那些世俗红尘,有着极高地位的女子。什么皇族的公主啊,什么大家族的嫡女啊,越是身份尊贵的,落到他手中的命运就越发凄惨。
  尤其影楼的职业本色放在这里,影楼的杀手绑架掳掠,也是一把好手。
  这些年来,落到他手中的世俗贵女数以万计,最终全都是死无全尸的下场。
  夜路走多了,总要碰到鬼的!
  今天胡平,就是一脑袋闯进了龙潭虎穴中。
  卢仚眉头一挑,看着胡平那张颇有特色的小白脸,是又惊又喜——做梦都没想到,让胡不为兄弟三个找影楼总楼求援,来的人居然是胡平?
  嗯,不,不对!
  影楼总楼派来救援的人,肯定不是胡平!
  以胡不为兄弟三个给卢仚介绍的,影楼高层一众人等的人品人性,胡平带着杀手来剑城,估计是给三个兄长落井下石的。
  就算胡平没胆子对三个兄长下死手,但是火上加油,或者是作壁上观,乃至说几句风凉话,甚至是偷偷记黑账,事后给影楼高层偷偷摸摸打小报告,这些手段是尽可能有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啊!
  这厮,居然一头撞了上来,主动撞到了卢仚手中。
  卢仚冷哼了一声,北溟剑跳出,被他握在了手中。
  北溟剑一出,方圆百里的洗剑池湖面顿时波涛皱起,一圈圈莲花瓣一样,高有数十丈的浪头无声的涌出,重重叠叠的翻滚着,围绕着这条画舫旋转起来。
  一圈圈沉重阴寒的压力从北溟剑向四周涌动,卢仚法力催动重剑,四周空气中就有白晶晶的冰渣‘簌簌’落下。一股可怕的,直透骨髓,更直接逼袭脑海,直接威胁神魂的寒意无声涌出,迅速笼罩了胡平。
  胡平急忙摆手,他瞪大眼睛,声嘶力竭的尖叫着:“这是误会,误会……我不是来杀人的,我是来找姑娘……”
  胡平的嘴巴骤然闭上。
  卢仚越发明白了胡平的性格,一如胡不为的评价,这厮吃软怕硬、持强凌弱,却又没有城府,狗肚子里存不了二两香油。
  面对卢仚故意释放的强大威压,这厮居然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胤垣的脸色骤然一冷。
  他凑到了白鼋耳朵边,低声嘟囔了几句。
  以他和卢仚的默契,他当然看出来,卢仚对胡平,是有着某些想法的!
  既然如此,胤垣就好生的组织了一下话语,狠狠的告了歪状。
  白鼋的脸色,就骤然阴沉下来。
  “这么说,他想要掳掠的人,是我?”
  一旁的白河、墨云两位长老,连带着梧桐叟,也都纷纷色变,一个个目露凶光的盯着胡平。
  胤垣轻声道:“小白,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在我们这条船上,你、芈喜族老、还有鲁兄弟的三位女眷,五位女子当中,你的身份最尊贵……此人遁法如此精妙,他登船后,分明三位长老都没发现他的行止!”
  白河、墨云、梧桐叟三人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们看看胤垣,在心里咆哮——干嘛揭这个短?
  然后,三人又同时惊异莫名的看了一眼卢仚。
  的确,他们是卢仚出手的一瞬间,发现了潜入到船舱门口的胡平的。这就证明,卢仚比他们早一瞬间,察觉到了胡平的动作。
  可是卢仚连照虚空境都没踏入,他们三人,可都是剑门半步天人境的长老!
  中间有着整整一个照虚空境的大境界修为差距,卢仚却能比他们更早发现遁法高明的胡平……这,这琢磨起来,细思恐极!
  剑修,本身到了剑心通明的境界,对外界的一切异动,尤其是各种杀意恶意都有着超出寻常修士的感应力。卢仚只是普通修士,绝非剑修,他能比三位剑门长老更早一步发现胡平,只能说,卢仚在某些方面的能力,胜过了半步天人境的剑修!
  要么天赋异禀。
  要么传承高明!
  最少,最少,在神魂修为上,卢仚肯定不弱于三位剑门长老!
  这就,太惊悚了!
  胤垣还在絮絮叨叨的给胡平罗织罪名:“他定然是知道了小白你的身份,所以,想要掳走你,借你的身份,威胁勒索你父亲,甚至是,威胁勒索你身后的宗门!”
  胡平听到胤垣这番话,他气急败坏的跳着脚的怒骂起来:“放你娘的春秋大屁,威胁勒索?少爷我是那种绑票讹诈的人么?少爷只是听到这小娘们的声音还算不错,想借出去玩几天而已!”
  胤垣闭嘴了。
  不需要他多说什么了。
  卢仚耷拉着眼皮,很好,胡平这话,太棒了。
  第473章 胡平(4)
  卢仚,悄悄的将北溟剑的威压收起了九成,只有一成寒气逼住了胡平的身体。
  白河、墨云两位长老齐齐起身,脸色阴郁的一步一步走向胡平。
  梧桐叟看看脸色铁青的白鼋,也悄然起身。
  琢磨了一会儿,梧桐叟轻轻说道:“两位长老,我剑城有一‘焓渊作坊’,其擅长打造各色奇门器具……其中,就有血河教定制的几套刑殿刑器,尚未交付。”
  梧桐叟耷拉着眼皮,小心的望了一眼白鼋:“时值剑缘盛会,血河教也有几位长老,正在城中。我们或许,可以请他们出手,用他们血河教定制的刑器,好生伺候这胆大妄为的小子。”
  画舫外,湖面上,被黑风锁链缠住,动弹不得的枯瘦老人嘶声尖啸。
  他已经催动了影楼秘术,七窍中都喷出血色火焰来,燃烧精血,牺牲道行,只求挣脱卢仚的禁锢。但是卢仚虽然境界不高,可是他的真正实力,比这枯瘦老人不知道高明多少。
  任凭这枯瘦老人如何挣扎,怒吼,黑风锁链依旧纵横交织,一点点的向内勒紧,直缠绕得枯瘦老人头顶的大黑伞一阵‘吱嘎’作响,几根伞骨‘咔咔’断裂。
  大黑伞垂落的黑烟一阵凌乱散淡,几个被庇护在大黑伞下的影楼杀手身体一晃,顿时粉身碎骨。
  白河、墨云作为白鼋的护道人,对于胡平刚才的话,两位长老感到了莫大的屈辱。
  在他们的保护下,胡平胆敢说,要掳走白鼋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下作事情?
  偌大的元灵天,无数的宗门,无数的国朝,无数的修士家族,无数的散修,哪怕是那些魔道巨擘,妖王邪祟,哪个敢对剑门的少宗动这个念头?
  白河咬着牙,冷笑道:“小梧桐说得对,血河教的刑罚,据说惨厉无比,堪称惨绝人寰,惨无人道……拿来伺候这小子,正是妥当不过。”
  墨云更是冷然道:“找出这小子的师门、家族,当屠戮九族才是。”
  白鼋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胡平看到白河、墨云走到了自己面前,他的身体猛地哆嗦起来,他嘶声吼道:“你们斗胆,我是胡平,我是胡氏五少爷……我爹是胡天君,我是影楼五少爷……你们敢对我下手,我一定要杀你们全家!”
  胡平声嘶力竭的叫嚣着:“你们的师门、家族,所有男子全部杀了,你们师门、族中的所有女子,我会带着兄弟们,好好的乐呵乐呵!”
  胡平阴狠,却又带着七分柔弱的目光,飞快的扫过了船舱中的白鼋、芈喜、青柚三女。
  他咧嘴冷笑:“你们这几个女子,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会……嘿嘿!”
  嘴角隐隐有一丝涎水流淌下来,胡平怪声怪气的说道:“我爹胡天君,我爹是影楼当代楼主……你们敢招惹影楼么?你们不敢吧?你们不敢!我觉得,你们不敢!”
  “所以,乖乖的,你们这群男的,现在,全都自废修为,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你们几个女的,乖乖的上来,帮少爷我包扎伤口,然后好好的服侍少爷!”
  胡平‘嘿嘿嘿’的怪笑着,他油腻、湿滑的目光,慢慢的挪到了芈喜的脸上:“这位老娘子,你似乎风韵最足,嗯,用少爷我的话来说,就是骚到了骨子里!不如,你第一个伺候少爷我?”
  卢仚蓦然。
  胤垣瞪眼。
  白鼋、芈喜、青柚三女半晌说不出话来。
  白河、墨云、梧桐叟,还有站在一旁的罗岫,则是以无比复杂的目光,呆呆的看着胡平。
  这厮……如此德行,真是影楼楼主的种?
  “想不到,影楼膨胀如斯!”白鼋轻轻的一拍椅子扶手,另一只手顺手将刚才剥好的果子喂进了胤垣的嘴里。
  白鼋站起身来,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了一柄两尺多长的春宫大折扇,‘啪’的一下打开,用力的要黄了两下:“很好,很好,很有种,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影楼?”白鼋看向了胤垣:“阴兄,你觉得,这件事情……”
  胤垣轻咳了一声:“此刻看来,似乎是一个浮夸无德的小子肆意胡为,但是这事情的幕后,或许并不这么简单。如果这事情,真的有影楼高层指使,那么事情可就复杂了。比方说,如果影楼,他想要破坏征伐极圣天的大计!”
  胤垣深情脉脉的看着白鼋:“小白,你对我说过,征伐极圣天,对你很重要。而我曾经对你说过,影楼作为元灵天最强的杀手宗门,他们可以在征伐极圣天时,充当先锋,做敢死队!”
  “但是现在看来,影楼,或许有了别的心思!”
  白鼋‘啪’的一下收起折扇,用扇子轻轻的敲击自己的下巴:“唔,会有什么心思呢?”
  卢仚轻咳了一声:“大嫂,恕小弟直言,小弟从来不吝于,将人心揣测得最为阴险,最为肮脏,最为龌龊,最为无耻——您想想,您如此的花容月貌,天香国色,却又出身尊贵,福运无穷……尤其,您手掌重宝!”
  卢仚指了指胡平:“这厮生得贼眉鼠眼、浊骨混神,简直就好像阴沟里一只腐烂发霉的癞蛤蟆,您却是高高翱翔在天空的金凤凰……啧,人家或许是想要,人财兼收!”
  一旁的芈喜‘啊呀呀’一声尖叫起来,她用力一拍手,大惊小怪的叫嚷道:“少宗,这可就不得了了……我给您说啊,我们女儿家,最是注重一个清白名声……若是这小子,他动用暴力,生米煮成熟饭……”
  芈喜偷偷的看了一眼脸色变得极其扭曲的白鼋,低下头低声嘀咕道:“您和阴公子的天作良缘,不就是被他硬生生给毁了么?到时候,木已成舟,您除了……还能,怎么样呢?”
  卢仚叹了一口气:“居心叵测!”
  胤垣狠狠的跺了跺脚:“极其叵测!”
  白河、墨云、梧桐叟三位长老相互看了看,同时怒喝:“不为人子!”
  罗岫在旁边迅速的给补上了一刀:“影楼五少爷胡平,弟子也听说过他,这厮简直就是天地间头一等的败类,无耻下流的人渣,卑鄙龌龊的禽兽,真正是……人间好人家的言语,都无法形容他的极致混账!”
  罗岫身体一晃,一道明晃晃的银色剑光透体飞出,绕着他急速盘旋了三周:“少宗,此等败类,居然敢窥觑少宗……简直,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弟子放肆,请让弟子先刺他一剑,为少宗出口恶气!”
  白鼋抚掌:“善!”
  罗岫一剑飞出,‘噗嗤’一声,直奔胡平不可描述之处。
  血水如泉喷出,胡平发出了宛如鬼号的惨叫声:“你们死定了,死定了……你们知道我是谁么?我是胡天君的儿子……你们居然,居然……切了我?”
  “爹啊,爹啊,儿子被他们切了,你的孙子,可就没了啊!”
  胡平嘶声惨叫,胤垣轻轻摆了摆手:“小白,让人将他押回去罢?就按照梧桐叟长老的提法,用血河教的刑器好生伺候他,一定要将他和影楼所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全部挖出来。”
  白鼋轻轻点头。
  梧桐叟就走到了胡平身边,伸手在他身上狠狠的戳了几下。
  一缕缕剑芒投入胡平身体,封死了他窍穴经络,封死了他脑海神魂,封死了他全身法力,更切断了他的脊椎神经,让他成了高位截瘫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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