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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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他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自己过年,家里就他和奶黄包,大年三十这天,他睡到自然醒,抱着翻出肚皮跟他撒娇的奶黄包揉半天,望着有些冷清的房子,忽然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去买点年货?
  一个人过节,也要有点仪式感嘛。
  而且。
  他低头看奶黄包,也要带它散散步的,才带回来半个月,都胖了!
  奶黄包两只前爪趴在景黎腿上,舌头吐出来,整一只傻狗子的模样,它不懂景黎的眼神,只想跟景黎玩,尾巴摇的飞起,“汪汪汪”欢快地叫。
  景黎没忍住,又狠狠揉了它一把。他儿子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给奶黄包套上绳索,景黎挑了一条应景、喜气的红色围巾戴好,围巾将他的脸颊衬的越发红润和昳丽。
  不过姣好的脸在他走出门时,就藏到了口罩后面。
  今天好多人都放假了,买年货的人肯定多,他虽然糊到查无此人,但最近频繁跟纪昀章出镜,好歹让一部分年轻人熟悉了他的脸。
  不是他自恋,只要看几遍他的脸,应该是短时间不会忘掉的——毕竟那么完美,辨识度很高的!
  带着奶黄包,景黎没去超市,他开车去了一条老街。那条街是他之前住的小区的老人介绍给他的,老人们非常重视新年,因为每到新年,外出的孩子们就会回来。
  或许是老天也很喜欢这种欢庆团员的节日,今天的天气格外好,温度也很适宜,不再像前两天那么冷,于是逛街的人更多了。
  景黎的车卡在辅路,等对面的车倒退、拐弯,一共花了十分钟。
  后座的奶黄包一个劲儿想从开了点的车窗把脑袋探出去,做一只迎风狗,两只爪子不停扒拉着车门。
  看到车门上的划痕,景黎眼睛一闭,心疼的想把狗儿子拉过来揍一顿屁股。
  这辆车是纪昀章安排给他的配车,没有宾利慕尚那么奢华,低调很多,但价值也超过两百万,一道划痕就是几万块。
  简直太败家了!
  奈何奶黄包根本不懂它爹受伤的心,还在一个劲儿巴拉巴拉,欢快地在真皮座椅上跳来跳去。
  景黎:“……”
  没事,心平气和,他也是银行卡里有五千万的人了。
  在停车场停好车,景黎牵着奶黄包下车。奶黄包作为一只流浪狗,虽然现在被景黎养的娇里娇气,可人一多,它还是本能警觉,耳朵竖的高高的,尾巴也垂下来,寸步不离地跟着景黎。
  这条街什么店都有,景黎一路走走停停,买了春联、窗花、灯笼、糖果、果干……每样分量虽然都不多,可加起来,就不少了。
  他单手拎着,另一手牵着奶黄包,即便口罩遮面,可他身高腿长,露出的眉眼精致如画,仍然耀眼地过分,在人群里,鹤立鸡群。
  景黎能听见有人在谈论他。
  他买够东西,要上车时,有个女孩被同伴推出来,脸红红到他面前,想问一个联系方式。
  景黎觉得女孩很勇敢,拒绝的语气很温和,“不太方便,谢谢你的喜欢。”
  景黎不知道,有人故意偷拍了他跟女生站在一起的照片,当天下午,照片就被匿名发到了纪昀章的邮箱。
  邮件最后,还有一句话:他在跟女生约会呢,这么花心,你戴绿帽也愿意?
  第21章
  纪家很重视过年,每年除夕,家里每个人都会回到主宅。
  纪家的孩子不多,苏蔓之生纪爸爸时伤了身体,养好后没再要孩子,纪爸爸也只有两个孩子,纪昀章已经在a市待了一个月,哥哥纪明毅前天从英国谈完生意回来,昨晚就带着妻子和一双儿女住进来。
  从上午开始,管家王叔就带着家政们忙碌,从除尘打扫,再到准备一桌丰盛的年夜饭,太多要忙的事。
  纪母秦之韵不是全职太太,工作很忙,经常全国跑,家里的事大部分是苏蔓之在打理,下午时候,她带着她,先去暖房摘了花,再给家里每个花瓶都换上新鲜的花。
  “你父母今年回来过年吗?”苏蔓之拿着小剪刀,给一朵玫瑰修剪,温声问她。
  “不回来。”
  秦之韵的父母退休以后,花了十年走遍国内山川湖海,又相携出国旅居了,有时候在一个地方待几天,有时候待小半年,如今已经走过二十几个国家。
  婆媳两人的关系很不错,苏蔓之又关心了秦之韵的身体,她前两天感冒,半夜发高烧,今天才好一些。
  “已经好了。”
  “妈妈,奶奶。”她们身后,纪明毅的妻子江梦珊牵着刚午睡醒的女儿,过来跟她们打招呼。
  秦之韵擦干净手,蹲下来,摸了摸孙女的脸,“绵绵睡得好吗?”
  绵绵今年四岁,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下午好奶奶,太奶奶,我睡的很好。”
  她又软软地问:“你们有看到哥哥和爸爸吗?”
  苏蔓之也蹲下,笑了笑,“他们在爷爷那里。”
  “谢谢太奶奶。”绵绵用自己软乎乎的脸颊贴了贴苏蔓之,然后又贴贴秦之韵,“绵绵去找哥哥和爸爸了。”
  她松开母亲的手,飞快小跑起来,一旁候着的帮佣连忙跟上。
  江梦珊目送女儿的身影跑远,和秦之韵一起,扶着苏蔓之起身,她也拿了一朵花,语气多了几分好奇,“奶奶,你见过昀章的男朋友,他是怎么样的人?”
  顿了下,她暴露颜控本质,“好看吗?”
  她跟丈夫平时不住在这里,他们在市中心有自己的房子,离学校近、离公司近,不用太过早起。
  上次纪昀章带景黎过来,她刚好有工作没能来,后来又因为太忙忘记了,今天中午女儿突然提起“婶婶”才想起来。
  苏蔓之听到那句“好看吗”笑起来,“好看的,是个很漂亮、很乖巧、很有趣的小孩。”
  她们说着话,纪昀章过来了,“妈,奶奶,大嫂。”
  打过招呼,他就走了。几位女士在聊天,有自己的话题和小秘密,他实在不适合多待。
  “昀章,等等。”江梦珊喊住他,“我有事跟你说。”
  纪昀章停下脚步,等她过来。
  等人过来了,他问:“大嫂有什么事?”
  “工作上的事。”江梦珊在纪氏旗下的酒店工作,负责品牌宣传和公关,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和家人不用白不用的节源心理,直接让纪昀章担任酒店的代言人。
  纪昀章单手插在口袋里,偏过头,阳光从侧面的落地窗投进来,全部洒在了他身上,江梦珊欣赏了几眼,说:“酒店的宣传片该换新了,初八有空吗?”
  纪昀章:“那天不行,要去领证。”
  “那就……”她猛地反应过来,“领证?”
  “是。”
  工作的事暂时被她抛到脑后,她吃惊不已,“爸妈知道吗,我们还没见过他,也没见过他的家人,太赶了吧?”
  “他们知道的,我说过了。”纪昀章又说:“景黎的家人不在这边,不方便,以后有空再见。”
  纪昀章的话说得模糊,江梦珊就理所当然理解成在国外,点点头没再问,只是继续看着他,“没想到,你不动情的时候冷的像块冰,一动情就这么热烈,结婚都是闪婚的。”
  她又笑了,“不过也好,缘分到了就该抓住。”
  纪昀章弯了弯唇角,“嗯。”
  “言归正传,你什么时候有空再告诉我一声,我等会儿先把宣传片的主题和文字剧本发给你,你注意接收。”
  话落,她挥挥手,“那我去找你哥了。”
  江梦珊很快把邮件发来,纪昀章点开邮箱,简单阅读一遍,就转给安嘉明,让他安排。关掉邮箱前,他看到下面紧跟着的一封匿名邮件,大概是担心被当垃圾邮件处理,标题特意写上了“景黎”两个字。
  点开邮件,看到照片和配字,纪昀章的神色冷下来。
  邮件虽然匿名,但并不难查,纪昀章把对方的邮箱转给安嘉明,不到一个小时,安嘉明就查到了。
  “……发件人在国外,是个留学生,叫赵鸣彦,他承认收了钱帮忙发的这封邮件,对方是他同学,叫温南枝。”
  他顺势问:“温南枝是谁?”
  纪昀章表情漠然,语气很淡,“无关紧要的人。”
  删了邮件,纪昀章又给温南启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打完,他拿上外套和车钥匙,找到纪父,“我出门一趟。”
  纪华鸿刚喂完秦之韵养的一对天鹅,听到纪昀章的话,喊住他,“你去哪里?马上就要开餐了。”
  现在四点半,他们家的年夜饭,七点就上桌了。
  纪昀章说:“去接景黎。”
  一听他是去接景黎,纪华鸿不说话了,他摆摆手,“快去,早点回来。”
  —
  温南启挂了纪昀章的电话,想起电话里纪昀章淡淡的警告,头疼的捏了捏鼻梁。从书房出去,明明是新年,整个家却冷冷清清,到楼梯口,他又听见母亲在吵闹,翻来覆去的话他听得耳朵起茧。
  沿着楼梯上到三楼,他敲了敲温南枝的房门,路过的帮佣说:“小少爷在花园。”
  温南启谢了帮佣,下了楼。母亲独自坐在客厅,座机已经被拉断线丢到地上,原本精致的妆容有些脱妆,沉着脸,一言不发。
  他喊了她一声,没有回应。
  那就算了。温南启越过她走出去,在花园里找到了心情很好,正在给花浇水的温南枝。
  “南枝。”
  他到温南枝身边,用近乎审视的目光看他。
  “哥。”温南枝闻声抬起头,眉眼含笑,但对上温南启的眼神,他神色一点点淡下来,“哥?”
  “纪昀章给我打电话了。”
  他问:“你那天找我要钱,是找人跟踪景黎?”
  温南枝最后一点笑意也消失,他低头重新浇花,“是啊。”
  “为什么?”
  温南枝一改往日乖巧的模样,嗤了声,“当然是为了查他的黑点。”他忿忿不甘,“凭什么是他?他有什么好?”
  想起找的人告诉他找不到景黎可以利用和煽动舆论的黑点时,温南枝咬着唇,狠狠将手中的花洒置到地上,水喷溅出来。
  忽然他又笑起来,“但今天的照片也不算坏,只要昀章哥哥去质问他,他们肯定会生出隔阂的,然后就会像爸妈那样,疑神疑鬼,开始无休止争吵,直到耗尽感情。”
  温南启似乎难以相信他的变化,“你怎么会这样?”
  “我一直是这样,是你自己以为我很乖。”
  温南启皱紧眉,眼前这个弟弟,陌生的如同第一天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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