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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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银屏领着他进了门,对着正朝自己挤眉弄眼的姐姐摆了摆手。
  二人进了房间后,话还没说,便先粘在一处了。
  往日娇滴滴羞答答的小美人今日像是被什么妖物夺了舍一般,热情又主动。
  天子刚关好门,还未转身,她便饿虎扑食一般搂着他的腰隔着衣服咬了他的胳膊一口。
  这妖妃简直是胆大包天,将皇帝摁在门上咬。
  拓跋渊以为她仍在生气,便想转过身来安抚她。
  然而陆银屏察觉后,恶吼道:“不许动!”
  不动?行,那就不动。
  这场静谧的拥抱不知持续了多久,久到她搂着他腰的手都变得有些冰凉。
  他覆上去温暖她,等她情绪稳定下来,说些或许会伤害他的话。
  “元烈。”她箍紧了他,“我有个事要同你说。”
  他深吸一口气:“什么事?”
  往日舌灿莲花,这个时候开口,只觉得每个字都吐得尤为艰难。
  “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好,全是毛病。”琢磨了许久,还是有些胆怯。
  既然胆怯,不妨先给他点儿提示吧。
  拓跋渊颔首:“我知道……”
  “你不知道。”陆银屏贴着他的背,“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
  他突然顿住,因为背后那片晕开的湿意。
  “我聋了。”她一开口,便带着颤音,像松弛的琴弦被谁不经意间拨弄,又弃在一边。
  天子背着她,并未说话。
  有些话一旦开了口,后面便都好说了。
  “就算我不说,你早晚也要知道。”她哽咽着道,“小时候出去念书,我跟崔煜他们打了一架,掉水里了。醒了以后就听不见了……”
  他依然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默地背对着她。
  摸不清天子是什么态度的陆银屏有些慌乱
  思及此,她的手微微松开了些。
  “我并非想要欺瞒你。”她委屈道,“明明是你先把我弄进宫的……若是你大选,我是不会去的……”
  糟糕,他还是不说话。
  陆银屏的心凉了个彻底。
  石头摔了三颗还剩三颗,仔细听也不是听不到。怎么偏偏就作这个死,非要跟他说心里话?
  好好的宠妃之路断在自己手上了吧!
  陆银屏后悔不迭。
  然而最在意的,还是他的态度。
  裴太后这老妖婆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说的话的确在理
  帝王手段了得,勾着她进了情爱的泥淖,最后自己拍拍屁股走人,留她一个人拔足深陷,无力脱身。
  她到底还是年轻,不懂得男人的绝情。
  陆银屏有了这个认知,心像是被埋进了雪堆,冷彻骨髓不说,还带着一阵儿麻木的疼。
  她抽回手,松开了他的腰,用袖子擦了擦脸
  陆银屏吸了吸鼻子,没有再说一句话,准备拉开门离开。
  手刚触到门栓,便被天子捉住。
  “去哪儿?”拓跋渊问。
  去哪儿?还能去哪儿?
  她现在太难受了,感觉家都没了似的。
  “找我姐姐去。”她闷闷地道。
  拓跋渊拉着她的手将她扯到身前:“我专程来找你,你又去找你姐姐?”
  陆银屏不知道他要干嘛,狠狠地吸了下鼻子。
  “我在等你把话说完。”他道,“说了一半儿就走……你是将我当做什么?”
  陆银屏垂头:“反正你都听见了,要嫌弃就嫌弃好了,大不了一拍两散,你有那么多嫔御,我也可以再……”
  话还没说话,下巴便被一股大力拿捏住。
  淡淡丁香气息随着被撬开的唇齿占据她整个灵魂,明显他是有备而来。
  难以启齿的秘密一旦说出口,便能让人知晓这一切的跋扈实则源于自卑。越是自卑,越是害怕,便越渴望被在乎。
  这般家世容貌,嫁了哪家公子都会被放在手心里宠爱。
  可后来偏偏就遇到他,从此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妥协。
  拿着性命做一场豪赌,赢了便能在他身边。
  输?她不能输。
  爱欲得,无厌足;不得之,毋宁死。
  陆银屏流着泪伸出双手勾紧了他的脖子,似乎想加深这个吻直至骨髓。
  平日里接吻,轻风细雨时有,疾风骤雨亦有。
  今日却是怒涛漫天,誓要将她淹没一般。
  卑微的妖妃被翻了个个儿抵在门上,上面是湮灭喉海的深吻,下面则有蛟龙狂送,不断拍击雪岸。
  迷乱之中她的下巴挣开了大手的钳制,狠狠地大喘几口气,却带出一道高亢的呻吟。
  这一声又让身后之人更为疯狂。
  睚眦必报的天子唇齿下移,抵住那嫩白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耳聋这件事,朕早便知道。”他声调嘶哑,像是喉咙碎成了沙,“我最伤心的是,你总将同我分开挂在嘴边。”
  第一百八十二章
  肺腑
  韩楚璧隔着院子小声地喊:“仔细我家的门!我家的门!”
  陆珍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回屋内。
  陆银屏在听到他告白后,突然便放松下来。
  有些坏事早早地讲出来,或许以为自己已经走到了悬崖尽头,实则是另辟了一条蹊径。
  拓跋渊将她小心地抱去床上,借着昏黄的烛光看着她。
  还是那张俏生生的芙蓉面,杏眼红通通水汪汪,睫毛上沾着眼泪,害怕中又带着一丝欲色,扯了衣裳要来遮住自己。
  他就不让她遮,非要看个明白。
  她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出了名的骄横,得理从不饶人,他最初瞧见时也不喜欢这位陆四小姐。
  可要是没有她的蛮横不讲理,自己的身上恐怕不就止那一处疤了,说不定人也没法儿回来。
  陆银屏望着他泛黑的双眼,颤颤地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呀……”
  早知道居然不早告诉她,害得她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要失宠了。
  拓跋渊「嗯」了一声,又要来亲她。
  她一偏头,由着他的吻落在左颊上。
  “那你还……还把我当独一份的吗?”她推着他的胸口,得寸进尺道。
  天子剥开了鸡蛋壳,捏了捏刚刚咬出齿印的肩膀:“你觉得呢?”
  陆银屏蜷缩起来:“我不要我觉得,我要你说。”
  拓跋渊叹了一口气,埋首在她肩头,闷声道:“我不会骗你
  陆银屏心里高兴,嘴上却开始挑刺:“那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可以找旁人了?”
  要不说女子小人难养呢,你退一步,她们就要上前三步,非要将你逼到角落里再拿个笼子罩着自己才行。
  拓跋渊来寻她唇瓣,却见她一直躲闪,便有些难耐:“四四……”
  陆银屏伸手扳住他的脸,不高兴地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天子扬起脸来,一本正经地道:“有即是无,无既是有。无处不在,无处不有。”
  末了还把人抱到腿上亲了一口。
  陆银屏被他逗得开心,眼中水光都溢了出来。
  “我刚刚说的都是气话。”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脾气,臭得要命。”
  拓跋渊叹息:“说也说了,做也做了。不信我也就罢了,还要伤我的心。”
  陆银屏的心小小地揪了一下,抚着他的脸可怜巴巴地道:“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眉头一挑,严肃道:“你常食言,这次我要你发誓。”
  陆银屏立马伸出三根葱白手指对天起誓:“我发誓,以后不再说离开你之类的话。若违背誓言,就让我……”
  她顿住了
  琢磨了一下后道:“让我肚子痛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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