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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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脸就朝着浴室门口,肩背至腰臀压出一条曼妙的曲线。
  陆怀砚手里拎着刚送来的礼袋,倚着浴室门框垂着眼皮看她,她不开口他就不迈脚进去。
  原以为她这样犟的性格,至少还得再较劲儿个三五分钟才会开口求助。
  殊料她从镜子一瞥见他的身影,便主动出了声:“帮个忙?”
  陆怀砚从镜子里对上她目光,把装着护肤品和换洗衣物的礼袋搁盥洗台上,十分配合地走过去给她摘耳环。
  这对耳环他见过,在桐城茶馆谈交易那日,她便是戴着这珍珠耳环。
  软如白玉的耳垂经过她一番较劲儿已经犯起红印。
  像被人揉捏过,又像被人吸.吮过。
  陆怀砚略略躬身,粗糙的指腹捏住那截软玉,将耳扣摘下,长指握住那颗珍珠,缓缓地将耳钉从耳洞里拔出。
  江瑟始终看着镜子,耳钉从耳洞缓慢拔出时,眼睫几不可见地动了下。
  那种感觉,仿佛是炽烈的阳光精准照在她的耳洞里。
  镜子里,男人的目光很专注,动作也很专注。
  凛冽又深邃的脸在浴室昏黄的光里泛着冷淡的白釉般的色泽,被雪水浸润过的额发落了几缕在额头,发色与瞳色贴近,黑得如同漂浮在海面的夜色。
  江瑟很不合时宜地想起郭浅说过的一句话:陆怀砚这人,不管是脸还是身体,都是女人最想要征服的那一挂。
  陆怀砚修长的手指把玩了下指腹的珍珠耳钉,将耳钉放下,他单手撑着盥洗台,望着镜子里的江瑟,问:“还有什么忙要帮?”
  低沉的声嗓仿佛在砂砾里研磨过。
  江瑟说:“裙子的拉链,帮忙拉一下。”
  陆怀砚盯着江瑟看了眼,目光挪向她单薄的背,灰蓝的布料如同第二层皮肤与她曲线妖娆的身体紧密相贴,蝴蝶骨隐在里头,被刚拆下的蓬松乌发遮住。
  他抬起手,轻轻撩开她的头发,手指捏住拉链头,沿着她脊骨凹陷的线条拉至腰臀起伏处。
  链齿撕开的声音叫他晃了下神。
  很突兀地想起悠长火车穿过盐白雪地的景致,该是冷的,又该是热的。
  夹在指腹间的那片圆润细长的金属片瞬间变得滚烫。
  陆怀砚松开手指的那一霎,江瑟平淡的没什么波澜的声音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再度响起。
  “继续,内.衣的排扣。”
  她清冷的声音刚坠地,陆怀砚便缓缓抬起眼,盯着镜子里的姑娘看。
  她那礼裙掐着腰身,即便拉链开了,也仅仅是上面的布料往下滑落一小截。但就是这么一小截,让藏在更深处的蕾丝布片与雪山起伏般的沟.壑露出冰山一角。
  陆怀砚的视线并未往下挪,始终盯着镜子,盯着江瑟的眼。
  江瑟似乎等得有些不难烦了,用平静的声音催促:“快些,我单手解不开。”
  陆怀砚下颌紧了须臾,而后抬起左手,将那排扣上的四个内钩一个一个解开。
  他没去看她的背或者别的地方,目光始终落她眸子里,排扣“嗒”一声解开时,江瑟的眼睫动都不曾动过半分。
  “还有呢?”他语无波澜地问,“还要我解哪里?”
  “没了。”江瑟唇瓣浮了点笑,“剩下的我自己来。”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江瑟选的房间是主卧,那浴室是陆怀砚用惯的。
  房门轻轻阖起,他站在门外,直到听见里面传来淅沥沥的水声了,才抬脚去旁边的次卧。
  陆怀砚洗了个冷水澡。
  洗完出来,主卧那头的水声还未停。
  他转身去了书房,经过楼梯旁的loft时,脚步微顿,从小冰箱里取了瓶冰水。
  手机里一堆消息需要处理,莫既沉给他发了一串语音,都是关于公事的,也就最后一句话扯了点儿私事:【听说你将江小姐带走了?不是我说,就算药力过了,人姑娘这会也挺虚弱的,你做个人啊,别欺负人了。】
  欺负?
  陆怀砚轻笑。
  他跟她,究竟是谁在欺负谁?
  半个小时后,陆怀砚撂下手机,朝主卧走去。
  浴室里已经没了人影,水汽蒸腾,白茫茫一片。
  灰蓝色的高定礼裙被人毫不怜惜地丢在了藤编篮里,上面覆着两片黑色蕾丝布片。
  大理石盥洗台上装衣服的礼袋没打开过,倒是挂在浴室的浴袍少了一件。
  -
  陆怀砚一贯偏好饱和度低的冷色调。
  不管是哪里的房子,基本色调都是冷淡的黑灰白。江瑟打开衣物间的壁灯时,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水儿黑灰色的衣服。
  她身上这件长到拽地的浴袍就是黑色的,抬手拢了下松垮垮的领口,江瑟往挂t恤的区间走过去。
  男人的脚步声停在衣物间门口时,江瑟已经选好了想要穿的t恤。
  她没转头看陆怀砚,抬手取下一件黑色体恤,不紧不慢地说:“借一件衣服用用,我不想穿没洗过的衣服。”
  陆怀砚没应话,倚在门边看了会,便将手里拎着的礼品袋丢下,迈脚走向她,十分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衣架挂起,而后便抓住她右手看了起来。
  壁灯灯光朦胧,他看了好一会才抬起头说:“没沾到水?”
  江瑟嗯了声,上下打量他一眼:“你要出去?”
  他洗了澡,身上换了套新的衬衣西裤,一看便知要出门。
  陆怀砚嗯了声:“去趟岑家把你落那儿的外套拿回来。”
  说着挑起眼皮看她,摸了下她还在往下滴水的发梢,问,“没找着吹风筒?”
  江瑟洗了头,却没吹干,头发湿漉漉地贴着皮肤,水珠不断地往下坠,有些被浴袍吸掉,有些还淌在她雪白的肌理里。
  “懒得找。”屋子里的暖气开得足,她是真懒得去找。
  陆怀砚目光掠过她锁骨处勾着的几粒水珠,留了句“等着”便出了衣帽间。
  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个黑色的吹风筒。
  暖风呼呼地从筒口里出来,水汽蒸发,他骨节分明的手贴着她头皮在乌黑的发丝里来回穿梭。
  江瑟的身体哪哪都敏.感。
  男人指腹带茧,他轻轻抚触的动作带来的酥.麻感被暖风一吹,像是酒精发了酵。
  江瑟不错眼地看他,乌沉的眸子映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陆怀砚偶尔也会递来一瞥,与她对视一两息又挪开眼。
  男人有着十足的耐心,动作不急躁,力道也不轻不重,等到发梢最后一点湿气消散,方拔了插头,将吹风筒搁在放皮带的桌子上。
  陆怀砚吹干了她的头发,却没擦走她脖颈锁骨处的水珠。
  “咔”的一下,他解了腕表的卡扣,将那只价值不菲的钻表随意扔在吹风筒旁边,转身走向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刚吹好的头发蓬松柔软,她巴掌大的脸陷在里头,就像陷入墨砚里的一块白玉。
  女孩儿微仰着脸,直直回视他。
  她的瞳孔很黑,这种如同枪口般冷戾的带着破坏欲的黑他从前也见过。
  俱乐部里她滑开砂轮想给曹亮留个烟疤的时候,君越二十七楼她看见江棠手掌淌血的时候,几个小时前,她握着片碎玻璃给他打开门的时候。
  还有现在。
  她穿着他的浴袍望着他的现在。
  只不过现在深藏在她眼底的情绪多少有些不同。
  前面那几次,她的那种破坏欲是对外的。
  而现在,是对内。
  她亟需破坏些什么,想将内里束缚着她的东西找个缺口,发泄出来。
  陆怀砚双手撑在她身侧,弯身,对上她眼睛,沉着嗓音道:“帮我摘眼镜。”
  第27章 满足她
  昏黄的灯色勾勒着男人深邃的轮廓。
  他这张脸, 的确是符合江瑟一贯来的审美。
  那副眼镜不过是种伪装,用以掩盖他骨子里的侵.略性。
  眼镜砸在木地板,发出“哐”的一声。
  他的唇在那之前便已落了下来, 不带任何温柔与缱绻,撬开她牙关长驱直入。
  他周身上下都是凌厉的,柔软的舌头在她口腔里捣.挵时也是如此。
  暴烈、直接。
  他先前应是喝过冰的东西, 舌尖捣进去时带着凉意,但没一会儿便变得炽热。
  江瑟舌根、舌尖都被他弄得生疼, 几近窒息的时候, 下意识推他肩膀。
  他似乎笑了声,笑声闷在胸腔, 又碾碎在唇齿间。
  陆怀砚松开对她唇舌的桎梏, 低头去衔她的耳垂, 她耳下那块被他抚触过的软玉陷入烫.人的呼吸里, 针尖般大小的耳洞被他舌尖抵着,他的气息像头虎视眈眈的狼。
  明明可以呼吸,可空气愈发稀薄了。
  身体也愈发软。
  江瑟无意识地伸出手, 想抓住些什么,但受伤的右手刚抬起便被他紧紧扣住,隔着柔软的布料压在衣橱门板, 另只手握住她腰间松垮的绑带,用力一扯。
  “站稳了,瑟瑟。”
  他如是说着, 唇肆意往下, 那些从发梢滚落至肌理的水珠全被卷入这阵热意里。
  江瑟漆黑的眼逐渐漫上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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