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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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这人,虽然林白青没跟妹妹专门提过楚青集的事,但小青看过沈庆仪的照片,跟这照片一对比,追着林白青问:“姐,这就是咱妈吧,对吧对吧?”
  林白青说:“先回家再说。”
  明天是周末,诊所休息,顾培遂问林白青,要不要今天跟穆成扬谈一谈那几个ri籍患者的事,商量一个解决办法出来,但林白青摇头,制止了顾培。
  那件事还挺麻烦的,它跟穆成扬也没关系,症结在别人身上。
  下周,林白青得专门抽个时间,找能解决它的人来,一次性把它解决掉。
  小青今天跟穆成扬约好要看录像的,一部新上的,特别劲爆的武打港片。
  不过再劲爆的港片也比不上沈庆仪的消息,所以她当即就推掉穆成扬的约会,就跟着姐姐一起回家了。
  回到家,林白青先把照片给顾培,让他看沈庆仪衣服上那行小小的字,让他分辩看是哪种语言,借此分辩嘛,看沈庆仪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顾培也觉得是de文,但是字太小了,而且是在衣服上,褶子一歪,他也看不清楚那行字母到底是什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个药物实验室的环境。
  所以有一点可以确定,沈庆仪不但活着,而且正如林白青所想的,所有可能中最好的一种,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生活的很平静,应该也很幸福。
  从她恬静的表情来看,林白青暗猜,她应该已经再婚了,且另外拥有家庭了。
  这样一想,她就不免觉得,沈庆仪大概跟楚青集一样,因为那个年代在国内受了太深的迫害,心寒透了,所以出国之后干脆就不联络任何人,也不回来了。
  不过这个可能性不是太大。
  更大的可能性虽然狗血一点,但更合理,那就是,沈庆仪有可能真的失忆了。
  这也是最好的可能性,好到林白青甚至不想去打扰对方平静的生活。
  ……
  小青听她分析完,说:“咱明天就把事情告诉柳奶奶,然后咱一起去找人。”
  林白青给乍乍呼呼的妹妹吓了一跳,忙说:“说是要说,但得由我来说,而且得备好药才能说,你可不能乱嚷嚷,不然外婆一口气喘不过来,人可就没了。”
  不是说能确定沈庆仪活着,林白青却狠心不跟外婆说。
  首先,楚青集可不是啥好人。
  他是否在撒谎,沈庆仪目前是否活着,这些事情都还有待确定。
  再,不论狂悲还是狂喜,对柳连枝的心脏都是巨大的考验。
  上回要告诉她林白青自己的事,都是在身边有个非常得力的助手,还有金针,马衔铁针,以及最后一枚49年的苏合香丸可以用来吊命为前提的。
  就那样,那天林白青还差点当场送走了外婆。
  真要告诉沈庆仪的消息,也得是真正确定沈庆仪活着,且能把她带到柳连枝面前,还得准备好药和医生,才能跟她讲。
  否则这个消息一说出去,柳连枝可能当场命就没了。
  话说回来,小青看一眼姐夫,又说:“姐你得出趟国去找人吧,你还没有护照呢,咱明天就去照相吧,现在要出趟国,护照,签证,都得提前审请的。”
  这是九十年代,人们疯了一样想出国,公安局,领事馆的门口永远排着长龙。
  而林白青要想出国,还有一重麻烦,她看顾培:“我这种能不能出国?”
  关于他的家属能不能出国这个问题,顾培自己也不知道,得去咨询。
  他说:“明天吧,等咨询好相关情况了,我给你打电话。”
  小青摇姐姐的胳膊:“姐,要能,咱一起去吧,我从明天开始学英语。”
  林白青如果能出国,倒是很想带着妹妹一起,但她转正以应该就可以加入部队医护籍的编制了,那她可就出不了国了。
  正好今天聊起来,林白青遂问:“你不是已经转正了,编制呢,下来了没?”
  小青飞快的瞟了顾培一眼,才叹气说:“今年听说就三个名额,肯定没我。”
  在军医院当护士,有编制和没编制的待遇天差地别。
  有编制的军护福利高,待遇也好,以后也能升职。
  但要拿不到编制,连退休金都没有,倒不如回来跟她一起经营灵丹堂。
  当然,现在一个军籍编制可不好拿。
  小青看顾培的意思,应该是想看姐夫能不能帮帮自己。
  不过林白青就不开那个口了,因为顾培在军医院搞改革,他所领导的就是改革小组,风尖上的人物,帮忙打招呼改个名字还好,要在编制上插了手,会被人捉到把柄的,现在倒没事,以后选院长的时候,说不定就会被人提出来。
  所以她说:“实在拿不到编制就算了,回灵丹堂来干吧。”
  有编制当然好,但要拿不到编制,回灵丹堂其实也不赖。
  小青学护士的时候抱的初衷就是帮姐姐嘛,所以沮丧了一下,她就又开心了:“好,拿不到编制我就回灵丹堂,给你和穆师哥打下手!”
  ……
  等姐夫洗完澡,小青也洗了个澡,就去睡觉了。
  林白青洗完澡回来,捧着沈青仪的照片看了一番,再看看楚青集牛逼轰轰的名片,不得不感慨一句,二叔,不愧是玩心眼子能把楚春亭玩的团团转的人!
  一张照片,他也不说是那是不是沈庆仪,而且他完美的过滤了照片上的任何信息,可谓见招拆招,成功吊起了林白青的好奇心,让她不得不去趟m国了。
  顾培收了照片,说:“你如果真要去,军医院应该会批,但如果我不陪着你,你会不会有危险?”
  柳连枝对外孙女是小心呵护,润物细无声式的关怀。
  但楚春亭是嚣张狂妄,敲锣打鼓式的强宠。
  林白青都不认他,他却早早就跟儿子炫耀,说要把财产全留给她。
  楚青集现在在跟小侄女斗法,人家寄了照片过来,立刻反客为主,占了上风。
  其实刚才顾培有点不高兴的。
  要救人,医生当然应该拿出所有的医术来,不应该吝啬,藏私。
  但当林白青把后半张方子寄过去,孩子病好了,楚青集不就有恃无恐了?
  他要是像张子强和樊绮梦的性格,来个杀人灭口呢?
  所以从理性来讲,救孩子是应该的,但从感性上来说,顾培觉得妻子给方子给的太爽快,太急于把自己的底牌交出去了。
  听丈夫这样说,林白青说:“你放心好啦,那孩子的病没那么简单。”
  又问:“经常在半夜,睡梦中突发呕吐,以你们西医来判断,你认为病因会在哪里?”
  顾培不假思索:“应该在脑垂体,所以我当时推断应该是癫痫,但如果脑部有病变,m国的医生应该能查得出来才对。”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中医要讲治未病了,孩子的脑部可能有病变,但目前还没有达到仪器能查到的程度,梳理胃经只能治表,但孩子病的起因大概得过段时间才会显露出来。”林白青说:“病没那么容易治好的,他早晚还得求着咱们。”
  涉及脑部病变,其实不但林白青治不了,她神仙在世,活着的先知,二叔也束手无策,那得顾培这样精湛的西医手术刀们才能治。
  楚青集倒是很会玩心眼子,但玩心眼子的人是要遭天谴的。
  他自诩先知在世,要玩弄人心,但他女儿的病远远不是一副经方就能治好的。
  他真要敢动她,除了给自己造更多的孽,没有任何别的好处。
  一时想着那几个ri籍患者的事,一时又想着素未谋面的,小堂妹的病,林白青忽而觉得肩膀痒痒的,侧首,就看到顾培正专注的看着她的脖子。
  他的鼻梁在灯下格外的挺,睫毛很长,簇密,在灯下微颤,像扇子一样。
  看着她的肩膀,跟小孩儿馋糖似的。
  林白青秒懂这男人的意思,收了照片,柔声说:“已经全好啦。”
  他刚回来那一天有点太猛,在她身上弄了不少淤青红痕的,然后就再没敢碰她了,他知道她不用西药,所以没给她药,但每天回来都会看一看。
  其实要林白青自己针灸一下,活活血也能消,但她太忙,没顾得上,淤青淡化的比较慢,因为她的皮肤及薄,它先变成大片的黄色,现在变成了褐色。
  顾培轻手触上来,小心翼翼抚摸着,又问:“真的不需要涂点药?”
  “不需要,而且真的不疼,不信你掐一把。”林白青就要拉他的手抓自己。
  顾培当然舍不得掐妻子,认真思索了许久,大概自我判断也觉得可以了,起身关了灯,伸手就要抓套子。
  而林白青,有一件酝酿了很久的事要跟丈夫谈,她忽而发问:“顾培同志,你有没有想过生孩子?”
  这突如其来的直呼大名,顾培差点被骇到魂飞:“你怀上了?”
  他俩总共有过两次,而且因为他太莽撞,都没有采取措施。
  顾培以为妻子是怀上了,在一瞬间,小宝宝的名字都想了七八个。
  “没有啦,我只是想跟你讨论讨论孩子的问题。”林白青忙说。
  顿了许久,她又说:“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这辈子都不想要孩子,所以我是不会生孩子的,我想……如果……离婚……”
  听到顾培的呼吸越来越寒,她忙又说:“即使离婚,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俩人结婚已经半年多了,当然,形势逆转,林白青现在才是主动的一方。
  虽然顾培在婚前就说过大话,一旦离婚,不论俩人有没有孩子,她都可以带走灵丹堂,但林白青现在有个阔气的外婆撑腰,真要离婚,她肯定会给予顾培补偿,不会让他吃亏。
  涉及孩子,并非林白青不想生。
  而是,上辈子她不是没有折腾过,她自己就是医生,在丈夫有几个私生子的情况下,她不但自己给自己治过,也求助过西医,但她就是怀不上。
  婆婆的催生,周围人的压力,丈夫一天天累积的失望林白青全体会过。
  顾培有一点好处,跟他妈,他的哥哥们都不大亲,所以没有家庭的催生困扰。
  而且他上辈子也没有孩子,当初之所以坚定心思选他,林白青也是为了不干扰顾家兄弟们原本的婚姻,感情轨迹才选的。
  但顾培人很好,对她也很好,虽然他没有明确表示过想要孩子,但林白青得把要不要拥有孩子的选择权给顾培自己,让他自己来做选择。
  顾培思索了片刻:“你是怕自己照顾不好孩子吧,我觉得我可以胜任一个爸爸的角色,这方面不用你操心的。”
  林白青:“……”又说:“我怕身材变形,自己变的不好看,我不想生。”
  顾培说:“只要在孕期合理控制膳食,饮食,以及适当的运动,你的身材是不会变形的,这方面不用你管,如果真要生,我会提前做好功课的。”
  林白青一噎,心说他还是想要孩子的吧,都规划好她怀孕的事了?
  想来想去,她又不能说自己上辈子十年求孕不得,干脆说:“反正我就是不想生,如果你执意要孩子,咱们还是离婚的好。”又说:“补偿方面你尽管提。”
  顾培默了好一会儿,忽而声音一沉:“你是不是另有喜欢的人?”
  他想什么呢,林白青的心里只有中医,她只想弘扬国医文化。
  但不及她再解释,男人在她肩头轻轻吻了吻,哄孩子一样,柔声说:“即使你另有喜欢的人也不行的,军婚很难离的,我今晚就不碰你了,睡吧。”
  林白青恨不能浑身八张嘴来解释,可顾培已经不听了,他转身,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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