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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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作坊的东家,伙计的身体状况也是她需要关心的地方。
  今天,正好就是赵锡去作坊的时间。
  原本舒予也是要去的,她离开江远县一个半月了,作坊那边总要看看。但知道丁月华的情况,她便先去见了丁月华。
  徐大夫微微皱了一下眉,“不在家?”
  他看向舒予,脸上带了一丝欲言又止。
  舒予乐了,她还真的从来没见过徐大夫这样的表情。以前接触过的徐大夫,那是有话说话,非常直接,不管好听的难听的,他表达清楚就行。
  现在竟然会露出这副堪称不好意思的模样来,而且,这不好意思还是对着她?
  舒予想了想,笑道,“徐大夫先进来坐吧,若是方便的话,你可以告诉我。”
  “本来也是想同你说的,我和赵大夫不熟,过来路家,就是想让你帮忙牵个线。”
  徐大夫和舒予有合作,彼此多有了解,因此对她是信任的。
  第1454章 收费高的缘由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堂屋。
  在这边没见着人,舒予就知道家人都在后院。
  她让人给徐大夫上了茶,这才在他对面坐下,“徐大夫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徐大夫喝了口茶,似乎在组织语言,半晌后,才开口道,“我想和赵大夫合作,开家医馆。”
  舒予一愣,下意识的回道,“你不是有医馆吗?”
  徐大夫叹气,“我那医馆你也看到了,就是专门给人接骨的。十天半个月才遇到一个病人,我整个人都快要生锈了,再这样下去,连接骨的手艺都要废了。”
  舒予无语,“那是因为你定价太高,只要稍微低一点,以你的医术,多的是人上门求医。”
  说起这个,徐大夫突然沉默了下来,表情有些沧桑,“我也不想定价这么高,当初,实在是情非得已。”
  这里面还有内情?舒予不由好奇的往前倾了倾身子。
  徐大夫这才说起医馆的难处,他早些年,得罪了江远县的县令。哦,就是被向卫南搞掉的那个贪官。
  那县令是个睚眦必报的,自然不愿意放过徐大夫。
  但好在徐大夫有一手好本事,之前就结下了不少人脉。不仅仅是这县城的,其他地方也有认识的人。若不然,当初卖祛疤膏,他也不会卖到京城去。
  有人替徐大夫奔走,县令这才没有将人直接下大狱。
  可也同样让徐大夫损失惨重,花费了好长时间才重新振作,将医馆开起来。
  但纵然如此,县令表面上搞不了他,暗地里却小动作频频,县令家的大公子时不时的找人过去捣乱。
  徐大夫苦不堪言,那些来找他的病患更是伤上加伤,吓得再也不敢上门求医。
  久而久之,徐大夫的医馆除了那些有钱有势有靠山的人家上门之外,普通百姓根本就不敢来。
  然而有钱有势的人家总共就那么多,病人就更少了。
  医馆开始变得入不敷出,逐渐破败了下去。
  徐大夫也想过离开这江远县,去其他地方重新开始。
  可一来这是他祖籍地,他父母妻子的墓地都在这,他不想在外边孤苦伶仃的飘荡着,到最后落得个客死异乡的下场。
  二来他就算要出远门,也需要路引,有县令在那边卡着,他根本就走不了多远。
  徐大夫没办法,日子总要过下去的,这才将费用慢慢的提高了上来。
  到他这边看诊的人本就是有钱人,是冲着他的医术来的,这些人其实并不在意多花几个钱,只要能治好就行。
  病人少,费用高,徐大夫的医馆就这么半死不活的开着,勉强能维持费用。
  “当初你找我合作,将祛疤膏的方子卖给我的时候,其实我能拿出来的银子,已经是我全部的家用了。”
  医馆要维护,药童的工钱要付,还有那些病人吃的药材都是最好的,他得时刻都备着,花费不少。
  舒予讶异,“那当时要是我开价再高一点呢?”
  “那我只能去借,一两百两的银子,我还是能借到的。”
  第1455章 寻求合作
  舒予一时无言,莫名的有些泪奔。
  这才是凡尔赛吧?和徐大夫比起来,她当时的情况才艰难好吗?
  起码徐大夫借个一两百两银子没问题,她那会儿却连个十两银子都没地儿借好吧。
  徐大夫不知道她内心的波动,只是感慨道,“或许是天意吧,你正好那个时候出现。你若是早些找我合作,可能就不成了。”
  舒予明白,她找上徐大夫的时候,江远县当时的县令正好被调查当中,向卫南来了这边,将人给抓了。
  若是时间再早点,那位县令还能在县城当家做主作威作福,徐大夫是不敢这般大张旗鼓的去卖什么祛疤膏的。
  后来跟舒予合作,徐大夫是看到了祛疤膏的利润,所以格外的上心。
  他得攒钱,不管是重新将医馆开起来,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多赚点钱有个傍身财,都让徐大夫忙得不可开交。
  如今祛疤膏的买卖已经趋于稳定,徐大夫这才重新将心思放在了医馆上面。
  但有一点舒予不太明白,“你如今有了银子,可以自己将医馆壮大,为何要找我大姐夫合作?”
  徐大夫笑了,“你也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接骨,来找我的病人,都是治疗这方面的。其他病症不会找上我,甚至还会以为我收费昂贵直接就将我排除掉了。”
  当然,他也可以招其他大夫来坐堂。
  只是这江远县医术好一点的大夫,早就有了去处。他和其他医馆都有来往,贸然挖人太缺德了。
  医术不好的乡下郎中倒是不少,可徐大夫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他如今年纪大了,精力不济。祛疤膏虽然稳定,但还是要管的。哪有更多的时间去管去教这些医术不好的郎中?
  徐大夫自己也是一筹莫展,“其实这个事情我也琢磨了很长时间了,后来想着干脆还是守着我那小医馆过一辈子吧,反正我有了祛疤膏也不愁吃喝。只是这心里总归不得劲,我是大夫,又不是生意人,余生还是想用来治病救人。”
  舒予能理解,“所以你想到了我大姐夫?”
  “是,前不久江二爷搬酒的时候,从梯子上摔下来,摔伤了手。我给他治伤时闲聊,正好说起赵大夫想开家医馆的事情。我就琢磨着,我们两个人有没有可能合作?”
  江二爷,就是吉祥酒铺的江义。
  早前邓氏的儿子江淮文生了病,在学堂上着课的时候,直接就晕倒了。
  当时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江淮文和舒睿是好朋友,舒睿第一反应就是找赵锡。
  可等到他将赵锡带到书院的时候,江淮文已经被送到最近的医馆去了。
  赵锡见有人接手,就回去了。
  结果江淮文过了两天还不见好,江义和邓氏急得嘴角燎泡。
  舒睿去探望江淮文的时候,就又拉着赵锡去了江家。然后两剂药下去,第二天江淮文就好了。
  江义和邓氏对赵锡非常感谢,还特地带了礼物上门来。寒暄的时候就好奇问赵锡,既然有这么好的医术,怎么不去医馆坐堂呢?
  第1456章 谭大少有头绪了
  赵锡当时提了一句,他想自己开家医馆,到时候还希望他们帮忙多宣传宣传。
  江义立刻就应下了。
  他也确实尽心尽力,见着谁都会提几句。
  其实不止是他们,还有丁家丁月华,以及于老爷等和舒予关系还不错的人家,都知道舒予的大姐夫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一个传一个的,至少他们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赵锡的名字。
  相信他的,生了病会来请他。
  只是舒予没想到,江义会在同样是大夫的徐大夫面前提起。
  舒予沉默片刻,还是实话实说,“我大姐夫确实有开医馆的打算,原本他和我大姐成亲之后就打算准备起来。可如今我大姐有了身孕,他才暂停的。我可以帮你去跟大姐夫牵线,可若是你们真的能够合作,我大姐夫怕是也没多少精力。”
  “这个不打紧,前面开铺子也好,采买药材也罢,准备事宜都我来便成。反正一时半会儿的开不起来,等你姐姐生完孩子后正好。不过后期,就得他多费心管理了,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
  舒予嘴角一抽,我看你中气挺足啊。
  不过徐大夫提的事,对赵锡来说或许是个好选择。
  她和徐大夫有合作,知道他是个人品性子都不错的人,账本清清楚楚,分成明明白白。
  最难得的,还是她被流放的时候,徐大夫将前期的分成都交给了路家人,让他们在去西南的路上能够宽裕一些。
  又在她流放回来后,怕她手头紧,将那段时间的分成提前送了过来。
  就这两点,舒予就觉得徐大夫是个厚道的人。
  因此送走徐大夫后,舒予就等着赵锡回来,将这事和他说了说。
  赵锡没想到还有人直接送上门,还是个经验丰富的大夫。
  他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赵锡并没有开医馆的经验,他一开始还想过去其他医馆当坐堂大夫积累下经验再开工的。除此之外还得找别的大夫,毕竟就他一个大夫不够用啊。
  可他对江远县不熟悉,一时之间还真的找不到合适的。
  现在好了,有熟悉有经验的徐大夫来了,赵锡自然欢喜。
  第二天,他就去找徐大夫商量合作的事。
  两个人聊的很顺利,甚至因着同为大夫的关系,在医术探讨上更是滔滔不绝,说得连时辰都给忘了。
  谈完后,徐大夫就开始着手准备起来了。
  他原本的那家医馆地理位置不错,距离流芳巷就不是很远,又是他自己的房子,因此地址不需要换。
  只是这个铺面太小了些,他和赵锡商量了下,把隔壁那家给买了下来,两处铺面打通,这医馆瞬间就宽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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