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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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松开沈月娇的脖子,将她往韩子非一边一推,自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闪身进密林。
  韩子非快步上前接住那小人儿,将她圈进怀里,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心情无法言喻。
  她失踪后,他就一直提心吊胆,若不是坚信这里的防卫,一直在林子里找她,估计她真被带出猎场了。
  第五十八章 你是不是变心了
  次日,是秋猎的第三天,狩猎照常进行,昨天不过是因为沈月娇的事有所耽搁而已。
  因沈月娇昨天在林子里迷了路,皇上亦让众人不要随便往林子里走,但也没有因此怪罪沈月娇。
  早晨的时候,沈月蓉来看过沈月娇,见她没受到什么伤害,有点失望,没想到高婉柔这般没用。
  韩子非向皇上告了假留下来陪她,担心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沈月娇坐在榻上,接受着韩子非一勺一勺喂到嘴边的小米粥,第二碗吃到半碗时就不想再吃了。
  “娇娇乖,再多吃点,吃完这碗。”
  她昨天折腾了一天,又没吃什么东西,韩子非哄着她再多吃点。
  昨天受惊过度,沈月娇乖巧得很,乖乖张嘴喝粥。
  喝完粥,见韩子非起身要走,沈月娇急忙拉住他的衣袖,问:“子非哥哥,你要去哪?”
  韩子非垂眸,见她不安地看着自己,知道昨天的事情给她留下了阴影。
  伸出空出来的手,握住她的小手,温声道:“娇娇,我先把碗放好,就放那张桌子上。”
  闻言,沈月娇才放开他的衣袖,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把碗放在桌子上再回她身边。
  韩子非见状,都心疼坏了,坐在榻上,将她纳进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娇娇,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沈月娇把脸埋进他怀里,蹭了蹭。她现在很怕死,所以一直很惜命,她要是死了就没有那么好运再重生了。她要是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他了,也看不到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了,爹爹和娘亲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沈月娇抬头看他,瓮声瓮气地问:“子非哥哥,若是我死了,你会不会娶别人?”
  韩子非宠溺地回道:“不会。”因为那时候我也死了,你若是死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
  沈月娇展颜一笑,“那我们成亲好不好?唔……今年不行,今年沈月蓉出嫁,那明年,明年我们成亲好不好?”
  韩子非闻言,莞尔一笑,“傻娇娇,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明年我们成亲,好不好?”
  “好啊。”沈月娇点头如捣蒜。
  韩子非笑意更甚,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他喜欢的小姑娘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沈月娇忽问:“子非哥哥,你昨天为何要放走那人?”
  韩子非回道:“昨天那人没伤害你,便饶他一命,而且你若传出去被一个男子劫持了一天,清誉会受影响。”
  沈月娇愕然,她比他多活了一世,都没有他想的周全,这大概就是后院深宅女子与在官场打滚摸爬的男子的区别吧。
  见她眨巴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韩子非又道:“娇娇,幕后主使我不会放过她的。”他说这话时,剑眉一蹙,眼眸微眯,眸光里透着危险的气息。
  沈月娇回过神来,犹豫片刻才道:“子非哥哥,其实我也可以为自己报仇的,就交给我去做,好不好?”
  韩子非见她虽然用了商量的语气跟他说,可脸上表现出来的态度坚决,也罢,反正有他护着,她想怎么玩都可以。
  “好。”韩子非回道。
  沈月娇打了个哈欠,“子非哥哥,我困了,想睡一会儿,你陪我睡好不好?”
  韩子非见她真的有了睡意,即便是睡了一晚上脸上的倦色还没消,也就答应了她,上榻抱着她睡。
  沈月娇在他怀里睡得很香,可韩子非却没有睡意,越睡越精神,软玉温香在怀还要坐怀不乱。
  加上这小人儿睡觉还不怎么老实,动来动去,韩子非被她蹭得浑身火热,只好放开她,可她下一刻又钻进自己怀里,蹭了蹭,继续睡。
  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甜蜜的折磨吧。
  韩子非捏了捏她的小脸,宠溺又无奈地说道:“小坏蛋,你倒是睡得舒服了,可是折腾死我了。”
  “唔……”
  沈月娇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话,发出一声梦呓。
  韩子非深吸一口气,最多还有一年,他忍!日后定要让这磨人的小妖精连本带利还回来。
  ……
  那厢,沈月蓉有机会约张成泽了,张成泽也赴约。
  和煦的阳光下,苍翠欲滴的草坪上,一对年轻男女相互拥抱。
  若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只有女的一脸甜蜜地抱住那男子,而男子双手垂下,并没有回抱她,脸上甚至还有不耐烦的情绪。
  沈月蓉掐着嗓音,又娇又嗲:“泽哥哥,蓉儿好想你。”
  以前听她说话还是觉得声音挺好听的,如今听着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有些刺耳,她身上好闻的脂粉味如今都有些刺鼻。
  此刻。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沈月娇身上那甜美的少女气息以及软糯的声音,为何国公府的二姑娘不是沈月娇呢?
  张成泽轻轻推开她,严肃道:“蓉儿,这是在外面呢,若是叫人看见了如何是好?”
  沈月蓉怔忪片刻,不以为然道:“泽哥哥,我们之前都是这样的啊。”说罢,伸出小手挽住他的手,身子靠在他身上。
  张成泽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带着训斥的语气说道:“蓉儿,我们尚未成亲,在外头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闻言,沈月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他之前说他们两情相悦,他恨不得时时刻刻抱着她不放开。
  沈月蓉缓缓放开他,神色黯然,一脸受伤地问:“泽哥哥,你是不是变心了?不喜欢蓉儿了?”
  想到他好几次看沈月娇出了神,她更难受了,脸色也难看了几分,贱人!长了一张狐媚子脸到处勾人!
  张成泽闻言,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方才语气太重了些,沈月蓉对他还有用处,便放软了语气道:“蓉儿,你是我们定远侯府未过门的世子夫人,我若是不喜欢你,怎会向国公爷提亲?”
  沈月蓉闻言,脸色才开始慢慢好转,是啊,若是不喜欢自己他又怎会提亲?这般想着,她眉开眼笑。
  沈月蓉小心翼翼地问:“泽哥哥,你是不是很忙?我约了你几次你都说没空。”
  张成泽回道:“也不全是,只是母亲说未婚夫妻不要见面,我才……但是我们也快成亲了,不是吗?”
  之后,二人都是沈月蓉在说张成泽在听,有时候耐着性子回几句,毕竟她是国公府的姑娘,自己的未婚妻,对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就算自己再怎么不喜欢也已成定局……
  第五十九章 嫁妆纷争
  秋猎结束,回到国公府,又遇上了一场婆媳之争。
  沈国公带着几个小辈刚回到国公府就被老太太请了过去,到了静安院,赵氏也在那里,气氛拔剑弩张。
  问清楚原由才知道是因为沈月蓉嫁妆的事,嫁妆单子沈国公过目了,不会失了国公府嫁女的体面。
  只是老太太觉得嫁妆少了,赵氏待薄了沈月蓉,让赵氏多添些,还让她从自己的嫁妆里取一些出来为沈月蓉添装。
  赵氏的父亲是前任内阁首辅,还是当今皇上的老师,赵家只得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几乎是所有家财都给了赵氏做嫁妆的,赵氏的嫁妆相当丰厚,当年出嫁,真真是十里红妆,羡煞旁人。
  赵氏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打自己嫁妆的主意,还让自己把嫁妆拿出来给沈月蓉添装,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女子的嫁妆都是私有财产,夫家也是不可挪用的,若是女子去世了,其子女可继承她的嫁妆。当然,自己子女成婚也可以拿出来给女儿添装,给儿子娶妻时当聘礼。
  沈月蓉只是二房的女儿,又不是自己的孩子,还跟自己不亲,凭什么要自己那嫁妆出来给沈月蓉做嫁妆呢?为了此事,赵氏气不过,直接与老太太吵了起来。
  “母亲,这嫁妆单子儿子看着没有任何问题,也很体面,怎么就待薄了她?”
  沈国公说罢轻轻拍了拍妻子的手背,无声的安抚。他也觉得自己母亲过分了,一遇上沈月蓉的事更是偏心偏得没边儿的,祺儿是唯一的孙子都没有那么疼爱,只偏爱沈月蓉。
  老太太不悦地皱眉,开始打亲情牌:“铭儿,家里就三个孩子,依为娘看,嫁娶之事的聘礼也好嫁妆也好,也该平分给他们,蓉儿也是国公府的孩子啊。”
  沈国公回道:“母亲,这单子上就连当年蓉儿母亲的嫁妆都加进去给她了,该给的也一样没少。”
  老太太当即就怒了,板起脸,正义言辞地说道:“铭儿,母亲就跟你直说了,蓉儿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嫁入定远侯府,若是没了嫁妆傍身,日子该有多难捱啊?娇娇被皇上赐婚给子非,嫁给青梅竹马的表哥,就算没有嫁妆,子非都不会亏待她,而蓉儿不一样。”
  赵氏听了,怒意更甚,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沈月蓉算什么东西?竟要将她女儿比下去。
  沈国公也气,但还是沉住气问:“那依母亲的意思是?”
  老太太以为他听进去了,脸色缓和了很多,道:“铭儿,你媳妇儿嫁妆丰厚,但家里也就三个孩子,蓉儿身世最可怜的。祺儿将来成亲,聘礼不失礼人就可以了,毕竟我们祺儿有大把的姑娘争着抢着要嫁呢,娇娇又是嫁给子非的,就算聘礼没多少也不会因此受气,子非对她的好是有目共睹的,而蓉儿,依我看,就让你媳妇儿从自己嫁妆里多拿些出来给蓉儿吧。”
  赵氏再也听不下去,冷冷一笑,语气也是冷得很,“母亲,儿媳还从未听过夫家要妇人的嫁妆补贴二房的,还是给二房多过给自己的子女,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我是不会同意的,若母亲执意要如此,那我们就衙门上见!”
  这二十一年来,只因老太太是夫君的母亲,平时为难自己也忍了,只要不过分就好,只是遇上沈月蓉的事,老太太也真是过分极了。她的嫁妆,她早就想过要怎么分配了,祺儿占四成,娇娇占六成。
  第六十章 恨嫁的姑娘
  沈月娇向下人打听了,才知道母亲这两天与老太太闹了不快,而父亲一回来就被老太太叫了过去,应该就是因为这件不快之事了。
  担心母亲,在赵氏从静安院回来后,沈月娇也去了母亲的院子看望母亲。
  问及原因,赵氏看着百合花一般纯洁的娇女儿,真不想跟她说这样的糟心事污了她的耳朵。
  沈月娇抱住赵氏的胳膊,轻轻摇着,用撒娇般的语气道:“娘,您就告诉我嘛,您不说我去打听一下也会知道的。”
  赵氏长叹一口气,言简意赅地告诉了女儿事情的经过。
  沈月娇闻言一怔,这嫁妆单子九月份便敲定了,怎么那时候老太太不提出问题说嫁妆不够丰厚?到了现在才给母亲找麻烦?难不成是……
  赵氏见女儿脸色一沉,眼里全是厌恶之色,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便问:“娇娇,你在想什么呢?”
  沈月娇愠怒道:“娘,沈月蓉她真是贪得无厌!竟敢打您的主意。”
  赵氏不明所以,“娇娇,这关她何事?”
  沈月娇细细道来:“娘,这单子九月份就敲定了,那时候祖母都没说什么,现在才说问题是不是太晚了?女儿猜想是她在祖母那里掉几滴眼泪让祖母打您嫁妆的主意,而这几天我们都不在,祖母可以用长辈的身份压着您让您同意。”
  不得不说沈月蓉掐时间掐得很好,这几天爹爹不在家,他们这几个小辈也不在,母亲要是向以前那般软弱,祖母和沈月蓉早就得逞了。
  沈月蓉啊沈月蓉,小时候你便是如此,随便掉几滴眼泪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就算是姐姐我的东西也被你抢了不少呢,现在竟然打我母亲嫁妆的主意,真是贪得无厌。
  赵氏闻言,无比庆幸自己因为几年前的事一改之前的柔弱,面对老太太也是态度强硬的,这几年也不会被她欺压了。若是没有当初的转变,这次,她恐怕就任老太太摆布,到时候夫君他们回来了也已成定局,老太太就说是她自愿的,他们又能说什么?
  沈月娇抱着赵氏,凑近她,在她脸上“吧唧”地香了一口,“娘,您真棒!这次她们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沈月蓉的婚事就让祖母去折腾,您可别再插手了,不然让她们觉得您好欺负呢。”
  “娘又不傻,这次就让她们自己折腾去。”赵氏抱着女儿,在她娇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真是她的小棉袄啊。
  沈月娇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里,笑嘻嘻道:“娘,您现在得空了吧?”
  “那可不,不用多管闲事了。”赵氏笑着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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