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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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明炎宗的火,留老惹来的祸。你没有必要担心,留老出去处理了。”殷长衍敛起眸子,抬手召来王唯一,“唯一,扶我回房。”
  “哦好好,大白天你发困?”
  “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要处理一下。”
  “有哪里烧伤了吗?”王唯一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你先坐,我这就去取药膏。”
  殷长衍回到房间,坐在镜子前。
  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小剪刀在掌中把玩。
  脱掉外套。觑了一眼衣服袖子,为了戚言枫烧成这个鬼样子,真是令人心情糟糕。
  拿剪刀剪断。
  王唯一端着药膏进门,“长衍,衣服好好的,你剪它做什么。”
  “看着心烦。”
  王唯一脑子转的很快,“为了戚言枫受伤就这么令你难以接受?”
  “嗯,总有一种和脏东西不清不楚的感觉。”
  “......”你心里可以这么想,但不能说出来。这有些侮辱人。
  大门“哐当”一声推开。
  戚言枫端了一壶凉茶站在门口,脸色很差。
  拎起茶壶,将原本为殷长衍准备的凉茶咕嘟咕嘟全喝了。阴阳怪气儿道,“脏到你了真是抱歉哦。”
  “无碍,已经切割干净了。”殷长衍把衣服给扔掉。
  戚言枫冷哼一声,很大力地把茶壶叩在桌子上,“想得倒是美。”
  上前几步,扯开殷长衍衣襟,大掌贴上他胸口位置。
  殷长衍眨了两下眼睛,“你要取出香灰土心肠上的稻草?寻常修为根本做不到,只有极为阴柔的修为才有一试的可能。”
  “‘万缕烟’算不算极为阴柔的修为?”
  “当然算,‘万缕烟’是顶级的阴柔修为。”殷长衍愣了一下,“你会?”
  “你该问的是,‘有什么你不会’。”
  戚言枫掌心聚集起点点星光灵力,如丝如缕渗透殷长衍胸口。半个时辰后,掏出了一堆细碎的稻草。
  王唯一很兴奋。
  殷长衍尝试着运灵。太好了,如此一来寻喻白的事儿就好办太多。
  戚言枫衣衫下起了一丝薄汗,“连一声‘多谢’都没有吗,真是没礼貌。”
  讶?原来那个时候他有在听话。
  “我有今天是什么人造成的?是你。你治好我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要什么‘多谢’。”
  戚言枫梗了一下。
  王唯一笑得眉眼弯弯,“多谢你,戚言枫。”
  戚言枫心口有火,“呵,你代表得了殷长衍?”
  “当然。他是我夫君,我是他娘子,夫妻本就是一体的。”
  殷长衍快乐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快乐。但她说他们是一体时,他心情就很好,唇角也无意识地上扬。
  “多谢你,戚言枫。”殷长衍说。
  “谢个鬼。带着你的谢离我远点儿。”
  殷长衍朝戚言枫招手,拍了一下身边的座位,“戚言枫,过来。”
  “你想做什么?”
  “我又不吃人,你怕什么。”
  戚言枫倒不是怕殷长衍使诈,他在殷长衍面前有不吃亏的实力。只是两个大男人坐那么近,着实令人不痛快。
  “啧。”戚言枫坐了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头发被剪了一半。
  戚言枫对着地面落发目瞪口呆,“你有病吧。”
  殷长衍手中剪刀发着明亮的寒光,“唯一为救竹青烧毁了头发,竹青是你戚言枫的人,你头发凭什么能好端端的立在脑袋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脑回路,真是病的不轻。
  谢留拄着拐杖回来,面色并不怎么好。
  “留老,明炎宗还在碑林镇外吗?”戚言枫说。断火灭了,应该问题不大。
  “打发走了。”
  “你大获全胜,应该开心才对,何必绷着一张脸。”
  谢留与明炎宗弟子交手数次,那是一群出鞘必沾血的剑,今日怎么撤得这般轻易。只怕有诈。
  “碑林镇近期怕是不会太平,我要离开一段时日。唯一,你跟着殷长衍走。戚言枫,你也别留。”谢留看向戚言枫,终是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唯一,外面最近时兴这种发型吗?”
  王唯一头摇成拨浪鼓,“绝对不是。”
  “那他怎么剪成这副狗啃的模样?”
  她又不能出卖殷长衍,避重就轻含糊其辞道,“哈哈哈哈可能他比较中意这一款。”
  “现在的年轻人呦,老人家我看不懂。”
  王唯一跟着附和,点了点头,“别说老人家了,年轻人我也看不懂。”
  王唯一说话的时候,烧焦了的发尾在殷长衍面前荡来荡去。
  殷长衍拿帕子擦干净小剪刀,拖过凳子坐在她身边,一点一点地为她修剪掉烧了的部分。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一更么么哒
  第128章 第 128 章
  ◎你的名字谁起的◎
  谢留在碑林镇口送别殷长衍、王唯一、竹青、戚言枫。
  王唯一接过谢留的小盒子。她原本不想要, 但他执意要送,她再拒绝就不太好。“留老,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就送到这里吧。”
  “嗯,收好盒子。若是哪一天陷入绝境,就打开它,它能救你一命。”
  “这也太贵重了。”
  “无妨, 老人家我觉得跟你投缘, 就送你当见面礼。”
  竹青衣袖掩唇笑道, “留老, 你之前还说跟我投缘,怎么不送我见面礼。”
  “你不是已经从我这里拿走了我最为珍贵的徒儿。”谢留唇角朝两边扬起, 视线落到戚言枫身上,“竹青是个好女孩, 你别叫人家等太久。否则, 人家就跑了。”
  戚言枫懵了一下, “我师父是驱寒公子, 什么时候成你徒儿了。”
  “我不介意与驱寒公子分享一个徒弟。”
  “可我介意侍奉两个师父。”
  谢留笑了两下, 当没听见,“殷长衍,你很像我一位故人。唯一跟着你我是放不下心的。但转念一想。她这样的来历, 没你在身边还真的会很麻烦。”
  “你说的故人, 是指玉少一吗?”如果单指丧妻丧子方面, 两个人确实很像。
  谢留没说话, 算是默认。
  某种程度上而言, 殷长衍和玉少一太像了。
  谢留说不来这种感觉, 就像是用心煮一桌饭, 宾客到场快开饭了,突然发现所有的菜都把糖当盐放。
  这一桌没法入口,再怎么可惜也只能丢掉。
  然后从买菜开始重来一遍,按部就班地洗菜、切菜、炒菜......
  如果能得到一桌预想中的菜当然很好,可是做菜途中通常会有很多突发状况,比如火大了、盘子破了......
  王唯一听了一耳朵。来历?她什么来历?
  她问了出来。
  谢留说:“我才知道,你是明炎宗剑堂堂主李卿之的徒儿,来历不凡呐。”
  王唯一骄傲地挺起胸脯:“低调,都低调。师尊太出色,我也没办法。”
  谢留意有所指道,“父母师尊长辈起名字,大多包含美好的祝愿。王唯一听起来就比较普通,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叫王唯一?”
  “师尊过去有一名挚友,叫王唯一。即便他修为不凡、剑术举世无双,也没能护住她,无可奈何地看着她死去。大概是为了弥补这种遗憾,他将捡到的女孩子取名王唯一。”
  “李卿之要是有一个挚友叫王唯一,他就不会给一个婴孩起同样的名字。”谢留摇了摇头,“你知道为什么吗?越是重要的人,在心里的位置就越为独特。若是好的独特,便会时常念起,抑或挂在心头、抑或宣之于口。一般人把这种表现叫喜不自胜。”
  王唯一的死显然是不好的独特。“照留老所言,那要是不好的独特呢?”
  “束之高阁,永久的封存在心里,轻易不再碰触。”谢留说,“若你所说为真,那王唯一这个名字应该成为李卿之的痛,轻易不被允许提及。李卿之行为反常,应该隐瞒了一些事情。”
  王唯一有点儿敬佩谢留的脑子,能从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挖出这么多东西,“我得空回去问一问。”
  无论什么理由,师尊都不会害她。她有这个自信。
  殷长衍打断谢留,“留老,天色不早了,殷长衍就此拜别。”
  玉少一也好,李卿之也罢,都跟唯一无关。他是夫君,有保护的职责。
  谢留哈哈大笑,浑浊的眸中闪过一丝满意。他喜欢殷长衍这个态度。
  王唯一跟着行了一个礼,“王唯一拜别。”
  他们来碑林镇这几天着实是给留老添了不少麻烦。看,留老都忙得没时间清洗,胳膊肘关节处都积了一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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