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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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的管家连忙点头哈腰,抬手做了个指令。很快,就有奴才上前,将十五人连系一根绳,绑的严严实实的
  一声声哀嚎,钻入耳底,沈婳却笑意不减。
  倚翠接过她手里的卖身契,转交到牙婆手上。牙婆接过效率极高,一个个核实过去。
  最后,向几人福了福身子,便牵着这些人往外走。
  十五个奴才怎会愿意,死活不肯走。
  可被管家手下的人推搡着扔出了沈府的门。
  眼看这些人还不老实,牙婆再也不见适才的谄媚,二话不说,用随身携带多年的细棍狠狠抽了过去。
  破相了就不好转卖了,细棍在空中发出‘哗’的声响,只朝身上落。
  伴随着凄厉的痛呼,牙婆手上动作不停,更是没有半点动容,又狠狠抽了数下,皮笑肉不笑道。
  “这些年我遇见不机灵的蠢材不说过千,也有过百了。你们是大宅院里头的,细皮嫩肉能受的住几次毒打?”
  “还不走!哪个不长脚了,我这就给他打折了!去街头要饭也是好的。谁让你们好好的日子不过,自找的。”
  她抽不了成牙婆,抽这些人也是好的。
  “那老东西自己死了男人合着就来抢我的?抢了一个还不够,现在还想勾搭我儿子。呸!老狐狸精。”
  “你们别借着长的不错,就给我作妖,信不信我把男的统统卖去花楼伺候铁链蜡油换着玩的爷,女的卖去最贫穷的毫无伦理的山落,不是我危言耸听,那整个村的男人凑钱只买一个媳妇,你们这小身板遭的住这种罪,就继续给我闹!”
  第10章 你真想是一条拼命讨好我的狗
  一场闹剧终将落幕,沈薛氏灰头土脸不愿再待。一甩袖子就要离开。
  “继母。”
  沈婳笑吟吟叫住她。
  “你还有什么事?”
  沈薛氏的语气很冲。
  “继母给我送了这一份大礼,我自然要体贴回去的,徐婆子原是你身边伺候的,拨过来给我,她本也大有微词。因她年纪实在大,想来不值几个钱,也卖不动去为难牙婆。你还是一并带走吧。”
  徐婆子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可背脊却弯了三分。一听这话,指尖都开始哆嗦。
  她得沈薛氏看重,无非是帮着监督沈婳。可如今被沈婳赶回去,夫人可还会给她好脸色?
  “耳聋了吗?跟上!”
  沈薛氏黑着一张脸。
  “还要我八抬大轿请你回去?”
  “继母。”沈婳又轻轻唤了一句。
  沈薛氏心眼小气量更小,一口气险些没喘过来。
  眼珠仿若簇了火,恨不得将沈婳吞灭燃烧。
  你还有完没完!!!
  “朝露是我最疼爱的婢女,她本是我身边的一把手,去您院里当扫地丫鬟实在是屈才了,她行事周到,继母可得好好待她。”
  倚翠将朝露的卖身契送上。
  沈薛氏:!!!
  知道了!她一回去,就去折腾那什么狗屁朝露!
  屈才?
  从今天起,就一边折磨她,一边让她倒夜壶!
  “吴管家。”
  沈婳的视线稍稍一转,并不友好。
  吴管家汗颜,恨不得遁地消失。
  “你跟着我阿爹多少年头了?”
  他一顿:“二十余载了。”
  “是二十三年,阿爹少时捡的你,当时你奄奄一息,命悬一线,是他请医师,又带在身侧提拔。我虽年幼,也知狼心狗肺四字怎么写。”
  吴管家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沈巍待他是好,可这么些年他尽心伺候已经算报恩了。
  沈婳语气冷淡:“听说你儿媳不日后即将生产?”
  “……是。”
  “都要做祖父的人了,我要是你,也该为子孙积点德。”
  沈婳扔下这句话,这才稍稍吃力起身,没再看两人一眼,就要转身回屋。
  而安静了很久像在纵容沈婳的沈瞿。总算是有了动作。
  他嘴角的笑意散了不少。
  “沈婳。”
  终于,这人没装模作样的喊她漾漾了。
  “外头的传言听说了吗?”
  “这里头若说没有你的手笔,阿兄是不信的。”
  沈婳故意闹的满城风雨,以至于笃定他会如她所愿,让沈薛氏服软。真是下的好大一盘棋,甚至不惜让整个沈府名声扫地。
  沈婳抿着唇,不语。
  沈瞿眸中狠戾一闪而过。
  “东洋珍珠我赎回来了,这次我不计较。下一回可就不一定了。”
  他语气尽是温柔,却俯下身子不容反抗的将珍珠塞到沈婳手上。又相当体贴的拢了拢沈婳的斗篷。
  他的手擦过沈婳。明明温热,沈婳却感觉到比寒风凛冽还要刺骨的冷意。
  她安安静静很是反常的接受他的服务。
  “我让你舒畅出气了,你也该闹够了。到底是精贵养着的女娘,到现在还不懂仰俯由人的道理。”
  男人似笑非笑,眼底暗光浮动,很是危险。
  “说够了吗?”
  沈婳冷冷道。
  她是料准了沈瞿不能对她如何。
  非但如此,他还得煞费苦心的吊着她的命。
  沈薛氏低头算什么,沈婳恨的至始至终都是沈瞿和二房的人。
  她对上沈瞿的眼,眼眸清澈亮堂,此等情况下,却保持原有的骄傲,说的话更是将沈瞿鄙夷到极点。
  “你如今哄着我的样子,真像是一条冲我拼命摇尾巴只为讨好我的狗。”
  ————
  一辆低调的马车缓缓驶出盛京城。积雪在车轮下传出‘吱吱’的轻响。
  马车瞧着平常,可车厢却是别有洞天。
  宽敞明亮。
  楠木茶几上头搁着描梅紫砂茶具。松木棋盘上凌几颗乱放着白玉棋子。
  织金黛紫锦缎车帘,铺虎皮的地毯……
  崔韫坐姿端正,眉目冷清疏离,君子风范尽显。骨节分明的手捧着一本书,时不时的翻上一页。
  “崔韫,你可有去瞧过姬誊?”
  说话之人是对面是坐姿懒散的姬纥。
  崔韫没应,他也不怪罪。反倒继续道。
  “又黑又瘦的,哪里像个皇子?我第一眼还以为是个猴,他当质子八载,好不容易回来了,却不得父皇半点待见。随意寻了一处破府邸就给打发了。”
  姬纥心里不是什么滋味。
  他的生母是小小才人,生下他后难产而亡。更不曾被追封位份。
  适逢他是鬼节所生,爀帝厌弃他生来不详。从不亲近,早早驱出皇宫赐了府邸。不让他在跟前晃悠。
  可和姬誊相比,他已经够幸运了!!
  “他睡的院子都漏水呢,府邸也没个伺候的下人,身上寻不见半个铜板,我上回偷偷瞧见他饿的在吃草根。”
  姬纥长吁短叹间,崔韫又翻了一页书。
  “对了,你好端端的怎么要去丰州?”
  姬纥脑海中万千种猜想闪过,倏然,他坐直身子。
  丰州的百花楼最近出了个千娇百媚色艺双绝的花魁!他在盛京也有所耳闻。
  他嗓音不由拔高。
  “可真有你的。”
  “我就说哪有什么不贪图女色的男人,合着你在盛京修身养性是假象,骨子里的狂野是不远千里奔赴玩花娘。你装的可真辛苦。”
  他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呢!!!
  看看,崔韫多成功。
  盛京里头,谁不夸他?
  崔韫目光不离书册,继而又翻了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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