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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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求我。”
  第27章 “不跟着我,还想去哪?”
  容凡在医院里只多待了一天,按照医生的指示又做了一次全套身体检查,确定可以自行回家休养后,傅温礼这才帮他办理了出院。
  为了节省时间,傅温礼把车放在了平城让人给他开回去,自己则带着容凡去乘高铁。
  考虑到病号的身体,跟在机舱一样,买的都是最贵的商务座。
  早上从平城高铁站出发的时候,容凡还在跟傅温礼吐槽说这个地方跟自己八字犯冲,他真的一辈子都不要再来了。
  然而仅仅过了三个小时,两人就已经坐在了湖湾别墅的家里,埋头对着同一碗面,只用了傅温礼手里的那一双筷子,你一口我一口,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把容凡接回来的第一顿饭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寒酸,可临近过年,李婶放假回了老家,屋子里没人料理,冰箱里也找不到几样能用来下厨的菜。
  再加上容凡的右手缠着纱布,虽然伤得不严重,但落在傅温礼的眼里,已经默默将他划归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那一类人群。
  所以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大大小小的家务,就全部落到了傅温礼一个人的肩上。
  至于容凡,只用躺在沙发上默默指挥着傅总干活就好。
  其实自从经历了这一场事故,容凡虽然身体和心理上都承受了些痛苦,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
  用傅温礼的话说,自从见过他满身是伤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后,再回想起以前那些由着他无理取闹的时光,其实未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幸福。
  利用着傅温礼见识过自己受伤、尚且心有余悸的那点心理,容凡这两天也是找准了机会可劲地作。
  左手明明能动,吃饭却偏要张着口,让傅温礼喂自己。衣服明明单手也能脱,但就是要磨着傅温礼,让他跟自己一起进浴室,等浴缸里水放好了、衣服都脱了挂墙上了,才水汪汪闪着眸子,目送他关门出去。
  晚间洗完澡后,趁着傅温礼还在书房回邮件,容凡悄默声息溜进了主卧,把自己的枕头跟傅温礼的并排放着、拉开被子想也不想就钻了进去。
  被窝里面凉凉的,但床上的味道就像傅温礼这个人一样,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熏香的气息。
  不知不觉间,容凡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就快要睡着了,却在眼睛即将要合上的时候,听见了身后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
  傅温礼进屋的时候刚刚把眼镜从鼻梁上卸下来,结果抬眼就见到床上蜷着个小人儿,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毛绒绒的脑袋,跟只猫一样。
  他轻声走到床边,正准备瞧人是不是睡着了,一眨眼,床上的“小猫”竟然支着身子自己坐了起来。
  容凡的枕套上绣有卡通图样的花纹,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躺的姿势不对,那花纹压到脸上给他弄出了挺大一块红印。
  傅温礼看着他脸蛋上的压痕皱了皱眉,原本也没有其他意思,但容凡心虚,以为傅温礼这是不让自己在他床上睡,于是灵机一动赶紧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晃晃手上的绷带跟人撒娇道:“傅叔叔,我手……还挺疼的……”
  两人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傅温礼一眼就能看出来。
  心疼归心疼,但老实说,他这手其实就是被玻璃划了,也没伤着神经也没骨折,更不影响晚上睡觉。
  傅温礼用一副了然的神情盯着他,容凡报赧,知道这招没用了,便掀开被子把腿从床上拿了下来。
  单手掐着自己的枕头,容凡垂丧个脸看向傅温礼:“那好吧,晚安……”
  “等等。”
  傅温礼趁他站起来前把人叫住,之后也没说让他走还是留下,只是默默走到床头柜旁,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先来把维a吃了。”
  之后看向他,问道:“你睡左边还是右边?”
  听见这话,容凡的眼神随之一亮,立马来了精神。
  他把枕头放回去,腿一抬又挪回到被窝里,眯眼对着傅温礼笑:“都行!我今晚保证不挤你。”
  傅温礼看着他轻哼一声,知道他这话就是说说而已,也懒得拆穿。于是默默绕到了另一边,整理了一下,也跟着上了床。
  容凡嘴上说着睡觉会老实,绝对不挤傅温礼,但只要人往他身边一躺,傅温礼身上的气息就像是有磁力一样,让他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往床的中间靠。
  容凡一到冬天手脚就特别容易凉,以前跟傅温礼睡在一起的时候喜欢把脚往傅温礼的腿缝里面塞,这两年不行了,傅温礼压根就不跟他往一张床上躺。
  想到这里,容凡犹豫了一下,又眨着眼对着傅温礼试探道:“傅叔叔,我脚冷,你再给我暖暖吧。”
  傅温礼听到他的话愣了一秒,作势起身:“我去给你热个暖水袋。”
  容凡在他完全坐起来前揪住了他的衣角,待他转头,才闪着明亮的眸子缓缓道:“暖水袋太烫了,我想让你给我暖。”
  面对容凡那灼灼的目光,拒绝的话傅温礼怎么也说不出口。但如果直接告诉容凡,他那小脚丫子往自己大腿上一蹬,自己会起反应,肯定也是不行的。
  于是想了想,最后只能找了个折中的办法,让容凡把脚往上伸一点,自己用手给他捂着。
  两人面对面躺在枕头上,傅温礼给自己暖着脚,一抬头,对方呵出的气息正好打在自己的锁骨上,周身环绕着的,全部都是独属于这个人特殊的味道。
  就是这一刻,容凡突然觉得,虽然原生家庭带给自己的伤害是无法磨灭的,但生命中有傅温礼这个人的出现,其实仔细想想,自己还是很幸运的。
  怔忪间,他顿了顿突然开口问道:“傅叔叔,我以后可以一直这么待在你身边吗?”
  他这边话音落地,耳边却是传来了一声轻哼:“你在这儿想什么呢?”
  傅温礼这话虽然是个反问句,但答案好像挺明显的,容凡的心也跟着随之一紧。
  这是……不可以吗?
  可下一秒,傅温礼却是话锋一转,直接将两只手环成圈箍在了他的脚腕上,看向他的眼神似笑非笑道:“脚铐给你带上了,不跟着我,你还想去哪儿啊?”
  有了跟傅温礼临睡前的那段对话,容凡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特别甜。
  第二天早上起床以后,拉开窗帘迎接崭新的一天,却猛地发现窗外已经全然变成了银装素裹的另一个世界。
  眉间染上一抹惊喜的神色,容凡三两步蹦到傅温礼身边挽上他的胳膊:“下雪了!你答应过我要堆雪人的!”
  傅温礼自然没忘,但看人这副猴急模样还是忍不住逗他道:“你手不疼了?”
  容凡心虚,垂着眸子撅了撅嘴:“我左手没事的……”
  “好。”傅温礼莞尔,转身给他取了外套和围巾帽子,把人裹了个严严实实才允许他出门。
  院子里的积雪厚厚一层,做两个雪人的量都是绰绰有余。
  傅温礼怕他贪凉,只允许他玩上一会儿,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容凡堆雪人的时候,还是会摇摇头,轻叹一声跑上前去帮忙。
  容凡做的雪人就和他本人一样,瘦瘦小小的,中间嵌上去的两颗黑曜石眼睛倒是与他的眉眼有几分神似,盯着人看的时候,都是亮晶晶的。
  雪人成型后,容凡站在一旁把头埋在围巾里,盯着自己的作品出神,看不出究竟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怔愣间,他敛了眸色突然转头对着傅温礼问道:“傅叔叔,你说这雪人是不是跟我还有点像?都是没爸没妈的。”
  傅温礼因着容凡的话微微一滞,不自觉凝起了眉。须臾之后,却是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神情道:“不一样。”
  “雪人遇到阳光会融化。”傅温礼缓缓开口,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抚上了容凡的发顶:“我们凡凡是一颗还在成长的小树,只有经过阳光和风雨,才会越长越好、越来越坚强。”
  第28章 “带个人回家”
  酒店行业一年当中最忙的时段,除去节假日,就是过年这几天。
  傅温礼虽然不用事事都亲力亲为盯着,但依照往年的规矩,下面的人加班,他这个当总裁的多少也会露个面,给大家发点奖金表示一下慰问之类的。
  但是今年情况特殊,家里的祖宗手上带伤,生活不能自理。他所有的精力也都扑在了给人当保姆上,穿衣洗漱伺候着、吃饭喂着,直到临除夕的前几天,祖宗手上的纱布拆了,这才算是好歹松了一口气。
  与傅温礼形影不离的这些日子,容凡每天都乐乐呵呵的,过得十分满意。之前在平城经历的那些不愉快早就叫他抛到了脑后,仔细想想,自己也算是因祸得福。
  至少经历了这一场事,自己借机耍耍赖,傅温礼又肯跟自己睡在一张床上了,这就是突破。
  时间一晃,眼看着就到了大年下。
  容凡心里原本给两人制定了挺丰富的过年计划,比如要不要凑个热闹去城墙边看个灯展、或者一起去听听交响乐团的新年音乐会之类的。
  结果这想法还没来得及跟傅温礼说,一转头就看见他拿了个行李包出来,有条不紊地在收拾些什么。
  看他带的都是充电器、贴身衣物之类的常用品,容凡顿了顿上前问到:“过年你还要出差吗?”
  傅温礼抬头瞥了他一眼,之后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个方形的盒子塞到了包里:“不是,回我爸妈那儿。”
  傅温礼的父亲曾在安城建设局任职,现在从位子上退下来了,就带着妻子在周边郊区辟了一处庄子,远离大城市的雾霾和汽车尾气,过上了采菊东篱闲云野鹤的生活。
  容凡上一次跟着傅温礼回他父母家,还是刚上高中的时候。前后就待了三个小时,大家一起吃了顿饭。再后来遇上他高考,那段时间只要放假就得补课,所以两位老人搬到庄子去以后,容凡就再也没和他们联系过。
  这次看傅温礼收拾这么多东西,应该是打算在那边多住一阵子的。
  容凡了然“哦”了一声。
  虽然能理解,但一想到除夕不能和傅温礼一起跨年了,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很快,傅温礼把行李包的拉链拉好,掂着放到了墙边,之后看着容凡,抬抬眉疑惑道:“你还愣着干什么,不去收拾东西?”
  容凡因着他这话回神,瞪了瞪眼指着自己:“我也去吗?”
  傅温礼轻笑一声:“怎么?不想去?”
  “想!”
  容凡嘴比脑子快,一边说着一边挺直了背。
  意识到傅温礼这是真的要带上自己,立马转身跑回了房间,二话不说就把行李收拾了出来。
  傅温礼要回家,是提前跟父母打过招呼的,并且说了会再带个人,让多备一双碗筷。
  李林枝和丈夫一听,都以为是傅温礼带着女朋友回来过年了,心里头高兴,于是把傅温礼的舅舅舅妈也一并叫了过来,让长辈们都给掌掌眼。
  李林枝和舅妈两个人前后张罗着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等听到院子里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五分钟之后一开门才发现,他口中所谓的“带个人”,带的竟然是多年未见的小容凡。
  虽然略有失望,但大过年的,李林枝还是欢欢喜喜地把人给迎了进来。
  傅温礼把给傅盛延带的烟酒茶叶顺手放在了鞋柜上,之后弯下腰给容凡也挑了双拖鞋套在了脚上。
  舅舅舅妈之前是没有见过容凡的,大过年的,看傅温礼带了个这么面生的孩子回来,正想开口询问,傅盛延却恰好在这时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傅盛延扶着花镜朝门边站着的高个少年打量了一番,才不紧不慢抬手指了指,跟身旁的人介绍道:“这就是容家那孩子。”
  傅盛延这么一说,舅舅舅妈二人立马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拖着尾音“哦”了一声,了然地点点头。
  “容”这个姓氏,其实在傅家所有人的印象里都不陌生。
  当年傅盛延还在位的时候,曾因为陷入内部斗争遭人污蔑,停职过一段时间。仕途保不保得住暂且不说,一旦被定罪,牢狱之灾必定是不可免的。
  那段时间里,傅家上上下下都为了傅盛延洗冤这件事前后奔走,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挂到了嗓子眼。
  几经辗转,傅温礼寻到了当时能证明自己父亲清白的唯一证人──容向磊。
  因为公司项目投标需要,容向磊与傅盛延打过几次交道,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过后,二话没说,将自己手头的证据资料全部整合,及时呈给了组织,顺利解了傅家当时那个天大的困局。
  正因如此,这么多年来傅温礼在心里一直记挂着容向磊的恩情,而傅盛延念在容凡是恩人后嗣的情分上,对于傅温礼照顾容凡这件事,也从来没有提出过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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