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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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想法一冒出来,楚年整个人都支棱起来了。
  越想越觉得可能。
  首先,初见时老爷子就能拿出草药送给自己;其次,老爷子被蛇咬了后表现得很冷静,条条是道,还知道敷蛇果能解毒;最后,老爷子家院子里晒着的青黄色小叶,味道清苦的很,那应该不是茶,而是药。
  比起农户和猎户,郎中确实很来钱,也很受人尊重。
  这么一梳理,好家伙,已经不是可能,而是证据确凿了。老爷子就是郎中没跑了。
  推断出老爷子的郎中身份,楚年登时精神了,他背挺得笔直,扭过头去看江自流。
  江自流已经躺下来了,他躺下来后,见楚年收完了东西就坐在床边,没上床,也没出去,就这么干坐着,且越坐越直,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这会儿楚年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江自流看——
  江自流:“......”
  他这是...又想动手动嘴了?
  书上说饱暖思淫.欲,江自流还以为只有汉子会这样,没想到,哥儿也会这样吗?
  “夫君。”楚年叫了江自流一声。语调跟往常有点区别,尾音上扬,隐约能听出来些兴奋的成分。
  江自流眸光微闪,没再迎着楚年灼热若火的眼神,飘忽着咳嗽了两声,慢慢抿紧了唇。
  楚年突然豁地一下站了起来。
  江自流眼皮一跳,薄被里的手指蜷进了手心,心说这次要这么激烈吗?
  正惊疑不定时,江自流听到楚年激动地说:
  “夫君,我有办法挣钱了!”
  嗯?挣钱?
  原来他刚刚是在想关于挣钱的事?
  江自流:“.........”
  瞧见江自流的眼神晦涩又复杂,有点难以解读,楚年只当他是不信,掀唇一笑,说:“我是说真的,没在说笑呢。”
  也不怪楚年会误会江自流不信,实在是穿来的这个世界设定有点不同,哥儿不比一般的汉子,大多都很柔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主要要靠汉子养家糊口。
  靠汉子?哒咩,还是得靠自己。
  作为穿越人士,只要有可以发挥的空间,楚年相信自己可以活得很精彩。
  话说回来,其实楚年原本想跟江自流说的是“我有办法给你治病了”,只是话到嘴边,改口成了“我有办法挣钱了”。
  主要是,楚年不知道江自流得的是什么病,能不能治得好,万一没办法治好了,现在跟他说这个,不是让他空欢喜白期待一场吗。
  再说,治病本来就是要钱的,虽然知道了老爷子是郎中,楚年也不可能叫老爷子免费给江自流治病呀,古代治病可是很贵的,楚年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这么大的脸。
  至于搞钱,楚年确实想到了搞钱的办法!
  江母不是说老爷子要买蛇么,那就上山抓蛇卖给老爷子呗。
  楚年看了一眼装着竹叶青的灰麻袋。他本来不知道老爷子背个麻袋上山干嘛,现在知道了,估计是要采药的呢。
  老爷子被竹叶青咬了,一段时间内怕是没法上山采药了。
  至于老爷子的那个儿子...吊儿郎当的,说是读书,却睡到日上三竿还没起来,跟老爷子关系也不融洽,不可能愿意帮老爷子上山采药的。
  那么来财的机会不就又多了一项嘛。楚年打算毛遂自荐,向老爷子讨要帮忙采药的活儿,反正大山的环境他很熟悉,只要老爷子告诉他药长什么样子,都长在哪一块儿,他就有信心干好这个活儿。
  又是抓蛇又是采药的,一来二去的,可不就能赚到钱了嘛!
  有能力做到的话,楚年还是想给江自流看看病的。他和江自流相处的时间也有几天了,江自流的画风明显和江家其他人不太一样,至少相依挨饿的情况下,他会把鸡蛋羹让给自己。
  最重要的是,楚年每天都在担心江自流撑不到好感度刷起来能够提和离的那一天,可以的话,最好是给他看一看,治一治。
  而且...
  瞅着江自流这张漂亮至极的脸,楚年忍不住胡思乱想,要是江自流真的狗带了,大罗村的颜值平均线都得往下跌一大截!
  “搞钱!我得搞钱!”楚年坚定了要搞钱的目标。
  就算不为了江自流,为了能够吃上饭吃上肉也得搞钱呀。
  目标是确定了,计划也拟定好了,剩下的就是实施了。
  但要实施起来,楚年眼前还面对着一座巨大障碍。那就是江家。
  江家会允许自己这么做吗?能自由平安地出入江家,争取到一定自由吗?
  楚年不禁沉吟。
  他虽然演了江母一波,但江母要是能被三言两语就打动的人,就干不出来放任自己儿子病死的事了。
  江母单纯就是怕蛇被限制住了而已。
  从江母这边难下手的话,那就改从江爹入手。
  江母确实不可理喻,可江爹身上还是有突破口的,这一点从小破屋依然完好的门上就能看出来。
  楚年坐着想了想,对江自流说:“夫君,我出去一趟,把食盒还回去。”
  说完楚年去拿食盒。
  以防万一,楚年把食盒里的空碗筷取了出来,提着什么也没装的空食盒,背上灰麻袋,出去了。
  就快要到一天农忙结束的点了,江母在厨房里扔柴生火,准备做晚饭。大锅生火不容易,烧柴的烟既熏人眼睛,也呛人咳嗽,江母在厨房里被熏得直咳,楚年手脚轻,没被她听到声音。
  这给楚年省了些不必要的麻烦,提着东西轻车熟路地溜出了江家。
  楚年记得老爷子家在哪儿,很快就寻了过去。到了门口,他敲门,这回开得快,是老爷子的儿子开的。
  看到楚年提着食盒过来了,汉子眉头一挑,显然是没想到楚年动作会这么快。在江家听到楚年说出那番话时,他还以为楚年想利用这个食盒干点什么呢。
  楚年看到开门的汉子也是微一挑眉。没想到这段时间里,汉子又换了套衣服,他把那件红衣褪下了,换了身杏黄的长衫,少了些意义风发的夺目,多了些内敛的书卷气。
  汉子一手捏着门,懒洋洋地半靠着,笑说:“年哥儿,算上现在,我们今天可都见了三回了。”
  楚年嘴角一抽。
  这人不能开口,他不开口还好,人模人样的,靠衣服的衬托,还有点书生气,一开口就啥感觉也没了,变得流里流气的,活像个痞子。
  不过楚年对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并不感兴趣,过来也不是真为了送食盒,就是寻个由头谈挣钱的事。
  “罗...”楚年开口,开了口后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才好。
  汉子睨着楚年,告诉了他名字:“罗英卓。”
  “......”楚年把食盒递给了罗英卓,先道了谢,然后问:“老爷子好点了吗?”
  罗英卓嗯了一声,发音拖得很长,于此间,他用手颠了颠食盒,看着楚年,眼神意味不明。
  楚年皱眉。
  好在罗英卓也没有打开食盒盖子看看,双手带着食盒往后面一背,回答楚年的问题:“喝了帖药,睡了一觉,估摸着醒了吧。”
  楚年点点头:“那就好。”
  罗英卓扫了眼楚年背上的灰麻袋,问:“怎么?来找我爹卖蛇?之前不还是说不卖来着吗?”
  楚年眨眨眼:“谁会跟钱过不去啊,我想通了,改变主意了。”
  罗英卓笑笑,把大门拉大了点,说:“你自己去找我爹吧。”
  “好。”楚年从罗英卓旁边擦过,顺便多看了他一眼。
  楚年确实是要跟老爷子谈卖蛇的买卖,但并不打算立刻就把手里这条竹叶青卖了,这条竹叶青他等下还要带回去的呢。
  不仅是要把竹叶青带回去,可以的话,楚年还想让罗英卓也再跟他过去江家一趟。
  楚年进门后,罗英卓一边关门,一边笑着问他:“话说,年哥儿你不是今天成婚的吧?”
  楚年扭头看他一眼。
  罗英卓笑:“话说,你就这么喜欢你嫁的夫君哪?喜服都舍不得脱下来?”
  楚年:“.........”
  靠,不愧是老爷子亲生的!
  第10章 谈生意 不怕你心爱的夫君着急啊?
  楚年三步并两步去了罗老爷子住的东厢房。
  有钱人条件好,住的好,屋子大,厢房分外间和里间。外间如同一个小堂屋,除了基础的桌椅用具,窗边还有一副黄木桌椅,上面摆了几卷书,以及笔墨纸砚,桌子底下有个筐篓,里面插.着十几根卷起来的红布或红纸,像是画轴。
  之前送老爷子回来,楚年没有仔细看他家里面的陈设,这会儿看了一圈,首富不首富的不知道,反正很有文化气息,跟拍古装剧时的剧组布置的场景似的,让楚年还挺有亲切感。
  楚年对筐篓里画轴一样的东西有些好奇,他觉得那应该不是画,画哪可能这么红,说是春联都比画靠谱。
  多看了两眼后,楚年冒出来个有趣的想法:这些该不是古代版锦旗吧,到时候拿出来,展开了,全是类似“医德高尚,妙手回春”这样的夸夸?
  收回放飞的想法,楚年理了理衣服,走到进到里间的门口,隔着帘子,说:“老爷子,我是楚年,来看看您。”
  话音落下,里面罗德山唤楚年进来:“是年哥儿啊,进来吧。”
  楚年应声进了里间。
  罗德山正靠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楚年来了后,他把书放到了枕头边上,看向楚年,脸上带着笑,目光很是慈爱。
  楚年问:“听说您吃了药,感觉好些吗?”
  “好多了,没什么大碍。多亏你聪明,及时帮我把毒排出来了,不然可就悬咯。”罗德山笑着说。
  说是这么说,楚年看罗德山气色依然不是很好,而且上身披了一件厚厚的外衣,身下盖着的被子也多加了一层,估计是要养一阵子的。
  罗德山见楚年还杵在门边站着呢,忙招呼他说:“站着做什么,坐下说话呀。”
  “好。”楚年应声点头。
  床榻对面就是一张高背的竹椅,楚年坐了过去,把灰麻袋从背上取下,放在了脚边。
  灰麻袋落到地上后,被关在里面的竹叶青不安分地在里面扭动,把袋子蹭地哗哗响。
  罗德山一看就知道蛇还在里面呢,顿时苦了脸,开玩笑说:“你说你过来看我,怎么把我的仇人也一同带来了。”
  楚年笑了,就着这个话头说:“我还以为老爷子需要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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