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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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揣崽的昏君当的实在是没意思极了。
  都不能真的坐下去......
  “崽啊,你赶紧地出生吧。”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jjcat,无话可说的浇水~
  第149章 江童元 “这新晋童元还带着家眷来的?”
  ... ...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 五月,放榜之月,童生试的成绩就要出来了。
  丰文镇素来以文著称, 距离放榜之日越近, 镇子上的气氛就越凝重。不过这种凝重仅限于家中有考生的人家和丰文书院,其他人还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的,毕竟跟自己没啥关系的事,也就看个热闹而已。
  而既跟自家有关,同时又不怎么在意的,也就只有楚年家了。
  蟾桂巷一共住了两户考生, 一户是楚年家, 还有一户是巷首的刘东来刘家。
  和以往的风轻云淡不同,自从到了五月, 刘家一天开门八百次,每日都要让人去镇子里打听放榜的消息出来没, 那股子焦虑劲儿,就差铺满门面了。
  而楚年他们家好似永远只有芳香。花的芳香,饭菜的芳香, 还有各种草药的宜人芬芳。
  邻居老王一家见了都觉得出奇, 要不是知道江自流确实去赶考了, 还以为他们家没有考生呢。
  不过楚年他们悠闲归悠闲,罗德山就没有这么淡定了。罗德山对结果相当在意, 尤其江自流越不着急, 罗德山就越着急。
  到了后面,罗德山觉得不妥, 都开始自己给自己做思想工作了, 安慰自己江自流是第一回 考, 又遇上这么难的情况,考不上很正常,还是收收急功近利的心才好。
  就这样,在每户考生的惶急盼望下,该来的揭榜之日终于来了。
  按照一贯惯例,考中的人名会被记录到花名册里,由府城往下传递,经由各地县令派人送到各个镇上。所谓花名册,其实就是一张红布,在丰文镇,这红布一向是张贴在丰文书院门外的。
  揭榜之日定下后,许多人一夜都没睡,次日一早,没等天亮就出门到丰文书院外候着了。
  楚年嘴上一直说着平常心,其实真要到出成绩了,他心中还是暗搓搓起了点顾虑。
  要是能中榜就好了,中榜的话,阿流肯定会高兴。
  没中榜其实也不打紧,主要是怕阿流失落。
  江自流会不会失落,楚年也说不准...
  反正楚年觉着这要是自己的话,至少得难过个三天吧......
  思及此,楚年怎么着都要陪着江自流一块儿过去看榜。
  才不想让江自流一个人承担结果呢,不管是中还是没中,都要陪在他身边才好。
  携手去到丰文书院,哪还有可以下脚的地方。丰文书院建在东山脚下,楚年和江自流才进山门,已是人满为患了。
  成堆的人,老的少的,什么年龄段的都有,所有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挂着忐忑。
  楚年咂舌:“我知道考的人多,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而且就这还只是丰文镇上下吧,还不包括其他镇子上的人呢......”
  “童生试是第一道关卡,什么人都能赴考,人数自然是要多些的。”江自流把楚年紧紧拉在自己身侧:“抓紧我,别被路人不小心磕碰到了。”
  说完,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当这是什么地方,看榜还要带着夫郎来,山野之辈果然是没有规矩,粗鄙至极。”
  楚年和江自流回头,看到了刘东来。考都考完了,一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了,刘东来还是一脸的憔悴相,眼底乌青只重不减。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跟上的,这突然的开口,显得有几分神出鬼没。
  楚年没好气道:“这地方又不是你家开的,我凭什么不能来?可管好你自己吧!”
  刘东来鼻子一哼,撇过头去,看向江自流,说:“没想到你还会来看榜,我还当你真不在意成绩呢,看来你也只是做做表面样子而已。”
  江自流没搭理他。
  刘东来也不尴尬,冷嘲热讽道:“既然做样子,何不做到底?做样子做到底的话至少还能维持住一个虚假的尊严,何必过来自找没趣把它破坏掉呢!”
  “刘兄此言差矣,便是我等没去赴考之人今日都过来看个热闹,江兄是当事人,过来乃天经地义,怎么能叫自找没趣呢。”说话间又过来了几个丰文书院的学生。
  被一个书院的同窗反驳,刘东来有种被背刺的感觉。
  他不快道:“怎么,你们是觉得这年头什么人都能去科考了?要是这样,你们何故来丰文书院?”
  有个学生一笑,冲刘东来眨眼道:“当然是为了给家里省两根灯烛了。”
  刘东来一愣:“......?”
  楚年突然想起来,之前罗英卓说过,刘东来这人走的是“凿壁偷光悄悄卷”的人设路子,表面上不咋努力,实则背地里卷疯了,每天夜里都在偷偷学习。
  楚年听这几个学生说这种话,知道他们大概是撞破了刘东来表里不一的一面了。
  一个没忍住,楚年噗的一声笑出了声。
  听到楚年发笑,刘东来脸上不太好看:“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啊,就是想告诉你,你要是舍不得灯烛钱,看在邻居一场的份上,我还是愿意给你几根的。”
  无辜地眨了眨眼,楚年又说:
  “还有,你可对自己好点吧,一天天说这个说这个的,下次在说之前能不能先注意注意自己的形象?别让人以为丰文书院是野生动物园,专门饲养大熊猫呢。”
  这说的是什么话!
  “你!!”登时刘东来脸上的颜色就变得精彩了起来。
  后头那几个书生听着好笑,也哈哈笑了两声,摇摇头越过几人,先一步向红榜那边过去了。
  楚年和江自流也不准备再多搭理刘东来,转身也走了。
  剩下个刘东来待在原地,气得胃里直抽抽,在后面喊道:“江自流,你要是能中榜,我刘东来倒立过来把红榜吃掉!”
  楚年听见了,脚下险些一滑。
  他拉拉江自流的袖子,觉得好笑极了:“怪了,罗英卓不在这之后,这人怎么跟你杠上了?”
  “别管他。”江自流只管把人牵牵好。
  刘东来看两个人连头都没回一下,完全不把自己看在眼里的样子,更生气了,磨着牙想:不就是一个吃夫郎软饭的小白脸?这能有什么出息?考试拼的是实力,长得好看又不能加分!
  ... ...
  张贴红榜的人还没有过来,地方已经挤满了人了,楚年和江自流来得晚,压根靠前不了,只能远远站在外围。
  人群议论纷纷,有互相认识的搭着话,试图减轻一下心里的焦灼;有忧心忡忡的,掐着手指算自己这已经是第几次应考的;还有唉声叹气叫苦连天的。
  众生百相中,张贴红榜的人总算是过来了。
  “花名册到——通通闪开——”
  一声高喝,手中高举花名册的官家人从山道上打马而来,穿过避让开来的人群,直往丰文书院门口奔驰。
  花名册是丈尺长的红布,被卷在一起,他似是一路拿在手里高高举着过来的,这会儿奔向书院门口,眼瞅着就要到了,人没下马,手腕先是一抖,将长长的红布抖落开来。
  顿时周围众人的心都随着红布一起抖了起来,刚刚还议论嘈杂,此刻鸦雀无声。
  丰文书院的老夫子在此时迎了上去,随手一撩袖子,便要接过红布。
  按照以往,这红布就该被接下了,可这次不同,那官人将胳膊一抬,没把红布递给老夫子。
  “这次你可接不得。”官人抬起眉头,故作姿态地坐在马上。
  老夫子悬空的手一顿,平缓的表情有了起伏,问:“哦?莫非是本次童生试的童元出在我们丰文镇了?”
  按照俗规,只有童元所在的花名册是不得轻易经过他人之手的,其他情况都会随意些。
  想到这,老夫子呼吸一重,看着官人的眼神都变了,动作间也变得稍显恭敬了些,退后一步,赶紧礼请官人下马:“请!”
  官人哼了一声,从马上跳下,麻利地拿起家伙事,开始将红榜往书院外墙的木匾上张贴。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也立刻明白了:时隔几届,又有童元出在丰文镇上了!
  这是何等的荣光!
  “不知道是哪位仁兄?”
  “还用说么,肯定是丰文书院的。”
  “也不知是刘东来还是张青山,依我看只有他们两个有可能搏一搏童元。”
  “没想到啊!这次这么难,居然还考出了个童元!真是天佑我丰文!与有荣焉!”
  “哎...管谁是童元呢,反正肯定落不着我头上,我现在就想知道我中没中......”
  “我也...考了三次了,这回别又是陪跑吧!”
  “愁人...已经不想看红榜贴好了......”
  红榜一点一点地贴上木匾,丰文书院的几位老夫子站在旁边,撵着胡子乐呵呵地笑,他们的的眼神扫在乌压压的人群中,各自寻找着自己看好的门生,已经做好了随时把人叫到跟前来享受荣耀的准备。
  “这排场有点意思。”几圈人之外,楚年踮着脚,也看得津津有味。
  楚年感觉这有点当初高考出成绩的味道了,扭头对江自流说:“阿流,你不紧张吧?要是紧张的话就捏我的手。”
  江自流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抹浅笑,但目中的神色还是有点凝重。
  红榜终于贴好了!
  那得意洋洋的官人双手往身前一合,跳到木匾前的登云梯台阶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进腹部,面向乌压压的人头,声线无比洪亮辽阔:“江自流,江童元可在?”
  随着官人的声音落下,木匾旁边几个老夫子脸上乐呵呵的神情猛然一僵。
  “谁?”
  几个老夫子互相之间对了对视线:江自流?这是谁?
  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好像又没有听过,没有什么映像......
  但很显然的一点是,不管有没有映像,这个叫江自流的都不是他们丰文书院的人。
  一瞬间,笑容全都消失了,几个老夫子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极为复杂。
  “江自流,江童元可在?”面对鸦雀无声无人回答的现场,那官人举目四看,又问了一遍。
  官人的声音依然洪亮如钟,这次一嗓门把楚年从惊愕中喊醒了,楚年一把捏住江自流的手,用了狠力的摇他:“阿流流流!好像是在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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