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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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液才感受到了回流。
  他朝着她笑,浮于表面,“好啊。”
  粗壮有力的手臂把她擒了过来,不屑,“本王才不需要被人喜欢!”
  话落,利落低头,唇瓣凑近她还没有消红的唇,不管不顾的强行亲上去,带着些许力度和比刚才还要强盛的怒火。
  商绾仪被亲得迷迷糊糊脑袋缺氧,连怎么哭都忘记了,小拳头捶着他的胸膛让他给她呼吸。
  来之不易的机会。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还没有两秒他又往她面前凑,吓得她抬起手死死捂着唇,露出来的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又惊又怕。
  可她没捏住他的算盘。
  他这次本来就没想要亲她唇,一手把她捞在怀里,大手拽着她的衣领往下拉,露出她白皙秀颀的脖子,在她根本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埋头下去重重咬了一口。
  “呜!”
  她疼得皱起眉头,又不敢乱动,生怕他把她脖子咬出血。
  只是在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她才放声哭了出来。
  呜,他坏透了啊。
  房门一直都紧关着,商礼铭收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门依旧没有被打开。
  他急急忙忙跑过去,伸出手掌使劲的拍打着门,“莺莺!莺莺!在不在?给阿兄开门!”
  她与那赤那驹骞孤男寡女的,怎么可以共处一室!真是太没有规矩了!
  房间里头的商绾仪正被他强迫着收拾完东西,刚准备带她出去就先等来了商礼铭的敲……锤门。
  她眼睛亮了亮。
  太过于明显的期望被他收入眼里,“别抱妄想,他也没有办法把你留下。”
  她眸色又骤然沉了下去。
  赤那驹骞一手拎着她轻飘飘的包裹,一手握着她的手腕往屋外走。
  提着包裹的手去把门打开,正在专注于敲门的商礼铭没反应过来,差点摔倒,得亏及时稳住自己,还没来得及责怪,一抬眸就看到他家小妹红肿得和兔子一致的眼睛。
  “莺莺!”他紧张得捧着她的小脸左看右看,“怎了?怎么哭成这样了?”
  “阿兄……”受了委屈的她被兄长稍稍关心,她就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扁着小嘴想哭。
  “别哭别哭。”他心疼的安慰她,又把不友善的视线投向她身旁站着的赤那驹骞,“她还小,你欺她做甚?”
  他刚听闻了他家小妹有个男性同伴这件事,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她以后成了亲,也不能剥夺她交朋友的权利。
  而且,这会儿都还没有成亲呢。
  这位来自吉溟的可汗,占有欲也太恐怖了些。
  方才在大厅里倒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他才没看一会呢,他小妹就被欺负得惨兮兮的。
  都不知道她去了吉溟要受多少苦。
  “我们不和亲了!”商礼铭拽着商绾仪另一只手把她往自己身边拉,“我家小妹拒绝与吉溟和亲,请可汗返回吧!”
  凭什么要他小妹受苦。她这十几年来就没有尝过甜头,连自己小妹都护不住,他算个什么兄长啊。
  赤那驹骞轻笑。
  要说他们不是亲生兄妹怕是都没有人会相信,拒绝和亲这件事,被他们默契的一前一后的扔到他面前。
  他拽着她,不由分说的把她拉回到自己身边,“听闻阿兄识大体,顾大局,却不知和亲一事,关乎到榗城乃至整个北涬安危?岂是阿兄说拒绝就拒绝的。”
  话里话外都是威胁。
  商礼铭恼怒,果然,他起初就看他不顺眼是正确的,“大不了就是你我一战,牺牲我小妹来换这一时和平,我北涬也没这么窝囊!大不了、大不了你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他非要保住商绾仪。
  她被兄长的保护弄得心里一塌糊涂的,吸了吸鼻子,朝着他晃晃脑袋,故作坚强,“无事的,阿兄不用担心我,莺莺会照顾好自己的。”
  正是因为兄长太好,所以她才更加不可以让兄长为她担心难受。
  更不可以因为她而祸害了整个北涬。
  第73章 返程
  “不可以。”
  商礼铭根本就不相信她去了吉溟会被好好对待的鬼话,在榗城尚且已经被欺负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在没有人庇护的地方反而受宠。
  “莺莺,你还小,本就不应该由你去和亲。”连及笄礼都还没有到,怎么轮都不可能轮到她。
  未免也太荒唐了。
  赤那驹骞瞧出来了商礼铭脑海中半成型的想法,“我大吉溟不是垃圾场,不是什么东西都会收的。”
  别想着把商韶钥扔过来给他。
  他不接。
  “你!”小妹被他欺负,二妹也被他这样欺辱,商礼铭简直对他一点儿好印象都没有,不想与他纠缠,拉着商绾仪,“走!我们去找父亲说理!”
  “阿兄……”商绾仪反拉住他的手,站在原地不动,眼窝泛红,“莺莺知阿兄疼我,不过阿兄莫生气,有柳影陪着我,莺莺不会乏味的。”
  找父亲说理有什么用呢?
  他们早就不想要她这个病怏怏的女儿了,他们本就是想要把她养大然后丢去一个富贵人家那里换银两的。
  不被宠的人没有机会说理。
  阿兄又何必为了她浪费时间,还在爹娘那边浪费口舌。
  不值当的。
  局势已定,她配不上阿兄这样的大费周章。
  “莺莺有机会定会回来找阿兄叙旧。”她说着说着,眼睛泛着泪,但唇角还是用力扬起,不希望被兄长瞧出不开心,“莺莺还想听阿兄从军的趣事。”
  赤那驹骞抿着唇看着她的不舍,握着她手腕的力度骤然增大。
  她不舍这里一分,便是厌恶吉溟和他十分。
  商绾仪吃痛,却还是坚持把话稳着声嗓讲完,“有劳阿兄代我与爹娘说一声我回吉溟的消息,还有……还有东泽哥哥,要带他去及时处理伤口……”
  真是够了。
  她再一次毫不留情的往他千疮百孔的心脏上使劲踩踏。
  他笑,“那就有劳阿兄代我也和那人说一句,胆敢再觊觎我的人,下一次就得做好丧命的准备。”
  他不仅是要和许东泽说。
  更是在和她说。
  她知道。
  话落,不需要等没有必要的回答,他直接把她的手从商礼铭手里拽出去,横腰抱起,长腿一迈,快步往马车的方向走去,三下两除二的把她塞进马车里。
  商绾仪也不闹,趴在窗口处,保持着笑容与商礼铭挥手告别。
  她认命。
  十几年的逆境,她学到的最好的本事就是顺势而生了。
  无事的……
  她不断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不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和痛苦,只要她的存在不是他们的麻烦,那她苦一点,也没有关系的。
  她已经长到这么大了,都快要及笄了,要更加懂事才行。
  只是,在她返程吉溟之前,未能瞧瞧东泽哥哥的伤势,也未能瞧到春春东东安全的模样,她心里还是会揪得很厉害很厉害。
  未知数永远是最恐怖的。
  他上了马车,骤然沉了不少。
  她始终不回眸看他。
  马夫得到了他的命令,驱使着马车往吉溟走,兄长的身影越变越模糊,榗城的规模越来越小,终于,什么都消失了,她缓缓闭上眼睛,脑袋埋在臂弯处,无声的哭泣。
  赤那驹骞盯着她一起一伏的身影,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坐在对面,静静的盯着她的背影看。
  他来前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一遭。
  甚至以为这一趟可以让他们的感情更深厚一些,以为这一趟之后,她可以放下所有芥蒂、开开心心的随他回吉溟嫁他。
  却不曾想是恶化的开始。
  哭得太久,她身心都觉得疲惫,趴着趴着,就不自觉的睡了过去。
  道路泥泞,碎石众多,随着马车的摆动,她身子一歪,整个人都往一侧倒下去。
  所幸他眼疾手快,长臂一伸,牢牢把她护进了怀里,她怕是真的累得不行,这么大动静都没有把她弄醒。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为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躺得更舒服一些,睡着了的眉头还微微皱着,脸颊上的泪痕也没干,几根发丝黏着小脸。
  他也没有把手帕带在身边的习惯,只能用干净的衣袖为她抹了抹。
  “不要……”
  不知她梦到了什么,梦魇的欺压,让她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反抗的梦话。
  “别怕。”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着声音,“莺莺,别怕……”
  他甚至说不出‘我在’这两个字,因为他猜想,她现在的梦魇,也许就是他。
  “呜……”
  她连梦里都在哭。
  他也挺想哭。
  眼底的落寞根本就藏不下去,她的手被他十指相扣的牵在他手里收拢,“为什么不能也喜欢我……”
  她太偏心了。
  她的心脏太小了,占满了别人,就丝毫容不下姗姗来迟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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