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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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算是看着自己长大的,打从有记忆起,莉姨便在喻家工作了,和靳泽承新婚那会儿,也是她教了自己很多事情。
  莉姨递出一个透明的塑料盒,里面盛满了洗干净的杨梅,还带着小水珠:“小姐喜欢吃就多拿回去一些,这都是新鲜的。”
  接过盒子,喻遥觉得鼻子有点酸,说“谢谢”两个字的时候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看着从豆苗儿般小到出落到如今这么沉鱼落雁的小姑娘,莉姨也感慨时间如白驹过隙,她抬抬手,欲言又止。
  “怎么了嘛?”喻遥见她这副为难的表情,心中有些发愣,按理说莉姨在这个家里也算是老人了,应该不会被欺负之类吧。
  考虑良久,莉姨觉得大小姐应该还是有知情权的,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轻声说道:“黑虎的死其实是因为……因为二小姐逼着它吃了太多的狗粮,又灌水什么的,活生生撑死的。”
  昨天傍晚发生的事。
  黑虎因为年纪大了,食欲越来越不佳,因为关节老化僵硬,也不爱运动,甚至跑两步就会大喘气。
  喻晴昨天兴致来潮的给它喂晚饭,在那大狗盆里满满当当倒了很多的狗粮,但是看着狗吃了两口就停,她一下子就来气了。
  狠狠的踹了一脚,听到狗趴在地上的呜咽声后还不解气,踩着他的脑袋大声谩骂:“畜生,我也照顾了你那么多年,每次喻遥一回来你就摇尾巴,我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大小姐!”
  黑虎没有反抗的力气,面对这位主人,它也不会选择去伤害她,嗓音沉沉的叫着,像是喉咙里卡了东西,闷的不行。
  喻晴并没有就此罢休,她握紧了狗的嘴巴,抢先往他的嘴里倒着狗粮和水,“吃啊,死畜生,你和喻遥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后她没力气了,又往狗的肚子上踹了一脚才转身离开。
  黑虎奄奄一息,等莉姨整理好厨房走出来想把它的绳索给放了溜一圈时,发现狗狗的尸体都已经僵硬了,旁边还有一地惨不忍睹的呕吐物。
  ……
  “狗粮,别再说了。”喻遥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巴,她蹲了下来抱着头,觉得全世界都在晕转着,“求你了,别说了,真的别说了。”
  陪伴自己长大的狗狗几乎是被人虐杀的,喻遥怎么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再次抬脸时,喻遥已经泪流满面了,“是我不好,我搬出去后应该带着它的,我不应该留它自己生活在这里……”
  “小姐啊。”莉姨也蹲下来抱住了她,难过自责的不行:“是我做的不好,我应该多留个心眼的,可怜我们黑虎走的这么惨啊。”
  司机看着痛苦的两个女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直到他看着靳太太抹干眼泪,去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了根警棍时,才开始慌了。
  他不敢拦,连忙给靳总打电话汇报了此事。
  也不知道是哪个保镖不长眼在车子里放了警棍这种危险物品,简直是助纣为虐。
  多云转阴,浊闷的空气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喻遥掂了掂手里的警棍,径直往喻家大门走去。
  喻晴正窝在沙发上吃水果,刚才母亲又安慰了自己几句,许诺下个月会给她买一辆跑车,又说如果网上真的流传出自己的那些不雅照,一定不会轻易饶恕喻遥。
  她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玄关处气势汹汹的走来了一个女人,明明连双高跟鞋都没有穿,气场强的像是能把橱柜上放着的花瓶都震碎了。
  “你…你…想干嘛?”
  喻遥无视她的提问,直接一警棍砸在了喻晴的背脊上,等她疼的站不起来时,她又二话不说的扯住了喻晴的头发,揪的她头皮都直接出血了。
  她将女人拖拽到厨房,拉开自来水的管子塞到她的嘴巴里,“黑虎怎么死的,你就等着怎么死吧。”
  水流很急,喻晴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一边被灌水一边咳嗽着,肚子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每一滴水的进入,肿胀又沉重,这种滋味比溺水还要难受。
  “救……救命……”喻晴奄奄一息的喊着。
  喻遥完全忽视,又从桌子上找到了一些剩食,捏了捏就塞到她的嘴巴里,“我说过不要惹我的吧,喻晴你真的该长个记性了。”
  听到厨房里传出来大动静,喻母皱着眉头从楼上走了下来,她一看见喻晴在遭受什么非人的对待时,直接尖叫:“造孽啊,造孽啊!”
  上去撕扯,她反而还被喻遥打了两警棍。
  周围的佣人也不敢上来,现在喻遥完全处于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疯魔状态了。
  没有其他办法,怕女儿真的被折磨死,喻母连忙抱了警。
  喻晴在快要被水撑死的那一刻里,喻遥扔开了水管,她单脚踩在地上女人的肩膀上,看着她吐了好多的水,“爽吗?”
  “你这个疯子!”喻晴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黑色的头发全部黏在皮肤上,明明是盛夏,她硬生生的被冷出了一身汗来。
  厨房一片狼藉。
  喻遥抬眼看了下周围的不敢上前的人,随意的拿起了中央岛台上的一把菜刀,她往瓷砖上砸了一下,见有裂缝的出现,满意的笑了一声。
  像是会蛊惑人心的海妖,媚眼如丝:“别着急,盛宴才刚刚开始。”
  轮到你了,被虐杀的盛宴。
  第71章 靳太太,您又来啦
  菜刀在光下泛着锋利的银色,喻晴看着她不断逼近自己,一边往后爬一边大喊着:“不要啊!不要啊!”
  喻遥对准她的脑袋,将手里的刀砸在了旁边的地板上,尖锐刺耳的声音让所有人都起了鸡皮疙瘩,“怎么了?害怕吗?”
  “我知道错了,姐姐。”喻晴哭的眼泪和鼻涕都流在了一起,她双手不断搓着求饶,“姐姐,你放过我吧,求你了姐姐。”
  喻晴被接回喻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没有喻父的情况下,这么真情实意的叫自己“姐姐”,只是这种情况下的叫喊,一声更比一声讽刺。
  又想到了黑虎,和自己弟弟一样的存在。
  喻遥深呼吸一口气,面色冷淡到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她就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反复举起手里的刀又砸向地板。
  身后的佣人在喻母不断的催促下,准备扑过来把喻遥给控制住。
  最后一次,喻遥红着眼睛,真的想在喻晴的脑袋上砸出一个血窟窿。
  喻母大哭着爬到了喻晴的背上,感受到下面的裤子似乎被浸湿了,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到底是自己被吓得尿裤子还是女儿被吓得尿裤子。
  瞳孔里倒影的都是面前这个女疯子。
  “遥遥!”男人的声音和外面的警笛铃声一道响起,喻遥如梦初醒,以惊人的反应力快速扔掉了手里的菜刀。
  如果拿着被警察逮住了,那可是现行犯。
  喻母和喻晴连忙蜷缩到了角落里,地板上留下一滩水渍。
  两个人,特别是喻母,习惯了在人前光鲜亮丽,如今这副狼狈的模样被佣人还有外面的警察给看见了,脸在烧到同时,心也觉得生不如死。
  喻父大步走到厨房,看着一地狼藉以及缩在角落里发哆嗦的妻女,再觉得刚才听到的话荒唐时,也不得不相信了。
  他抬起手,一个巴掌就想下去:“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提前收到局长通知的小警察连忙拦着,他们来这儿的任务是要把喻遥安全的送到警局,如果被打一下,后果不堪设想。
  喻父收了手,看着被浴巾裹起来的老婆和女儿,眼里又燃起了几分怒火,他转头对着喻遥唾沫横飞:“喻遥,你疯了是不是?杀害亲人,你知不知道这是犯罪,恶劣到是要被执行死刑的!”
  “亲人?”喻遥冷笑了一声,抬起的眼眸里写满了苍悲,她指着外面的狗窝,明明身体已经使不上任何力气了,但声音却气势如虹:“十八岁开始,我在这个家里剩下的亲人就只有黑虎一个。”
  “是喻晴先杀了我的亲人的!”
  她嘶吼着,缓了很久身体的颤抖才平静了下来一些,嘴唇有些干裂出血,毫无怕意的对上了父亲的眼睛:“还有,咱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不是你生的。”
  一番话,寥寥数语而已,喻父却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疼。
  他不是不知道自从喻晴回来之后,这个家里上到自己的老婆,下到那些佣人是怎么对喻遥的,维持惺惺相惜的表面,内里关系却在疯狂腐烂。
  骂她“没教养的白眼狼”,故意有事没事的找她茬,栽赃陷害……一样没少。
  他没阻止,默认比参与更加令人心寒。
  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改变,一开始接回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过只是想让她不要受苦了而已,养了喻遥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半分亲情。
  局长那边还等着见人,小警察不敢拖延,遇上这种有钱人的狗血家事也真是无语,点头哈腰的说道:“那个……按照惯例,大家都和我回警局做个笔录吧?”
  喻晴和喻母先上楼去洗澡,换身衣服。
  到底还是有差别的,喻遥一个人坐一辆警车,她把脑袋靠在了窗户上,心里平静下来后反而更加难受了。
  黑虎死的那么惨,养母只在乎亲生女儿所说的话,养父也不分青红皂白,第一反应就是想冲上来扇自己的巴掌。
  那巴掌没打到脸上,却像一根刺一样落在了心里,挥之不去。
  情绪衍生到最后,脑子里竟然跳出来了“众叛亲离”四个字,喻遥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活的还挺失败的。
  那辆迈巴赫就紧紧贴在警车旁边,寸步不离。
  司机一直紧张的看后排坐着的喻遥,生怕她被人怎么样了,除开靳总的交代,他也是真的心疼靳太太。
  自己的女儿比靳太太还要大一两岁,回了家见到父亲和母亲尚且都要因为在社会上受了委屈而哭上一哭,更何况是从小娇生惯养的靳太太,一夕之间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陪着长大的狗还惨死在那位所谓的妹妹手中。
  到了警局,局长站在门口一百八十度的恭迎喻遥的到来,毕竟灭火器那事儿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靳太太,您又来啦?”
  周围几个警察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扯了扯唇角。
  什么鬼啊?又来?还啦?
  局长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知道自己接到了靳泽承亲自打过来的电话,男人要他立马出警去喻家接喻遥,把她安全带到警察局后,再等他过来处理事情。
  下面的人去报案地时,局长还吩咐剩下的人做个大扫除。
  毕竟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之后,他的心里可没觉得这位靳太太比靳总更好应付。
  喻遥被安排坐到沙发上,面前的桌子上甚至摆了水和马卡龙这种甜点。
  两个直接受害人则是坐在冷冰冰的板凳上,被警官凶着做笔录,喻晴都觉得离谱,“那个女的刚才可是举着刀要杀我诶,你们竟然这么伺候一个杀人犯?”
  “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家庭矛盾而已。”警官在键盘上快速打着字,用八齿微笑说道:“喻晴女士,户口簿上显示那位小姐是您的姐姐,您应该有礼貌一些。”
  喻晴:“?”
  与其受这种屈辱,她还不如刚才就死在那厨房好了。
  喻遥双手抱着膝盖,等头疼缓过一些之后,呆呆的问道:“靳泽承呢?”
  她本来就生的有种破碎的美感,很容易激起别人的保护欲,如今眼眶里打转着泪珠,更是让人见了心脏发紧。
  没人知道靳泽承什么时候会来,正犹豫着该怎么安慰这位靳太太时。
  靳泽承大步走了进来,嗓音低沉磁性:“宝宝,我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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