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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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心炽热的温度,好似要将她的肌肤融化,叫她整个身子也无端热了起来。
  暧昧的气氛在帷帐间越发浓郁,想?着这一天迟早都会来临,陆知晚闭上眼睛,等着男人下一步。
  可除了那紧贴在腰间的手掌,身侧男人再?无其他动作。
  「不是?吧?就这……」
  “陛下……”陆知晚壮着胆子轻轻唤了一声。
  “嗯?”
  “您……”是?不是?不行?
  问肯定不敢直接问,她咽了下口水,委婉道:“您不喜欢嫔妾么?”
  “为何这样问。”
  “若您喜欢嫔妾,为何不……”这种话问出来还是?很羞耻啊!
  陆知晚心下暗恨他是?块木头,还好漆黑夜色可以稍微遮掩她的尴尬,纠结一阵,她还是?问不出口,索性含糊其辞:“嫔妾只是?想?叫陛下知道,嫔妾深爱陛下,一心一意。”
  一心一意?
  萧景廷冷嗤,长指捏了捏她腰间软肉,眸色深暗。
  谎话连篇的女人,合该丢去?喂猫。
  按着她的腰往怀里?拢了拢,萧景廷阖上眼:“睡罢。”
  被他方才?那么一闹,陆知晚也没心思想?其他,脑袋在他怀中蹭了两下,寻了个舒适角度便?稳稳睡去?。
  夜阑人静的床帷间,萧景廷垂眸看了看身侧熟睡之人,眉眼浮起一丝沉郁。
  没心没肺之人,果然睡得也快。
  可她如?何能一边想?要他宠幸她,一边又对顾容予念念不忘?
  这女人果真荒唐至极。
  且再?容她一些时?日,待彻底对她失了兴趣,就打发去?锦狸苑养猫。
  至于那顾容予,明日下朝后找顾首辅提一提,也该定下一门婚事了,省得整日出来招蜂引蝶,惹得这满京少女少妇心猿意马,不得安分。
  第25章
  翌日, 天?清气朗,惠风和畅。
  陆知晚翘着脚在丽风殿养伤时,萧景廷在养心?殿旁敲侧击顾首辅:“朕知顾公一心?为社稷百姓, 但偶尔还是得抽出些功夫关怀家?人。听闻上月武威将军又添一孙,顾公与他同是知天?命的年?岁, 膝下却空空荡荡,难道顾公不羡慕天?伦之乐?”
  顾首辅被皇帝这份特?别的关怀弄得摸不着头脑,面上受宠若惊应下,待离了?养心?殿,心?里仍在琢磨这话中?深意。
  陛下是嫌他年?岁大了?,想?要他致仕返乡?
  还是儿子顾容予的婚事未定, 陛下有意搭桥牵线?
  亦或是暗讽女儿早先的善妒手段,故意敲打?可观陛下这和颜悦色的态度,并不像这个意思。
  待到傍晚下值回?到府上, 顾夫人见他心?不在焉, 不禁追问。
  顾首辅将白日皇帝所?言据实告知, 顾夫人闻言也是又惊又恐:“陛下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君心?难测,我又怎知。”
  老俩口对着思索好半晌, 顾夫人一拍额头,一脸了?悟:“我知道了?!”
  顾首辅蹙眉看她:“你知道什么了??”
  顾夫人走到窗旁掩了?窗, 才压低声音道:“辽东王此番回?京,不就是为儿择媳,为女择婿么?世子选了?京城媳妇,定是要跟着回?辽东的。至于郡主, 那可是要嫁到京城来的……辽东王与太后的旧事, 旁人不知,咱们心?里可门清。”
  提起过往, 顾首辅老脸划过一抹不自在,当年?妹妹与萧宪是因?自己才结识,却彼此错过。现下虽都已年?过半百,忆起前半生,仍是遗恨无穷。
  “若是兰纯郡主能嫁到我们家?,既了?却他们俩人当年?遗憾,又可笼络辽东王对朝廷的忠心?……”顾夫人声音愈发小了?,眼底闪着精明的光:“再来,咱家?地位越稳,虞儿离后位也就越近,老爷,这可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呀!”
  内宅妇人都看出的利害,顾首辅如何?不明白,只是:“陛下并未提及辽东王,不一定是那个意思。”
  顾夫人这时就有些钻牛角尖了?,双眼一吊:“那你想?想?,满京贵女哪个能配得上咱们容予?也就兰纯郡主能配上。”
  先帝子嗣萧条,莫说被迫害的皇子,就连公主到了?都没?剩一个。不然就顾夫人看来,自家?如此出众的儿子尚公主都绰绰有余。
  夜阑人静,几声虫鸣响彻夏夜。
  昏昏烛光下,顾首辅捋了?捋颌下稀疏的花白胡子,面色凝肃道:“总归容予现下去了?江南,还要数月才回?,先观看一阵再说。”
  顾夫人嘴上应了?声“也好”,心?下却已将辽东郡主萧兰纯视作儿媳第一人选,寻思着这些时日多寻机会与她接触,熟悉一下才好。
  ***
  皇宫之内,陆知晚养脚伤期间,太后派人来问过一回?,另还有几名想?与她套近乎的妃嫔也来拜访,除此之外,她在丽风殿的日子可谓是清静自在又无聊。
  人一无聊,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这些时日,陆知晚又将原著的剧情仔仔细细盘了?一遍,基本可以确定,若想?要靠一己之力推翻原剧情,保全现下这种在后宫混吃等死的太平日子,难度不亚于她去考清华——
  原文作者简直是男主赵文绍的亲爹,一路给男主狂开金手指,男主就像那有九条命的猫妖,遇到任何?险境都能化险为夷,同时还会收获一批忠心?耿耿的追随者、稀世珍宝、以及各类美女。
  至于女主豫章王之女萧宁宁,只是男主后宫之一,正房大老婆。
  这也是陆知晚无法忍受顾容予被辜负的一点——萧宁宁放着一心?一意待她的顾容予不要,非得和一群妾侍抢男主这根风流脏黄瓜,她到底图什么?
  对于恋爱脑,陆知晚一直无法理解,也不再去想?那些,“管他们爱恨纠葛,反正我躲远些就对了?。”
  只是她该怎么躲,何?时开始躲,躲到哪里去,这些都得好好考虑,提前规划。
  若她没?记错,赵文绍和豫章王造反,起码也得三年?后。三年?的时间,挖一条出宫地道太难,挖个狗洞总可以?
  思及此处,陆知晚从床上爬起,稍作梳妆,便让秋容姑姑带她到皇宫各处逛一逛——
  要逃跑,总得先熟悉地形,她穿过来快两月了?,皇宫到底多大,她至今都不清楚。
  秋容姑姑见她想?出门逛逛,自也乐意引路:“宫里各处的花儿都开得正好,先前您脸上红疹未退,养了?好一阵子,后扭了?脚,又在屋里闷了?些时日,如今好容易能出门了?,定要好好看看这满宫繁花。”
  陆知晚开始还没?觉得什么,秋容姑姑这样一说,她顿觉自己此番穿越真是命运多舛,又是马蜂追、二次落水,还险些毁容、扭了?脚,算起来真没?几天?安生日子。
  “那就有劳姑姑带我逛逛了?。”
  “婕妤客气。”
  秋容姑姑是宫里的老人,有她引路和讲解,陆知晚没?多久对这座恢弘宫殿也有了?个大致了?解。
  接下来的几日,她一有空就让秋容姑姑带她四处闲逛。
  萧景廷这阵在忙春税之事,难得有了?空,记起后宫还有个不叫人省心?的女人,随口问着一旁研墨的余明江:“陆氏这几日在做什么?”
  余明江捻着墨条的手停了?下,纳罕看了?眼皇帝。
  往常陛下一得闲,总是先问起锦狸苑的猫儿们,如今竟先问起陆婕妤。
  好在那位陆婕妤的行程十分简单,余明江拢着袖子,恭声答道:“陆婕妤这些时日都在宫里四处闲逛。”
  “闲逛?”
  萧景廷拧眉,若他没?记错,那女人是个十足十的懒鬼,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现下竟会连续多日在皇宫里闲逛。
  这不正常。
  “将秋容唤来,朕要问问。”
  余明江见皇帝神情严肃,也不敢耽误,忙命人去丽风殿传唤秋容姑姑。
  不多时,秋容姑姑便出现在养心?殿中?,将这几日陆知晚都逛了?什么地方,问了?些什么,如实禀告。
  得知她有时在一个地方都能来回?转上许多遍,萧景廷眉心?拧得更?紧。
  秋容姑姑见皇帝皱眉,心?下惴惴,目光疑惑地看向余明江。
  余明江会意,斟酌着语气,弯腰低问:“陛下,可是有何?不妥?”
  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桌案,萧景廷若有所?思地沉默。
  良久,他吩咐秋容姑姑:“回?去后就当无事发生,且看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秋容姑姑和余明江皆摸不着头脑,却也只得按照皇帝的吩咐去办。
  接下来几日,陆知晚仍是早出晚归,名义上闲逛,实则踩地图。
  此刻的她尚且不知,她这行为已完全暴露在皇帝眼皮底下,且被皇帝判定为不正常。
  “小彩云刚来锦狸苑时,也出现过这种情况,整日里在笼子里走来走去,一遍又一遍。一开始朕还未多想?,直到有一日它以头撞墙,试图自残。陈金喜寻访不少经验老道的驯兽师才知,小彩云先前养在野外,一朝被圈养,生活环境变得枯燥单调,缺乏刺激,压力过度而?导致心?病。”
  萧景廷负手立于窗畔:“那陆氏在宫中?四处晃荡,可不就如小彩云当初一样?”
  在旁伺候的余明江闻言,一时哑然,缓了?好一会儿,悻悻试图分辨:“陛下,小彩云是豹子,陆婕妤是人……”
  他本想?说“人与兽类如何?能比”,话到嘴边,忽又想?起在陛下心?里,猫儿们的地位远胜过人。
  某种角度来说,陛下将陆婕妤与小彩云放在一起提及,说明陛下待陆婕妤看重?。
  萧景廷也看到了?余明江的欲言又止,黑眸轻眯:“大伴儿觉得朕说的不对?”
  那稍稍拉长?的低沉尾音,叫余明江头皮一紧,背也躬得更?深,连忙道:“陛下圣明,是老奴糊涂愚钝。”
  萧景廷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只转脸望向昏蒙蒙的天?边。
  一弯冷月高悬在飞檐之上,几颗细碎的星子点缀在旁,闪闪发光。
  静默看了?一阵,萧景廷忽的开口:“朕记得前两日钦天?监来报,说是月中?有流星奇观?”
  余明江愣了?下,颔首称是:“徐监正还说,这场流星雨是二十年?间最盛大的一场,若要观景,东山望月台最佳。”
  他边说边打量着皇帝的神情,轻问:“陛下可有意一观?”
  萧景廷垂了?垂眸,面容平静:“的确有段时日没?出门,就趁这机会,带陆氏一道出去转转。”
  余明江笑?道:“是,老奴明早就下去安排此事。”
  萧景廷淡淡嗯了?声,转过身?,瞥见余明江那堆满慈蔼笑?容的脸,蓦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朕是怕她会像小彩云一样撞墙。小彩云撞墙,大难不死。陆氏撞墙,死不死另说,本就不聪明的脑袋撞得更?傻,岂非给朕添麻烦。”
  余明江哑然,也不敢多说,只顺着这话点头:“陛下仁慈。”
  ***
  “要去看流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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