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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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谁知祝如疏闻言,饶有趣味地问着。
  “若是师妹的夫婿手中绑了他人衣物,那师妹当如何?“
  林鹭想也没想。
  “自然是将其大卸八块。“
  林鹭想若是没看错的话,祝如疏似乎有些赞成她的说法,她产生这种想法后,后背起了些鸡皮疙瘩,这自然不是她自己的想法。
  她这样的说法本就为了迎合病娇。
  少女看着祝如疏的模样,原以为他已经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了。
  谁知少年闻言却说。
  “骗人。”
  林鹭看着他这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知什么都瞒不住他,这才软绵绵交代。
  “若是如此,那自然是好聚好散,强求又有何意义。”
  祝如疏点了点头。
  “师妹说的有理。”
  祝如疏一顿。
  “但我并非师妹这样心善之人,若是有人负我、欺我,我便将她抓起来关在屋子里,日夜折磨,若是要跑就打断她的腿,要叫就封住她的嘴,直到乖乖听话为止。”
  林鹭看着他淡薄的眸色中染着些嗜血的红色,无端的笑意爬上少年苍白的面容,他虽是笑着的,却让人看出些冷意。
  让人相信他做得出来,此言也并非骗人,林鹭觉得,他甚至还能作出更骇人听闻的事。
  少女稳住战栗到几欲想要落荒而逃的身体,摇摇欲坠。
  生了退意。
  少女说话磕磕巴巴。
  “师兄我先回去了,夜里再来。“
  “来的时候记得唤夫君。“
  他的声音悠悠飘进少女发红的耳朵里。
  —
  林鹭回到自己房里,月筑见了便赶紧迎了上来问她。
  “王妃,王爷可有为难你?“
  林鹭转头看着月筑,之前她尚无自己的记忆,便没有察觉这么多。
  这时有了自己的神识,林鹭盯着月筑的面容,心中生出些疑惑。
  魇鹩不能够附身者的熟悉之人,但是它又要近距离观察附身者,所以必然会幻化成身边的人。
  它要近距离撮合入境之人,再食其魂灵,林鹭又想了想月筑所做之事。
  想起那日第一次夜里睡不着,她失了神不知怎得就走出了房间,现在想想在这幻境之中,那大概只能魇鹩能够无声无息的做出这种事。
  从她发现祝如疏的“秘密“以后,他们二人在这魇鹩的戏折子中的关系就逐渐拉近了,再到后来在这折子中,她对祝如疏产生了”感情“。
  她又在想,那一夜月筑真的没看到她出去吗?
  显然不太可能。
  之前林鹭没觉得,后来想起那些在王府之中埋头走,黑压压的人群,可能是因为魇鹩没办法幻化出这么多人的脸。
  那么面前的月筑就很有可能是魇鹩的本体。
  再者,那第一日时,月筑打碎很多个青花瓷杯,按理说就六王爷这恶名,府中定然不会留这般笨手笨脚的婢女。
  是否因为她的真身是只上古恶鸟,走路不稳,用手不习惯,这才导致她笨手笨脚的。
  林鹭思及此处,却也不敢再对面前的“少女“月筑轻举妄动。
  因为就算是她发现了,她也打不过魇鹩。
  “王爷未曾为难我。“
  月筑闻言呼出一口气。
  “那便好。“
  大概是心中有疑虑,月筑的一举一动在她眼中都成了怀疑的成分,心中更是谨慎和畏惧深了几分。
  月筑双眸定在林鹭手腕上的镯子上,又惊了惊。
  随即指尖悄然点了点镯子,笑吟吟问林鹭。
  “这可是王爷赠予王妃的?”
  林鹭不动声色地盯着月筑的动作,竟将她眼中难得又异样的兴奋之意看了个精光。
  只是她不知手上环的这镯子究竟时何物,连这怪物都垂涎万分。
  她垂眸盯着手腕上取不下来的镯子,深觉祝如疏就像是将一个烫手山芋塞到她手中了一般。
  月筑似乎有些按捺不住,若是在往日里,她定然不会这般逾矩直接触上她的手腕。
  果然,这着急了,“尾巴”都露出来的。
  林鹭将月筑眼中的情绪全然看了出来,抬手摇了摇镯子,那里面的碎玉啷当作响,月筑的眼眸随着她晃动手腕的动作,直勾勾钉在那镯子上。
  现在是藏都不藏一下了。
  林鹭勾唇,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仿佛真是方才在房中得了祝如疏的赏那般。
  “自然是。“
  “王爷和王妃这感情可是真真儿的好。”
  月筑眼中尽是羡艳,奈何林鹭偏生知道了她就是魇鹩,即便她眼中情绪真的就像怀春少女。
  林鹭这到一想起祝如疏所言。
  魇鹩会在人脱衣交好的时候露出原形将人吞入腹中,便觉得面前的少女变得面目可憎让人心生畏惧。
  她就自己一人,只能等晚上见到祝如疏再说。
  祝如疏那样聪明的人,说不定早就知道这月筑是魇鹩了。
  若真是这样,那祝如疏将月筑放在她身边,却丝毫不怕这魇鹩伤了她。
  林鹭想起这些天同月筑日暮朝夕的相处,仍是觉得心有余悸。
  林鹭脸上显现出少女模样,脸颊微红,因为她长得又特别乖巧,自然也具有欺骗性。
  尤其是面对魇鹩这种对人性洞察不深的怪物,自然也掩得过去。
  _
  日落山下。
  夕阳只堪堪露了个血色的轮廓,那赤色诡异笼罩这焦土昏黄的天空,像在泥地中铺开,缓缓流淌的猩红血液。
  这场景一看就大事不妙,似乎整个幻境都摇摇欲坠,像是大灾大难临行将至前。
  林鹭手腕上红色的珠串开始微微发烫,里面的红色血液般的液体如同流淌的烫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预料到今夜的事,亦或者魇鹩为吃食急不可耐。
  天色压得低低的,让人喘不上气,空气中有湿臭的腐朽气息。
  月筑一路追随着林鹭往祝如疏屋子里去,到院外少女才出声让月筑停了脚步,月筑有些不解,她身上已有魇鹩的明显特征,似乎一切都在印证这林鹭的猜测。
  月筑头上即将冒头,破土而出的异形犄角。
  “六王爷最近脾气不好,若是你进去惹怒了他怎么办?”
  月筑似乎临近原身前,思考力也迟钝起来。
  她歪着头吃力地想了好一会儿,才答道。
  “好。”
  异化将至,魇鹩的兽性越发压制不住。
  -
  林鹭刚踏进院子,就闻到浓烈的异香,那香气分明比前几日的更浓烈了些,自祝如疏的屋子向四面八方扩散。
  一回生二回熟。
  林鹭现下是清醒的,再见到眼前这般秀色可餐的场景自然心中没有之前那么惊叹了。
  少女面色凝重,凑过去问祝如疏的第一个问题竟是。
  “你这样还拿得起剑吗?”
  林鹭心中在想,别到时候他们二人一同死在此处。
  祝如疏却侧目,将淡薄的神色分了几分给她。
  勾起唇边。
  似乎被少女这个问题逗笑了。
  “师妹觉得呢?”
  祝如疏一顿,又说。
  “若是跟师妹葬身此处,倒也不错。”
  林鹭觉得他的语气很真诚,看那神色像是真的想将她拉在这幻境之中死同穴那般。
  她自然不愿意。
  只是看着这少年的模样,她心中难免惊叹,神色有些盯住。
  祝如疏问她。
  “夫人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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