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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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鹭不经怀疑这剑是不是玩具,这剑真能将男女主都杀了?
  不信。
  少女自顾自小声道。
  见祝如疏抬眼“看”了过来,她几乎条件反射性将剑双手给祝如疏奉上。
  林鹭:…
  对哦,这人瞎子,根本看不见。
  看不见,但并不是完全看不见。
  她将灭灾递到他手中,祝如疏停顿了一下,却忍不住笑了出声。
  祝如疏不知道究竟是他自己疯了还是她疯了。
  少女似乎有些惊异,不知踩上地下的何物,脚边发出一些细微的轻响。
  她好似猫儿般企图踩着无声的步子往后退两步。
  少年觉得,她似乎更怕自己了。
  祝如疏觉得奇怪,为何这人却还是乖乖将这柄随时能将她杀掉的剑递到了自己手中。
  她不怕被自己杀掉吗?
  怪人。
  是他少有接触过的怪人。
  又怕又要装作不怕的样子,让祝如疏心中生了些厌恶和烦躁。
  触着她温热的指尖之时,祝如疏心中更是生出了想就此用剑划破她手臂上的青色血脉。
  任由那温热在他手心之中流尽。
  看她在自己怀中从鲜活,变得死气沉沉。
  这样。
  他便能埋在她怀中嗅到那春桃的糜烂气味。
  这样。
  那些她不知道何处得来的,有关他的肮脏秘密也会随之被埋葬。
  就是这么一想,祝如疏心中也也觉得酣畅些。
  —
  这雾不仅能隔绝人的视野,还能将人宛若隔开在不同的空间中,既看不见彼此,也听不见。
  林鹭就是运气差了些,同祝如疏处于同一个空间之中了。
  雾燎散开,面前的沈若烟忧心匆匆,见着林鹭,她快步上前,似乎松了口气。
  “师妹,你们没事吧?”
  林鹭下意识将领子往上拉了拉,笑着同沈若烟说。
  “没事师姐,就是方才没看到你们有些担心。”
  “那便好,我们这边也没事。”
  林鹭心中叫苦,沈若烟这青梅竹马的好弟弟险些将她掐死了。
  思及此处,少女才惊觉祝如疏不应该是文中的男二吗?
  那为啥除了出场之时外,她就没感受到过祝如疏喜欢沈若烟?
  难道是她将祝如疏缠得太紧了?
  真是怪事了。
  —
  几人摸着石壁,这次更为警惕的屏住呼吸,在香气还未完全吸进去之前,他们摸到了开门的那块石头。
  进入了阑珊处的室内。
  开门看到眼前场景的那一刻,林鹭神色诧异,仿佛回到了梦中。
  里面处处都是红色,头顶还挂着飘然的红纱,屋子是一间一间隔开的,地上有白森森的尸骨,看来是有人进来了但是没出去成,死在这里了。
  林鹭抬眼瞅着这无比真实的场景,眼睛被挂起来的红纱迷住了,室内并没有风,那红纱却在飘着、晃着,诡异至极。
  现实与梦境再次交叠在一起,巧的是,她这次身边也有祝如疏。
  在梦中之时也有。
  少女不觉侧目看像他,方才那个将她脖颈掐得死死的少年,此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乍一看还以为是房梁上吊死了几个穿红裳的人,脚不着地,在半空不停晃着。
  少女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中间有一条深色木板铺成的长廊通向尽头。
  几乎每间屋子里都有不同的乐器和赤色的床,过了这么久,还能嗅到空气中以往的浓重焚香气,还有进来之时,那扇紧闭的门外压不住的,缓缓渗入昙花香气。
  此处的单间屋子的门皆能从外面锁住。
  在长廊边,每个房间还有一扇没有窗帘的大窗台,能够从外面清楚的看到里面的现状。
  这种感觉就像里面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会被旁人监视。
  林鹭没说出来,但是她相信不只是她,沈若烟和南宫信也同样明白。
  这条长廊林鹭就更加熟悉了。
  这条长廊是梦里那个生了张女相的貌美少年,曾经闭眼走过,也曾匍匐着爬过。
  这种诡异的时光交叠感,让林鹭有些不适。
  同样的两两一组,四处查看,林鹭又是同祝如疏一起。
  她虽说祝如疏一起,却因方才的是生了些惧意,同少年隔着一段距离。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最左边的房间。
  里面的陈设较为简单,摆着寻常女子闺房中常见的梳妆台,还有一张大床,那床也近乎惹眼的红纱装点,挂坠纱帘宛如轻纱曼舞,在四周紧闭的屋子里,那纱帘随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阴风飘摇不定。
  林鹭很好奇,就这么到处都是红色,这里的人不会视觉疲劳吗?
  柜子上都是厚重的灰尘,那张红色的床,林鹭原本想坐上去,不想却被祝如疏拉住了。
  他只吐出一个字。
  “脏。”
  他手没松开,林鹭心中生了些不好的预感,想将指尖从祝如疏手中拽出来,却不想被他拉得死死的。
  少年将随身带着的鲛绡从衣袖中扯出来,认真擦拭着少女方才指尖在柜台上划过沾上的厚重灰尘。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挨着擦拭过少女浑圆的指尖,指缝,一处都不落下,他的动作慢条斯理却又夹着粗暴。
  似乎故意将她弄疼。
  好似她真的碰着什么难以忍受的污秽之物了。
  林鹭本就细皮嫩肉,指尖被人反复揉搓都会泛红,还有些发疼。
  却又抽不出来。
  林鹭这才轻声细语同祝如疏说。
  “不脏了,我的手是干净的。”
  祝如疏闻言,这才将她的手放下。
  却始终抓在手心中,林鹭怎么抽都抽不出来。
  少女这才看到,那红床上有几块更深的血色,似乎就是血迹,撒的到处都是,面积太广不像是寻常交-欢留下的。
  再说,为何有血迹却不收拾?
  另一边。
  南宫信走到梳妆台旁边打开了柜子。
  里面都是一些首饰,璀璨到价值连城,即便是这样的环境下,呆了几十年,却还是熠熠生辉,似乎也在昭示着首饰主人的倾城容貌。
  沈若烟则在观察屋内的床榻边缘,此处的血迹倒是不像林鹭房中那大片在床榻上,反倒是在角落处,有这么零零散散已然干涸的。
  谁也没看到。
  那铜镜闪过一丝狭长的影子,女人长发如瀑,一身红衣。
  “这就是晏清的武器工厂吗?”
  南宫信语气讽刺,神色漠然。
  他母亲也极有可能葬身此处。
  _
  从房中退出来后,不知道为何,林鹭总觉得眼前雾蒙蒙的。
  突然闪过许许多多白色恍惚的虚影。
  她看的最清楚的是,年幼的祝如疏正趴在地上,他的双眸流着血,少年的手被陌生的中年男子踩在脚下。
  少年神色漠然,任由血液缓缓在脸上滑落,似乎踩着的并非他的手,他神色空洞,像是全然感觉不到痛。
  中年男人的眼神紧盯着他,眼底含着些少见的兴致和兴奋,他道。
  “蝶之子,还真是少见。”
  大抵是因为祝如疏的神色过于冷漠,中年男人感觉被忽视,甚至将祝如疏的指骨踩错了位,皮肉之下甚至露出了森然白骨。
  少年这才抬头,他看不见,只是抬头隔着虚妄“看着”他。
  男人又笑了一声。
  “我说为何会将蝶之子留在此处,原来是因为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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