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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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鹭头一次在祝如疏的指尖感受到些许温度。
  少年微微侧目,不知为何却今日出其顺着她的心思来。
  他将交叠的手往上挪,挪到嘴边,吻上少女白皙柔嫩的手背,甚至不自觉伸出微红的舌尖轻轻舔舐上少女的手背,像只舔舐伤口的狼,他半眯着眼眸。
  少女恍若觉得,他似乎就是故意点燃那煤油灯让她看见这么一幕的。
  林鹭手抽不出来,他将她抓得死死的,她被他的动作刺激得绷直了足背,勾起圆润的脚趾头。
  少年苍白的脸颊似乎泛着红晕,煤油灯黄有些暗,林鹭看得不清楚,少年还有半张脸藏在被褥的阴影处。
  祝如疏感受着她缩瑟的动作,她看不见他眼眸中那半分痴迷。
  少年出声问她。
  “你很怕我吗?”
  他又自顾自回答。
  “你不该怕我。”
  手背湿漉漉的,祝如疏突然的逆来顺受和反常让她有些不解,究竟应该顺着皮毛摸还是该如何。
  她不知道。
  只是心怦怦直跳。
  少女吞咽涟水之声在半盏微灯下,他听得很清楚。
  林鹭抚上他的发梢,声音哑了些。
  “我不怕的。”
  “骗人。”
  “没有。”
  “骗人。”
  少女有些无奈,只得说了实话。
  “是有点怕。”
  林鹭抬眸,瞥着角落处的青萝同灭灾似乎又挨在了一起。
  怎么今日又被祝如疏黏上了。
  见着少年许久未回话,似乎对她的回答颇为不满意。
  甚至还翻了个身不看她。
  林鹭:……
  她觉得她甚至可以出一本书名叫《我的疯批攻略对象为何间接黏人又傲娇》。
  林鹭问这只在她身上转了几个面儿的少年。
  “你不睡觉吗?”
  “不睡。”
  “为何?”
  “师妹不知往日里我同你一间房,也从不睡觉吗?”
  林鹭:……
  这话似乎出口好似在怪她不关注他一样。
  林鹭想起来祝如疏不睡觉是因为他独自一人时,在梦中也会做噩梦。
  她抚上少年的发顶。
  “同我一起睡罢,有我在你怕什么。”
  灯光照着少女明晃晃的双眸,可惜祝如疏也看不见她眼中那一抹难得的光亮,宛如闪耀的星星。
  少年是少有睡得着之时,在林鹭说话那话之后,他竟然奇迹般的睡着了,这些年甚是是第一次。
  在梦中也未曾看见任何奇怪的东西,他睡得很好,也很熟,一觉醒来后少女甚至还在他怀中。
  分明昨夜是他蜷缩在她腰际。
  他抬手,小心翼翼抚上少女的脸颊,昨夜之事在他脑中还清晰可见。
  这算是情魔的二重性,是他对眼前人占有的本性。
  怀中少女未曾因为他的动作而醒来。
  似乎感受到了,还蹭了蹭他的手背。
  祝如疏手一顿。
  —
  三间房都在小客栈的二楼,三间房都被几人定了下来,偏偏祝如疏同南宫信一起推开了房门。
  南宫信转头看着从他那小师妹房中出来的祝如疏,而他自己也是从沈若烟房中出来的。
  “师弟早。”
  祝如疏笑着同他这师弟打招呼。
  南宫信有些惊讶,毕竟往日里若之在御云峰中,他这师兄是不会同旁人打招呼的。
  “师兄…早啊……”
  还是如此尴尬的时候。
  —
  午间。
  屋外的大雪已然有了停歇之时。
  几人在客栈中吃过午饭后便准备赶路了,毕竟也算是人命关天之事,若是他们在路上走走停停,到那处皇帝已经死了该怎么办?
  林鹭咬着口中肥而不腻的红烧肉,有些惊讶这破烂透风的小客栈里竟藏了个米其林五星大厨,那年过须臾的老者竟也甸得动勺子,做出的饭菜也如此美味。
  再听着男女主你一言我一语对接着信息,祝如疏在旁边偶尔插两句话,再到二人嘘寒问暖,沈若烟红着脸颊训斥南宫信,他这才闭嘴。
  林鹭咬着口中的肉,看着三人,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心中一叹,若是没有下一个副本就好了。
  这个副本起码会在赤桑皇城之中停留一个月之久,那就意味着,她有可能会在这个副本之中掉马。
  这术法无法控制住她体内修炼的邪术,从而被男女主角察觉后驱逐。
  这么一想林鹭有些垂头丧气,祝如疏昨夜的态度,再加之一段时间都不曾上升过的好感度。
  少女咬着筷子,恶狠狠盯着面前的少年,实则心中慌得一匹。
  祝如疏似乎有所察觉,回眸竟朝她一笑。
  最讨厌用脸蛊惑人的男人了。
  —
  几人紧赶慢赶,还切换了御剑飞行,林鹭在上空、地面皆被冻得瑟瑟发抖,加之祝如疏偶尔有意捉弄,便将少女吓得七上八下。
  夜色见晚,白玉月盘露了大概的轮廓后,这才到了皇城之内。
  这几日天气不佳,加之皇城中为了准备皇帝的祈福大典,禁了商,城内竟一片荒凉,全然不像皇城之中。
  除了家家户户门前高高挂着的灯笼外,只剩这着地面参差的白雪。
  林鹭踩着地面,脚下虚浮,在空中被摇晃得七荤八素,差点落地吐了祝如疏一身。
  偏偏这少年还相当欠揍地弯起双目问道。
  “师妹可还无碍?”
  无碍你大爷。
  第67章 香兰
  赤桑皇宫内。
  兰香殿。
  雪夜寂静无比, 宫灯照着漆黑、铺满苍白落雪的地面, 面前漆黑的宫殿宛若雪夜之下的巨型怪兽,被这夜无声的虚托着。
  那雪迹之上虚浮着深浅不一的脚印,昏黄宫灯衬着一男一女的影子,那影子随着风翩然。
  似乎要被面前的宫殿吞噬进去。
  “这样…这样行吗?宫中近日传闻兰香殿内可是有一口吃人的井, 若是…若是我们就这般进去, 碰着怪事儿了怎么办?”
  那穿着浅色宫装,梳着双髻发的宫女咽了咽口水, 神色慌张了些,她手中握着颤巍巍的宫灯, 那灯芯烛光随着风雪摇晃着,似乎要将人点进面前的宫殿中。
  男人穿着一身紧束的侍卫装, 神色些许不耐, 他粗声粗气道。
  “若是不愿便回去,好似我为难你一般!如此大的风雪, 总不能在这野外就……”
  赤桑宫廷上下皆知。
  赤桑皇帝衰微,宫中掌权之人为太后。而太后对男女之事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故而赤桑宫中不仅常见侍卫同宫女互生情愫, 更有同太监对食之人。
  那风刺着小宫女脸颊发疼,她闭了闭眸, 随着侍卫踩上台阶, 进了兰香殿。
  庭院荒芜许久,杂草丛生,庭院中偶有细碎的响声,吓得小宫女心砰砰直跳。
  一片漆黑。
  “咻—”的一声, 好似有虚影从眼前掠过, 她吓得一声尖叫。
  “小声点!你是想让他们都围过来吗?”侍卫急忙将她嘴巴捂住, 逼迫她将叫喊之声咽下。
  小宫女双目泪珠连成串往下落,她使劲儿摇头,却如何都掰不开男人的手掌,她睁大双眼,宫灯碌碌滚到地面上。
  园中枯树的枝桠伸出庭院,铺满惨白的落雪,尖端停着一只浑身羽毛乌黑油亮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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