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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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后来,平台公司顺应时代发展,开始逐渐收集各种类型的小说,言情、悬疑、恐怖,甚至是当时还算小众的“耽美文学”,它同时也是一些当时比较冷门的小说类型,如穿越、重生、系统、无限流的发源地。
  对小说类型的包容同时也成就和促成了“文城小说”这一平台从各大小说平台中脱颖而出,并最终成为业内公认的top1。
  因为发展还处于起步阶段,这时它对小说投稿的筛选也没有后期发展成熟时那么严格,无论是短篇小说,还是长篇小说,不论是热门题材,还是冷门类型,都可以向它投稿。
  林桐偶然间在手机上刷到“文城小说”的广告后,立刻就点开手机上的应用市场,下载了文城小说的手机端app。
  她倒没有想靠写小说赚钱的想法——她一直坚定不移地相信,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读书。
  虽然学历并不是决定人生成败最关键的因素,人生的价值并不是由你的文化水平、高考成绩和上了什么大学决定的,但是她也坚决否认“读书无用论”这一说法。
  除了好好学习是找到好工作、赚钱最快速便捷的方法之外,她觉得,人只有通过学习,通过阅读,才能走出愚昧,走出封建迷信,继而更大程度地提升自己。
  不过,在不影响自己学习的前提下,她也觉得,既然她喜欢文学,那也可以搭乘网络文学这个顺风车,把自己写的故事、想表达的思想与更多的人分享。
  这个观点或许可以称之为“为爱发电”。
  于是在周五晚上,她学累了,恰好脑子里崩出来一个很好的故事的时候,她飞快地打开电脑,把脑子里的那个故事写了下来,然后作为一个短篇小说发表到了“文城小说”上。
  林桐给自己的笔名取作“听梧桐”,它取自晏几道的“卧听疏雨梧桐”。
  第77章 少年将军和盲女的故事
  林桐写的第一个故事,是关于少年将军和盲女的故事。
  一个在时代背景下注定沦为悲剧的故事。
  谢晏辞,祖父是开国有功的护国大将军,其父亲、兄长皆为武将,在朝廷上有所建树。
  因为生在武将之家,他自小跟着父兄习武,又熟读《孙子兵法》等兵书。谢家家规严格,清白正直,素来不喜因祖上荫蔽而获得官职或奖赏,因此谢晏辞虽有在朝廷做官的父亲和兄长,但仍然从军营里的普通士兵做起,后因擅长谋略兵法、武艺精湛纯熟而逐渐在战争中崭露头角、因功获赏。
  如今,他已是一名颇有名气的少年将军了。
  谢晏辞所在的姜国,近来和旁边的陈国屡有摩擦,各种或大或小的纷争不断。这个月,陈国又因觊觎两国边境地界的资源,屡屡派兵来犯,惹得姜国朝堂上下,争吵不断。
  争吵什么?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到,两国实力相近,不分上下,近年来陈国又因攀附上了大国周国,所以仗着背后的靠山对姜国屡屡进犯。为此,对于陈国的挑衅,朝堂上主战派和主和派吵得不知有多激烈,最终主战派以微弱优势取胜,朝廷最后下令派兵前往边境作战。
  谢晏辞,正在这批军队之中。
  ……
  这日,谢晏辞带队击退了一处陈国的军队。他并非这次出兵的总将军,此次作战,兵分三路,而他负责其中一路。
  两国交战,民不聊生,陈国撤兵时恼羞成怒,几乎屠尽了撤退前所占领的边境小镇辽东。
  烧杀抢掠,战火四起,血流成河,满目疮痍。
  谢晏辞满心疲惫地安排好后续巡逻检查的士兵——在巡逻中,士兵们或许还能找到一些趁乱躲起来而幸运存活下来的百姓。
  谢晏辞走入驻扎的帐篷,慢慢洗净手上的血迹,他满腹心事,沉默不语。他正打算脱去外面冰冷坚硬、沾有敌人的血的盔甲,然后稍作休整时,有士兵在帐篷外打报告,并且向内喊道——
  “谢将军,又发现了一些还活着的百姓!”
  谢晏辞脱盔甲的手顿住了,随后大迈步向帐篷外走去,一边回喊道:“带我去看看!”
  ……
  那一批被发现的百姓瑟瑟发抖地聚在一起,他们面露惊恐地看着四周的士兵,他们不知道这些士兵究竟是陈国那些屠城的恶魔,还是真正来拯救他们的姜国士兵。
  谢晏辞到了之后,先是喊四周的士兵散开,不要给百姓们带来恐惧,然后他束手而立,神色严肃地向他们说道——
  “我是谢晏辞,朝廷派我们来击退陈国的军队——现在,陈国的军队已经撤退了,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们。”说完这句话,稍顿,他又缓缓扫视了一圈带着悲戚神色的百姓们,郑重地说:“而且,请大家放心,朝廷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侧头朝一旁的士兵说了几句,让他们给这些百姓安排好住处,务必不能让他们流离失所,受到饥寒交迫之苦。
  然后,他回到自己的帐篷中,准备书信一封,汇报他所负责的这一路的情况。
  忽然,他手下的小兵在帐篷外喊报告,谢晏辞应声让他进来。
  “谢将军,百姓们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但是在这些人里,还有一个盲女,她的家里人都在战乱中……”小兵似乎有些不忍说下去,“她应该怎么处理呢?”
  谢晏辞朝他看过来,神色微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世道,战火纷飞,一个双目失明的姑娘,还失去了可以庇佑的家里人,该怎么存活下来呢?
  “带我去看看她吧。”他说。
  谢晏辞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一次见到了楚卿。
  彼时,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之中,四周是拥抱着哭泣的百姓,他们都在为侥幸捡回一条命喜极而泣。她是还活着,可她已无父无母,加上双目失明,无所依靠,这与死了又有什么分别呢?
  谢晏辞看到她时,她穿着沾着点点血迹的粉白布裙,秀发上挽着一支青簪,双目定定地看着某个地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周遭或哭或笑,只有她一人,仿佛灵魂早已飘至万丈高空,不在人间。
  “楚姑娘。我是谢晏辞。”谢晏辞在她身侧站定,开口说道。
  这是他们的初遇。
  ……
  后来,或许是心中的不忍,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是机缘巧合,也是命运牵绊、冥冥之中,楚卿成为了谢晏辞的婢女,开始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说是婢女,但——楚卿为盲女,很难像正常的婢女那样,做一些更换衣物、打扫、清洗这样的事情。
  她只能慢慢地学会一些简单的东西:谢晏辞每次作战回来,总有一盆清水和盆上干净的白帕,供他清洗带血的脸颊和双手;他在给朝廷写信时,她倒也能站在一旁添笔磨墨,红袖添香;如果出门行军,她也逐渐学会给他清洗衣物,然后整整齐齐地叠在他的床头,虽然每次都会被他训斥下次不许再干,因为她双目失明本就不便……
  春夏秋冬,一年又一年。
  谢晏辞虽然年纪尚轻,但却因战功不断升官加爵,成为朝堂上人人称赞的少年将军,而楚卿,也慢慢熟悉和习惯了婢女的生活。
  ……
  谢晏辞作为少年将军,本就出身不俗,谢家家底厚实、祖上和父兄都有战功,又素来因家风清严闻名朝堂,再加上他自身的天赋和努力,足智多谋、胆识过人,获功无数,这样的青年才俊,是都城里各个家族眼中的“香饽饽”。
  谢母屡次提起为谢晏辞举办宴会的事情——这当然不是普通的宴会,而是一个让谢晏辞和各家女儿们相见的契机。
  谢晏辞却总是以军中事务繁忙为由而推辞。谢母不解,既生气又着急,但又拿这个自小就很有主意的儿子没有办法。
  “晏辞啊,你告诉母亲,你为什么不愿意成家啊?”
  “……”站在母亲面前,他身姿玉立,却沉默不语。
  谢母气急,呼来谢父,第一次以长辈的身份威压他去参加宴会。
  他终于开口:“我已有心上人,不忍心耽误别的姑娘。”
  “是谁?”
  他的视线慢慢移到腰侧的香囊上——那是楚卿因为他行军的夜里总是睡不好而特意做的安神香囊,谁也不知道,一个盲女,是怎么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一针一线缝制的。
  谢母的目光随谢晏辞而移到那个香囊上,能为他做贴身物品的女子,恐怕只有一人。她一惊,道:“……楚卿?她不行!”
  别说楚卿家世低微,还因战乱失去双亲,仅她是一名盲女这一件事,谢母和谢父就绝不会答应。
  “我知道您不同意……但我也不愿娶其他人为妻。”他注视着自己的母亲,这样说道。
  ……
  后来呢?
  是不是楚卿因某些机缘获得谢父和谢母的欣赏,让他们抛去对她家世和双目失明的成见,最后她与谢晏辞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了一起?
  如果这是皆大欢喜的话本或童话,故事的结局可能会是这样的。
  但现实的残酷就在于,它总是能以无数的荆棘和磨难,狠狠地告诉你,这不是任由自己幻想的美梦。
  所以,最后的最后——
  楚卿无意中知晓一切,在一个黑夜暗自离开。
  而谢晏辞,一生驻守边境。
  他们最终,还是因为世俗而分离,这就是故事的结局。
  第78章 她喜欢他
  林桐点开自己的短篇小说审核通过的消息,简单看了两眼后,便关掉网页,没有再看。
  她不想把太多的精力放在写小说上——毕竟目前来说,那只是兴趣爱好,不是她现阶段应该专注的事情。
  她从桌角堆着的一沓习题册里抽出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训练的数学专题,拧开笔盖,又端起桌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开始奋笔疾书。
  这段时间似乎到了她学习的瓶颈期,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按照计划上课、做笔记、复习整理、刷题,但却不像以前那样,能看到进步和提升。她好像无论怎么努力,都是在原地打转。
  起初,她有点心急,害怕自己的最高水平就只是这样了。
  这样的分数,考上北大,远远不够。
  她不甘心,也不想心甘情愿地放弃,就索性继续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地走好学习的路。什么样的结果她都认了,但她就是不想放弃,很多事情,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她本身就不是个会因为遇到挫折就轻易放弃的人。
  中午放学,林桐抱着收齐的前一天李师师布置的语文作业去办公室。李师师不在,她就把一沓语文作业本整齐地摆在老师的书桌上。
  办公室里还有不少老师,其中,实验班的数学老师何东平也还在。
  林桐现在特别不敢和何东平对视——她的数学成绩在实验班,简直是垫底的水平,平时被那么多大佬全方位打击碾压着,弄得她现在看到数学老师就犯怵。
  而且,何东平像个“笑面虎”,平时脸上常挂着温和的微笑,但或许是她加上了数学的滤镜,导致她总觉得,何东平有双犀利的、可以洞察人心的眼睛,让人不敢和他对上眼睛。
  林桐企图缩小自己的身子,轻手轻脚地离开办公室。
  “林桐啊……过来过来!”然而身后还是传来何东平的声音。
  林桐的身影一僵,随后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去,看着何东平,弱弱地说:“何老师好。”
  何东平笑呵呵的,看起来很是平易近人,他向她招手,说:“你来交语文作业啊……来,过来。我跟你聊一聊。”
  跟老师“聊一聊”,可能是学生们最怕的事情了。
  林桐就算是上辈子离开了学校好几年,每次上网看到关于老师的视频,还是会产生生理和心理的害怕和恐惧——这或许就是学生时代带来的条件性反射?
  林桐挪动步子,向何东平走过去。
  “别紧张,不是批评你,”一旁另一个老师已经走了,他把那个老师的办公椅挪过来,示意她坐,接着说,“就是简单聊一聊最近的学习情况,这也是为了更好地帮助你们学习嘛。”
  林桐道谢后假装镇静地坐下。
  “林桐,我发现你的数学成绩……”何东平开了个头,没说完,笑了一下,看着林桐,安抚性地补充说,“别紧张,你的数学其实挺好的,但是,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你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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