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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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贺息坐在椅子上,一直给他的小恩人夹菜:“姨姨吃牛肉,吃鱼,再来一点青菜……”
  赵初歇摸他的头,嘴边含着温柔笑意:“姨姨知道吃,你也吃。”她也给小孩儿夹口味清淡的菜。
  小孩儿被母亲养得很好,不挑食,不要人喂,素炒胡萝卜丝阿巴阿巴吃得香喷喷的。
  时明舟看着赵初歇,突然觉得她这人看着冷漠,可内里温柔,想必以后是个和善细致的好妈妈。
  吃完饭,时明舟和屠鸿端盘子去洗碗,汤珍抱着贺息回房上药,赵初歇饭后又抽了一根烟。
  雪又下起来了,一顿饭的时间就已下得浓密,鹅毛般的从天而降,慢慢飞舞。
  赵初歇伸出手,雪花飘落在手心,触到手心,那温度片刻将雪融化成水。
  她想起刚吃饭的时候,屠鸿和时明舟喝酒,大底是喝得上了头,屠鸿好奇问她为什么要来旅游。
  有贺家这么一桩事,几人的关系突然亲近起来,聊起天也是没什么顾忌。
  赵初歇想要含糊,屠鸿道:“你说你来旅游我肯定是不得信,哪个仙人大冬天走川西线?”
  时明舟闻言笑起来,屠鸿看过去:“笑什么笑,我在说你。”
  时明舟被他噎住,两人吵吵闹闹起来。
  赵初歇在旁看着,心里知道他们好奇,但到底是没好意思问得明显。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们一群人心思各异。
  赵初歇收回思绪,仰头,望着洋洋洒洒的雪花,视线逐渐模糊。
  她也在想,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只因那是他走过的路,她重复走一遭,而已。
  赵初歇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她不想忘记他、不愿忘记他。
  那是她的全部。
  -
  晚上汤珍照顾贺息睡觉,屠鸿和时明舟都喝了酒,坐在客厅聊天。
  赵初歇回到房间看了会儿电视,去洗澡。
  房间里有卫生间,但还没装修完,没通水管。只能去外面的公共卫生间,汤珍贴心地备了牙刷、毛巾等用品。
  赵初歇洗完澡披着一件外套回房间。
  她坐在镜子里,仔细地擦湿漉漉的头发,擦到一半,手顿住。
  漂亮清瘦的脖子处光秃秃的,常年躺在锁骨上的链子吊坠不翼而飞。
  她急忙起身,环视周围,眼睛巡视地面、床上、床头柜,通通翻了一遭,还是没有。
  赵初歇让自己冷静片刻,拉开门跑到卫生间翻找。
  “你在找什么?”
  赵初歇回头,门口站着时明舟,他问,“需要我帮你找吗?”
  “不、不用。”赵初歇简短拒绝,眼睛不停转悠,没看他一眼。
  时明舟只默声看她,她连外套都没穿,就穿了件保暖衣,衣服是圆领,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和精致锁骨,隐约看见诱人的弧线,发丝还在淌水,顺着脖子蔓延到衣服。
  只见她先找洗漱台,杯子、牙膏、洗漱用品拿起来,怕里面压着要找的东西。
  “我帮你找。”
  她没有回答,翻找毛巾的手颤抖,连垃圾桶下方都看了,说明东西十分重要。
  还是没有找到,她失魂落魄靠在墙面,按了按眉心,心想到底丢在哪里了。
  可她想不起来自己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赵初歇又慌乱地翻找之前翻的物品。她的心太乱,手推倒了好几样东西,发出刺耳的声响。
  时明舟走近,压低声音:“赵初歇,你冷静一下。”
  第11章
  “不用你管……”赵初歇甩头看他,湿发抽在脸上,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时明舟沉默,没有说话。
  倒是赵初歇吼完,异样般的冷静下来:“对不起,我……”
  她不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更不会对人乱发脾气。
  赵初歇茫然痛苦地捂了捂脸,好叫自己平复下来。
  “真的很抱歉。”她无力地张嘴,没控制好自己,只觉得整个人很疲惫。
  时明舟看她那样,心里突然也难受起来,成年人不是笨蛋,一个人眼里藏了什么,是无法掩盖的。
  “是……他送的?”他的声音平白无故犯了沙哑。
  赵初歇不知他怎么猜中的,手心下意识握紧,但她没有否认,轻轻“嗯”了一声。
  她握得很紧,尖锐的指甲刺到了手心,可她浑然不觉得疼。
  明明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坠子,既不是金,也不是银,好像才一千多块。
  她望着他,眼眶就这样红了:“很重要。”
  “特别特别重要。”
  猜得到,他见过,是挂着军徽的链子,他们戴在胸前和肩头的,但是会把它送给心爱的女人,让她挂在脖子里,仿佛时时刻刻都能挂念彼此。
  是单纯而真挚的爱。
  时明舟内心深处朦胧的好感,在此刻支离破碎,变得无疾而终。
  “你先回房冷静,我帮你找。”他说着,不礼貌地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推着她进入房间,道,“别担心,会找到的。”
  屠鸿和汤珍得知后,帮忙一起找。
  几人将家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最终还是没有找到。
  他们站在客厅,惨白的光打在脸上,赵初歇的脸色却格外苍白。
  几人无措地想安慰她,她恍然回过神,最先露出笑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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