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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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玉笑出声,还大摇大摆走进来。
  贺元羞恼中,看他更加不顺,随手寻了物事就向他一砸。
  阮玉躲开,可怜道:“一月不见,你这般待我。”
  丫鬟们此刻,尽退出了内室。
  贺元话懒得说。
  阮玉近身去,一把就将贺元抱进怀里。
  贺元尖叫,“热!”
  阮玉才不理,将她抱往榻里去,他时不时还要蹭她的脸,“表姐,郡主府有什么好的,没宫里凉快,你进宫让你去冰库玩耍都成。”
  贺元听得狠狠瞪他,“你要冻死我吗。”
  阮玉眼里都是笑,“就要冻你,没良心,当初你走时我怎么说的。”
  他的笑慢慢淡开。
  贺元被他丢在榻里,阮玉虚压在她身上看她,“那日,我说,我应下此事,但表姐你从南城回来,从此可别想再离了宫。”
  “若表姐你失言,我就。”
  阮玉的笑已经彻底收回,眼里蔓上疯狂。
  “我就,锁住你。”
  他的手紧紧搂着贺元的腰,滚在榻里。
  又伸了手,比划着贺元的手腕。
  贺元对他的胡言乱语一句都懒得听进,发痴作怪更是习以为常。
  她眼神冰冷看着他,“我说了我不想进宫。”
  阮玉伸手,挡住她的眼,求道:“表姐,你别这么看我。”
  他怀念般讲起往事,“我想前几月的你,你记得我的生辰,还要为我跳舞,我不想现在这样。”
  脑袋使劲蹭了蹭贺元的脖颈,他想一口咬下,咬出血来。
  可他不敢,只得喘着热气。
  贺元的眼前是黑漆漆一片,阮玉的声响越发明显,她缓慢出声,“若是你要记前几月,那你更该记得你也应过我什么。”
  “阮玉你说,再也不得迫我。”
  “而现在,我不想看你,更不想回宫。”
  贺元不耐道,她费力推他,她是真的嫌热。
  阮玉手一松,他颓唐起来,“我晓得。”
  他目光渴望看着她,“表姐,我亲亲你再走,好吗。”
  贺元弯唇一笑,“滚。”
  阮玉听话的从榻里滚起来。
  贺元也坐起,看着他,“还有,让刘安老实点。”
  阮玉垂着眼,“你不让我亲,我记不得。”
  贺元将枕头砸去,“那你就去死。”
  阮玉唉声叹气,乖巧的往外走。
  贺元久久坐在榻里,她一见阮玉,心里就酸了起来。
  不过半真半假好了几月,倒成了真般。
  十六岁的娇娇女,任他挑选。
  贺元情不自禁摸了摸脸颊,再过不到两月,她就二十五了。
  她慌张起了榻,寻了琉璃镜看去。
  镜中的贺元还是那般模样,可贺元总觉得自己失了颜色,她将镜子一砸,情不自禁红了眼。
  “所以表姐,你在闹什么。”
  阮玉突然又走进来,或者说,他一直未走开,躲在外间,偷眼看她顾影自怜。
  贺元气得直掉眼泪,“你,你骗子,你不是走了。”
  她又羞又恼。
  阮玉比她高许多,他靠近她,微弯了腰,认真询问她。
  “表姐这么好看,照镜子哭什么。”
  贺元含嗔瞥他,半包着泪珠,眼勾晕红。
  阮玉看得发热。
  “你问我,那我问你,你的皇后可选好了。”贺元别别扭扭忍不住说出口,她向来就不是藏事的。
  贺元愈加发了酸,“才十六岁,你可大了足足六岁,真不害臊。”
  阮玉搂她进怀,他一下一下顺着贺元连髻也未盘,散着的一头青丝,“你吃醋了。”
  贺元轻哼一声。
  “我说怎么又使性,又凶我,原来是吃醋了。”阮玉将“吃醋”二字拖长了音。
  贺元更恼了,她掐着阮玉的手臂,“你才吃醋。”
  阮玉嗤笑,“你去南城这么些日子,我足足吃了一月,你吃个几日怎么了。”
  他怪起贺元,“表姐想什么就说什么,非得让我胡思乱想,我还怕你又为了谁变了心。”
  贺元拧他的手越发用劲。
  阮玉吃疼起来,嘴里不饶人,“我说了你是我的皇后,你怎么就不信。”
  “我才不稀罕,皇后有个什么好的。”贺元说。
  阮玉逗她,“你不要,那我就给别人。”
  贺元推开他,她脸色难看,“阮玉,你以为我是气你的皇后之位?我的东西只能我不要,就算烂在地上,也不能是别人捡走。”
  阮玉急道:“我只是说着玩。”
  碎镜被贺元胡乱踢开,“你走吧,我不想和你说话。”
  阮玉却不听话,他一直撒娇赌咒发誓,口口声声说:“表姐你也比我大三岁,你得疼疼我。”磨得贺元不行。
  贺元的心肠一点点软下,等她反应过来时,又被阮玉诱哄进了宫。
  独独她一人,别说阮嘉,连丫鬟也没跟着。
  承金殿一进,阮玉蹭着她求欢,白日宣淫,他点儿也不在意。
  贺元却嫌弃,让他去沐浴。
  阮玉只得垂头丧气,灰头土脸的往浴池去。
  他刚走,本是宫仆屏退的承金殿,一人突然走进。
  这太监面目模糊,贺元从未见过。
  他一行礼,面色焦急道:“郡主,圣上呢,淑妃那刚传了太医,好似有了喜。”
  贺元面色僵冷。
  ·
  贺珍看一眼宫女,摇了摇头,“不过是。”
  话未说尽。
  就见贺元带人走进,身后跟着宫仆太监,对着后宫四妃之一竟是跪也不跪。
  贺珍一楞。
  就见贺元神色恍惚,她朝后看去,正是捧着药碗的宫女。
  “给她喂。”
  贺元声音冰凉。
  贺珍急着起身,“元姐姐,这是什么。”
  太监尖细的声音嚷开,“堕胎药。”
  贺珍被惊住,浑身发颤,脸色难看至极,强笑道:“元姐姐,这可是后宫,后宫何时听你一个外姓郡主的话了。”
  贺元只当没听见,她发怔般捂着自己的肚子。
  怎么能有孩子呢。
  殿内吵嚷一片,贺珍唇微抖,她到底没有说出口。
  有宫女惊慌失措,唤道:“我家娘娘没。”
  贺珍扫她一眼,打断道:“元姐姐,这是我的宫殿。”
  她这话说得苍白,不过片刻,贺珍殿里的人就抵不住贺元所带。四妃之一的贺珍竟被太监制住,她哭得花容失色,头发也散乱开,“元姐姐,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堂妹!”
  太监端着药,那药碗的药汤就要被灌了下去。
  阮玉到了。
  面前的一幕再难看不过。
  殿内乱作一团,好几个宫仆衣服散乱开。
  他的妃嫔被几个太监抓住。
  他的表姐一脸冷漠。
  刘安上前,打翻了药碗。
  碎瓷声一响,贺元转过身看着阮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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