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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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得闹得双方难看么?
  这人到底在纠缠什么?不喜欢的人为何不能放手痛快一些呢?
  顾南章静静立在那里,薄唇紧抿,眼?神中透出?一点说不出?的狠意来。
  沈胭娇看到他这眼?神,先?是吃了一惊,继而也有了怒气?:没完了是吧?
  在她的庄子?上,还想来横的?
  真当她好欺辱?
  “你不走?”
  沈胭娇冷冷又问了一句。
  顾南章的身形在薄薄暮色中,挺得越发?笔直。
  沈胭娇:“……”
  这人真是有点毛病。
  “这是你自?找的,”
  沈胭娇点了点头道,“别怪我不给你体面。”
  顾南章依旧一言不发?。
  “来人,”
  沈胭娇回?头冲秋月她们?吩咐道,“关门。”
  秋月等人先?是一怔,继而一头雾水,连忙去关了院门:她们?姑娘是想留姑爷住一夜么?
  还是怕姑爷跑了?
  顾南章也疑惑看向?沈胭娇。
  沈胭娇见关了门后,又看向?那边秋果道:“放狗。”
  “哎!”
  秋果大声应了,腾腾腾就跑去那边,很快几?只半大的狗便从那边窜了出?来。
  顾南章:“……”
  第65章 上树
  宋嬷嬷和秋月等人:“……”
  她们无奈看向秋果。实在是这秋果有些心思单纯, 只听沈胭娇的话,却不懂些人情世故。
  这可是姑爷。
  这几只半大狗汪汪叫着,直冲顾南章扑了过来, 毕竟这院里, 眼?下就他?一个生人。
  “沈三。”
  顾南章轻喝一声。
  沈胭娇无动于衷盯着他。她早说过, 不许他?再到她的庄子里来,这人不听, 都是自?找。
  眼?见几只狗已经冲了过来, 顾南章也无奈, 毕竟是畜生又不听他?的话,只好眸色一沉, 看着?一株枣树,便飞快纵身扒住了一根树枝, 又翻身上去后,借助余力又纵身到了另一根更粗的树枝上。
  几只半大狗急的呜呜汪汪的叫, 可上不了树,便在树下围着?狂吠。
  沈胭娇:“……”
  这人动作还挺利落。
  这株枣树, 之前修葺这院子的时候,田嬷嬷还特意请示过她, 一旦修葺扩盖,这株枣树便落在了院里,要不要砍掉。
  那时她想枣树本?就生长缓慢,长成大树也不易,好好一株枣树, 听闻每年结的枣子又甜又脆的……
  何苦砍掉呢?是以便留了下来。
  谁知今日竟成了顾南章的避难之处了。
  宋嬷嬷和秋月等人眼?睁睁看着?她们的状元郎姑爷上了树, 一时间都惊得有些目瞪口呆。
  “姑娘,”
  宋嬷嬷这才反应过来, 急道,“使不得啊姑娘……”
  “沈三,”
  顾南章在树上也皱眉道,“够了。”
  沈胭娇吩咐秋果将那几只狗狗又关了回去,而后抬眼?看向?树上。
  她又一摆手,示意宋嬷嬷等人都先退了出去。
  “这次放你走,”
  等边上没人后,沈胭娇清清冷冷道,“下次再来,我便不客气了——”
  说着?,指了指院门?道,“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顾南章从树上跃下,皱眉盯着?沈胭娇。
  此?时豆大的雨点打落了下来,腾起了一股泥土清新的气息。
  沈胭娇一转身进了屋,而后直接掩住了房门?,只留偌大一个院子给了顾南章。
  “姑娘?”
  早先被沈胭娇赶的躲到屋里的宋嬷嬷,过来小声道,“这是……怎么?了?姑爷淋了雨,怕是要生病的。”
  自?家姑娘和姑爷这又是怎么?了?
  之前瞧着?还好好的,怎么?就忽而恼了呢?
  虽说小两口之间难免任性些,闹些小别?扭,可外面下着?雨呢,怎么?好叫人淋着?雨?
  “他?又不傻,”
  沈胭娇淡淡道,“这庄子这么?大,他?哪里不能躲雨?就算今夜回不了城了,这庄子里的管事,也不会看着?他?没地方?歇着?——”
  天确实晚了,这时候顾南章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了城了。
  可这庄子里的管事都认得他?了,见他?进不了正院,也不会放着?不管。
  她这回再不让他?长点记性,这人把她庄子当成官道随便走了。
  宋嬷嬷心急万分。
  她是真真怕姑娘惹恼了姑爷……日子还是要过的啊,真生分了,和姑爷离了心,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别?人家的妻子,哪个不是想尽法子笼络男人的心,偏偏她家姑娘在这事上,真真是有些任性了。
  一边想着?,宋嬷嬷一边透过窗缝往外瞧。
  “姑娘,姑爷还站在那里呢。”
  看到顾南章就那么?直直站在黑夜的雨水中,宋嬷嬷越发担忧,“他?不离开咱们院子,田嬷嬷她们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淋着?雨啊——”
  院门?还关着?呢。
  没了沈胭娇的吩咐,那些庄里的下人,谁敢随便进这院子呢?
  这姑爷也不知中什么?邪了,小两口既然吵了,瞧着?姑爷也像是在意姑娘的……为何不过来敲门?说个话,赔个不是什么?的……
  就那么?傻站着??
  秋月也小心翼翼道:“姑娘……要不要给姑爷……送把伞……”
  “不必管他?,”
  沈胭娇道,“既然他?那么?喜欢淋雨,那便淋着?罢。”
  赐婚是他?自?找的,这淋雨更是他?自?找的……这种人心里不知到底在想什么?,真真是损了她,又不利他?自?己。
  真损人利己也就算了,最不明白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冤种。
  雨点越来越急,天色越来越黑,顾南章皱眉站在院里,身上衣裳已经湿透了。
  他?站在雨里,神?色十分平静,甚至还默默将那一本?释疑札记的内容,又一个字一个字在脑海中重现了一遍,像是夫子批注他?的课业那般,将那些内容又斟酌一番:
  到底是何处没有写好,令她误会了呢?
  或者是他?错估了沈三的能力……有些行文太雅太晦涩了些?还是有些地方?用典用的过偏,过深了?
  毕竟沈三不是太学生,没有深学过文章之道。
  是他?当时写的时候,忘了这点,写的东西,于她而言,太过繁难了些?
  雨越下越急,风也起来了。
  顾南章身上的衣裳都贴着?身子了,从头到脚往下淌着?雨水。
  可他?的眼?神?越来越笃定:
  必定是这般了,她没看懂。
  回头再重拟一篇,可学着?那市井间话本?子的浅白话,给她再重新订一个释疑札记便是了。
  想通了这一点,顾南章大步过去敲了敲沈胭娇的房门?。
  “沈三,”
  顾南章沉声道,声音在雨声中听着?有些沉闷,“既然你看不懂,那我改日重写了再给你看。”
  说完,他?转身离开,走到院门?这边,打开院门?便走了出去。
  “姑,姑,姑爷……姑爷走了——”
  听着?外面的动静,脸色十分不安的宋嬷嬷,难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姑娘,姑爷像是走了——”
  “知道了。”
  沈胭娇静静道。
  她正在灯下低头琢磨一个纸样子,一边拿着?绣线比这颜色,一边又拿起一个才做出的素色书袋比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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