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死囚》(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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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之前的相处, 关心发现南希对她有特别兴趣,所以关心很有把握,只要李奇能把她的消息带到b区给南希,那南希绝对会带人过来接她。
  只是目前他们面临的困难就是c区的那个路哥。
  路哥派来盯梢的人水平一点都不高, 李奇都发现好几次, 更别说经验老道的关心, 不过关心让李奇假装不知道, 以放松对方的警惕。
  关心手上的那把枪只还剩一枚子弹, 关心猜到那路哥一定是在等自己枪里的子弹用完,与其被被人这么盯着, 关心打算主动出击,所以这才给李奇说了自己的计划。
  路哥派过来盯梢的人,是一名十分不起眼的中年男人,名叫邓强。
  进死囚岛邓强以前是一名公职人员,职务不大,却贪污了几千万,被判了二十年, 然后就被送到这死囚岛上。
  这人武力不强, 初到这死囚岛时也受过一番欺负,但因为他会来事,到受到几个区不少“老大”的照顾, 来回奔波, 为这些人办事, 以换取食物。
  这次邓强接到c区路老大发过来的新“工作”, 监视d区两名青年囚犯的日常活动, 这种事情邓强在死囚岛上做的太多, 这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直到他发现被监视的人手里有一把枪。
  这让邓强有些心虚, 为了避免被发现,他监视的地方离的很远,听不清楚两人每天的对话,不过平时两人交流也少,大部分时间都相距较远各自休息。
  这天,邓强还如往常一样,躲在暗处观察。
  然后他发现,那个皮肤黑的青年面色阴沉打了李奇一巴掌,李奇捂着脸愤愤瞪着对方,却不敢还手。
  这些天,邓强报上的情报没什么进展,路老大那边给他的报酬越来越少,这让邓强迫切想知道目标对象发了什么大事。
  于是邓强偷偷沿着墙壁,向两人靠近。
  到能听见声音的地方,邓强便不在往前挪,仔细听着前面传来的声音。
  “小子,我一天给半个馒头就不错了,你居然还敢多拿?”这声音低沉一些,邓强判断应该是那个黑脸青年的声音。
  “可,可你当初答应一天给我三个馒头,我也不要三个那么多,我一天就拿一个也不行?”李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愤懑。
  “呵,这馒头是用老子的积分换的,老子想给你几个就给你几个,你不过是个卖屁股的,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你,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开始价钱说好三个,却每天都不兑现,我今天实在是饿的不行了,才多拿半个的。”
  “怎么,嫌弃我这东西少?你可以回去继续陪人睡,那天那什么路哥不是你老情人,你可以回去跟着他啊。”
  “你,你太过分了!”
  “老子就是过分,像你这样没用的废物,这死囚岛一抓一大把,我为什么要浪费我的积分养你。你以为你长得还不错,老子会睡你?滚,老子不好那一口。”
  “我……”
  “再说一句,老子一枪崩了你。”
  听到这对话,邓强心里一喜,这两人居然闹崩了。
  他就说凭什么李奇那小子跟着这黑脸青年,一天能吃三个馒头,他躲在暗处监督,每天也就只能从在路老大那里领到两个。本来他以为黑脸青年看上了李奇,没想到原来人家不喜欢男人,每天都克扣李奇的口粮。
  邓强偷偷把头伸出去,就看到李奇捂着脸跑了。
  邓强心里一喜,忙回去报信。
  c区某房间,路哥正光着身子从一青年身上下来,脸色不愉。
  “又干又瘦,干起来一点都不爽,给我滚。”
  床上青年穿起衣服,小心翼翼看着路哥,一脸希冀,“路老大,那馒头?”
  “滚,都没给老子伺候好,还想要吃的?”
  青年看路老大这提起裤子就不认账,面色不愉,可想到外面都是路老大的人,只能吃了这个暗亏,讪讪地开门走了。
  这时山子等人顺势进来,看到一脸不高兴的路哥,山子赔笑道:“路哥,怎么这新人干起来不爽?”
  “年龄也太大了,又干又廋,摸起来一点手感也没有,还是女人爽。”
  “路哥,你也知道这死囚岛的女囚犯太少了,这每次从迷雾出来的女人分值太高,不少人为了分值都忍不住把人直接杀了。这岛上男女比例相差太大,也是没办法的事。”
  “就算找不到女人,也找嫩一点的男人,刚才那货都快三十了吧,真败坏老子的胃口,要说姿色好点,年龄小的也就李奇那货。对了,最近盯梢那边传来什么消息。”
  “路哥,我来正是要给你报告新收到的消息。邓强传消息过来说,李奇和那人闹崩了。”
  “哦,这是怎么一回事?”路哥有些好奇,之前那黑脸青年不是很维护李奇的样子,单枪匹马就能跟他对上。
  “事情是这样的……”山子将从邓强那里听来的消息挑重点转述一遍。
  说完,山子看着路哥一脸求教。
  “路哥,你说我们怎么办?看来那人是不罩着李奇了,要不我去把那小子抓回来,让哥你爽一爽。”
  山子这提议正和路哥心意,刚才根本没爽够,李奇那小子抓回来正好能给他卸火,“好,你多带几个兄弟去。记住别弄伤他,等老子爽过了,让你们轮流来。”
  “那谢谢路哥了。”想到马上就能爽,山子舔了舔唇,带了几个人走了。
  *
  李奇一个人在海楼晃荡,心里有些紧张。
  他虽然知道后面有人暗中保护着他,可想到等会儿要面对路哥和山子他们,他心里就有积分胆怯,直到摸到怀里的东西时,他这份胆怯才消失。
  路哥,必须死。
  不然就浪费了维斯姐姐给自己制造的机会。
  是的,李奇和关心吵架都是演给监视他们那邓强看的,目的就是让路哥以为李奇没人罩着。
  没过多久,李奇的视线就出现了山子等人。
  李奇掩住眼里的暗芒,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转头想跑,却被山子等人追上,给围了起来。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山子看到李奇害怕的样子,眼里闪过不屑,这小子胆子跟老鼠一样,也就长了一张好的看的脸,看路哥看上,不然在这死囚岛早就死了。
  李奇故作冷静,对山子等人道:“山子,我老大还等着我回去,你敢拦我,小心你吃枪子。”
  听到李奇这扯虎皮的大话,山子等人原地笑了。
  “李奇,你脸上的巴掌印是哪里来的?你老大这么护你,会舍得扇你耳光?”
  李奇面露惊骇,摸着自己被打的脸道:“你怎么知道?”为了逼真,李奇脸上这一巴掌是实打实的,现在脸上还有清晰的红印。
  “别管我怎么知道。李奇,路哥想你了,识相点就跟我们走一趟,不要然,你想你右边脸也来一巴掌。”
  山子威胁的话传来,李奇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这才乖,好好跟着路哥,伺候好了,每天还能少了一个馒头?你之前跟着的那黑脸能这么大方?”
  听着山子弯酸的话,李奇没有反驳,沉默不言地跟着他们走了,远处看着这一幕的关心,小心跟了上去。
  *
  李奇又来到了路哥的住处。就是这个不到十平米的房间,这里是他来到死囚岛噩梦开始的地方,那个时候他很懵懂,被人强行带到这个房间。然后,路哥就侵犯了他,还不止一次。
  李奇看到房间的男人,孔武有力。据说,这人进死囚岛前曾练过多年武术,是个黑帮成员,为了给上面人顶罪才入的刑,进入死囚岛有三年多,在c区有自己的一股势力。想到这点,李奇心里起了一点怯懦,但很快镇定。
  路哥看到李奇被带回来,心里很满意,尤其是这次李奇难得没有反抗,看起来比较乖顺。
  他对李奇命令道:“过来。”
  李奇没动,摸了摸自己的脸,咬着唇,鼓起勇气对路哥道:“路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以后都可以乖乖跟你。”
  听到李奇这话,路哥起了兴趣,这小白兔居然会谈条件了。
  “哦,你说来我听听,如果我感兴趣的话。”
  “我要你把维斯交给我处理。”
  “维斯是谁?”
  “就是打我脸的人。”
  “哦,你说那黑脸小子,他不是挺维护你的吗,当初为了你还跟我杠。”
  “才不是,他是把我当免费劳力,每天都克扣我的口粮。路哥你虽然对我做那事,可完事后,对我还是挺大方的,没缺我吃的。”李奇小声辩解。
  “原来我们奇宝贝想同了,知道跟着路哥我的好处了。”
  李奇假装羞涩地点了点头,这让路哥心情大好,抱着李奇的脸就亲了一口。
  李奇忍着恶心,继续道:“我知道路哥你忌惮那小子手里那把枪,据我所知,他枪里没多少子弹,而且他积分也快用完了。等他把子弹用完,路哥你可要我做主哦,我也不能白白被打。”
  李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着恶心对路哥说出这种略带撒娇的话,可能是仇恨压住了恶心的心理。
  路哥听了这话倍感舒畅,看着李奇那被打得有些红肿的脸也有些不愉,这么好看的脸那叫维斯的也下得去手。本来他就要收拾那黑脸小子,李奇的要求他不过顺带,便点头答应了。
  “谢谢路哥,我也没其他什么东西能报答你,只能好好陪陪路哥。”
  路哥叫人把李奇带来,本来心里就有那方面心思,听到李奇这话,路哥哪里还忍得住,对比强迫,当然自愿更能让人身心契合,当即路哥就起身走到李奇跟前,伸手把李奇抱起来放在床上。
  “等一下。”李奇急忙叫停。
  路哥不愉盯着李奇,以为他要反悔。可看到李奇指了指房门,他才意识到原来房门没管,山子等人正在门口看着他们。
  “滚出去,把门给老子带上。”路哥吼完,门被从外面带上。
  门外,山子几人咽了咽口水。
  “靠,以前怎么不知道那李奇小子撒起娇起比女人还媚来,老子可是直男都忍不住想上他。”
  “那你有口福了,路哥之前可说了,等他完事,让我们轮着玩。”
  “真的?那老大可真大方。”
  屋内,路哥正在扯李奇的裤子,李奇制止。
  路哥面色不愉盯着李奇,李奇解释道:“怎么能让你动手,这次让我来伺候你。”
  李奇化被动为主动,翻身起来,先忍着恶心亲了路哥一口,然后从屋子里找来一块布,递给路哥,柔声道:“我们晚点新的。”
  看李奇这么乖觉,路哥被迷得五迷三道,也想试新玩法,便同意,接过布条主动把眼睛蒙上。
  李奇顺势把路哥推到在床上,扒了他的衣服,顺势跨坐在对方身上。
  就在路哥以为李奇要脱他裤子时,他感到心脏上贴了一个冰凉的东西,路哥想到一个东西,心里一颤,还没来得及撤掉眼睛上的布,就听到“砰”的一声,有东西入了他的心脏。
  不到几秒,路哥就感觉到心口传来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灼热感,伴随着无止境的痛,他不可置信,嘴里喷着血,“来……来人……”
  李奇并没有看路哥,因为在他枪响的同时,门就被撞开了,外面的人冲进来,就看到李奇坐在路哥身上杀人的场景。
  “路哥!”山子等人想冲上来,可等看清楚李奇手里的枪后,纷纷后退。
  山子等人并不清楚李奇手里的枪里是否还有子弹,不敢轻易靠近。
  “李奇,你好大胆子,居然敢杀了路哥!”
  李奇擦了擦溅在他脸上的血迹,听到山子这话,无声笑了。
  “大家都是死囚岛的囚犯,谁还比谁更珍贵?我帮你杀了路哥,你应该感谢我才是,毕竟路哥死了,他的兄弟不都归你了。难道你愿意为了路哥报仇搭上你自己的命?”李奇说着,把枪指向山子。
  山子心骇,急忙退出房间,躲在墙后。
  山子顿时也明白了,那邓强报上来的情报是假的。
  什么翻脸?
  真翻脸,那黑脸青年会把自己的枪交给李奇用?别说枪是李奇偷的,李奇要有这本事,也不会被欺负成那样。
  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李奇狠起来居然是这般模样,来之前那怯懦的模样居然都是装的,这一段时间不见,李奇改变居然如此之大!
  山子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他当然不可能给路哥报仇,至于收拢路哥手下的兄弟,山子有自知之明,这关在死囚岛上的人就没几个好人,没有强劲的实力,想震住手下根本不可能。
  略微思索一番,山子就有了对策,他躲在墙后,对着屋里喊道:“李奇,我虽然经常嘴上调戏你,可真的上过你的也就路哥一个人,现在你也报仇了,我让其他兄弟不找你麻烦,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回答他的就是门从里面被关上了。
  李奇把门关上后,靠着门蹲在地上,拿着枪的手微微发抖。
  他为自己报了仇。
  他真的为自己报了仇。
  他做到了。
  想到外面还有一群人,李奇握紧手里的枪,这是他安全出去的关键,绝对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这枪里没子弹了。
  李奇还记得关心交代他的话。
  要冷静。
  要比敌人更狠。
  环视房里一圈,李奇根本就不去看被他一枪打死的路哥,他了个袋子把房间里有价值的东西打包一番,然后拿着枪小心把门打开。
  屋外的山子看到李奇手里的袋子,眼里闪过一抹诧异,这小子什么时候脑子这么活跃了,杀了人不够,居然还知道打劫了。
  李奇知道事不能做的太绝,所以他只打包了一些他看中的东西,屋里剩下的东西不少,他提着袋子对山子道:“这是我应得的补偿,屋里的东西你们留下自己分。”
  屋外的人听到李奇这话,纷纷朝屋里望去,发现里面东西还有很多,也没心思跟李奇对峙,纷纷把路让开,等李奇走后,一窝蜂都涌进屋里抢夺东西。
  至于死在床上的路哥,并没人关心。
  管你身前再称王,死后不过肉一块。
  在这个没有法律没有道德的死囚岛,这些囚犯们为了求生组成的团体,没有多少道义,这死了一个老大,自然还有无数个老大上来,手下的这些人只需要找一个新老大跟着就行。
  关心等在c区大门外,看着来往的囚徒们,想着她接下来的打算。
  让李奇报仇后,关心就要去b区找南希他们,本来她是打算让李奇去送消息,可为了保险起见,关心还是觉定亲自去。
  这死囚岛给她的感觉非常不好,关心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在死囚岛待了这么多天,99%的人都是穿着囚服,就算个别人套着外面的毛皮,可关心也不能确定这衣物是参赛者自带的,还是本地囚徒从参赛者身上扒的。
  等了很久,李奇才出来,看到李奇手里的袋子,关心很满意点头。
  孺子可教。
  这小子,知道捡物资了。
  *
  李奇看到在房廊外等着他的人,眼里微微有些湿润,心里有丝丝触动。
  李奇出身在普通城市家庭,父母在他三岁时就离婚了,他由母亲抚养长大,从小缺乏父爱的他,性格有几分懦弱,在学校受到排挤,厌恶学习,早早辍学,在校外结实了不良团体。
  李奇偷窃被抓后,他母亲为了他去祈求房主原谅,为了他的事到处奔走,那段时间老了几岁,那时李奇成长许多。
  他知道自己犯了错,也答应母亲好好在监狱服刑,争取提前出来重新做人,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被送来了这死囚岛。
  这里的囚犯绝大部分都是穷凶极恶之人,这里的狱警根本不管他们这些犯人,甚至定的规矩都要他们自相残杀,如果不是为了再见母亲一面,他很可能在被路哥侵犯的那天就自杀了。
  可是他忍了下来。
  他遇到了维斯。
  李奇感觉得到维斯和这死囚岛上囚徒们一点都不一样,她不是弑杀之人,但也不是道德卫士,她没有因为自己是少年犯就看不起他,也没有站在道德制高点数落他。
  她让他面对心魔,战胜怯弱的自己。
  甚至把只剩下一枚子弹的枪给自己用,这让李奇很感激。
  “维斯,谢谢你。”
  李奇觉得这一句谢谢太轻了,他把手里的枪和袋子都递给关心表示感谢,可关心并没有接。
  “东西你留着吧。”没了子弹的枪对关心来说没有什么用处,可对李奇不同,至少能威慑一些人。
  “我要去b区找人,你是跟着我,还是留在这里。你杀了路哥,在c区名声渐起,应该没有人会像以前那样随便欺辱你了。”
  “我想跟着你。”李奇并不想被丢下。
  关心没拒绝,带着李奇往b区赶。
  这海楼是围绕岛上的海岸线所修,几千米长。所谓abcd四个区,不过是将海岸线化成四个用以区分,实际四个区的格局差不太多。
  因为有了在海楼里面被杀死的人没有积分这个不成文的规矩,海楼里很少出现命案,但也不代表没有,毕竟有些人因为个人恩怨,厮杀起来是不管什么积分的,就如李奇杀路哥。
  这种事毕竟少,李奇在海楼杀路哥的事很快就被上报监控室,这些监视囚犯的狱警们根本不在意。囚犯们在海楼里被杀还是在海楼外面杀对他们这些狱警根本没差,差的是对囚犯来说,有没有积分。
  只要囚犯们不在海楼里大批互相残杀,造成囚犯数量锐减,影响每季度从外面新囚犯的补充数,偶尔因个人恩怨死几个上面根本不管。
  不止不管,有些狱警有时还会故意制造囚犯矛盾,看囚犯们打架,自己在外面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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