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大丫看了阮静雯一眼，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二丫，你赶紧去跟咱奶认个错。那怎么说也是咱亲奶奶，你好好说，奶就不生你气了。”
二丫低着头，两手绞着衣角，“我不去，奶不喜欢我，我认错也得挨打，犯不着。我以后跟着姨一起过，不跟你们掺和。”
大丫有些急躁的上前扯自己妹妹的胳膊，“你咋这么傻呢，那是咱奶，亲奶奶，怎么也比——”大丫一顿，将后面的话吞进肚子里，抬头看了阮静雯一眼，看她没注意到自己说什么，松了口气，又继续道：“你听姐话，奶她不管怎么样都是为了你好——”
刘二丫忽地抬起头，眼里含着一汪眼泪，直直的看着自己姐姐，“她怎么会为了我好，她就只会为了弟弟好！从小长这么大，我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动不动就打我骂我，我才四岁就得给全家人做饭。弟弟只用玩，你就只管看弟弟，家里所有脏活累活都是我干，凭什么啊！咱妈脾气软，护不住我，姨不一样，她能护住我。你走吧，从今往后我就是姨的闺女，跟你们刘家没关系了。”
刘大丫有些话当着阮静雯的面也说不出口，眼神在阮静雯和刘二丫之间逡巡了几回，恨恨的跺跺脚，带着哭腔吼了一句，“你爱咋咋吧，好心当作驴肝肺，我再管你我就是狗！”
说完，抹着眼泪转身跑走了。
刘二丫抬起胳膊抹了抹眼泪，说出之前那些话她也有些心虚，此刻也不抬头看阮静雯。
阮静雯掏出块手绢替刘二丫擦了眼泪，抓着她两只手腕，认真看着二丫的眼睛说道：“二丫，我知道你姐要说什么，我不管怎么样都是后妈，跟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她怕你得罪了你奶，我以后再不管你，你就成没人要的孩子了。”
二丫抖了一下，抬起头，静静的看着阮静雯，刚刚被眼泪冲刷过的眼球跟黑宝石一般清澈纯净，“姨，你比我亲妈对我还好，我喜欢你，我愿意跟着你，挨饿受冻也愿意。”
阮静雯将二丫重新搂进怀里，“傻孩子，姨发誓，指定让二丫吃饱穿暖，做最幸福的小朋友。”
第15章 新区域开启
阮静雯跟刘二丫二人在新搭好的灶台做了两人的第一顿饭，阮静雯没敢把猪肉拿出来，怕那对母子俩再闹什么幺蛾子，她现在身心俱疲，没精力对付他俩。
李阿姨给的茄子辣椒也还算新鲜，没上过化肥的蔬菜要比后世的菜好吃很多。
阮静雯炒了一个辣椒茄子丝，两人将简单的饭菜摆在炕桌上。刘二丫就着简单的一道菜，头也不抬的西里呼噜的扒拉了一大碗米饭。
阮静雯温柔的看着刘二丫，笑着问道：“吃饱了没？”
二丫抬起头，嘴角还挂着米粒，没等开口，先打了个饱嗝，腼腆的笑了。
阮静雯伸手将二丫脸旁的米粒摘下去，二丫抻头把米粒吃进嘴里，嘿嘿笑了一下，跳起来，端着碗往外跑，“姨，我去洗碗。”
很快，天黑下来，两人简单洗漱一番，躺在炕上。
阮静雯将二丫小小的身子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后背，伴着窗外的蛐蛐叫，轻声哼着没有名字的调子，很快刘二丫呼吸悠长，进入了梦乡，阮静雯也跟着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刘老太又开始了例行的骂人环节，只不过这回挨骂的对象变成了刘大丫，刘二丫还舒舒服服的窝在阮静雯怀里。
刘二丫惺惺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姨。”
阮静雯捋捋她的后背，压着嗓子说道：“天还没亮，你再睡会。”
刘二丫眨眨眼，眼神逐渐清明，腾得起身，“不睡了，姨，你那三亩地我去给你拔拔野草拢拢沟，我爸他懒得种，地一直荒着呢。”
阮静雯忙伸手把这个风风火火的丫头拉住，“不急，吃了早饭再出去。”
两人在刘老太杀人一样的目光里熬了浓稠的大米粥，又将小白菜焯水拌成咸菜，热热乎乎的吃了，阮静雯才放了刘二丫出去。
刘老太满肚子的恨意与怨气，站在院子当中跳着脚指桑骂槐，阮静雯充耳不闻，偷偷将鸡笼子搬到自己屋里，进了空间。
辣椒和茄子已经成熟，一个个表皮光滑油亮，像一个个绿的紫的小灯笼，坠满了枝头，将枝条压得垂到了地上。
如此看来，应该无论什么种子，在十二小时内都能成熟。这对阮静雯来说可是件喜事，只要打好时间差，空间里每日都会有新的产出，变现的速度会极快。
阮静雯欣喜的看着丰收的样子，轻轻摸着肚子，温柔的跟肚子里的宝宝说话，“心心，你跟妈妈都苦了一辈子，如今终于有好事砸在咱们母子头上了，以后肯定能过上好日子的。”
肚子里的宝宝轻轻翻了个身，小脚丫一蹬，肚皮上鼓出来一块，似乎在回应妈妈的话。
阮静雯被踢的一愣，心心无论是出生前还是出生后都是文静的宝宝，在肚子里的时候很少动来动去给母体增加负担，这一脚虽然踢得阮静雯肚皮生疼，但心里也像灌了蜜一样甜。这是跟儿子离得最近的时候了，两人一体，没有上一辈子那么多大山隔在两人中间。
跟儿子互动了一会儿，阮静雯将地里的茄子辣椒摘下来，整齐的堆放好，又重新种下新的种子。
忙完这些，才倒出空来看刘建国母子俩的悔恨值有没有什么变化。
刘建国已经从之前的10点一跃涨了20点，变成了30，看来昨天确确实实打了他的脸了。而刘老太的脸皮显然要比她儿子厚上不少，只增加了10点。加上之前刘建国的10点，已经有了40点的富余，收获不少，阮静雯对昨天那场大戏的结果颇为满意。
阮静雯抻抻腰，准备收拾收拾，去镇里给自己的蔬菜找找新出路，一抬头，发现不远处的迷雾里，弹出了一个气泡框。
她走过去，气泡框显示，“未使用悔恨值达到40，可以开启粮食区。是／否。温馨提示：其他区域还包含水果区（80）、家禽区（80）、家畜区（160）、水产区（320），您可选择立刻使用悔恨值，也可累积悔恨值用以开启其他区域。”
原来这个空间竟然这么大，这倒是阮静雯没有想到的。
她权衡了一番，自己和二丫一日三餐都离不开粮食，自己种不仅省钱，也更好吃更放心，没准营养也更加丰富。而且空间作物的成熟时间短，粮食也可以很快变现。再说现在蔬菜已经够自己卖的了，粮食区哪怕都种来自己吃也能很快提高生活质量。
想通这些，阮静雯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是”的按钮。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开，出现一块跟蔬菜区差不多大小的黑土地，地头插着的木牌上写着“粮食”两个字。
阮静雯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就好像科幻电影一样不真实，却又实实在在的给自己带来的丰厚的收益。她按下心头的激动，找出存放在空间里的大米洒在地里实验实验。之前蔬菜区可以种碎菜叶，也不知道这剥了壳的大米能不能种出水稻来。
第16章 推销
阮静雯心情愉悦，将空间里的母鸡一只只运出来，放在刚刚偷渡进屋里的鸡笼子里。母鸡们精神不错，从空间里出来就咕咕叫着乱扑腾，有一只进了笼子，就迫不及待的下了个蛋，好像憋坏了的一样。
菜既然已经成熟了，那便容不得耽搁，今日还得去一趟镇上，但也不能再去菜市场摆摊了，又累又不赚钱，她准备找一条长远一点的销售渠道，她已经想好了，自己的菜无论从卖相到味道，都值得去更大的市场去搏一搏。她准备将空间蔬菜推销到燕市大一点的饭店，也去康叔叔说的饭店碰碰运气。
阮静雯拿了把大锁头将自己的屋门锁了，确认锁得很牢固后，这才放心的到地里找上二丫，将钥匙给她，嘱咐她中午自己做着吃，这才往平安镇走去。
上次去的时候，阮静雯在路上走了快一个半小时，到平安镇的时候几乎抬不起脚来，今日不知是因为心情好，还是因为吃了几天饱饭的关系，脚步轻快，不到一个小时竟然就看见了平安镇的影子。
不过她今日的目的地不是平安镇，而是鼓楼附近的几条大街。八十年代，燕市最繁华的地方就要数鼓楼周边了，正好康叔叔说的地方也在这里。
阮静雯坐上823路公交车，花一毛钱买了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公交车噗的一声合上门，晃晃悠悠的上了路。
平安镇地段偏远，已经属于郊区了，公交车越走越繁华，阮静雯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心里百感交集。
在没出事之前，她曾是燕市职业学院的一名大专学生。没课的时候，她经常或坐公交或自行车代步，恣意的穿梭在燕市的大街小巷，那时候还不知自由的珍贵。后来意外怀孕嫁到刘家，她就很少离开那个小山村了。再后来，就是儿子生病在燕市人民医院治疗，她才再一次踏进这个大都市。
晃晃荡荡走了快一个小时，在阮静雯马上就忍不住要吐在车上的时候，乘务员终于念出了鼓楼西街四个字，阮静雯如蒙大赦，抱着肚子冲下车，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堪堪将那阵恶心压回去。
记忆中，这附近应该有不少大饭店，阮静雯缓了一会儿，就一家家找过去，但推销工作并没有预想中那么顺利。
大多数饭店都有自己成熟的供应链，根本不会接受一个突然上门的陌生人的推销。剩下的在听到阮静雯报出的价格时就马上变了脸色，好一点儿的客客气气的将人请出去，脾气不好的骂上几句，门都要拍到阮静雯的鼻尖上。
眼见日头渐高，到了中午饭点。阮静雯找了个商店买了个面包，又接了杯热水，在商店所在的小胡同里溜溜达达，也没什么讲究的，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吃饭。吃了不少闭门羹，阮静雯不由得有些沮丧。之前看过的都不行，云上就更不用提了。
大半个面包下肚，身后的门突然咯吱一声被拉开。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壮汉，叼着烟走了出来，他肩膀上搭着条白色围裙，看穿着像是个厨师。
壮汉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说道：“你怎么坐这了，这是我们运泔水的门，一会儿人出来看不见你，兜头浇你一身我可不管。”
听见身后有人说话，阮静雯抬起头，那壮汉几乎将阳光挡了大半，打量了这个壮汉的穿着，加上壮汉刚刚说的话，阮静雯才知道，自己好巧不巧的坐在了人家饭店的后门。
阮静雯默默的观察了一会儿，从后门也能大概看出这里规模不小，三层小楼，明朝的装潢风格，跟不远处的鼓楼倒是挺配。
阮静雯三两口将面包咽下去，又喝了口水压一压，起身开口问道：“请问，您是这的厨师？”
壮汉歪着头吞云吐雾，随意的点点头，眯着眼打量眼前大着肚子的瘦小女人，猜测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阮静雯从身前的布口袋里掏了个辣椒出来，“您好，我是咱燕市下面村里的农民，家里种了不少地，不知您这需要新鲜蔬菜吗？”
壮汉是个厨师，天天围着灶台转，从来也不管采购的事情，刚要开口拒绝，但一低头看到阮静雯手里个头硕大，墨绿色泛着亮光的辣椒，倒是突然来了兴致。
他将手里的烟头碾灭在墙上，抬手扔进垃圾桶。不客气的拿过阮静雯手里的辣椒，随意的在前襟上擦了擦，咔嚓咬了一口。
辛辣的汁水在嘴里爆开，却又不是单纯的感官刺激，浓郁的蔬菜香气包裹着辣素，唤醒了舌头上的每一个味蕾，咽下去竟还有一丝回甘。壮汉将被辣椒刺激出来的口水咽下去，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他这人平日里嗜辣，是个无辣不欢的主，自己又是厨师，对辣味食物品质的要求挑剔苛刻到了极致，多少年都没有吃到能让他停不下来的辣椒了。
壮汉吸溜了一下口水，忍住再下口的冲动，问道：“这你自己种的？”
、
第17章 大鱼
看壮汉的状态，阮静雯直觉有门，但也不敢轻易说出自己的价格，怕将眼前的潜在顾客给吓跑。鱼还没将钩咬死，得稳住。她收起有些激动的心情，矜持的点点头。
壮汉似乎耐性不是很好，他抓抓自己后脑勺，有些焦躁的问道：“还有别的吗？”
阮静雯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根茄子，“今天就带了这两样，家里倒是还有别的，家常菜基本都种了点。”
壮汉面露喜色，将茄子也拿在手里，腾出一只手跟阮静雯随意的握了握，“我叫康明哲，你跟我进来吧。我做个菜尝尝再说。”
阮静雯心里一动，姓康，自己不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吧。
壮汉说完，也不等阮静雯自我介绍，转身推开门就进了屋。阮静雯哭笑不得的跟了上去，没想到康叔叔那样温文尔雅的人，他侄子竟是个急性子。
从后门进去，眼前豁然开朗，这家酒楼的后厨恐怕得有三十几平方，十几个厨子热火朝天的忙碌着，打下手的小徒弟脚不沾地的穿梭在各个案板之间，甫一进门，热浪伴着各种菜肴的香气就扑面而来。
康明哲拧着眉头，一边系围裙一边往里走，路过他身边的人都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看起来是个不好相处的主。走着走着康明哲忽然大喊了一声，“小唐！”
角落里一个正在切菜的十七八岁小伙子头都不抬的应了一声，放下菜刀，擦着手跑了过来。
小伙子脸圆圆眼弯弯，不说话就带着笑意，是阮静雯看见的唯一一个对着康明哲笑得出来的人，“师父，您叫我？”
康明哲指了指阮静雯，“把她领功德居去，给上点茶和点心。”
小唐疑惑的看了阮静雯一眼，不过什么都没问，十分恭敬的准备给阮静雯带路。
阮静雯将袋子里的三个茄子两根辣椒毫不吝啬的全都拿出来放在案板上，这才跟上在前边候着的人。
小唐在前面引路，从七拐八拐的后厨出来，是一片十几平米的明档，面案和凉菜师傅都在明档里干活。穿过明档，就是大堂了。小唐一路笑着给阮静雯推门，是个热情的小孩。
如今正是饭点，堂食的客人将大堂挤得满满当当，穿着统一红色对襟唐装小褂的服务员，一个个面带笑容，在桌子中间穿梭。
不少人跟小唐打招呼，小唐全都笑着应了。二人穿过大堂，上到二楼。二楼一水儿全都是雅间，清静许多，阮静雯开口问道：“小唐，你们酒楼叫什么？”
“云上素斋。”
阮静雯心头一亮，果然拜对了山头。
这个云上素斋可不是个简单的酒楼，上辈子她从正门路过过几次，连进来看看都不曾想过。
这家素斋据说二几年就存在了，从一家几张桌子的小食堂，到如今三层楼的大酒店，见证了燕市几十年的风风雨雨。
现在能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听说有些领导谈事情也喜欢安排在这，不仅是因为味道好吃。这里的装潢风格和环境也能满足一些人附庸风雅的心理。
没想到自己一屁股竟然还真的坐到了云上的后门，还敢大言不惭的跟云上的厨师推销自己的菜。阮静雯心有戚戚的拍拍胸脯，这鱼可太大了，也不知道鱼竿能不能顶住。
“康明哲是厨师长吗？”
小唐替阮静雯推开功德居的门，笑着回道：“师父只管炒菜，不是厨师长。”
阮静雯了然，虽然不是厨师长，但看后厨人对康明哲的态度，级别肯定也不低。
小唐替阮静雯倒上茶水，又端了几盘茶点进来，一一介绍了，才合上门走了。
二丫低着头，两手绞着衣角，“我不去，奶不喜欢我，我认错也得挨打，犯不着。我以后跟着姨一起过，不跟你们掺和。”
大丫有些急躁的上前扯自己妹妹的胳膊，“你咋这么傻呢，那是咱奶，亲奶奶，怎么也比——”大丫一顿，将后面的话吞进肚子里，抬头看了阮静雯一眼，看她没注意到自己说什么，松了口气，又继续道：“你听姐话，奶她不管怎么样都是为了你好——”
刘二丫忽地抬起头，眼里含着一汪眼泪，直直的看着自己姐姐，“她怎么会为了我好，她就只会为了弟弟好！从小长这么大，我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动不动就打我骂我，我才四岁就得给全家人做饭。弟弟只用玩，你就只管看弟弟，家里所有脏活累活都是我干，凭什么啊！咱妈脾气软，护不住我，姨不一样，她能护住我。你走吧，从今往后我就是姨的闺女，跟你们刘家没关系了。”
刘大丫有些话当着阮静雯的面也说不出口，眼神在阮静雯和刘二丫之间逡巡了几回，恨恨的跺跺脚，带着哭腔吼了一句，“你爱咋咋吧，好心当作驴肝肺，我再管你我就是狗！”
说完，抹着眼泪转身跑走了。
刘二丫抬起胳膊抹了抹眼泪，说出之前那些话她也有些心虚，此刻也不抬头看阮静雯。
阮静雯掏出块手绢替刘二丫擦了眼泪，抓着她两只手腕，认真看着二丫的眼睛说道：“二丫，我知道你姐要说什么，我不管怎么样都是后妈，跟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她怕你得罪了你奶，我以后再不管你，你就成没人要的孩子了。”
二丫抖了一下，抬起头，静静的看着阮静雯，刚刚被眼泪冲刷过的眼球跟黑宝石一般清澈纯净，“姨，你比我亲妈对我还好，我喜欢你，我愿意跟着你，挨饿受冻也愿意。”
阮静雯将二丫重新搂进怀里，“傻孩子，姨发誓，指定让二丫吃饱穿暖，做最幸福的小朋友。”
第15章 新区域开启
阮静雯跟刘二丫二人在新搭好的灶台做了两人的第一顿饭，阮静雯没敢把猪肉拿出来，怕那对母子俩再闹什么幺蛾子，她现在身心俱疲，没精力对付他俩。
李阿姨给的茄子辣椒也还算新鲜，没上过化肥的蔬菜要比后世的菜好吃很多。
阮静雯炒了一个辣椒茄子丝，两人将简单的饭菜摆在炕桌上。刘二丫就着简单的一道菜，头也不抬的西里呼噜的扒拉了一大碗米饭。
阮静雯温柔的看着刘二丫，笑着问道：“吃饱了没？”
二丫抬起头，嘴角还挂着米粒，没等开口，先打了个饱嗝，腼腆的笑了。
阮静雯伸手将二丫脸旁的米粒摘下去，二丫抻头把米粒吃进嘴里，嘿嘿笑了一下，跳起来，端着碗往外跑，“姨，我去洗碗。”
很快，天黑下来，两人简单洗漱一番，躺在炕上。
阮静雯将二丫小小的身子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后背，伴着窗外的蛐蛐叫，轻声哼着没有名字的调子，很快刘二丫呼吸悠长，进入了梦乡，阮静雯也跟着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刘老太又开始了例行的骂人环节，只不过这回挨骂的对象变成了刘大丫，刘二丫还舒舒服服的窝在阮静雯怀里。
刘二丫惺惺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姨。”
阮静雯捋捋她的后背，压着嗓子说道：“天还没亮，你再睡会。”
刘二丫眨眨眼，眼神逐渐清明，腾得起身，“不睡了，姨，你那三亩地我去给你拔拔野草拢拢沟，我爸他懒得种，地一直荒着呢。”
阮静雯忙伸手把这个风风火火的丫头拉住，“不急，吃了早饭再出去。”
两人在刘老太杀人一样的目光里熬了浓稠的大米粥，又将小白菜焯水拌成咸菜，热热乎乎的吃了，阮静雯才放了刘二丫出去。
刘老太满肚子的恨意与怨气，站在院子当中跳着脚指桑骂槐，阮静雯充耳不闻，偷偷将鸡笼子搬到自己屋里，进了空间。
辣椒和茄子已经成熟，一个个表皮光滑油亮，像一个个绿的紫的小灯笼，坠满了枝头，将枝条压得垂到了地上。
如此看来，应该无论什么种子，在十二小时内都能成熟。这对阮静雯来说可是件喜事，只要打好时间差，空间里每日都会有新的产出，变现的速度会极快。
阮静雯欣喜的看着丰收的样子，轻轻摸着肚子，温柔的跟肚子里的宝宝说话，“心心，你跟妈妈都苦了一辈子，如今终于有好事砸在咱们母子头上了，以后肯定能过上好日子的。”
肚子里的宝宝轻轻翻了个身，小脚丫一蹬，肚皮上鼓出来一块，似乎在回应妈妈的话。
阮静雯被踢的一愣，心心无论是出生前还是出生后都是文静的宝宝，在肚子里的时候很少动来动去给母体增加负担，这一脚虽然踢得阮静雯肚皮生疼，但心里也像灌了蜜一样甜。这是跟儿子离得最近的时候了，两人一体，没有上一辈子那么多大山隔在两人中间。
跟儿子互动了一会儿，阮静雯将地里的茄子辣椒摘下来，整齐的堆放好，又重新种下新的种子。
忙完这些，才倒出空来看刘建国母子俩的悔恨值有没有什么变化。
刘建国已经从之前的10点一跃涨了20点，变成了30，看来昨天确确实实打了他的脸了。而刘老太的脸皮显然要比她儿子厚上不少，只增加了10点。加上之前刘建国的10点，已经有了40点的富余，收获不少，阮静雯对昨天那场大戏的结果颇为满意。
阮静雯抻抻腰，准备收拾收拾，去镇里给自己的蔬菜找找新出路，一抬头，发现不远处的迷雾里，弹出了一个气泡框。
她走过去，气泡框显示，“未使用悔恨值达到40，可以开启粮食区。是／否。温馨提示：其他区域还包含水果区（80）、家禽区（80）、家畜区（160）、水产区（320），您可选择立刻使用悔恨值，也可累积悔恨值用以开启其他区域。”
原来这个空间竟然这么大，这倒是阮静雯没有想到的。
她权衡了一番，自己和二丫一日三餐都离不开粮食，自己种不仅省钱，也更好吃更放心，没准营养也更加丰富。而且空间作物的成熟时间短，粮食也可以很快变现。再说现在蔬菜已经够自己卖的了，粮食区哪怕都种来自己吃也能很快提高生活质量。
想通这些，阮静雯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是”的按钮。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开，出现一块跟蔬菜区差不多大小的黑土地，地头插着的木牌上写着“粮食”两个字。
阮静雯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就好像科幻电影一样不真实，却又实实在在的给自己带来的丰厚的收益。她按下心头的激动，找出存放在空间里的大米洒在地里实验实验。之前蔬菜区可以种碎菜叶，也不知道这剥了壳的大米能不能种出水稻来。
第16章 推销
阮静雯心情愉悦，将空间里的母鸡一只只运出来，放在刚刚偷渡进屋里的鸡笼子里。母鸡们精神不错，从空间里出来就咕咕叫着乱扑腾，有一只进了笼子，就迫不及待的下了个蛋，好像憋坏了的一样。
菜既然已经成熟了，那便容不得耽搁，今日还得去一趟镇上，但也不能再去菜市场摆摊了，又累又不赚钱，她准备找一条长远一点的销售渠道，她已经想好了，自己的菜无论从卖相到味道，都值得去更大的市场去搏一搏。她准备将空间蔬菜推销到燕市大一点的饭店，也去康叔叔说的饭店碰碰运气。
阮静雯拿了把大锁头将自己的屋门锁了，确认锁得很牢固后，这才放心的到地里找上二丫，将钥匙给她，嘱咐她中午自己做着吃，这才往平安镇走去。
上次去的时候，阮静雯在路上走了快一个半小时，到平安镇的时候几乎抬不起脚来，今日不知是因为心情好，还是因为吃了几天饱饭的关系，脚步轻快，不到一个小时竟然就看见了平安镇的影子。
不过她今日的目的地不是平安镇，而是鼓楼附近的几条大街。八十年代，燕市最繁华的地方就要数鼓楼周边了，正好康叔叔说的地方也在这里。
阮静雯坐上823路公交车，花一毛钱买了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公交车噗的一声合上门，晃晃悠悠的上了路。
平安镇地段偏远，已经属于郊区了，公交车越走越繁华，阮静雯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心里百感交集。
在没出事之前，她曾是燕市职业学院的一名大专学生。没课的时候，她经常或坐公交或自行车代步，恣意的穿梭在燕市的大街小巷，那时候还不知自由的珍贵。后来意外怀孕嫁到刘家，她就很少离开那个小山村了。再后来，就是儿子生病在燕市人民医院治疗，她才再一次踏进这个大都市。
晃晃荡荡走了快一个小时，在阮静雯马上就忍不住要吐在车上的时候，乘务员终于念出了鼓楼西街四个字，阮静雯如蒙大赦，抱着肚子冲下车，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堪堪将那阵恶心压回去。
记忆中，这附近应该有不少大饭店，阮静雯缓了一会儿，就一家家找过去，但推销工作并没有预想中那么顺利。
大多数饭店都有自己成熟的供应链，根本不会接受一个突然上门的陌生人的推销。剩下的在听到阮静雯报出的价格时就马上变了脸色，好一点儿的客客气气的将人请出去，脾气不好的骂上几句，门都要拍到阮静雯的鼻尖上。
眼见日头渐高，到了中午饭点。阮静雯找了个商店买了个面包，又接了杯热水，在商店所在的小胡同里溜溜达达，也没什么讲究的，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吃饭。吃了不少闭门羹，阮静雯不由得有些沮丧。之前看过的都不行，云上就更不用提了。
大半个面包下肚，身后的门突然咯吱一声被拉开。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壮汉，叼着烟走了出来，他肩膀上搭着条白色围裙，看穿着像是个厨师。
壮汉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说道：“你怎么坐这了，这是我们运泔水的门，一会儿人出来看不见你，兜头浇你一身我可不管。”
听见身后有人说话，阮静雯抬起头，那壮汉几乎将阳光挡了大半，打量了这个壮汉的穿着，加上壮汉刚刚说的话，阮静雯才知道，自己好巧不巧的坐在了人家饭店的后门。
阮静雯默默的观察了一会儿，从后门也能大概看出这里规模不小，三层小楼，明朝的装潢风格，跟不远处的鼓楼倒是挺配。
阮静雯三两口将面包咽下去，又喝了口水压一压，起身开口问道：“请问，您是这的厨师？”
壮汉歪着头吞云吐雾，随意的点点头，眯着眼打量眼前大着肚子的瘦小女人，猜测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阮静雯从身前的布口袋里掏了个辣椒出来，“您好，我是咱燕市下面村里的农民，家里种了不少地，不知您这需要新鲜蔬菜吗？”
壮汉是个厨师，天天围着灶台转，从来也不管采购的事情，刚要开口拒绝，但一低头看到阮静雯手里个头硕大，墨绿色泛着亮光的辣椒，倒是突然来了兴致。
他将手里的烟头碾灭在墙上，抬手扔进垃圾桶。不客气的拿过阮静雯手里的辣椒，随意的在前襟上擦了擦，咔嚓咬了一口。
辛辣的汁水在嘴里爆开，却又不是单纯的感官刺激，浓郁的蔬菜香气包裹着辣素，唤醒了舌头上的每一个味蕾，咽下去竟还有一丝回甘。壮汉将被辣椒刺激出来的口水咽下去，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他这人平日里嗜辣，是个无辣不欢的主，自己又是厨师，对辣味食物品质的要求挑剔苛刻到了极致，多少年都没有吃到能让他停不下来的辣椒了。
壮汉吸溜了一下口水，忍住再下口的冲动，问道：“这你自己种的？”
、
第17章 大鱼
看壮汉的状态，阮静雯直觉有门，但也不敢轻易说出自己的价格，怕将眼前的潜在顾客给吓跑。鱼还没将钩咬死，得稳住。她收起有些激动的心情，矜持的点点头。
壮汉似乎耐性不是很好，他抓抓自己后脑勺，有些焦躁的问道：“还有别的吗？”
阮静雯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根茄子，“今天就带了这两样，家里倒是还有别的，家常菜基本都种了点。”
壮汉面露喜色，将茄子也拿在手里，腾出一只手跟阮静雯随意的握了握，“我叫康明哲，你跟我进来吧。我做个菜尝尝再说。”
阮静雯心里一动，姓康，自己不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吧。
壮汉说完，也不等阮静雯自我介绍，转身推开门就进了屋。阮静雯哭笑不得的跟了上去，没想到康叔叔那样温文尔雅的人，他侄子竟是个急性子。
从后门进去，眼前豁然开朗，这家酒楼的后厨恐怕得有三十几平方，十几个厨子热火朝天的忙碌着，打下手的小徒弟脚不沾地的穿梭在各个案板之间，甫一进门，热浪伴着各种菜肴的香气就扑面而来。
康明哲拧着眉头，一边系围裙一边往里走，路过他身边的人都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样子，看起来是个不好相处的主。走着走着康明哲忽然大喊了一声，“小唐！”
角落里一个正在切菜的十七八岁小伙子头都不抬的应了一声，放下菜刀，擦着手跑了过来。
小伙子脸圆圆眼弯弯，不说话就带着笑意，是阮静雯看见的唯一一个对着康明哲笑得出来的人，“师父，您叫我？”
康明哲指了指阮静雯，“把她领功德居去，给上点茶和点心。”
小唐疑惑的看了阮静雯一眼，不过什么都没问，十分恭敬的准备给阮静雯带路。
阮静雯将袋子里的三个茄子两根辣椒毫不吝啬的全都拿出来放在案板上，这才跟上在前边候着的人。
小唐在前面引路，从七拐八拐的后厨出来，是一片十几平米的明档，面案和凉菜师傅都在明档里干活。穿过明档，就是大堂了。小唐一路笑着给阮静雯推门，是个热情的小孩。
如今正是饭点，堂食的客人将大堂挤得满满当当，穿着统一红色对襟唐装小褂的服务员，一个个面带笑容，在桌子中间穿梭。
不少人跟小唐打招呼，小唐全都笑着应了。二人穿过大堂，上到二楼。二楼一水儿全都是雅间，清静许多，阮静雯开口问道：“小唐，你们酒楼叫什么？”
“云上素斋。”
阮静雯心头一亮，果然拜对了山头。
这个云上素斋可不是个简单的酒楼，上辈子她从正门路过过几次，连进来看看都不曾想过。
这家素斋据说二几年就存在了，从一家几张桌子的小食堂，到如今三层楼的大酒店，见证了燕市几十年的风风雨雨。
现在能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听说有些领导谈事情也喜欢安排在这，不仅是因为味道好吃。这里的装潢风格和环境也能满足一些人附庸风雅的心理。
没想到自己一屁股竟然还真的坐到了云上的后门，还敢大言不惭的跟云上的厨师推销自己的菜。阮静雯心有戚戚的拍拍胸脯，这鱼可太大了，也不知道鱼竿能不能顶住。
“康明哲是厨师长吗？”
小唐替阮静雯推开功德居的门，笑着回道：“师父只管炒菜，不是厨师长。”
阮静雯了然，虽然不是厨师长，但看后厨人对康明哲的态度，级别肯定也不低。
小唐替阮静雯倒上茶水，又端了几盘茶点进来，一一介绍了，才合上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