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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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语中的,狠狠扎入天明心坎.
  不过地仙体乃天明渡化仙劫所得之,极限如此,又要如何增强?
  「依循通常方法当然难以增强,所以这时候就需要用上一条仙骨了」
  「本来后生仙人与原初仙人之差异就是仙骨之有无,你若能弥补此项短絀,那么不只能与西方皇母全盛实力相互匹敌,说不定还能成为寰宇主宰」
  听闻镇极子这番夜谭豪语,天明先是一愣,而后不由得哑然失笑地答道.
  「主宰寰宇?前辈莫说笑罢,坛某何德何能可以为之?」
  「嘿,到时便知──兴许那时你就算不想,却也不得不为罢」
  镇极子虽然是一派轻松的模样,但其言语却完全没有一点玩笑意思,于是天明见状后立即收敛笑意,认真问道.
  「难道前辈对坛某的莫大评价真有所本么?」
  「当然,只是此事不应当由我与你说明,若想问就去问那个与你形似的异界者罢,至于为何身为地仙却能取得摩訶道眼的原因,他也必然知晓」
  「亟?」
  听闻前辈说法,自己身上之异变与亟紧密相关,难道此人并非凑巧与自己长得相似而已么?
  不过镇极子没有对天明提问做出明确回应,仅是点了点头逕自说道.
  「我已明瞭这两人费尽千辛万苦也要取得封诀剑之理由,所以助你成就圆满仙体更是刻不容缓,绝对不能再等」
  「那女子天真认为只要取得封诀剑后危机即是迎刃而解──错!错!错!此举不只鲁莽必败,亦会将我方大界拖入她所惹起的无端灾祸之中!」
  镇极子连言叁"错",威势逼人,彭湃怒意不需多言而明喻,祂虽未点明女子为谁,但天明推测应当是那位与木瀅极度神似的奇女子──柳合欢了.
  「嗯……」
  闭目沉思,回忆往事.
  取得封诀剑之事告一段落后,按照约束,柳合欢和亟应当返回原来大界,将佛剑宗山与卐佛剑交换回来.
  但当柳合欢先行返归并成功将佛剑宗山唤回原址后,镇极子却罕见地以阳神躯体现出身形,要求天明将亟给留下,但箇中理由究竟为何,当时也未给个清楚交代.
  「我本身就是主天魔君的一抹残馀魂念,怎会不知自己能耐」
  「若于全盛时期还比西方皇母强上不少,但也不可能动得了叁清尊者,因此定有其他外援改变了另一位魔君命运,将其从诛仙大阵解救而出并相助其行復仇差事」
  「既然诛仙大阵已破,叁清尊者殞落,小小封诀剑又怎能料理得了主天魔君?」
  天明听闻镇极子如此释明,心头总算恍然大悟,但于思虑过后却又层生了另一道不解疑问.
  「不过另一个大界的前辈为何要找叁清尊者復仇,这和祂们有何关係?」
  天明想法相当单纯,毕竟冤有头债有主,若要寻仇找人族晦气即可,怎能无端波及外者?
  前辈行事作风虽然特立独行,却也有自己原则,绝非主动滥杀无辜之人.
  而镇极子似乎很满意天明这番提问,点头称许道.
  「哈,起初我也是与你相同想法,但和那小妮子谈过后,我才终于明瞭事情真相,而过去深埋心头许久的谜团总算能够烟消云散,了无罣碍了」
  「纵使刑天王朝国力强大无匹,达成统领原始大陆之至高伟业,但单凭人族狭隘见识也绝不可能造出无上精妙的四象诛仙大阵,这问题困惑了我好几千年,但也总算在魂飞魄散前找着了答案」
  镇极子面露苦笑,凝望天明说道.
  「因为就算任我想破头也不可能想着,原来叁清尊者才是把四象诛仙大阵秘密授予刑天王朝,令我五衰殞落的幕后主使」
  「下界与上界十叁重天混成一方大界,叁千方大界化生一轮寰宇,盘古巨仙破碎须弥浑沌,开啟寰宇创衍芥子生灵」
  「所谓天道即为叁千大界之道意,天之意志,天之纷争」
  「大界与大界之间相互衝突,适者生存的道理虽然残酷,却也能让一方生灵再创盛世,诞生出更为强大的种族」
  所谓叁千大界非指叁千定数,是为无限.
  无限大界彼此吞噬成长,重诞新生大界乃天意之旨,无法违背.
  「仙人并非大界或寰宇的主角,其责任仅是辅助原生生灵击败他界强族,此一大界歷经空古、上古、两次天道歷练,但于远古之时发生了点小意外......」
  镇极子此时特意将话顿住,毕竟天明相当明白前辈的个性,自然心领神会地接着问道.
  「此意外莫非与前辈被诛仙大阵封印有关?」
  「嗯,正是如此──仔细想想,叁清尊者当时态度确实相当古怪,竟由我任意修改下界法则而不加以劝阻,原来早就存了借刀杀人的用意,这招确实厉害…嘿嘿,还真是令小生佩服不已」
  「我动用仙人骨力量修改大界法则,再赋予后生人族体内丛生经络,并得以藉此与天地法则產生共鸣,进而引导出威力强横的万法剑诀」
  「只不过人族能力虽强且独立于眾族之巔,但性格贪婪、好斗且富有反逆野心,本就不受仙族青睞,但当时的我独排眾议将万法剑诀授予人族,期许下一次天道降临后得以取得辉煌胜果了」
  「第叁次天道降临后,刑天人族果然透过我所传授的万法剑诀击败其他大界生灵,轻易取胜,但此举也惊动了叁清尊者等其他大仙」
  「若是再放任我变动大界法则,总有一天人族将凌驾于仙族之上,颠覆寰宇秩序……嘿嘿,但说来惭愧,自己确实也有这样的想法…」
  与镇极子这些年来的交往,天明很清楚这位大前辈为追求真理而不择手段的执着个性,所以就叁清尊者诛杀前辈之作为,自己并无法论断谁对谁错.
  倘若镇极子真的成功修改大界律则,将仙术道法传授于人族,那么首当其衝的必然就是先天生灵了.
  「这话扯得有点远……总之言归正传,我希望你能探入那地宫取出我的脊骨,这事越快越好,明日成行」
  镇极子负手绕圈踱步,直接切入正题,但是听闻此话后天明却是困惑问道.
  「不过人皇地宫为何会有前辈脊骨?难不成是作为陪葬品么?」
  「……哈?」
  不过天明这一道问题,却是让镇极子先是呆愣了下,然后鼓起双颊噗哧大笑.
  「陪陪陪陪葬品!?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把仙人骨当成陪葬品!?这想法还真是颇有新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是看着前辈夸张地捧腹大笑,天明却也有些尷尬了.
  待得笑声终于止歇后,镇极子长吁了口大气,扶额苦笑说道.
  「哈啊…人皇地宫不过是故意用来诱引贪婪傻子自投罗网的故事,那地方真正的名号为四象诛仙南阵,就是将我的仙体四分五裂的阵法墓穴!」
  「四象诛仙大阵一开,我的仙体就被阵法强制裂解,传送至四大阵地」
  「这四大方位分别为北天、南帝以及中域大陆东西两处,其中最为重要的阵地就是四象诛仙南阵,因为那边保存着我的力量泉源,也就是仙人脊骨」
  据镇极子说法,于北天域极点圣殿内,封诀剑剑座下方祭坛所埋之物就是前辈的头颅,至于中域大陆之东西两侧亦埋藏着一对臂膀与双腿.
  「既然南帝域的这座法阵作为四象诛仙大阵的核心,里头必定佈下重重防御道法,费尽一切手段阻止外人破阵夺骨!」
  「这…...」
  只是听闻镇极子的说法,四象诛仙南阵应为极端险恶之危地,天明眉头微扬,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若地宫内有仙人禁制,那么自己又怎能进去?
  但当天明百思不得其解时,镇极子一眼就看穿了天明心思,朗声解释.
  「别紧张,那地方就算有仙人禁制,也为难不了你──不,应当更加精确地说,寰宇中所有的禁制术法都不可能对盘古仙墓產生影响,毕竟子不敌亲,后生术法绝不可能凌驾于盘古自身的本源术法」
  「叁千大界中主天魔君并非独一无二的存在,强如叁清尊者亦同」
  「盘古播撒原初仙人于世的目的是为了天道竞争,辅助大界生灵击败他界生灵,进而繁衍出更强的种族」
  「经过无数次天道竞争,仙族体系择优汰劣之下,最终演化成了你所了解的叁清尊者辖下的仙族系统」
  「不过在这系统中的唯一例外就是盘古大仙本身,身为创开世纪之强者,祂所留下的遗物就是寰宇中独一无二的至尊仙墓!」
  镇极子张开双臂,双目霎时放出灿烂彩芒,体躯与衣袍亦也变得无比巨大.
  感受着镇极子执着且疯狂的求道意志,天明不由自主地被逼退了几步,仰望那片倒映在祂背后的巨大黯影,终于理解了前辈被称为"主天魔君"的理由所在.
  「盘古大仙开创寰宇,本为叁千大界之起源者,而盘古仙墓作为创世层级之仙术遗物,自然不可能受后生术法所缚,因此可以取走脊骨之人非你莫属……至于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罢」
  且于下一瞬间,镇极子又回復为往常的沉稳、儒雅模样,至于那套书生装扮依旧洁白如昔,不染一丝额外色彩.
  ......
  卯时时分,天明引领藻女等人前往方禁城外的民用驛站.
  天明前往人皇地宫并不打算大肆张扬自己身分,秘密行动,无欲横生枝节.
  为了博取苏旦信赖,青丘公主也随同见证取骨过程,至于阿玉儿等人则披上连帽斗篷,作为领路人随侍天明于侧.
  「哼嗯,这件衣衫果然不错呢」
  为了不让外人起疑心,天明应青丘要求,故意打扮为不諳世事,出外游赏的紈絝模样.
  至于青丘略施薄妆,一身翠绿衣衫,举手投足间带着娇柔媚态,依偎于天明身边,那出色容貌与婀娜身姿自然吸引他人注意,无一不对这双璧人多加注目了.
  「客人也是往西境的古皇幽林么?」
  驛站马伕见到天明一行人,尚未检查递来的令牌就直接问道.
  「算上你们,今天已经是第五批了,天下世道千变万化,还真没想到那鬼地方竟然有这么多人想去逛逛啊──上车罢,叫我小陈就行咧!」
  只见小陈手脚麻利地将货物挪开,移出不小空位,让眾人得以稳坐于内.
  方禁城与古皇幽林之间隔着五座县城,路途十分遥远,就算运用传送大阵也得耗上半天左右.
  天明为求行踪隐蔽,所走路线乃是商业用道,此路通常用于货运,载人则是少数例外,若非青丘先行打点,这座位当是一位难求,必然无法临时前行.
  「小陈,怎还不走呢?」
  只是等了许久,运货马车却仍未有出发跡象,于是青丘探出车窗朝小陈问道.
  「姑娘稍等会儿,还有一批应该快来了……说人人到!你们快点上车咧!」
  小陈猛力挥手且朝后方大声叫喊,便有数人踏入车厢,隔着货物席地而坐,而这班人除了领头者外,其馀都带着兵刃,从修为光辉看来最弱也有五重天程度.
  「?」
  于此同时,天明目光恰好与一人对上,而他愕然的面容与急促气息自然引起了同伴注意.
  他身旁的中年男子困惑地问道.
  「浩然,那人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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