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叶采葵赶到丁吉莉家楼下的时候, 丁吉莉才终于悠悠闲闲地给叶采葵回了电话。
“我刚才泡澡去了。”
丁吉莉语气轻松, 跟许奕阳那边如临大敌的状态完全不同, 搞得叶采葵都有些懵了，她的语气听起来哪里像是出了事情的模样？
“你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出事儿了, 吓我一跳。”
“我好好的呀, 你不是说晚上找我的吗？白天忙完了之后我就回家了。”
叶采葵心里更加纳闷儿了，道：“我现在在你楼下，马上上来, 等我。”
叶采葵挂了电话，火急火燎地上了楼。
房门打开, 丁吉莉裹着睡袍，一副慵懒的样子。
叶采葵一边打不走进去一边问：“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做什么了搞得许家翻了天, 许奕阳的妈妈都进医院了。”
丁吉莉坐到叶采葵对面, 拿出指甲油慢悠悠地涂指甲。
“采采，你觉得我是那种任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吗？许云天要是觉得我跟那些无知的小姑娘一样，那他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
叶采葵没有说话，心里一沉。
是啊，丁吉莉从来都是感情游戏里的猎人, 把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就算是她真的坠入爱河, 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也不代表她爱的方式就变了。
在她看来，爱就是绝对占有，是男女之间的权力游戏, 丁吉莉并不会因为她爱的人是许云天就有所改变。
想要的东西，她绝对不会手软，她永远都不会做一个可怜兮兮的弱者。
“你对许奕阳的妈妈做什么了？”叶采葵表情严肃地问。
丁吉莉慢悠悠地涂着脚趾甲，抬了抬眉毛道：“我干嘛要对她做什么事情？我还是讲道理的。对不起我的人是许云天。”
“那你对许云天做什么了？”
“我过年前向纪委匿名举报了他的生活作风问题，发了些照片过去，今天纪委那边过来调查他了。不过许局长不知道是我举报的，我今天也接受了调查，不过我这种小人物问题不大咯，除了男女关系也没别的可以被调查的，很快就被放回了。但是我今天在局里哭得厉害，所以许云天可能还以为我现在也崩溃着呢。”丁吉莉顿了顿，思考了一会儿道：“我估计许云天她老婆是受不了这个刺激吧，她身体还受得住吧？”
……
难怪许奕阳要她来看看丁吉莉怎么样了，大概他以为丁吉莉跟那些没经过人事的小姑娘一样，会被这种事情吓得六神无主，哪里知道她才是始作俑者。
叶采葵没说话，有些生丁吉莉的气，赶紧走到一边去给许奕阳打电话，问他那边的情况。
还好许奕阳的妈妈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气得心绞痛，去医院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医生说人有时候情绪激动了是会这样。
至于许奕阳的父亲，因为这件事情还在继续被调查，但是无论如何，他局长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
“你的好朋友没事吧？”许奕阳问。
叶采葵有些惊讶许奕阳会这么关心丁吉莉，虽然他不知道是丁吉莉做的这件事情，但毕竟这件事和丁吉莉有脱不开的关系，他不恨他就不错了，竟然还关心她有没有事情。
“她没事……你怎么还关心她好不好？你不怪她吗？”
“因为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我自然要关心。”许奕阳理所当然地说：“我觉得你应该会很担心她，所以我自然希望她不要有事，要不然你多难过啊。”
许奕阳越是这样说，叶采葵就越发觉得愧疚，她走到阳台上，关上阳台的门道：“我早就知道丁吉莉和你爸爸的事情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对不起。”
“我也早就知道了啊。”许奕阳说。
“哈？”叶采葵更加惊讶了，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我干什么的了吗？细节就能看出来。嗯，我妈告诉我说我爸出轨的时候，我大概就猜到是谁了。”
……
对啊，许奕阳是当警察的，观察力可是很敏锐的。
“因为我不确定你知不知道，你不知道那是给你平添烦恼，你要是知道的话，你没有跟我说那不是说明你不想跟我讨论这件事情吗？那我为什么还要问？”
“叶采葵无声叹息道：“你这人真是的，干嘛这么为我着想？”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啊，而且就算是父母的事情，朋友的事情，那也都是别人的事情，跟我们俩的生活无关，他们的人生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应该影响我们的感情。你放心吧。”
叶采葵心上暖暖的，明明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放在别人家里只怕又是鸡飞狗跳、一地鸡毛，许奕阳如果要怪她，或是要让她跟丁吉莉断绝关系都是有理由的，但是他却没有选择这么做。
叶采葵的声音忍不住变得柔软。
“晚上回家我们再聊吧，我现在跟丁吉莉聊聊。”
“好，我也准备送我妈回家了。”
挂了电话叶采葵又回了房间。
丁吉莉涂完了左边，又开始涂右边的指甲。
看到她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叶采葵重重地叹一口气，坐到她面前道：“我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你也做？你这样还能在单位呆下去吗？工作不要了？”
“无所谓啊，工作再找呗，离开政府机构说不定还挣得多一点。”
那倒也是，丁吉莉人聪明，学历也高，当初如果不是爹妈非要她当公务员，说不定一毕业就去外企了，而且现在的公务机构跟从前也不大一样，能在里面混得不错的年轻人，还是要些能力的，她还是相信丁吉莉出去能够找到合适的工作。
“你就那么恨许云天，非要跟他玉石俱焚？”
“谁说我恨他了，我爱他啊。”丁吉莉道。
“那你为什么要举报他？”
丁吉莉继续慢悠悠地涂指甲油，回答道：“因为我爱他啊。”
叶采葵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这里面的逻辑。
“你爱他，所以你要害死他？害得他一无所有？”
丁吉莉笑了笑，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们许局长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还是你的公公，估计很让你反感。但是在我眼里，他是高高在上的局长，儒雅严肃但又对下属很亲切，做事总是妥帖又估计到所有人的感受，对待上级不卑不亢，工作上又干脆利落，真的是一个很值得尊敬的人。”
……
“他什么都拥有，金钱、权利、社会地位，而且他爱得还比我少。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他掌握主导权，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决定是进是退，是继续还是分开。我讨厌这样，我不喜欢这种命运被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
丁吉莉看着前方，扬起嘴角，笑得悲伤又空洞。
“所以只有他一无所有了，他才可能爱得和我一眼多。当他不在是局长了，只是一个被开除了的中年男人，他才有可能完全属于我，不是吗？”
一直在擦指甲油的丁吉莉这才抬起了头，她看着叶采葵，微笑着，她的眼神叫叶采葵永远都忘不了，悲凉又癫狂。
丁吉莉又低下头涂指甲。
“很快，他就离不开我了，因为除了我之外，他生命里一点美好的东西都没有了。他的老婆、家人都会厌恶他、排挤他。只有我，依旧对他温柔如水，是他生命里的光芒，是他人生唯一的激情和爱。”
……
“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不会再有什么事业的第二春，而我呢，我在年前就已经找到了新工作，很快就可以去任职。马上，我就不再是那个只能仰望他的小姑娘，，我年轻、漂亮，未来还有很多可能，还有不知道多少追求者，而他是一个提前退休的、一无所有的老男人。我们的关系会完全倒转过来，我不再是那个只能仰望他的小姑娘，我是那个关系中手握权力的人，他别想说走就走，主导权在我手上，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毁了他的仕途，把他变成了一个毫无光芒的中年老男人，就算彻底地得到了他，可他身上你爱的那些地方已经都没有了。”
“没关系啊。”丁吉莉面无表情地说：“我们本来就不可能一辈子，当他决定开始和我的关系的时候，就应该有心理准备，我们的关系是见不得光也没有好下场的。只不过他还是太小瞧我了，所以才以为全身而退的会是他，毕竟在大多数的故事里，倒霉的都是那个不要脸的小三，不是吗？”
……
叶采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丁吉莉。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丁吉莉问叶采葵道：“觉得我这个女人很可怕？”
叶采葵摇摇头。她不觉得可怕，她反而为她感到伤心。
在丁吉莉眼里，爱是一场战争，赢永远比爱重要，所以用尽心机、不择手段地去占有、控制，爱情变成了一种互相损毁。
这样的她，永远都在与爱背道而驰。
可是叶采葵也知道，这就是丁吉莉的爱情观，有的人就是爱着他们的痛苦，所以她也知道劝也没有意义。
“既然你没事我就先回家了，许奕阳那边还鸡飞狗跳呢。你就继续做你的美甲吧，好自为之。”
叶采葵起身离开。
丁吉莉追到门口。
“采采……”丁吉莉叫住她，犹豫了片刻，才问道：“你还会把我当朋友吗？”
叶采葵点头。
“即便你瞧不起我，是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选择，你选择你要走的路，自己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我为什么要瞧不起你？我只是希望，你真的喜欢你的选择，不要后悔。”
……
☆、chapter 56
叶采葵赶到许家的时候, 许奕阳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完了。
婆婆已经从医院回来在房间休息, 许云天没有回家, 婆婆不愿意看到他，所以他去了别处的房产休息。
许耀阳虽然是个小人精, 但是之前都是小打小闹, 家里忽然出现这么大的变故也是始料未及，不知如何反应，叶采葵到的时候, 正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
“怎么不回房间休息？”叶采葵看看时间道：“十一点了，小孩子不要熬夜。”
“嫂子……”许耀阳看着叶采葵, 一脸迷茫地问：“我爸妈会离婚吗？”
……
叶采葵被许耀阳的这番话弄得哭笑不得，无奈地在他对面坐下, 问：“许耀阳, 你是十九岁，又不是九岁，就算你爹妈真的离婚了，对你还能有什么影响吗？再说了，现在什么都不一定呢, 别担心那么多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许耀阳低着头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说：“无论是谁, 无论多大年纪，家庭破裂这种事情都是一样难以接受的……”
叶采葵轻笑一声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家庭主义者。”
“当然，我的童年很孤独的，所以很向往温暖的家庭, 就算我们家有些冷淡，但至少还是整齐的，如果我爸妈都分开了，到时候连个能回的家都没有了。”
这倒是让叶采葵有些惊讶，她疑惑地问：“我以为你爸妈很疼你，我听许奕阳说，你们爹妈一向偏心你的。”
许耀阳苦笑道：“你真的觉得我爹妈是那种会宠溺孩子的爸妈吗？一个小孩子那么讨人喜欢一定是有原因的。”
叶采葵一瞬间就明白许耀阳的意思了。
被人喜欢是因为我们知道怎么被喜欢，因为懂得看人眼色，懂得讨好人，所以才被爱。想想也知道，许云天夫妻俩都不是什么感情浓烈的人，如果许耀阳不懂得争取，哪里来那么些偏爱？而且一个真的被溺爱的孩子，是怎么生出七窍玲珑心来的？
“我刚才泡澡去了。”
丁吉莉语气轻松, 跟许奕阳那边如临大敌的状态完全不同, 搞得叶采葵都有些懵了，她的语气听起来哪里像是出了事情的模样？
“你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出事儿了, 吓我一跳。”
“我好好的呀, 你不是说晚上找我的吗？白天忙完了之后我就回家了。”
叶采葵心里更加纳闷儿了，道：“我现在在你楼下，马上上来, 等我。”
叶采葵挂了电话，火急火燎地上了楼。
房门打开, 丁吉莉裹着睡袍，一副慵懒的样子。
叶采葵一边打不走进去一边问：“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做什么了搞得许家翻了天, 许奕阳的妈妈都进医院了。”
丁吉莉坐到叶采葵对面, 拿出指甲油慢悠悠地涂指甲。
“采采，你觉得我是那种任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吗？许云天要是觉得我跟那些无知的小姑娘一样，那他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
叶采葵没有说话，心里一沉。
是啊，丁吉莉从来都是感情游戏里的猎人, 把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就算是她真的坠入爱河, 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也不代表她爱的方式就变了。
在她看来，爱就是绝对占有，是男女之间的权力游戏, 丁吉莉并不会因为她爱的人是许云天就有所改变。
想要的东西，她绝对不会手软，她永远都不会做一个可怜兮兮的弱者。
“你对许奕阳的妈妈做什么了？”叶采葵表情严肃地问。
丁吉莉慢悠悠地涂着脚趾甲，抬了抬眉毛道：“我干嘛要对她做什么事情？我还是讲道理的。对不起我的人是许云天。”
“那你对许云天做什么了？”
“我过年前向纪委匿名举报了他的生活作风问题，发了些照片过去，今天纪委那边过来调查他了。不过许局长不知道是我举报的，我今天也接受了调查，不过我这种小人物问题不大咯，除了男女关系也没别的可以被调查的，很快就被放回了。但是我今天在局里哭得厉害，所以许云天可能还以为我现在也崩溃着呢。”丁吉莉顿了顿，思考了一会儿道：“我估计许云天她老婆是受不了这个刺激吧，她身体还受得住吧？”
……
难怪许奕阳要她来看看丁吉莉怎么样了，大概他以为丁吉莉跟那些没经过人事的小姑娘一样，会被这种事情吓得六神无主，哪里知道她才是始作俑者。
叶采葵没说话，有些生丁吉莉的气，赶紧走到一边去给许奕阳打电话，问他那边的情况。
还好许奕阳的妈妈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气得心绞痛，去医院看了一下没什么问题，医生说人有时候情绪激动了是会这样。
至于许奕阳的父亲，因为这件事情还在继续被调查，但是无论如何，他局长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
“你的好朋友没事吧？”许奕阳问。
叶采葵有些惊讶许奕阳会这么关心丁吉莉，虽然他不知道是丁吉莉做的这件事情，但毕竟这件事和丁吉莉有脱不开的关系，他不恨他就不错了，竟然还关心她有没有事情。
“她没事……你怎么还关心她好不好？你不怪她吗？”
“因为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我自然要关心。”许奕阳理所当然地说：“我觉得你应该会很担心她，所以我自然希望她不要有事，要不然你多难过啊。”
许奕阳越是这样说，叶采葵就越发觉得愧疚，她走到阳台上，关上阳台的门道：“我早就知道丁吉莉和你爸爸的事情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对不起。”
“我也早就知道了啊。”许奕阳说。
“哈？”叶采葵更加惊讶了，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我干什么的了吗？细节就能看出来。嗯，我妈告诉我说我爸出轨的时候，我大概就猜到是谁了。”
……
对啊，许奕阳是当警察的，观察力可是很敏锐的。
“因为我不确定你知不知道，你不知道那是给你平添烦恼，你要是知道的话，你没有跟我说那不是说明你不想跟我讨论这件事情吗？那我为什么还要问？”
“叶采葵无声叹息道：“你这人真是的，干嘛这么为我着想？”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啊，而且就算是父母的事情，朋友的事情，那也都是别人的事情，跟我们俩的生活无关，他们的人生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应该影响我们的感情。你放心吧。”
叶采葵心上暖暖的，明明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放在别人家里只怕又是鸡飞狗跳、一地鸡毛，许奕阳如果要怪她，或是要让她跟丁吉莉断绝关系都是有理由的，但是他却没有选择这么做。
叶采葵的声音忍不住变得柔软。
“晚上回家我们再聊吧，我现在跟丁吉莉聊聊。”
“好，我也准备送我妈回家了。”
挂了电话叶采葵又回了房间。
丁吉莉涂完了左边，又开始涂右边的指甲。
看到她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叶采葵重重地叹一口气，坐到她面前道：“我平时看你挺聪明的，怎么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你也做？你这样还能在单位呆下去吗？工作不要了？”
“无所谓啊，工作再找呗，离开政府机构说不定还挣得多一点。”
那倒也是，丁吉莉人聪明，学历也高，当初如果不是爹妈非要她当公务员，说不定一毕业就去外企了，而且现在的公务机构跟从前也不大一样，能在里面混得不错的年轻人，还是要些能力的，她还是相信丁吉莉出去能够找到合适的工作。
“你就那么恨许云天，非要跟他玉石俱焚？”
“谁说我恨他了，我爱他啊。”丁吉莉道。
“那你为什么要举报他？”
丁吉莉继续慢悠悠地涂指甲油，回答道：“因为我爱他啊。”
叶采葵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这里面的逻辑。
“你爱他，所以你要害死他？害得他一无所有？”
丁吉莉笑了笑，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们许局长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还是你的公公，估计很让你反感。但是在我眼里，他是高高在上的局长，儒雅严肃但又对下属很亲切，做事总是妥帖又估计到所有人的感受，对待上级不卑不亢，工作上又干脆利落，真的是一个很值得尊敬的人。”
……
“他什么都拥有，金钱、权利、社会地位，而且他爱得还比我少。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他掌握主导权，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决定是进是退，是继续还是分开。我讨厌这样，我不喜欢这种命运被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
丁吉莉看着前方，扬起嘴角，笑得悲伤又空洞。
“所以只有他一无所有了，他才可能爱得和我一眼多。当他不在是局长了，只是一个被开除了的中年男人，他才有可能完全属于我，不是吗？”
一直在擦指甲油的丁吉莉这才抬起了头，她看着叶采葵，微笑着，她的眼神叫叶采葵永远都忘不了，悲凉又癫狂。
丁吉莉又低下头涂指甲。
“很快，他就离不开我了，因为除了我之外，他生命里一点美好的东西都没有了。他的老婆、家人都会厌恶他、排挤他。只有我，依旧对他温柔如水，是他生命里的光芒，是他人生唯一的激情和爱。”
……
“他已经五十多岁了，不会再有什么事业的第二春，而我呢，我在年前就已经找到了新工作，很快就可以去任职。马上，我就不再是那个只能仰望他的小姑娘，，我年轻、漂亮，未来还有很多可能，还有不知道多少追求者，而他是一个提前退休的、一无所有的老男人。我们的关系会完全倒转过来，我不再是那个只能仰望他的小姑娘，我是那个关系中手握权力的人，他别想说走就走，主导权在我手上，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毁了他的仕途，把他变成了一个毫无光芒的中年老男人，就算彻底地得到了他，可他身上你爱的那些地方已经都没有了。”
“没关系啊。”丁吉莉面无表情地说：“我们本来就不可能一辈子，当他决定开始和我的关系的时候，就应该有心理准备，我们的关系是见不得光也没有好下场的。只不过他还是太小瞧我了，所以才以为全身而退的会是他，毕竟在大多数的故事里，倒霉的都是那个不要脸的小三，不是吗？”
……
叶采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丁吉莉。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丁吉莉问叶采葵道：“觉得我这个女人很可怕？”
叶采葵摇摇头。她不觉得可怕，她反而为她感到伤心。
在丁吉莉眼里，爱是一场战争，赢永远比爱重要，所以用尽心机、不择手段地去占有、控制，爱情变成了一种互相损毁。
这样的她，永远都在与爱背道而驰。
可是叶采葵也知道，这就是丁吉莉的爱情观，有的人就是爱着他们的痛苦，所以她也知道劝也没有意义。
“既然你没事我就先回家了，许奕阳那边还鸡飞狗跳呢。你就继续做你的美甲吧，好自为之。”
叶采葵起身离开。
丁吉莉追到门口。
“采采……”丁吉莉叫住她，犹豫了片刻，才问道：“你还会把我当朋友吗？”
叶采葵点头。
“即便你瞧不起我，是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选择，你选择你要走的路，自己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我为什么要瞧不起你？我只是希望，你真的喜欢你的选择，不要后悔。”
……
☆、chapter 56
叶采葵赶到许家的时候, 许奕阳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完了。
婆婆已经从医院回来在房间休息, 许云天没有回家, 婆婆不愿意看到他，所以他去了别处的房产休息。
许耀阳虽然是个小人精, 但是之前都是小打小闹, 家里忽然出现这么大的变故也是始料未及，不知如何反应，叶采葵到的时候, 正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
“怎么不回房间休息？”叶采葵看看时间道：“十一点了，小孩子不要熬夜。”
“嫂子……”许耀阳看着叶采葵, 一脸迷茫地问：“我爸妈会离婚吗？”
……
叶采葵被许耀阳的这番话弄得哭笑不得，无奈地在他对面坐下, 问：“许耀阳, 你是十九岁，又不是九岁，就算你爹妈真的离婚了，对你还能有什么影响吗？再说了，现在什么都不一定呢, 别担心那么多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许耀阳低着头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说：“无论是谁, 无论多大年纪，家庭破裂这种事情都是一样难以接受的……”
叶采葵轻笑一声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家庭主义者。”
“当然，我的童年很孤独的，所以很向往温暖的家庭, 就算我们家有些冷淡，但至少还是整齐的，如果我爸妈都分开了，到时候连个能回的家都没有了。”
这倒是让叶采葵有些惊讶，她疑惑地问：“我以为你爸妈很疼你，我听许奕阳说，你们爹妈一向偏心你的。”
许耀阳苦笑道：“你真的觉得我爹妈是那种会宠溺孩子的爸妈吗？一个小孩子那么讨人喜欢一定是有原因的。”
叶采葵一瞬间就明白许耀阳的意思了。
被人喜欢是因为我们知道怎么被喜欢，因为懂得看人眼色，懂得讨好人，所以才被爱。想想也知道，许云天夫妻俩都不是什么感情浓烈的人，如果许耀阳不懂得争取，哪里来那么些偏爱？而且一个真的被溺爱的孩子，是怎么生出七窍玲珑心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