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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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萧禹使用的却不是内劲,而是当真的蛮力。
  这种炼体的武功她没有学过,是以之前看不出萧禹的深浅来。
  顾甚微想着,心中发沉。
  像萧禹的这种武功,是只有达到特定条件的人可以学,还是不管什么人都能够学?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北朝怕是已经有了一支狂战士队伍了,这对于和谈还有大雍的安危而言,绝非好事。
  顾甚微想着已经到了跟前,待出手之时,她却是停了下来,又往后退了一步。
  只见吴江双臂交叉靠前,硬生生的挡住了那萧禹一击,他的脸涨得通红,却是压根儿没有退后一步。
  “爷爷打大雍人时是一条虫,打你们北朝人是一条龙!你就这么一点力气么?切,从前我一日要被马红英捶上八百回,回回都比你这重上一万倍!”
  “没吃饭就回去喝奶,别在这里学着咒人!你敢欺负顾亲人,就是顾亲人自己答应,我都不答应!”
  那萧禹一愣,收回了拳头,她冲着吴江竖起了大拇指,“你的武功很好!我听我哥哥说起过你!还有马红英!他说你们都是难得的好手,在北朝军中,能够硬生生接下我一拳的人都不多!”
  萧禹说着,捡起了方才因为打斗掉在了地上的软枕。
  她拿起拍了拍上面沾着的叶片同泥土,“我这才不是什么巫蛊之术!”
  “我在汴京听闻大雍的公主会将自己钦佩之人画到软枕之上,然后放在床边日夜拜拜,这样就能够沾到一点本事了。顾大人武艺高强,我想要沾点本事,变得更强!”
  顾甚微听着,她余光一瞟,注意到周围有不少人看过来,却是没有瞧见任何一个人看好戏的样子。
  他们一个个的看着那软枕,眼中满是跃跃欲试。
  这种眼神顾甚微瞧见过,就那个将她的画像揣在身上辟邪的那个叫做什么名字的护卫来着?他便是这样把她看作是护身符的!
  顾甚微瞧着,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画风跑偏了好啊!连那个将她画成恶鬼的画师她都不想追究了!甚至想要给他奖励!
  是他让她在使团中的形象伟岸不,神叨叨了起来!
  顾甚微想着,投桃报李道,“软枕这种东西无用,不然我大雍人为何要贴门神,却是不在枕头上绣神像呢!”
  t;divtentadvgt;那萧禹一听,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自己头发,她显然不记得自己这会儿编了一头的辫子,挠起来被指甲挂成了鸡窝儿。
  “我醒来之后,听到有人议论了,自觉有些冒犯顾大人。原本想要悄悄烧掉的,但我的大雍老师教导我说不能随便烧人不吉利!我还想要用墨抹掉这脸,也觉得有些怪异”
  “思前想后,还是拿过来交给顾大人处置了。是我不懂大雍的习俗,实在是抱歉了。多谢顾大人同魏大人救了我一命。”
  她说着,将那软枕塞到了顾甚微手中。
  想了想又将自己脖子上狼牙一把拽了下来,同样递给了顾甚微,“这是勇士的象征,我交给顾大人暂时保管,他日我救了你一命,抵消了之后你再还给我!”
  不知道何时跟过来了的刘符,冲着那狼牙伸了伸手,焦急的看向了萧禹,唤道,“那狼牙!”
  萧禹却是没有理会他,对着顾甚微认真说道:“这东西对我很重要,我不能送给你,所以要替我好好保管啊!”
  顾甚微挑了挑眉,爽快的接过了那狼牙,“好!”
  她算是看明白了,萧禹身份贵重,使臣刘符拿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先前二人还遮遮掩掩,这会儿萧禹的女儿身曝光,那是丝毫不掩饰了。
  萧禹瞧着,哈哈一笑,冲着顾甚微竖起了大拇指。
  “顾大人果然同我很合得来,我就不喜欢扭扭捏捏的人!我们再次认识一下,我叫耶律禹。我还有一个双生的亲弟弟叫做耶律惟,他是北朝四皇子,我的话,他们管我叫二公主。”
  顾甚微并不意外。
  皇城司的消息不会那么容易出错,除非是这件事本身就有特别之处。
  想要探子以为藏在队伍中的那个人是北朝的四皇子,而没有想到二公主会女扮男装上汴京。
  “再过不远就要到北关了,等入了北朝去了王都,我再请你们吃烤全羊作为答谢!我很喜欢你,我们姐弟二人从小到大喜欢的都一样!”
  “等耶律惟瞧见了你,也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二公主说笑了,这天下哪里有不喜欢顾大人的人呢?”顾甚微听着身后韩时宴的声音,扭头看了过去。
  萧禹笑了出声,她点了点头,“说得没错!天下之人皆慕强,谁会不喜欢顾大人呢!”
  韩时宴一连听到这么多个喜欢,悄悄地看了顾甚微一眼,见她这么多日舟车劳顿面有倦色,便开口道,“方才我同顾大人说的事情,还劳烦顾大人去处理一二。”
  “刘大人二公主,还有吴推官不如且同韩某一道儿去查查那大骨头汤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会怎么就这么不小心的着了道了!”
  那刘符听着,简直就是感激涕零。
  他早就想要拉着耶律禹走了,生怕这姑奶奶再同顾甚微待下去,别说狼牙了,北朝都要被他给送掉了!
  他这一颗心刚刚落地,就瞧见一个北朝士兵的打扮的人小跑了过来,“刘大人!不好了!死人了!”
  第234章 屠凳上的死者
  死人了?
  顾甚微同韩时宴对视了一眼,心中腾起了不祥的预感。
  马红英并没有将他们一锅毒死的想法,那大骨头汤中放的不过是令人呼呼大睡的蒙汗药。便是再弱的鸡那也不能干上一碗就睡过去了。
  那么北朝军营当中,怎么会有人死了?
  刘符亦是脸色一变,他不动声色的挪了挪位置,站到了离耶律禹最近的地方,“说话说清楚,谁死了?”
  北朝小兵环顾了一下大雍的人,见刘符并未有隐瞒的意思,方才说道,“是阿木!阿木大人被人杀死了!就在在在那杀猪的屠凳上”
  “大人让我们去找那个杀猪匠,就是他们熬的骨头汤有问题。我们提着灯笼过去,瞧着那屋子里头没有点灯,喊人也不应。走过去踩了一鞋底的血”
  “小人感觉不对劲,拿着灯笼一照,就瞧见阿木大人,阿木大人身形巨大,手长脚长,那屠凳都装不下他。小的吓了一跳,摔倒在地上,屁股到现在都是红的!”
  “我们不敢擅自动那尸体,便立即跑回来禀告大人了!”
  “小的们在那回来的路上,抓住了那个卖骨头汤的杀猪匠就等着等着大人去问话。”
  那北朝小兵说着,怯生生地看了顾甚微一眼,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看上去十分的机敏,这一眼饱含了深意,像是带着几分意有所指。
  刘符瞧着,眼眸一动,直接问出了声,“你说话便说话,偷看顾大人作甚?”
  小兵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小人该死,小人在想阿木大人武功高强,能够悄无声息的辱杀他的人,这天底下都没有几个咱们这咱们这儿便有两两个”
  小兵的话音刚落,站在刘符身侧的耶律禹便抬脚朝着那小兵踹了过去。
  她这一脚踹得颇重,直接将那小兵踹翻在地,趴着颤颤巍巍起来。
  “放你爷的狗屁!我同阿木同为四护卫之一,顾大人同魏大人若是要杀阿木,又何必救我?这他爷爷的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你若是没有证据,便不要乱说话污蔑人。”
  “因为你这胡乱揣测的一句话,就导致大雍同北朝开战,到时候两国生灵涂炭,算你的?”
  小兵一听,吓得瑟瑟发抖起来,他匍匐在地上,半句声响都不敢发出。
  韩时宴瞧着,同顾甚微对视了一眼,两人并未辩解什么,默契地朝着村中走去。
  他们并没有安排人杀四金刚之一的阿木,马红英目标直指北朝王子,顾甚微同魏长命一直在暗中盯着,绝对没有漏网之鱼。那么究竟是谁在这种微妙的时候杀死了刘符身边的护卫?
  顾甚微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了马红英的警告,她说他们的任务失败,幕后之人会派出更厉害的天字高手过来破坏和谈。
  兴许,那个人已经来了不说,还潜藏在他们附近,甚至是队伍之中
  若是如此,恐怕这个阿木,不会是最后一个被杀的人
  顾甚微想着,神色凝重起来。
  村子不算太大,一行人循着那运送骨头汤的独轮小车印迹,很快便到了那烧汤的村民家附近,隔得远远的便能够瞧见那门前挑着一根猩红的旗帜,上头没有写字,不知道是谁歪歪扭扭的画了一个十分狰狞的猪头。
  若是营地里的人瞧见这肉旗,定是不敢喝那大骨头的。
  同某人画的顾甚微辟邪贴有异曲同工之妙。
  t;divtentadvgt;顾甚微从那旗帜上头收回了视线,朝着那屠凳看了过去,那屠凳上头立着一个铁架子,上头挂着一排铁钩子,瞧着应该是屠夫用来挂肉用的。
  今日有他们这种过路客,肉卖得很是不错,只剩下几个空荡荡的铁钩子,上头泛着油光不说,还粘着一些碎肉,闻着令人作呕。
  一个巨大的人占满了整个屠凳。
  他平躺在那里,手脚都伸在了外头,脖子上被人剌了一刀,在那屠凳背后的土屋墙上都被喷上了血迹。
  这不是最骇人的地方,最骇人的是那人被人开膛破肚,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刚刚被宰杀的猪
  结合这地方是屠凳,一时之间让人浮想联翩,先前那些喝了大骨头汤的大雍护卫兵,原本就药效没有完全过去瘫脚手软的,这会儿瞧见这般场景,更是胃里头翻江倒海。
  只不过他们瞧见那北朝士兵一个都没有吐,便个个都强忍着,憋得脸青一阵红一阵的。
  顾甚微瞧着,摇了摇头,这叫什么?头可断血可流,我大雍的脸面不能丢!
  “这里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并没有任何的挣扎痕迹,可见他是在睡梦当中被人割喉而死的。血迹喷溅得这么高,说明他被割喉的时候,还活着。”
  老仵作不在,汤大郎在救治那些服用了大骨头汤睡得犹如死猪的人,并不在这里。
  于是顾甚微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充当起仵作来。
  三年前她在老仵作那里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伤,每日耳濡目染的,多少也懂得一些。
  再则死人见得多了,多少也能总结出个一二三了。
  “这喉咙处的致命伤十分的干脆,凶手动手毫不犹豫的快很准,应该是个经验老道的杀手。”
  顾甚微说着,不由得高看了先前来报信的北朝小兵一眼。
  这家伙是个人才,日后定非池中之物。他方才应该不是胡乱揣测,而是瞧见了伤口便联想到了魏长命,所以才故意那般说,想要提醒刘符来着的。
  毕竟这种用利刃抹脖子的杀人方法,乃是惯用匕首的刺客魏长命惯用的手法。
  白日在那松毛岭,她同魏长命用这个方法解决了所有的西夏刺客。
  顾甚微脑子转得飞快,神色却是半分未变,她往屠凳的中间走了走,蹲下去看死者的腹部的伤口,这一看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凶手应该有两个人。不对,应该说除了凶手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对尸体动了手。你们且看死者腹部的伤口,同脖颈处的伤口截然不同。”
  “这些伤口上头,并没有愈合的痕迹,流出的血也不是很多,说明他的肚子被人破开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而且这伤口并非是一刀造成的,而是”
  顾甚微说着,顿了顿,换了一种形象的说法,“就像是用钝刀割肉一样,在同一个切口划拉的很多下,方才切成了这幅模样。”
  第235章 贼喊捉贼
  “这个人同割喉的那个人不同,明显是一个生手。会对尸体做这种的事情的人,要不是有这种特殊癖好,要不就是有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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