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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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元松早已认定了是她,眼中喷火,恨不得烧穿了这车帘:“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那一盏茶,你根本就没有喝!”
  闻言,苏幼月轻笑一声:“我有没有喝茶,跟沈三少有什么关系,难道,沈三少爷这么关心我,连我喝口水也要关心?”
  沈元松心中对这个女人厌恶至极,听到她这么问,恶心得不行,一个抬手间,一把飞镖从袖口飞出,直直朝着马车车厢内飞去。
  折影眉头一拧,扯住马车车帘飞旋几圈,将所有飞镖截获,而后又是一甩手,那飞镖又直接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去。
  沈元松心中一惊,后退两步,伸手拽下腰间一直别着的玄铁扇,也不知按到了什么机关,那玄铁扇展开就变成了一把小型的玄铁伞,将飞镖尽数挡下。
  没有了车帘的阻隔,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的苏幼月暗道,沈家这个三少爷也的确是有点本事的,比之沈元杨多了些脑子,比之沈元枫多了点本领。
  不过,还是那句话。
  他们还太嫩了。
  这才刚出宫,还在大街上,就已经沉不住气找上自己,就不怕被谁盯上?
  见四周无人,苏幼月也不避讳了:“沈元松,你若是真的聪明,就该知道,你们沈家任何一个人来我面前,都讨不到好。不过会了点机巧之术,你就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么?拿出一个带双层机关的茶壶,就以为能瞒天过海?”
  “你别忘了,这天底下有千千万、亿万万个人,而你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区区一个我都能识破你的机关茶壶,你还想做出什么神兵?痴心妄想!这天底下谁都可能做出来,但你,我可不信。”
  苏幼月是明白怎么气沈元松这种人的。
  他不是骄傲么,那她就鄙视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他不是有所追求么,那她就嘲笑他一辈子都追不上。
  一个带机关的茶壶而已,开关隔绝两个出口,一个有毒一个无毒,她早就在母亲那见识过了,所以第一眼看到就认了出来。
  那盏茶,她根本就没喝,反而是托小顺子把剩下的顺了回来,查出安排小太监送茶之人,把茶又原封不动送了回去。
  原以为会送到沈元松这,岂料中间将茶壶安排送来的人是沈珠玉,所以送到了沈珠玉那。
  但今日这一连串的阴谋,沈珠玉也不是什么纯良的小白花,不然半夏也不会在园外看了会儿就跑去叫了那么多夫人来。
  不得不说,苏幼月这一番话十分有用,沈元松气得手中的玄铁伞都晃了下,险些没拿稳。
  “沈楠楠!你这个贱人!”
  苏幼月笑道:“论贱皮子谁能比得过沈三少啊,对女子做这种下作事,怎么,你不是娘生的,没娘么?对你娘做不出来的事,为何要对别的女子做?”
  “……”原本还想怒骂沈元松不要脸自己害人还反咬一口的青萝忽然闭紧了嘴。
  她突然发现,自家小姐的战斗力挺强的,根本不需要她出马。
  沈元松气得七窍生烟,可苏幼月嘴里的话还没完:“沈元松,下次再行事之前想想清楚,我这人从不用这种阴谋诡计害人,一般都是别人对我做什么,我就对他做什么回报回去,所以下次你再做的时候,先想想清楚,会不会回报到你娘和你姐姐身上。”
  其实她是想说会回报到沈元松身上,但想了想,对沈元松而言,攻击力不如回报到方氏和沈珠玉身上来得大,所以就改了口。
  骂人嘛,如何诛心如何来。
  果不其然,沈元松额上的青筋都已经暴起,显然是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毋庸置疑,若不是折影在这,他恐怕已经忍不住再次动手。
  苏幼月见此,反而心情大好:“沈元松,我好心奉劝你一句,别用你那些破烂机关来对付我,否则,你知道的,你们沈家人,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一直引以为傲的机关本领被人视为破烂,沈元松忍无可忍,手中的玄铁伞忽然旋转,飞出一排钢针来。
  此时折影不光没有遮挡的意思,反而还躲到了一旁。
  沈元松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又看不出来。
  可也几乎是一瞬间,马车忽然发出咔的一声响声,车帘处弹出两扇铁皮门,那一排钢钉只是叮叮铃铃全部撞在了铁皮门上就掉了下来。
  沈元松呆若木鸡,还没反应过来时,那铁皮门上下左右中间忽然又打开了九个小孔。
  第612章 密谈
  看清那小孔的一瞬间,一股危机感猛然顺着沈元松脊椎爬了上来,他匆匆忙忙躲避,只差那么零点几秒,就被小孔里突然飞出来的飞镖射个正着。
  然而也就在他以为躲了过去,好不容易松口气时,这些飞镖居然又回旋了回来,有两只在他胳膊上一划而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血迹。
  疼痛传来,沈元松捂住胳膊,不敢再放松警惕,躲避了几次,才算将这些回旋镖全部躲开。
  而等他回头看去时,马车早就驶出好一段距离了。
  “沈楠楠!”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骂出这几个字。
  可心中又抑制不住地惊骇。
  她居然坐的一辆普通马车都带有机关!
  难道她本人也是精通机关之术?
  难怪她会一眼看穿自己的机关茶壶!
  早知如此,他绝不会掉以轻心,也就不会害了大姐了!
  沈元松的胳膊还在流血,他却克制不住那种袭来的懊悔感,狠狠一拳砸在墙上,胳膊更是血流如注。
  沈府里。
  没有了沈楠楠这个外来的大小姐后,似乎整个沈府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但空气上方却似乎随时笼罩着一层阴云,整个沈府的下人们再也回不去曾经那种轻快的氛围,每日都阴沉沉的。
  房间里,沈珠玉坐在浴桶里,白皙的指尖重重搓过肩膀,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
  “小姐……”半夏脸上顶着一个巴掌印,眼泪直流。
  沈珠玉冷冷看了她一眼,她又立刻噤声。
  “把脸敷干净了,再滚出去。”
  半夏连忙点头,用冰块敷着脸,过了一会儿,才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一人,沈珠玉忽然抬手,重重拍打了一下水面,水花顿时四溅,过了一会儿,她却又缓缓呼出一口热气,平静的眼眸下,囚禁着冲撞的撕裂情绪。
  “珠玉。”
  一只手忽然从她身后伸了来,按在她的肩头,一点点摩挲着,像是在摩挲什么稀世珍宝。
  “我会替你杀了他们。”
  男人的声音缓缓,带着心疼和眷恋。
  “珠玉,嫁给我吧,我娶你。”
  沈珠玉一动未动。
  良久,浴桶里的水都泛了凉时,她才缓缓点了点头。
  “好。”
  孟子瑜眼中猛地闪过一道惊喜,欣喜若狂:“珠玉,你真的愿意?”
  这是他一直以来求之不得的一件事,几乎生了心魔,哪怕杀人,哪怕为她冒尽天下之大不韪,他也要如此。
  沈珠玉小臂曲折,伸手回抓住了男人搭在她肩头的手,虽然没有再开口,却已表明了态度。
  孟子瑜从背后环绕过来,亲昵地蹭了蹭她被水汽熏得微红的耳垂。
  华宴散去,帝王震怒,宫中的气氛没有比沈府好几分。
  “拓跋枭,你小子……皇上心中不快,你进去哄两声怎么了,亏我皇兄对你这么好。”贝王爷在殿外愤愤不平地嘀咕。
  贝王爷的话在拓跋枭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青年一副神游在外的神情。
  一个拐角而已,过去了,那个女人就不见了。
  反倒是那赫连凛追了来。
  两人并未交手,但赫连凛一身让他熟悉的感觉让他厌恶透了他。
  他们究竟是不是谢渊和苏幼月?
  倘若不是,怎么会这么巧,他们刚失踪没多久,圣都城里就恰好多出两个与他们相似之人。
  他必须要试个清楚。
  青年短发被风拂动,微微遮眼,碎发拂过浓而长的眼睫。
  “拓跋枭,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本王说话。”
  见他神游在外,贝王爷总算恼怒。
  一直以来,皇兄对这小子都是无条件地纵溺,可以说是亲爹对儿子都没这么好的,可这拓跋枭的,就像条不知感恩的小白眼狼。
  若不是皇兄护着,他真想把他连人带狼给砍了!
  拓跋枭那双蓝绿的眼眸终于看了贝王爷一眼:“王爷说什么?”
  贝王爷一口气都险些上不来,合着自己刚才说了半天,这厮一点都没听到?
  真是气煞他也!
  他正想说什么,殿内忽然走出来个公公。
  “皇上召贝王爷、拓拔将军觐见。”
  贝王爷腮帮子气得鼓了鼓,一甩袖子进了殿。
  算了。
  这小犊子又不是第一天如此了。
  两人进了皇帝寝殿,贝王爷见玄明帝正揉着太阳穴,似乎十分不适,忍不住上前关切:“皇兄,可是头疾又犯了?”
  玄明帝看了他一眼,紧皱的眉头松开:“无碍,老毛病了。”
  贝王爷忧心忡忡:“也不知纪神医到底去哪了,这一年了都找不到人,若是她在,皇兄也不用忍受这头痛之症了。”
  玄明帝见他关心的模样,笑了笑,但视线不一会儿就看向拓跋枭:“拓拔将军,你这出去一趟,还真是难召回来。”
  他口中并无责怪之意,反而是挥了挥手,将殿内其他人遣了下去。
  “皇兄,可是有何事要说?”贝王爷见玄明帝的神色渐渐凝重,又是第一次见他把宫人都遣散出去,自己也正形了几分问道。
  玄明帝看向两人,良久,缓缓开口。
  “皇弟、拓拔将军,朕要你们二人去帮朕办一件事。”
  贝王爷立刻道:“皇兄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臣弟定竭尽全力去办,何谈得上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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