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他一定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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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就像是将还在睡梦之中的顾云歌点醒了一般,她瞳孔猛地一缩,喉中便发出一声极为嘶哑的呜咽声。
  她近乎僵硬的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的腹部,一点一点的力量仿佛从那里传递过来,一点一点传递到四肢,传递到她近乎冰冷的心脏之中。
  似乎是为了配合自己娘亲说的话一般,本来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的淳哥儿忽然咯咯笑了起来,他伸出胖胖的小手,伸出手轻轻的戳了戳顾云歌的腹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顾云歌苍白的唇微微动了动,她张了张唇,又朝着淳哥儿看过去,淳哥儿眼神纯净,就像是一张纯净无暇的白纸一般,让人看了便觉得心生欢喜。
  淳哥儿似乎是觉得众人都还没听见他的呐喊,便又放大了些声音喊道:“娘斤!”
  他发音还有些含含糊糊的,可是这一次,顾云歌和卓清瑶都听清楚了,卓清瑶忍俊不禁的抱起了自己的儿子,心下更是疼爱不已。
  她装模作样的在淳哥儿屁股上打了一下,又笑嘻嘻的喝道:“这兔崽子,亲娘还没叫过呢,就先叫干娘去了!”
  顾云歌看到眼前这温馨的一幕,眼眶瞬间便红了,她眼神终于回归了正常,又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喉咙中不住的发出呜咽声。
  卓清瑶见状,一直高高悬起来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她立刻将抱着的淳哥儿递给一旁站着的惊蛰,让惊蛰将淳哥儿报给奶娘安置。
  将淳哥儿递出去之后,卓清瑶便立刻回过头来,轻轻的拍着顾云歌的后背,难得温柔的说道:“没事了歌儿,会没事的……再难都会过去的。”
  顾云歌艰难的将脑袋放在卓清瑶的肩膀上,她抓住卓清瑶的前襟,眼泪很快便沾湿了卓清瑶的衣襟。
  她肩膀不住的颤抖着,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但就是这种无声的呜咽,却更是让人心酸不已。
  顾清玄已经不忍心再看,他怕自己也要忍不住掉下泪来,便在那最后一刻,转身便大步走出房门,他双手紧紧攥起,浑身都在颤抖着,整个人都到了一种临界点一般。
  卓清瑶一直满是怜惜的轻轻拍打着顾云歌的背部,她也不敢用力,便一边拍打着,一边安慰道:“哭出来就没事了,可一定要注意身体,就算不为了你自己着想,也要为了孩子着想啊。”
  一直这么劝了好久,顾云歌才猛地抬起头来,她一双眼睛已经变得通红,白皙的面颊上透明的几乎可以看到皮肤下的血管,她双眸圆瞪,看着卓清瑶,一字一顿的说道:“消息可属实?”
  卓清瑶微微一愣,才明白过来顾云歌说的是什么消息,纵然十分艰难,但是她知道这件事情也已经瞒不下去了,她抿了抿唇,艰难的点了点头。
  顾云歌猛地抹了一把眼泪,她眼神坚毅,仿佛又变成了当初那个刀枪不入的女人一般,她声音冷凝,低声说道:“尸骨在何处?”
  卓清瑶又摇了摇头,她眸中闪过一丝不忍,轻轻抿着唇,说道:“那场战役太过残忍,安宁王中了敌军的埋伏,脱身困难……那场战役,死了太多人了,安宁王的尸首……”
  “未曾寻到?”顾云歌没等卓清瑶说完,便将话接了过来,她眼睛微微亮了亮,仿佛有涌起什么希望一般,连声问道。
  卓清瑶点了点头,她正想说些什么,阻止顾云歌现在正在想着的疯狂的想法,却被顾云歌一把抢过了话茬。
  “既然如此,等到孩子生下来了,我便亲自去寻!”她声音铿锵有力,带了无尽的坚毅,任凭谁去劝,都不可能劝得住,她又顿了顿,这才坚定的说道:“不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何况,他不会那么容易就走了的,他说过的……待到我们孩子出生了,他要亲自给孩子取名字才是!”
  卓清瑶鼻尖一酸,险些就要哭出来,她连忙抬起眼睛,阻止了即将留下来的泪水,又深吸了口气,强压下那酸楚的情绪。
  她能够理解顾云歌的心情,若是换成是她,她也不敢相信……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褚冥砚却还是没有任何踪迹,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顾云歌说完之后,便不再提起这话题,她垂下眼睑,看着自己的腹部,面上泛着母性的光辉。
  卓清瑶见状,便站起身来,她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便让敛秋去外边将温太医唤进来。
  温太医知道顾云歌若是恢复了神智,那身子也还是要些药方来调养调养的,她在孕期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身子骨本来就虚,现在一受到刺激,便更是有些虚了。
  这件事情可完全怠慢不得,毕竟生孩子可是一大鬼门关,稍有不慎就会出大茬子,所以温太医自然也是慎重再慎重。
  他被喊进来之后,便又细细为顾云歌把了把脉,便写下药方,将药方交给了敛秋之后,又嘱咐了两句才算是作罢。
  敛秋便连忙将那药方拿了给下人们去煎药,而写下药方的温太医却还半响没有离开,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看起来似乎有什么话想对顾云歌说,却没找到什么合适的时机。
  顾云歌虽说心底里压着事情,但是也注意到了温太医那么明显的欲言又止,她抬了抬眼睛,开口问道:“温太医可是有什么事情?同我不必客气,便直说吧。”
  温太医也是褚冥砚的旧部,他那一手精湛的医术更是帮了不少的忙,若是温太医有什么事情,顾云歌自然也不可能怠慢了去。
  “咳咳……”温太医先是咳了一声,他转过眼睛看向顾云歌,眼神却有些飘忽着,好一会儿才说道:“今日里我同夫人府上一个丫头颇有些投缘,不知道夫人能不能忍痛割爱,让我收了那丫头回去好好调教调教,做个徒弟,我这一身的手艺才算是不失传了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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