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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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清怡脑中顿时一片空茫。
  迷迷糊糊中,只知道他口中有淡淡酒味,不是桂花酒,却像是秋露白。
  秋露白酒劲儿大,尽管过了这许久,还是教她头晕目眩,而且连气息都变得急促起来。
  整个人如同踏在云端,飘飘然不知何去。
  好半天,就在她几乎无法呼吸的时候,七爷终于松开她,乌漆漆的眸里迸发出动人的神采,“阿清,我们再来。”
  “不,”严清怡躲闪着低下头,“七爷乘人之危。”
  脸触及他的中衣,感觉有些湿冷。
  仔细瞧了,看到上面好大一片水渍,是刚才被她的泪洇湿的。
  严清怡忙道:“七爷把这件脱了吧,我另外找件换上。”
  七爷话中有话地道:“不用,反正待会儿还得换。”张开手臂,复又将她揽在怀里,温柔地说:“你别把我想得太娇气……以前身子弱,就想着能够平安长大,多活几年就满足了,后来遇到你,便想要能远远地看着你笑就满足了,再后来我看到你和林栝在集市上眉来眼去,那会儿觉得从心里头往外发冷,两条腿软得几乎站不住。那天我就告诉自己,我想和你成亲,每天要守着你抱着你。阿清,你说我乘人之危,我就是!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对着别人笑,跟别人生儿育女。”
  严清怡愣住,犹豫片刻,抬眸问道:“林栝先前在宁夏受伤,七爷可知道?”
  七爷笑着摇头,“我有底线的,他骁勇善战,是万晋朝的良将,我怎可能因为一己之私算计他?”说着,亲昵地贴着她耳边,呢喃道:“阿清,你开口问我,我很欢喜。以后再有不知道的事情,我们别胡乱猜测,都要坦诚相告好不好?”
  严清怡点点头,“好。”
  七爷微笑,修长的手指停在她脖颈下的立领中衣的盘扣上,“那我先说,我想要你,想得难受,你想不想要我?”
  严清怡张口结舌。
  有这样明晃晃地问这种事情的吗?
  刚要开口说不想,七爷抬手捂住她的嘴,“今天咱们两人成亲,我听说子时前不洞房以后会不吉利。”
  严清怡没听过这种说法,可七爷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自顾自地说:“你刚答应过坦诚相告,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手指一粒粒剥开中衣扣子……
  第164章
  寅正时分, 天还蒙蒙亮,辛姑姑起了身,手脚利索地穿戴整齐,迈着碎步走进畅合院。
  正房屋门紧闭,廊下站着个才刚买来的丫鬟。
  丫鬟忙行个礼,唤道:“辛姑姑”。
  辛姑姑“嘘”一声, 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进东次间。
  月牙合衣靠在罗汉榻上睡得正香。
  辛姑姑叹口气,轻轻推她一下。
  月牙惊醒,拍拍胸口,“辛姑姑吓我一跳,什么时辰了?”
  辛姑姑不答,指了指内室, 悄声问道:“昨儿要水了没有?”她年纪大, 熬不住,便吩咐月牙在这里等着传唤,她睡醒之后过来替换她。
  “没要, ”月牙摇头,随即补充,“我倒是听见王妃呜呜咽咽地哭了好几次。”
  没要水说明没成事,可这哭……是疼得哭?
  那就是成事了?
  辛姑姑蹙眉正思量,院子里桂花树上突然传来一阵高亢的知了鸣叫声。辛姑姑吓了一跳, 侧耳往内室听了听, 吩咐月牙, “赶紧把那知了粘了去,聒噪!”
  月牙应声而去。
  内室里,七爷慢慢睁开眼,却不是被知了声吵醒的。
  他早晨要习练吐纳功夫,一向起得早,今儿也早早醒了,却懒得起身,低头瞧见窝在自己臂弯正沉睡的严清怡,眸间便带了笑,垂首在她白净的额上亲了下。
  严清怡虽睡着,却警觉得很,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额头。
  七爷低笑,促狭心起,索性细细密密地亲下来。
  严清怡不耐地嘟哝着,“七爷,不要。”
  适才抬手,身上棉毯滑落,露出羊脂玉般细滑的肩头,旁边便是细细的肚兜系带。肚兜是宝蓝色的,绣了大朵的粉色牡丹花,花蕊处停着一对闻香的蝴蝶。
  肚兜遮掩之下,那对雪峰呈现出美好的轮廓。
  七爷眸光一暗。
  昨夜他连哄带骗,虽然最后未能成事,却真切地体会了一把“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感觉。掌心沿着她绵延起伏的曲线往下,所及之处,无一处不温软无一处不柔滑,教他爱不释手。
  而绵绵不绝萦绕在他鼻端的,尽是女儿家幽幽体香。
  好几次,他是下定决心定要采到落红的,可每次行进到一半,她便哭着喊疼。
  是真的疼。
  他能察觉到她身体因紧张而绷得僵硬,能感受到她声音因恐惧而有些颤抖。
  七爷舍不得她受苦。
  反正来日方长,他有得是时间有得是法子教她全无芥蒂地接纳自己。
  否则,从尚寝局拿回来的图册不就白看了?
  他可是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地读过好几遍。
  想到图册上令他夜不能寐的画面,七爷感到身下那一处未曾真正开疆拓土的武器再一次蓄势待发。
  他深吸口气,按压下心头悸动,将毯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严清怡露在外面的手臂。
  严清怡迷迷蒙蒙地睁下眼,很快又阖上,呢喃地问:“几时了,还困着,不想起。”
  七爷温柔地搂紧她,“还早着,你再睡会儿……夜里没睡好吗?”
  他未着中衣,裸着的肌肤像是天然冰床,自带几许凉意。
  严清怡往他身边凑了凑,懒懒地回答:“睡得很好,七爷身上凉,很舒服。”
  七爷笑一声,“三伏天你觉得舒服,等到三九天,恐怕你就躲得远远的,不肯靠近了。”
  严清怡“吃吃”地笑,“三九天,我抱着汤婆子睡。”
  她脸上还带着乍醒未醒的懵懂,可说话语气却十足的理直气壮。
  七爷失笑,低头咬上她腮旁跳动的梨涡,随即滑过去,噙住她的唇,嬉笑道:“还没等过河就想着拆桥,哪有那么美的事儿?”
  没有预想中的抗拒,也没有意料中的抵触。
  严清怡只是愣了一息,便很快放松下来。
  七爷最擅长乘虚而入,又岂会放弃这个机会,掌心托住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唇齿相依,温存而缠绵。
  就像处于干涸泉底的两尾鱼,呴以湿,濡以沫。
  良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七爷意犹未尽,轻笑道:“是甜的。”
  严清怡俏脸立时涨得通红,扯过棉毯,将自己整个人包在里面。
  七爷看着面前裹成肉粽子般的人,笑道:“阿清夜里应了我三件事,可还记得?”
  严清怡想一想,没有印象,探出头问道:“什么事儿?”
  七爷原也不指望她能记住,捉过她的手,扳着手指一一数着,“头一件,往后不许叫七爷,得喊相公;第二件,每隔两三日得给我写封书信;第三件,你我往后要袒裎以待。阿清,我喜欢与你亲吻,你呢?”
  这人,就会来这一套。
  三件事情没一件正经的。
  看起来清贵高华芝兰玉树的人,怎么竟是如此无赖?
  严清怡面红耳赤,不搭理他,片刻反驳道:“我没答应给七爷写信,而且七爷喊我是阿清,我唤七爷,不也挺好的吗?”
  七爷思量片刻,笑道:“那我给你取个小字,以后我唤你小字,你也唤我表字可好?”凝神想一想,“用媛字可好?媛者,美人也。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叫你媛媛,你便唤我昶安,只咱们两个知道,好不好?”
  声音低且柔,几乎能滴出水来。
  严清怡心跳不已,正要答应,就听外面传来辛姑姑低低的唤声,“王爷,时辰不早,该起了。”
  “知道,”七爷淡淡回答,回头,眉间又是一片温柔,“媛媛,好不好?”
  严清怡不欲再跟他纠缠,笑道:“好。”
  掀开毯子正要坐起来,猛然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肚兜,原本那件粉色中衣早不知滚落到哪里去了。
  昨儿她稀里糊涂上的床,并不曾准备今天要更换的衣裳,少不得还要先寻了旧衣再下床去找。
  严清怡掀着被子到处摸,没找到自己的,好在拽出来七爷的,索性披在身上下了地。
  七爷衣衫宽大,领口松松垮垮,露出一小片细嫩的肌肤,越发惹人遐思。
  七爷看得目不转睛,有心再跟她闹一闹,想到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只得作罢。
  严清怡从衣柜里寻出衣衫在净房里更换了,再出来,七爷只穿着亵裤已经站在地上。
  他长得瘦,身材却匀称,肌肤细腻白净,仿似上好的羊脂玉,在朦胧的天光里,莹莹散发着光泽。
  而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似有若无带一丝浅笑,犹如九天仙君降落凡尘。
  严清怡心跳突然停了半拍。
  七爷眸中笑意更深,微微弯着的唇角便带了丝缱绻旖旎,“媛媛,你可觉得我好看?”
  严清怡羞红着脸,忙打开衣柜将七爷的中衣找出来伺候他换上。
  待穿外衣上,七爷指着椅背,“我穿那件。”
  严清怡抖开衣衫,发现这并非昨天那件窄袖长衫,而是件广袖深衣。
  大红色的绉纱,同样绣着白头富贵的图案,牡丹花用金线勾边,白头鸟用银线勾边,周遭另外绣着各式花卉,绚丽夺目宛如流霞,衬着七爷白皙无暇的肌肤,像是万点红中一抹素,显得格外清雅高贵。
  抛去身份不提,单是这幅相貌就足以令许多女子心折了。
  严清怡一边感叹,一边替他整理好衣领与衣带。
  外面辛姑姑听到动静,悄悄掀开门帘,见无异状,点点头。身后两个丫鬟提了水桶,新月则捧着铜盆次第走进正房。
  辛姑姑去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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